易軍故意把詩頌出現在西瓦家族作爲這個家族穩如泰山的推論,本就意味着他深刻意識到了詩頌親自出面所代表的意義。只不過這貨把話說得委婉,而且帶有一些拍馬屁的性質,反倒讓詩頌不好說什麼了。
所以,詩頌只能沿着這個思路,笑着把話題平緩地轉移了一下:“既然你對西瓦家族是放心的,那麼想必對於咱們合作開發金三角的事情也會更有信心吧。詩琳剛纔告訴了我,說你昨天做了個大動作,一舉滅了黑旗營,又打殘了一系列的流匪,實在不簡單。不過這也開了個好頭兒,能夠促使附近三國政府都下定決心,徹底清剿這些匪徒。”
易軍可以不過深的參與西瓦和普素圖的紛爭,但對於金三角這塊大蛋糕卻是必然要分割一塊的:“信心很足,只要西瓦家族能夠推動這一帶的順利開發,我想咱們的收益會大得驚人。目前已經基本解決了安全問題,而貫穿南北的交通,我們旗下都有運輸公司,首先就可以把這一帶的經濟盤活——交通是經濟的生命線啊。”
要想富先修路,而在水系發達的這一帶,應該說要想富先通航。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後續的問題會很簡單。當然,一旦經濟發展了起來,航空問題也不是不能考慮,只不過投資更大罷了。
詩頌點了點頭,笑道:“你看得很準,安全和交通,這是做好金三角開發的首要條件。沒有安全保障,別人不敢來;交通不便,別人想來也來不成。但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我想聽聽你對這場開發的具體構思。上次你和詩琳說的比較籠統,而她……你也知道,她現在在政務上耗費的精力太多,無暇過問過於細緻的家族生意問題。”
於是,易軍終於拋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大規劃——
泰邦、緬邦、老邦三國共同劃出一片地方,大體就是當初金三角最核心的區域,共同組建一個自由貿易區。甚至,三家共同派出人員,組建起一座城市,就叫“金三角市”!
對於這個城市的土地,原本屬於哪個國家的,就依舊歸屬哪個國家。但是對於這片土地上的經貿活動,卻不再區分什麼國家的概念。這就是一個特區,完全獨立運作的小城市。
而爲了確保經貿的規模,拋開華夏這個附近最大經濟體顯然是不合適的。因此,華夏作爲第四方參與進來。泰邦、緬邦、老邦各自出了一塊土地,那麼並不接壤的華夏可以多注入資金,算是“國家入股”,具體的比例由四國政府商議。
總之這座新的“金三角市”開建之後,華夏、泰邦、緬邦和老邦具有同等的管理權限。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市政管理方面,每個國家可以派出一個管理人員,一個任市長,其餘三個任副市長,而且每年輪流擔任正職。關乎重大決策,大家集體商議。
到時候,這就是一個真正國際化的“特區”,甚至可以視之爲一個小小的獨立王國。但管理上的獨立,不代表真正的獨立,每年的稅收收益要平均上交給四個國家的政府。
對於一座新興城市四分之一的稅收,或許華夏這樣的超級經濟體不會太在意。但是,這個金三角市一旦發展了起來,對於周邊的經濟輻射帶動作用會更大,這纔是大範圍內的國家利益。當然,對於泰邦、緬邦、老邦的經濟拉動作用更加明顯。
可是,華夏雖然在經濟上的收益效果沒有其他三國明顯,但華夏卻可以收到巨大的政治效益。到時候,華夏在這一帶的影響力會空前擴大,而東南亞十幾個國家聯手抗衡華夏經濟的那個鬆散同盟,也會變得更加鬆散無力。
此外,華夏對於金三角市幾乎具有了四分之一的“所有權”。這就等於在自己的領土之外,多了一塊不和本土接壤的“飛地”。這是個戰略小跳板,通過它可以對周邊產生巨大的政治、經濟和外交影響力。
這種巨大的效益,就遠非金錢數字能夠簡單衡量的了。
此前,華夏一直積極推動大湄公河開發戰略,但實質的進展不大。而且,思路也遠沒有易軍這麼大膽、超前。要是華夏政府高層得知了易軍這個想法,恐怕會不遺餘力的支持。
這是一個大大的願景,超級的規劃。聽了易軍這樣一番表示,詩頌點了點頭,並沒有反對。
因爲詩頌更加清楚周邊的政治和經濟生態。假如他西瓦家族背後暗中溝通,加之泰邦和華夏兩方全力推動,那麼這個看似大膽的構思,實際上具有很強的可操作ig。雖然可能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推進,但卻切實可行。
“很不錯,也很大膽。”詩頌笑道,“乍一聽,這個構思對於三國更加有利。但是最終真正的超級贏家,卻是華夏。當然,這是互利共贏的事情,細節方面可以再考慮。”
果然是老狐狸,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長遠收益問題。
易軍笑了笑:“畢竟我是華夏人,而且擔任着公職,總不能賣國求榮去。一個連自己國家都不考慮的人是不靠譜的,恐怕您也不敢深層次合作。”
“有道理,愛國者有節CAO,合作起來更放心。”詩頌不大不小的讚揚了一下易軍,隨即笑道,“這是大的構思,很不錯。那麼具體一下,比如說這‘金三角市’的主要發展方向,主要城市定位,你是怎麼想的?”
易軍對此已經有了基本成熟的想法,所以說得很流利:“這個城市的性質,應該是一個獨立管理、自主發展的新興經濟特區。那麼它的定位,就應該是打造出一個具有強大區域影響力的、具有巨大經濟輻射作用的邊境核心城市。假如您不覺得我想法太狂妄的話,我希望它能發展成爲三國最大的經濟中心。”
三個國家的經濟中心!易軍對這個新的“金三角市”的期望,可真不小!
但是,詩頌這個著名的政治家和管理學家,偏偏並不覺得意外。因爲他能看得出,這座新的城市確實具有這樣一個可怕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