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承受了大半支何蘭艦隊集火的一百艘威龍級巡洋艦，還在若無其事地繼續碾壓着何蘭人的戰船前進。
崩潰和絕望，在何蘭水手之中像瘟疫一樣肆意傳播。
“快跑吧！”
“調轉船頭，穿過印度洋，轉過好望角，我們返回歐羅巴，再也不要踏足這片魔鬼的海域！”
“沒有希望了，各自逃命吧！”
令所有何蘭人顫抖的聲音，終於響起。
崩潰，也開始了。
不斷有何蘭戰船調轉船頭，試圖逃離馬六甲海峽。
甚至那些已經繞過馬六甲海峽包圍過來的何蘭戰船，一看那強大的火力，也沒敢再湊過來。
兩翼的那些何蘭人逃跑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是在馬六甲海峽內部想跑的那些何蘭人，就真的成了大問題。
大部隊主力此時都在朝着北方行駛，前面的人掉頭想跑，結果只有一個。
那就是撞在一起。
頓時，整個海面之上，爆發出了遠比被大明海軍撞擊的時候更加劇烈的碰撞聲。
木質戰船，一樣安裝了撞角。
這些撞角對威龍級巡洋艦沒有任何用處，但是撞起自己人來，那個叫威力十足。
只需要一發撞擊，就能從水線以下撞破好幾層脆弱的密封倉。
然後被撞的倒黴戰船上的何蘭水手只能尖叫着被沉沒的戰船拖下海底。
然後通過過個二三十分鐘，人才會重新浮起來。
不過上來的必然已經是一具屍體。
“將軍，敵軍旗艦已經在我們的最佳射程！”
瞭望手的聲音，通過傳聲筒傳到了鄭成功所在的指揮塔。
鄭成功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兩公里外橫着用右弦對着自己的何蘭軍的旗艦布拉班特號。
一絲冷笑，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敵軍主帥自己找死，那就送他們上路！”
“全艦隊聽令，主炮指向左弦，全員右轉，準備集火敵軍旗艦！”
所有巡洋艦的艦長，全部通過無線電對講機接收到了鄭成功的命令。
“左滿舵！”
艦長們通過傳聲筒向舵手下達了命令。
“左滿舵！”
舵手們紛紛複述命令，然後開始打舵。
原本還在殘骸之中碾壓着大海筆直前進的一字長蛇陣，同時向左急轉。
殺氣騰騰的右弦，對準了布拉班特號的方向。
黑洞洞的炮口，也朝着布拉班特號開始瞄準。
與此同時，布拉班特號的四層側弦射擊口裡，那些還在給炮膛降溫，開始清理水跡的炮手們，也發現了大明海軍隊列的變化。
原本船首筆直對準敵軍，這就等於是防禦姿勢，中彈面積最小。
而當對方用側弦擺上來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對方要出絕殺了。
側弦對敵，意味着火力全開，決一生死！
“上帝啊！”
“他們要火力全開了！”
布拉班特號之上，幾乎所有的水手都在驚呼。
那黑洞洞的炮口，尚未開炮，殺氣已經撲面而來。
他們未曾挨炮，魂已飛，魄已散！
地獄的氣息，已近在咫尺！
“齊射！”
鄭成功一聲暴喝。
嘭嘭嘭嘭……
地動山搖的炮擊之聲，席捲雲霄。
夾帶着巨大動能的穿甲高爆彈，以兩倍音速的速度，撞向了兩公里外的布拉班特號。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日月無光。
體型巨大的布拉班特號，在一瞬間化身成爲了噴射着的火山。
無數橘黃色的刺眼火團，硬生生地撕碎了所有的船板，席捲着一切碎片，飛上了天空。
整艘船的水面上建築，像奶酪一樣千瘡百孔。
所有地方都在冒煙，都在閃爍火光。
巨大的指揮塔，連帶着背後幾十米高的船詭以及上面的風帆，燃燒着轟然倒下。
旁邊的一艘重型蓋倫船反應不及，竟然被砸下來的船詭生生砸成了兩段！
區區木板身軀，捱了大明北方艦隊的一個齊射，還能看出個大概的樣子，它已經對得起它的造價了。
船詭倒下之後，本來重量應該下降了纔對。
但是燃燒着的布拉班特號的殘骸，水線卻越來越矮了。
很明顯，內部被炸出了無數個大洞。
這艘何蘭人的驕傲，正在進水！
不少何蘭水手看着已經成了火把的布拉班特號，同時泣不成聲。
這一次，終於不用再協調了。
所有何蘭戰艦，都在掉頭，都在逃跑。
他們氣高志揚而來，夾着尾巴而歸。
今日布拉班特號的慘狀，將會像噩夢一樣，困擾着每一個倖存的何蘭水兵！
“我的天啊，大明贏了，何蘭人潰退了。”
“他們還丟了旗艦！？”
“這些大明海軍，太可怕了……”
波瓦圖號之上，那些弗朗吉水手個個目瞪口呆。
“我們該撤了！”
“這片海域，以後不再是我們西洋人說了算了，我得儘快把這個消息帶回澳門。”
艦長嘆息了一聲，下令波瓦圖號往北撤離。
“將軍，敵軍旗艦正在下沉！”
“敵軍正在潰退，是否乘勝追擊？”
鄭成功的大副詢問道。
“不必追了，這些木船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
“所有艦隊散開，按照原定計劃，清繳這片海域所有的洋夷。”
“馬六甲，必須納入大明的治下，這是兵部的死命令！”
鄭成功冷聲下令道。
“遵命！”
大副領命而去。
不多時，整個龐大的艦隊化整爲零，開始以五六艘一組的規模，朝着附近所有洋人控制的港口和據點而去。
至於澳門，此時所有的弗朗吉人，已經在當地守軍的押送之下，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撤離了。
鄭成功本人帶着十二艘巡洋艦，兩艘從後面趕來的運兵艦，直接兵臨五十海里外的興家坡海軍基地。
這裡還是何蘭人控制的地盤。
不過，守軍的主力，都是弗柔王國的人。
“打出去旗語，問他們是否願意投降？”
鄭成功的命令，通過旗語打了出去。
而對方的迴應，卻是港口炮臺的一聲炮響。
“看，找死的人，總是那麼多。”
鄭成功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