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蝶趴在德貴妃腿上,“母妃,我不要嫁,我不想去南嶽國。”
德貴妃坐在軟榻上撫摸着趴在她腿上的北冥蝶,眼眶泛紅:“蝶兒,乖,不鬧啊。”
沒有人知道她在聖旨下了之後如何去求的北冥元,可北冥元對着她的哭喊沒有絲毫動容只有一句話:“這是蝶兒莫大的殊榮。”
“母妃,我不要去南嶽,我不想。”
北冥蝶哭的極爲傷心,“母妃,你不是最想要蝶兒開心嗎?蝶兒去了南嶽是不會開心的。”
德貴妃微仰着頭,不敢看北冥蝶,她怕她一看北冥蝶便會捨不得,她擦着北冥蝶的眼淚:“蝶兒日後可是南嶽的太子妃了,太子一登基蝶兒便是母儀天下之人,怎能哭哭啼啼的。”
“母妃!”
“母妃相信,蝶兒去了南嶽之後南嶽太子一定會對蝶兒極好的,蝶兒一定會幸福的。”
“不要,母妃,我不要我喜歡白傾蘊我不喜歡那個南嶽太子。”北冥蝶擡起頭看着德貴妃。
德貴妃緩緩的蹲下身:“蝶兒,你喜歡誰不好爲什麼非要喜歡他的,你喜歡的就算是個普通人母妃也能幫你,可他白傾蘊是你不能喜歡的人。”
“爲什麼?母妃,爲什麼?”
“他白家三朝元老,你父皇是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可父皇不是很倚重白家嗎?”
“蝶兒,他白傾蘊若是沒本事便會在剛去邊疆的時候就死了,他怎麼會喜歡你呢?”正因爲他白傾蘊有本事所以他知道這一切,他便不會輕易喜歡上北冥蝶。
北冥蝶驚恐的後退,“不會,母妃,不會你騙人,父皇怎麼會這樣?”她突然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白傾蘊,對白傾蘊,他一定會喜歡我的,他一定會的……”
德貴妃蹲在原地,她擡起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她不僅是北冥蝶的母妃,她更是德貴妃,她不能軟弱,她若是倒了日後蝶兒在南嶽國定不好過,“來人,攔住公主!”
“母妃,不要,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母妃,我求你了。”
“公主,公主。”兩位攔住北冥蝶的丫鬟看到北冥蝶幾近瘋狂的樣子不安的喊到。
德貴妃調整好情緒,擡步走了出去,路過門口時北冥蝶立馬拽住,她祈求的看着德貴妃:“母妃,我不要嫁去南嶽國,我不要去,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德貴妃看着門外,用力甩開,北冥蝶被甩到地上:“差人看好公主,不要讓她亂跑。”
“是。”
兩扇門被關上,北冥蝶無力的看着門被關上,她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母妃!”
她的手落地,頹然無助,半響,她擡頭看着空曠的屋子,不安的一點一點往後退,直到抵住門,四周的空曠彷彿恐懼般襲來,她不安的收了收腿,用手抱住似乎想要縮成一團,門外腳步聲不斷,屋內安靜的詭異,北冥蝶彷彿到了奔潰的極點,她將臉埋在胳膊裡,白傾蘊,白傾蘊,你來找我好不好,白傾蘊,白傾蘊,我求你了。
白傾蘊站在自己的屋門口,看着皇宮的位置,下了早朝回來後他就一直站在那個位置一直不動,他知道聖旨已下,只不過送親將軍還未選,北冥蝶此刻一定已經知道了消息,她會怎麼做呢?是平靜的接受還是哭鬧一場在被送去,北冥蝶,你會怎麼做啊?
他想轉眼看別處可他轉不開眼,他不知道爲什麼可他知道那個方向有北冥蝶,他似乎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北冥蝶的做法以及想法。
“聖旨下了?”白青瀾支着下巴開口。
“嗯。”
白青瀾站起身:“我想去看看我哥。”
北冥玦站起身,“一起吧。”
白青瀾看了北冥玦好幾眼,再三確定北冥玦不是說笑,和北冥玦一起走出去,“你和我哥……”
“一直很好。”白青瀾只不過遲疑了一秒,北冥玦就極其肯定的說。
白青瀾不在說話,認真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北冥玦看着白青瀾笑而不語。
“哥?”白青瀾走進看到白傾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姿勢有些不解的開口。
白傾蘊默默的收回眼神“青瀾,五殿下。”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
在白傾蘊望向北冥玦的時候,北冥玦看了白傾蘊一眼,擡眼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宮的位置。
白傾蘊默不作聲的扭開頭,“青瀾,有什麼事嗎?”
白傾蘊的表現告訴北冥玦他猜對了,白傾蘊一夜未休息,在上了早朝本應睡覺的時候卻一直站在了那個位置。
白青瀾不解的看了白傾蘊一眼又看了看北冥玦:“沒事就不能來了?倒是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
“嘖,你這沒事想不起我的人來找我告訴我你沒事你覺得我會信嗎?”
白青瀾瞪了北冥玦一眼,她着實不想在北冥玦面前暴露本性。
“那我回去了。”
“不送。”白傾蘊揮着手開心的送走了白青瀾。
白青瀾走到一半突然轉身:“你的扇子呢?”
“啊?”白傾蘊一下子被白青瀾問懵,有些不知所措。
白青瀾耐心的重複了一句,“你平日最喜歡的那把,連借我來玩一下都不捨的得那把。”
“在屋裡。”白傾蘊摸了摸鼻子。
“那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你都說了我捨不得給你玩。”白傾蘊咳了一聲。
白青瀾疑惑的轉身,快步走出去,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洛清塵沒有告訴她。
白青瀾絲毫沒有注意到北冥玦沒有跟上來。
北冥玦看向白傾蘊,“扇子呢?”
白傾蘊撇了撇脣角,“我扇子有很多把,需要我送你一把嗎?”
“我看到你手執同一把摺扇好多次。”
白傾蘊眯眸:“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暫時的和平只是因爲青瀾,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北冥玦勾脣,“現在的你可以嗎?”
白傾蘊同樣邪魅的勾起脣:“一點小傷。”
兩人突然纏鬥在一起,動作之快讓人有些無法捕捉。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已經過了不下百招。
兩人同時鉗制住對方胳膊,另一隻手同時向着兩人面門而去,在距離半拳距離同時停下,兩人眯了眯眸,勾脣,同時鬆手後退一步。
“承讓。”同時抱拳開口。
北冥玦轉身勾着脣,看來他有必要去一趟了。
看着北冥玦走遠,白傾蘊捂住胸口猛咳一聲,像是吐出一口濁氣一般,白傾蘊感覺渾身暢快。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強硬的轉過身回屋。
白傾蘊打開一個盒子,將其中東西拿出來,一把白色摺扇,他嘆口氣將摺扇打開,摺扇的扇面上罕見的沾了幾滴血跡。
扇面上是一個青山綠水的地方上面一間竹屋。
白傾蘊無奈的將摺扇放好,將盒子蓋上,他一直頗爲喜歡這把扇子也一直未曾用它來殺人這次倒是有些意外了。
這把扇子是他當年離家他父王交給他的,說是傳家寶。
扇面用特殊的材質製成,輕薄如紙,只要加以內力便可削鐵如泥,就算殺了人也不會沾染血跡,這次興許是殺得多了。
他嘆口氣,還是將扇子拿了出來用手帕將上面的血跡擦乾。
北冥玦從定北王府出來直接進了宮,去了北冥蝶的住處。
“殿下,貴妃娘娘下了令,不讓公主出來。”
北冥玦揹着手站在門前:“怎麼,本殿下連探望一下自己妹妹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這……”
“出了什麼事本殿下擔着,開門!”北冥玦說話向來溫和,此時卻含了微怒的語氣。
“殿下……”兩人慌張的有些不知所措,一邊是德貴妃的意思,一邊又是北冥玦的怒氣。
北冥玦揹着手低頭看向說話的婢女:“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兩人都不傻,自是看出了北冥玦有些不耐的語氣,“是!殿下稍等。”
跪在門兩邊的婢女慌慌張張的站起身,打開門,有跪在原地:“殿下,請。”
北冥玦低頭看了眼蹲在門口毫無反應的北冥蝶,挑了下眉,德貴妃平日最寵她,此刻的景象倒是讓北冥玦有些意外,“都下去。”
“殿下……”
“嗯?”
“是。”兩人慌慌張張的站起身半彎着腰,低着頭快速走出去。
北冥玦邁步走進去,伸出一隻手:“蝶兒,先起來。”
北冥蝶像是如夢初醒般,擡頭,“皇兄?”
“先起來吧。”北冥玦語氣溫和,沒有絲毫不耐煩。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放到北冥玦手上,在北冥玦扶她起來後,她立馬推開北冥玦,向外跑去。
北冥玦後退了一步停住看到不顧一切想往外跑的北冥蝶,上前攔住:“你去哪?”
“皇兄,我想去找白傾蘊你讓我去好不好。”
北冥玦攏了攏眉毛,看着守在她宮外的人:“你想讓他們因爲你私自出宮被斬首嗎?”
北冥蝶張了張嘴,垂頭:“可是皇兄我想去找他。”
“除非你答應你們母妃安安穩穩的去南嶽國,否則我想她不會放你出去的。”
“可我若是答應了,我就必須去了。”
北冥玦勾脣:“想必公主突然不見,你母妃也是沒有辦法的。”
北冥蝶反覆低聲唸了幾遍,眼睛一亮:“謝謝皇兄。”
北冥玦笑,沒再說一句話,他很清楚他這個皇妹還是很聰明的。
北冥玦腳步輕盈,他不知自己爲何會幫北冥蝶,但他知道,白傾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找北冥蝶的,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而北冥蝶只能主動出擊。
白青瀾看着坐在她對面的洛清塵,開口:“我哥似乎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洛清塵,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會收拾你。”
洛清塵直視着白青瀾的眼睛,“小姐信不過我?”
洛清塵目光清澈,彷彿一攤清水一望見底,白青瀾垂目,“我先回去了。”
洛清塵隨着白青瀾站起身,他彷彿宣誓一般鄭重開口:“小姐信我嗎?”
“信。”一句極輕的話落在洛清塵的心上,洛清塵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