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把羅勤宇也叫來了。羅勤宇來了之後,可能也知咀的溫傳平的指示才試車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就狡辯說溫傳平一直要求抓緊時間進行生產,他就是按照這個指示辦的,溫傳平也毫不示弱的說道:“這抓緊時間組織生產,這話我是說過,公司開着不生產做什麼,但是那也是有前提的,我是一再強調要在保證安全生產的前提下進行生產的,大會講,小會講,還親自檢查。這些都有文件,都有存檔,調查組的同志完全可以查閱”何況你有什麼資格下命令進行試車,要試車也要由生產副總下達,你爲什麼不清示楊副總就擅自試車?公司的規章制度是怎麼規定的?你不知道嗎?這完全是羅勤宇個。人的極不負責的行爲。”
很快就查閱到生產流程和安全生產規範的考試試卷,考試的時間纔不久。裡面赫然也有羅勤宇的試卷。羅勤宇終於低下頭,承認這是他個,人所爲,不過也狡辯着,他也是爲了儘快讓公司回覆生產。
不管他怎麼狡辯,他未經允許,擅自試車的事情已經很清晰的擺在調查組的面拼了。
溫傳平很忙,比當總經理還忙,這邊調查組的談話才一結束,溫傳平又被檢察院的人給請去協助調查了。溫傳平心裡有些發苦,他也是做慣了一把手的,這被撤職不說。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弄去調查,這些人是要把他弄得比非洲的黑人還黑才肯罷休,溫傳平心裡也有些火大。
檢察院找他的目的就是讓他協助調查那筆貨款的下落,對於這個,溫傳平也無可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還是很耐心的解釋:“這筆貨款。我都還沒弄清楚情況,這要付款。一是要經辦人的手續,二是要部門負責人簽字,然後是負責財務的副總簽字,最後纔是我簽字,這前面的程序都正常,我才簽字的,這怎麼就是我的問題呢,就算我有責任,眼下最迫切的還是要先落實這筆錢到底去了那裡。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那裡能提供更多的情況?。
這些事情溫傳平很快就說清楚了。實際上查起來是很方便的。不管這麼說,他又在檢察院呆了二十四小時才終於回到了家。即使回家都不安寧,他在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離開市區。
曾思濤當然也非常關注着溫傳平的迴歸,溫傳平的迴歸不但粉碎了羅勤宇關於強行試車是溫傳平的指示的謊言,一切跡象都表明,這次安全事故完全是羅勤宇一手造成的,溫傳平最多也就是安全事故擔當一點領導責任。
但是們查組一直都沒有對事故的責任認定有一個明確的表態。
溫傳平的迴歸同時也完全粉碎了溫傳平攜款潛逃的可能性。但是檢察院依然繼續在調查這筆款的下落,懸在溫傳平頭上的那把劍那是沒有拿下,曾思濤從檢察院調查的方向上就大致看到了這一點:檢察院有意忽略了其他幾個責任人的責任,把主要責任都弄到了溫傳平頭上。曾思濤清楚檢察院這樣做的目的並且但是在這筆錢的下落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溫傳平也不能逃脫牽連,甚至他也不能洗脫嫌疑。這樣就給易江莫這樣處置他曾思濤贏得更多的時間。
曾思濤覺得這也給了他更多的機會,所以一邊準備着交接工作,一邊關注着事態的進展,他需要一個真相,絕不會讓調查組按照有些人的意志亂來。雖然事故的調查認定沒有給讓曾思濤插手,但是有時候不需要他親自插手,他只要暗示一下。有些事情一樣可以產生同樣的效果。曾思濤分管經濟一年多,在經濟口的影響力自然不會就這麼快就消失了。他要讓多晶硅公司的人,讓廣大羣衆了拜這次事故的真相,只要真相暴露出來。調查組的人就是想要亂來,悠悠衆人之口,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於是這些消息很快就在工人們中間傳開,並且事情本身不再僅僅是安全事故本身了,這一回多晶硅出事,多晶硅的安全制度不是混亂,而是羅勤宇沒能當上副總,受某些人指使,故意強行試車,這樣故意陷害溫傳平的,目的的就是要把溫傳平搞下去,把曾書記搞下去,換個。分管的領導,換個老總來,好提拔他。這邏輯思路多少有些不大嚴密。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嚴密的邏輯,天衣無縫反而讓人生疑。所以對於拿工人們不當回事的羅勤宇也再次成了廣大人憤怒的對象。對於背後的指使者,就更憤怒了,這些人都把矛頭指向了市委宣傳部的韓長功,是韓長功要把曾書記給搞下去。
誰叫羅勤宇和宣傳部的副部長相熟呢,不過很快就有了新版本出來了,說是曾書記搞經濟搞得太好,功高震主,是易書記給曾書記安個,黑鍋背,好讓他靠邊。
隨着溫傳平的回來,這對曾思濤以及親近曾思濤的人是一個極大的鼓舞,下面的人辦事的力度也大了很多,調查組的風向也開始慢慢轉變。事情在向着曾思濤有利的一方轉變,從當事工人們的瞭解,以及和溫傳平的對質,事故調查組的技術專家們都一致認爲這次事故完全是一次人爲的重大責任事故,完全是羅勤宇不顧衆人的反對,踐踏規章制度造成的,責任完全是羅勤宇一個人人爲造成的,羅勤宇肯定要擔負刑事責任。但是事故調查組的負責人不敢最後做這個。結論,因爲如果是這個結論,這只是一個孤立的偶然的安全事件,和多晶硅公司的管理不到位。沒有太大的關聯,因此和工業區管委會和曾思濤的責任掛不上什麼鉤。這基本上就推翻了楊大業的幾點意見中最重要的支撐點,不但如此,現在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也擺了出來,羅勤宇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居心?這涉及的就不只是安全事故本身的問題了,而是牽涉到市裡上層領導的某些東西了。所以調查組負責人走進退維谷,
易江莫得到這個消息心裡也是很鬱悶,給省裡報上去的調整曾思濤的工作,省委書記周子華,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肯定,只是一句知道了,這樣不置可否的話讓易江莫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沒想到溫傳平這麼快就被省紀委給放了出來,這說明曾思濤應該是沒有問題,市裡也有一些不利的消息傳出來,他也很清楚,曾思濤在常委會那態度,對於這樣處理他是很不服氣的。但是現在想收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事情已經是勢成騎虎。
易江莫也有些懊惱,這還是操之過急了,也有些輕敵了。現在他也只有既希望於在那筆貨款的問題上能不能有所突破,再不能突破也只有收回成命,向省裡檢討了。
只是那筆資金的突破比他想象的來得快,但是突破的人不是檢察院。而是公安局,所以這個事情他還不知道。
失蹤的採購人員黎明華在外的落網,被公安機關押解回吳嘉,資金的下落也終於有了下落。蔣着的歸案,那筆貨款的事情真相終於水落石出了。
黎明華爲人還是很有義氣的。在單位的人緣也不錯,但是他有一個,最大的毛病,愛賭,可以說是很癡迷於賭博,只要有賭局再大都敢上,實際上他原來的單位效益也還不錯。到多晶硅公司的待遇也還不錯,但是贏了就瀟灑了,輸了就輸了,那點工資根本都夠不他用,先是在便宜之間借,拆東牆補西牆,總還能按時還上,但是隨着借的錢越多,週轉不暢,朋友也不借他了,他就開始找社會上的人借高利貸,這些人知道他在多晶硅搞採購,待遇恩不錯。也不怕他不還,可是黎明華負債累累。這債務時越滾越大,這借給他高利貸的都是什麼人?高利貸他不能不還啊,再不付錢連身上的零件說不定都保不住了,所以苦無辦法之際就想到了這一招,可是要實施這一招,他就必須要打通羅勤宇的關節,只有羅勤宇同意這批設備是急用,單位纔有可能先款後貨,只有羅勤宇簽字後,財務副總纔會簽字,總經理纔會簽字。
作爲在外面跑的人,察言觀色。投其所好是最基本的本事,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羅勤宇的愛好,羅勤宇不喜歡錢,但是喜歡玩石頭,只要是形態好看一點都可以,所以黎明華就送他這個”加上黎明華嘴巴又甜。很快就和羅勤宇成了忘年交了。到後面基本上他的事情,羅勤宇都不怎麼看就簽字了。
於是黎明華不算太難的就把這筆錢給轉到了一個,朋友要關門的公司裡,兩個人合謀把這筆錢給騙走了。等到公安局抓到他的時候這筆錢已經所剩無幾,不過公安局順着他提供的線索,順便也逮住了吳嘉一個,放高利貸的團伙,追回來不少贓款。至於和黎明華一起合謀的人,公安局還在追查之中。
“羅勤字這一回是完蛋了。
曾思濤思考了一下問道:“那個黎明華沒有交代其他事情?”
吳家偉清楚曾思濤問的是這事情是不是有人指使他乾的,很簡潔的回道:“恩,他根本就是一心直想弄錢。沒有其他的事情。”
曾思濤聽了吳家偉的彙報,心裡沒太多喜悅,羅勤宇會如何,裡勤宇就是再想幫有些人,也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和幸福作爲賭注,強行試車不過是想和楊副總。溫傳平別別苗頭,想顯示他的才能而已。至於這筆款也牽涉到他不過是個偶然。這事是水落石出了,但是這只是把表面的事情給解決掉了,最關鍵的是誰舉報誣陷他和溫傳平,這纔是他最想知道的,曾思濤好歹也在省委工作過一段時間,省裡還有那麼多的人脈,搞清楚這個並不難,只要是查出了這調查的人,順藤摸瓜,也就能大致鎖定着藉機生事的人是誰,不過這終不是王道,上不得桌面。
事情的關鍵是這件事情是省紀委的領導指示姿的曾思濤好歹也是一實權副廳,要辦他雖然不能說要中紀委,但至少要省委書記周子華同意才行。所以這件事不管是私活,還是省紀委要查他,這事還是省委書記替他出頭的比較好。所以他就給週五顧微微的“抱怨”一下了。
週五顧到是知道曾思濤靠邊了;但是還不清楚曾思濤居然被省紀委調查經濟問題,少不得口頭上幸災樂禍一番,實際卻是趕緊回家蹭飯。趁着吃飯的時候,又諷刺他老頭子幾句,說幹事的幹部靠邊不說,這個當書記的就憑人家捏造的東西指示人調查,這邊調查,那邊就有人拿人命開玩笑製造安全事故,配合得是天衣無縫,吳嘉的經濟能這麼快就發展起來,可是有功之人卻是被人這麼誣陷,這不是讓人心寒嗎?這幹事的人都被省紀委調查過幾次了,你這個省委書記真是做得高明啊。這個,樣子誰還敢做事啊?你這個書記當得,
周子華一瞪週五顧,只是他這個兒子不像他的部下,根本對於他瞪眼睛毫不在乎。周子華也真拿憊懶的週五顧沒辦法,和他這個當父親的難得說上半句好話,只是這個兒子雖然憊懶了一些,沒出息了一點,但是總算還好,沒給他惹什麼事情。
但是吳嘉市委書記報上來的要調整曾思濤的分工他還是知道的,他也壓着一直沒表態,就是因爲這事情有些蹊蹺,但是調查曾思濤他是不知情的,對週五顧的話他是將信將疑,省紀委都調查曾思濤幾次了,這事他倒是真知道,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和曾思濤關係很好,雖然關係很好,但是倒是從來都沒有通過他這個兒子在他面前說過什麼,看來這一回是覺得受到莫大的委屈。總之。周子華是知道這件事情了,曾思濤的目的是達到了。
週五顧一看周子華的表情就說明,周子華之前並不知情。周子華馬上就瞭解這什麼被調查什麼安全事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瞭解,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口省紀委的人調杳多晶拜公司的總經理多晶肝公司那辦的出現一起重大安全事故,這其中有沒有必然的因果聯繫?還有就是易江莫以此調整曾思濤的工作?是不是在裡面也扮演了什麼角色?如果易江莫在這樣的事情上扮演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他周子華決不能容忍。
曾思濤知道這是省紀委的人幹私活,也是相當的窩火,而省委書記周子華就更窩火,調查曾思濤他這個省委書記根本都不知道,王家的女婿他沒有過多的照顧不說,在他的地盤上也不帶這麼受人欺負,這要是老王家庭會是他周子華的意思。他就要遭受不白之冤了,所以一個電話就打給省紀委書記顧偉權,劈頭蓋臉就問調查曾思濤經濟問題是怎麼一回事。
顧偉權自然知道曾思濤,趕緊解釋說,“調查曾思濤?我沒接到下面的彙報要調查曾思濤的經濟問題啊。曾思濤的經濟問題早就是有結論了的,即使要調查肯定也得先請示周書記您吶。我馬上了解情況,再向子華書記您彙報。
“好吧,有結果了,給我說一聲。”
顧偉權放下電話,心裡也是很生氣,周子華到了這個。位置上,那涵養不是一般的好了,很少用這樣的口氣給他打電話了,雖然最後電話裡沒說什麼,但是他這個紀委書記竟然不能掌握下面人的情況,是不是有些失職。這顯然是有紀委內部的人和外面的人合作調查曾思濤,並且走出現了什麼不正常。不然周子華也不會如此生氣。
所以顧偉權先問幾個副書記。幾個副書記都不知情,顧偉權一邊瞭解吳嘉的情況,一邊在內部調查,吳嘉的情況很快他也摸清了,據說是這邊省紀委在調查,那邊就出叟全事故,找不着溫傳平這個人,意思是這紀委不調查,那邊就不會出事。顧偉權也明白周子華生氣的原因了。
馬上就在內部調查,其實要找出這人不難,即使這人沒人站出來,只要找被調查的當事人一問便知。至於涉險誣告的舉報人,省紀委不會就匿名信去調查這樣的小案子,也能很快查到這個舉報人是誰,但是顧偉權也清楚,這舉報人不過是些蝦兵蝦將。
這事沒費太大的神,顧偉權就查出這是督查二室的一個,副主任搞出來的,副主任倒是很坦然的樣子。副主任自然不會承認是要調查曾思濤。說舉報人是吳嘉的一名幹部,材料寫得非常許實具體,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事情,所以就接觸了一下,顧偉權看了看舉報信,信倒是寫得活靈活現的,看樣子很有文采。羣衆實名舉報,省紀委覺得有必要,可以先在外圍了解一下,顧偉權也清楚,副主任最多就是誘供而已,打的是擦邊球,不然這樣的案子那需要省紀委出馬?檢察院查纔是正理,這裡面一定是有人給出了力的,有些東西不言自明,這一點顧偉權清楚得很。再追問也問不出什麼,顧偉權看了副主任一眼,副主任瞭解到溫傳平回國,就在機場也方便控制,這應該只是一個偶然,通過整個事情分析,這不會和多晶硅公司的安全事故有必然的聯繫,即便是這樣,參與調查的這幾個人肯定要調離省紀委。這輩子的職務恐怕也就此打
了。
顧偉權把情況給周子華做了彙報,總算沒出現最壞的結果,這兩件事總是巧合,但是舉報信那就不是巧合了,至於易江莫是不是在舉報的問題上推波助瀾,周子華不需要再去確認,這樣的事情是心裡認定就行了。
易江莫在得知那筆款項的下落後。也果斷的決定馬上向周子華檢討。只是這人是公安局抓的,曾思濤比易江莫先知道一段時間,打了個,時間差,先把狀告到周子華那裡了。所以易江莫落到了周子華瞭解整個事情的後面。
易江莫在電話裡做了深玄的檢討。
“江莫同志”周子華一聲略帶尾音的稱呼,正式拉開了談話的帷幕:“你在吳嘉乾得很不錯。到吳嘉這段時間,保穩定求發展,一手抓廉政,一手抓建設,工作很有成效。口碑很不錯。尤其是在經濟發展和積極化解矛盾,做得很好,既保證了吳嘉的經濟復甦,開始迅速發展,也保持了社會的穩定,表現出了政治上的敏銳性和成熟。在經濟建設方面,以發展工業爲支撐、積極招商引資,表現出了工作思維和工作方法上的成熟。這些都展示了你的能力和才幹。
周子華書記在充分肯定他的成績後。提醒他:“但是作爲一個市委書記,尤其要注意在同級班子裡一定要胸懷廣闊,要充分發揮下面其他領導同志的積極性。在處理一些敏感的問題上一定要注意穩妥。慎之又慎。下面的年輕的領導幹部,要加強鍛鍊,促進他們的發展,讓他們不斷地在政治上成熟起來,在思想上成熟起來,這一點尤其顯得重要。還有一個廉政問題。反腐廉政是中央的一貫方針,是一項長期的艱鉅的鬥爭,一定要堅持常抓不懈,才能得民心,鞏固黨的執政地位,這一點母須置疑。但反腐鬥爭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鬥爭,在處理一些具體問題上,切忌急躁,切忌盲目性,切忌認識上和方法上的簡單化。這一點江莫同志你要好好思考一下
雖然天氣已經比較冷了,但是易江莫感覺到自己的冷汗順着背心直往下流。易江莫有些木然的放下電話,省裡的領導對於這些地方上的一把手,一般還是要維護其權威性。這樣的事情即使有點錯誤,也就是批評一下,幫助一下。易江莫知道周書記的“但是”一出,基本上前面的肯定都可以忽略不計了,“要心胸開闊要認真思考。”這批評已經是很嚴厲了。這一回,他很被動很被動
只是這就算很被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