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眨了眨眼,而後話音帶着一絲猶豫:“這……倒是並不能肯定,只是你瞧,若是大少爺准許去收傅家的酒麴的話,那薛管事做什麼現在還那麼急?該是上頭的要求剛下來,他便直接先將傅家人喊來了。”
花小骨想了想,覺得也是。
她心裡有個隱隱地主意,漸漸完善了起來。
“白桃姐,我想見薛管事一面,您說我直接去鋪子裡找他,會不會有些唐突?”
白桃與謝爺爺相識一望:“小骨,你要見薛管事?”
花小骨點了點頭:“我有個想法,想問問薛管事,不知可行不可行。”
白桃有些猶豫:“原本倒不是不行,好歹你也是三少爺的恩人,若是平常,大約薛管事會見你一面。只是這些日子,薛管事實在是有些太忙了。……這樣吧,我今日先去問問,你明日再來一趟,薛管事同不同意見你,我明日便告訴你。”
花小骨趕緊跳起來,謝過了白桃,而後跟兩人打了招呼,便離開了田府。
她一路往山上走着,一路心裡琢磨着事。
如今薛管事需要收一大批的酒麴,卻沒有直接找傅家買,或許是田家大少爺的話起了作用。
只是,和生意相比,義氣只是小事,若是往後實在收不到質量上等,且品種繁多,數量足夠的酒麴的話,想必薛管事還是得找傅家人。
八成,傅家人也會得到這個消息。
花小骨脣角勾起,心裡狠狠冷笑一聲。
傅家,你家想靠這單生意翻身,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是的,花小骨想將這單生意吃下來。
可是,她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就算把自己砍成十個,在限定的時間之內,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比傅家的酒麴廠子還要量大的酒麴來。
她花小骨和傅家比起來,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得人心,一個不得人心。
花小骨心中琢磨着,將來要做的事情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如今只要求那個薛管事點頭同意配合,那一切簡直順風順水。
她花小骨不僅能因此吃下一筆大生意,且能一次性將傅家打得翻身不得。
傅家人害死了花小骨一家人的性命,花小骨卻不能用同樣的法子再去殺了他們一家。再說她也沒這個本事。
只是,傅家既然將生意看得這麼重要,將他們的生意給毀了,讓傅家這輩子爬不起來,想必比殺了那個一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傅老頭,還要讓他痛苦不堪吧。
日頭西落,永安終於匆匆回到了山腰上。
他回來時,花小骨正在仔細檢查泡着原料的小缸外圍的溫度。永安一回來,便往窩棚裡一躺,整個人賴在地上:“那個傅成簡直腦子讀書讀傻了吧?說話文縐縐的,我快噁心死了!”
花小骨不去瞧永安,只將架在火上的烤野雞輕輕翻了個身,讓烤野雞上快要落下來的油,再滑回烤雞上。
她用手輕輕扇了兩下風,聲音閒閒飄了過去:“你沒聞見什麼味兒嗎?”
聽見這一句,永安這才閉着眼睛,鼻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