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沉思之下,向陽手中天罡神劍隨即豎起,直指天際,雙腳凌空飛速的連踏七星;隨着星罡的出現,洞穴頂端黑暗裡騰地劈出一道閃電,落於劍尖之上,急速順着劍身蜿蜒而下,瞬間連接向陽腳下北斗七星方位,爆起一座巨大的天雷陣法。“蒼龍御雷劍訣第八式,雷裂九天!”隨着向陽爆喝出聲,匯聚了九天神雷的天罡神劍卷着漫天的紅光朝着滅燈大師當頭罩下。
滅燈大師見得紅光刺目,知曉這陣法厲害,慌忙在周身一連佈下二十四道結界,這才揚起手中禪杖飛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圈,迎上向陽這一劍。
突見向陽使出此招,青城派衆人大驚,皆是轉頭瞪着太清道人,這不是……這不是青龍殿鎮殿絕技蒼龍御雷劍訣麼?而這向陽從未入得太清道人門下,他又怎會此招,還修煉至第八式。
太清道人也是滿臉駭然,這蒼龍御雷劍訣雖是青龍殿下弟子必修之劍訣,但數百年來,少有人煉至第八式,當下青龍殿下弟子之中,除了許暢軒煉至第九式神雷暴殛,月疏桐煉至第八式雷裂九天之外,其餘弟子皆在第五、第六式徘徊,無法更甚;而這妖人,常年身處綿竹後院之內做些清掃打理的雜事,又怎會突然使出這般高的法術。
向陽瞧得衆人驚駭,嗤笑一聲,手中微一使勁,手中神劍光芒大盛,竟將紅光壓近滅燈大師身旁三尺有餘。滅燈大師被他這一壓,憋得滿臉漲紅,額角青經凸現。
“天誅的妖人,竟是偷習我青龍殿絕技!”許暢軒怒喝一聲,見得兩人僵持,藉故騰空而起,手中寶劍也似向陽一般,直指天際,雙腳連踏七星,黑暗中劈出一道閃電,落於他的寶劍劍尖之上,爆起一座巨大的天雷陣法;寶劍劈出,卷着重重玄青色光芒撞上向陽的天罡神劍紅光,正是蒼龍御雷劍訣第八式雷裂九天。
一般的絕技,一般的施展,僅是因爲兩人手中之劍色屬不同,爆發出一青一紅各自不同的光芒;強行施展之下,許暢軒手中之劍與向陽的天罡神劍根本不能比,氣勢都弱了很多,是故,其疊加了滅燈大師的禪杖法力,僅是將向陽紅光逼退兩寸,便不再前進,三人再次僵持不下。
靜立一旁的亦靜大師遠遠的瞧着空中三人,搖頭道:“暢軒的修爲遠遠趕不上向陽,真不知那日他一劍怎會將向陽轟得不見蹤影。”
離陽道人也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便是接話道:“或許……當日之事,令有隱情,並非是暢軒將他轟得不見蹤影,而是……”
“而是什麼?”亦靜道人驚問。
離陽道人淡淡一笑,“我也不明,僅是猜測而已!”
聞言,亦靜道人便是不再言語;月疏桐行至她身旁,滿臉擔憂的看着她,亦靜道人搖搖頭,嘆息一聲,凝神往空中三人瞧去。
空中,向陽臉色一沉,喝道:“到此爲止,我已不想再與你等玩下去!”語畢,他騰地將全身真元匯聚提起,白光大盛之下,手中使力,天罡神劍隨即清嘯出聲,紅光爆漲,將那一金一青兩道光芒迅速壓下,不肖片刻,紅光穿透金青兩光,狠狠的撞擊在滅燈大師及許暢軒身上。
滅燈大師與許暢軒結界猛然被撞,好一陣搖晃顫抖,幾欲破裂,兩人均駭。
倉促之際,滅燈大師張口狂嘯,一道佛家獅子吼音瞬間刺入向陽耳內,耳膜劇痛之下,向陽手下一頓,紅光氣勢騰地一弱,鋪天蓋地的劍氣瞬間潰散開來,同時震退了三人五丈多遠,各自撫胸,吐出一口腥血。
滅海大師與太清道人同聲喚道:“師兄!”“暢軒!”慌忙各自奔至兩人身邊,一把扶住二人。
滅燈大師擡起頭來,緩緩拭去嘴角血跡,讚許道:“不愧是妖王之子,竟能抵擋我的伏魔禪杖,還將我等一連兩人震傷。”
許暢軒咒罵一聲,瞧着向陽怒目而視。
向陽殘酷的嘿嘿冷笑,道:“不敢當,今日你等這多人,誓死要將我斬殺,倘若不嫌棄,便是一齊上吧!”
聞言,衆人皆是惱怒心驚,這妖人雖是厲害,但也實屬膽大,竟敢公然挑釁正道在場所有人。
“大言不慚,你就不怕爛了舌頭!”清微道人大聲譏諷,腳步躊躇,卻是不敢上前與其相戰。
太清道人也是心中大大的不快,見得向陽受創,當即搶將上前,寶劍橫斬,欲要趁機將其斬殺。
向陽見得太清攻來,狂傲一笑,喝道:“來得好!”旋即,雙手緊握天罡神劍劍柄,數道真元由丹田涌出,瞬間灌入神劍之內,劍身紅光環繞,劍尖迸射出一道急促的光芒,直透洞穴之頂,“蒼龍御雷劍訣第九式,神雷暴殛!”
但聞“轟隆——!”一聲驚天巨響,上空洞穴黑暗之中突然裂開一道六、七丈大小的裂縫,一團三丈大小的光雷夾雜着詭異的妖豔紅芒瞬間滾落而下,其速度太快,太清道人想要躲避,卻已是來不及,只得御劍抵擋,然,這團天雷並不似當初許暢軒施展的那團天雷純正,其間夾雜了向陽體內元始天妖法力,瞬間一連撕裂太清道人防禦護體結界,直創其身,將太清道人撞了個神魂欲滅。
太清道人雙膝一軟,當場跪下,口噴血霧,身體前傾,倒下,再也爬將不起來。
“師傅——!”許暢軒與月疏桐雙雙驚呼奔來,一左一右各自匐在太清道人身旁。
“你不是青龍殿法座麼?當下我用你青龍殿鎮殿絕技將你重創,你可心服?”向陽狂笑道。
離陽、亦靜道人見狀大怒,離陽道人揮劍而出,爆喝道:“爲何你這天雷如此詭異,與正常的青光天雷大相徑庭?”
向陽臉色一沉,未曾想到自己首次施展天妖之力,便被察覺,冷哼一聲,才道:“太清這牛鼻子恨我入骨,恨不能殺我而後快,此番我僅喚出三丈天雷,就將他重傷,你等還有何不服?”
月疏桐跳將起來,悲憤的瞪着向陽,“你曾答應過我,不殺我師傅,你怎地說話不算數?”
“我答應過你,留他一條活路,否則,剛纔我便是轟死他,不曾手下留情。”
“你——怎地沒有人性?”月疏桐失聲痛罵。
向陽被其一罵,心中猛地刺痛,狂笑頓起,“哈哈……是的,我沒有人性,我沒有人性,我是妖,我怎會有人性,你這般問我,不覺可笑麼?”
“向陽——!”月疏桐見他如此癲狂,心知自己剛纔失言,傷了他的心,想要再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又無話可說。
正在此時,蒼茫的黑暗中竄出幾條人影,頃刻之間,已然站立衆人身旁,衆人轉頭望去,卻是尋着妖氣找來的萬流花、舒心葵、唐震天以及銀狼、血魅,五人身後不遠,還有兩道身影,正是青城派掌門玄妙真人與玉隱道人。
玄妙真人突見太清道人倒地不起,神色劇變,厲聲喝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傷我青城派法座?”
亦靜道人輕嘆一聲,瞧瞧玄妙真人,又望望半空中的向陽,實是不知如何敘說纔好!
玄妙真人見她眼神,霎時明白自己心中疑問,擡頭看去,驚異非常,“莫不是你這妖人……”向陽全身妖霧縈繞,妖氣蔓延,他當下已然明瞭一切。
玉隱道人也已然瞧出了端倪,湊至玄妙真人耳畔道:“此人已是異變,只怕……應驗了我昨日的推算。”原來這青城派四殿之內,於那陰陽數術,占卜星相之研究,就屬玄武殿玉隱道人最是精通,近兩日他夜觀星相,冥思苦想之後,終是察覺昨夜的冥星蔽月之異象,慌忙稟告了玄妙真人,兩人便是驚慌趕來,那想還是晚了一步,元始天妖已然借了向陽之體重生。
聽得玉隱道人之言,玄妙真人眼角肌肉抽搐,牙關咬得“喀嚓喀嚓”亂響。青光爆起,神霄寶劍瞬間握在手中。
銀狼血魅二人見他欲上前對向陽不利,身形一晃,化着兩道流光飛至向陽身前,打算阻擋其攻擊。
“你等妖獸,還嫌剛纔洞外一戰吃的苦頭不夠麼?”玄妙真人爆喝道。
“之前一戰,莫不是你這銀毛老道使詐,我等又怎會着了你的道。”提起剛纔大戰,銀狼大爲光火,法術相撞之下,這銀毛老道竟然謊稱向陽已被青城派斬殺,引得血魅心中傷痛不止,這銀毛老道便是趁機施展封妖術,若不是隨後趕來的萬流花出言道破他的奸計,說不定血魅便是當場被封殺。
玄妙冷哼一聲,劍尖直指銀狼,道:“對付你等天地不容之妖獸,本座何需光明正大。”言罷,他回頭快速的掃視一圈,喝道:“你等莫不是還想講甚狗屁君子道義,大家一起上啊!”
衆人聞言,均是一窒,雖覺以多欺少,有違自己心意,但玄妙真人貴爲天下間第一大派掌門,他的話,又怎能不從。這般思想之下,便是各自喚出寶劍,緩緩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