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師薇和魯姝三人坐在沙發上輕聲聊着天,小丫頭則是如同一個到了新家的小貓一樣縮在沙發的邊緣,整個小身體縮成了一團,時不時還抖兩下,十分惹人憐愛。
“不要害怕,這是你的哥哥”師薇伸手摸了一下小丫頭的腦袋。
小丫頭害怕但是卻不敢躲,低着腦袋垂着頭一言不發的老實坐着,小臉蛋上依然流着眼淚,整張小臉哭的都有點青紫了。
蒼海看了一下小丫頭,想了想於是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在丫頭頭髮上揉了揉看了看,果不其然,很容易在小丫頭的頭髮裡找到了黑色的小蟲子。
“走,跟哥哥去洗一下頭”蒼海拉起了小丫頭的小胳膊。
師薇張口說道:“她現在有點害怕,你就不能等她習慣了再說?”
“她頭上有蝨子,早洗一天就早舒服一天,現在不洗還等着什麼時候洗?”蒼海說道。
魯姝聽了愣了一下:“有蝨子?”
魯姝都忘了上次聽說蝨子是在什麼時候了,聽到小丫頭頭上有蝨子自然覺得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師薇把扒開了小丫頭的頭髮,不光是在小丫頭的頭上發現在了蝨子還發現了蝨子蛋。
看了兩三秒鐘便柔聲對着小丫頭說道:“丫頭乖,跟着姐姐去洗澡好不好?”
小丫頭擡頭望了一下師薇,見師薇的顏色合悅於是點了點頭。
師薇並沒有嫌棄丫頭身上有蝨子,直接一把抱起了小丫頭,衝着蒼海說道:“借你的衛生間用用,還有,去把我屋裡的醫藥箱給拿過來,裡面有一些藥物用的上”。
對於這些藥,師薇都備着呢,只不過沒有在鄉親們身上用上,現在卻用到了小丫頭身上。
“好的!”說完蒼海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挑開了簾子去師薇的房間把她的醫藥箱拿了過來。
回到了衛生間的時候,師薇和魯姝兩人已經把小丫頭衣服給脫了,小丫頭正抖着小身板站在淋浴花灑下面,可能是因爲好奇,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更沒有見過一按便出水的蓮蓬頭,於是轉着腦袋四下裡偷偷瞄着,一看到蒼海進來,立刻又把小身板縮了起來。
“你別嚇着丫頭,對了,你這麼大個男人進來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有別”師薇望着蒼海問道。
“這是我妹妹,況且才這麼大點小人!”蒼海把醫藥箱放到師薇的腳邊,轉身離開了衛生間。
到了門口想了一下又轉回來,彎腰伸手把小丫頭換下來的衣服給抓在手上,拿到了門外,從摩托車的油箱裡抽出了一點汽油,倒在了衣服上,直接在坡下找了一塊空地給燒了。
坐回到沙發上,蒼海開始仔細思量了起來。就算是遇到可憐人,蒼海也會掏點錢幫扶一下,更何況是同母的妹妹。
至於明天去縣裡辦手續兩個老貨會不會耍什麼花樣,蒼海到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爲自己這邊根本不怕,雖然蒼海一般不和別人計較,但是真的計較起來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師薇和魯姝兩人才把小丫頭給洗好,身上的蝨子都用藥水殺死,頭髮則是由小辮子成了一個小平頭,看的見頭皮的那種。小丫頭模樣周正,就算是理了個男娃頭,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太瘦了一些,要是小身板有了肉再白一點,那絕對的小美人一個。
“蒼海,把衣服拿過來,我用藥水給泡一泡,等會兒拿到外面去曬!”師薇抱着小丫頭走回到了客廳,這時的小丫頭沒穿衣服身上裹着蒼海的大浴巾,頭髮上溼淋淋的,出來的時候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藥味。
蒼海說道:“衣服被我燒了,你們誰有衣服給她穿一下!”
魯姝沒好氣的說道:“我們的衣服她怎麼穿的了?”
“有什麼穿不了的,你們不是有那種束身的小衣麼,拿出來到時候我給你們買新的不就成了”蒼海說道。
“你也真敢想,我們的衣服再小她也不能穿,再說了好好的衣服幹什麼燒了!”魯姝抱怨蒼海說道。
蒼海回答道:“我們這兒的風俗,有了什麼倒黴的事情總要換新衣,燒了舊衣圖個吉利,現在小丫頭到這裡就該和以前的生活有個了斷,不燒了身上的晦氣留着過年啊”。
師薇聽了衝着要發火的魯姝笑道:“別和他說話,聽他說話都能把人給氣死!我們的衣服再小這麼點小丫頭穿着還不如裹個毯子呢”。
話說完,想了一下又衝着蒼海說道:“我到是忘了,以前給鐵頭買了幾件衣服,因爲花色鐵頭不喜歡就一直襬着,正好適合小丫頭穿,可能略大一些,不過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等明天你去縣裡,再給丫頭買上幾件不就行了”。
蒼海一聽拍了一上腿:“還是你的記性好!”
站起來回到了屋裡的櫃子旁,蒼海又撓頭了,因爲蒼海找了一下沒有發現鐵頭不喜歡的小衣服。
“師薇,那衣服被你藏哪裡了?”
師薇說道:“右邊的衣櫃,第三個格子,應該是在左手一些”。
蒼海聽了按着師薇的指示一找,果然找到了兩三件小衣服,挑了一件藍色的小T恤,還有淡藍色的揹帶褲拿在了手上。
魯姝很隨意的對着師薇問道:“這你都清楚?”
師薇笑着回道:“沒有辦法,寄人籬下就得給人當個保姆,我現在乾的活就是舊社會丫鬟乾的,活幹的不好你家這位不給吃飯”。
魯姝聽了扯了一下嘴角也知道是笑呢,還是不滿,好在師薇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小丫頭的身上並沒有發現魯姝心情有些不爽。
這其實正常,換成任何一個女人知道有一個女人熟悉自己男友的衣櫃都會不爽,像是魯姝這樣的已經算是最剋制的了,換一個潑辣的看看,說不準早就幹架了。
衣服拿出來,師薇和魯姝兩人七八八腳的把衣服給小丫頭穿上。等穿上了之後,發現衣服雖然大了一些,但是還能穿並不顯得太大。
換了新衣服,並且全身覺得舒爽了很多的小丫頭現在似乎少了一些害怕,開始睜着大眼睛看起了四周的情況,尤其是目光落到了正趴在門口的虎頭身上,似乎特別喜歡狗。
可能是感覺到了這從未見過面的哥哥對自己並不兇,兩個漂亮的大姐姐對自己也是又溫柔又有耐心,小丫頭的戒心慢慢放下來了,這一放下來小人兒就有點兒吃不住了,開始打盹想睡覺。
從天不亮就被拉過來,走了幾個小時,小丫頭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簡單了。
看到小丫頭腦袋一點一點強撐着不睡的模樣,師薇直接把小丫頭橫抱到了腿上,用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小丫頭的小屁股蛋子,沒拍幾下小丫頭便閉上了眼睛,美美的睡了起來。
師薇見小丫頭睡着了,抱着小丫頭來到了裡屋,把丫頭放到了蒼海的牀上。
關上了門回到客廳,師薇這才說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虐待,這小腿上還能看見藤條的打痕呢”。
魯姝也氣憤說道:“乾脆明天到縣裡直接讓公安局抓人吧,怎麼說虐待兒童也夠關他們的了,這家人真是可惡,親生的孫女怎麼就下的了這樣的狠手”。
蒼海淡定的說道:“用的着這麼費事麼,我這裡自有主張你們就別管了。對了,魯姝幫我打個電話去魔都派出所戶籍處問問,把丫頭的戶籍轉到我的戶口上要什麼材料,實在不行的話就花錢,咱不怕花錢就怕錢花不出去”。
魯姝聽了掏出了手機,直接撥了起來,途中拿了筆把需要的材料都給寫了下來。
“你把這東西準備好就行了,等我走的時候給我帶上,再告訴戶口本放在哪裡,我回去幫你把這事給辦了”魯姝把寫下來的東西交到蒼海手中。
“你明天不跟着去縣裡?”師薇好奇的問了魯姝一句。
魯姝說道:“我不去,他那邊找人比我方便”
魯姝要找人的話她只能找魯言智,現在她還沒有敢把和蒼海談戀愛的事情告訴堂哥呢,哪裡敢去找魯言智。
雖說蒼海認識的人也不多,最多聯繫的就是張恆,不過以張恆現在的身份辦這個事情那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說去縣裡法院戶籍處辦這個事情,就算是找了魯言智最後也得張恆出面,既然這樣那不如直接找張恆了。
“時間不早了,咱們準備做飯,要不然等會那三個討債鬼回來又要嚷嚷着肚子餓了”蒼海說完站了起來。
“對了,你弟弟這幾天收入怎麼樣,我覺得鄉親們現在捉蟋蟀的積極性沒有以前高了啊”蒼海純屬沒話找話。
師薇說道:“是不高,運氣好的時候一天兩百來塊,不好的時候一分沒有,不過隨他們去了,只要這小子能老老實實的我就燒高香了”。
魯姝聽了笑着開玩笑說道:“你這姐姐當的比當媽還操心呢”。
師薇苦笑着搖頭說道:“我媽?”。
師薇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人不壞但是嘴碎而且虛榮心還挺強,最爲關健的是辦事抓不清主次,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家庭主婦,她操心還不如不操心呢。
蒼海仨人把午飯做好,平安帶着師傑和顏麗,外加一個鐵頭滿頭天汗的回來了。
“老大,你的牀上怎麼坐着個小女孩,你不會販人口了吧?”
自從蒼海當着母熊的面拎小熊玩被這小子看見了,這小子沒兩日就改口叫蒼海老大,雖然蒼海提醒了幾次,但是這小子就是不改口,讓蒼海也拿他沒有辦法。
師傑準備進屋涼快一下,無意間發現蒼海的牀上坐着一個小女孩,還一動不動的坐着,跟個塑像似的。
這傢伙,一下子把他給嚇住了,連忙跑到廚房來問問。
現在這小子心裡可沒往好處想,因爲他發覺這小姑娘眉眼之間長的和蒼海有幾分相似,他認爲牀上的小姑娘十有八九是蒼海的私生女,指定人家早上找上門來把閨女給送過來了。作一個不差錢的人,師傑覺得蒼海睡過的姑娘肯定不少。
“胡說什麼呢,那是蒼海的妹妹”師薇喝斥說道。
“妹妹?”
師傑心道:我的傻姐姐哎,也就是你能信這鬼話,老大這年紀他娘得多大啦,估計都五十多了,快五十生的娃?
廚房裡沒也人搭理他,這小子溜了兩圈覺得無趣回了房間拿着盆子洗了個澡。
開飯的時候,大家圍在桌子邊上,無論是平安還是師傑、顏麗都時不時好奇的打量着小丫頭,弄的小丫頭又緊張了起來。
“吃你們的飯”師薇衝着弟弟和顏麗說了一句。
“真是海哥的妹妹啊?”顏麗說道。
說完她便覺得不妥了,立刻解釋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孩子也太小了”。
“是我妹妹!我母親改嫁後生的她”蒼海說着夾了一筷子肉放到了小丫頭的碗裡。
從坐到了椅子上,蒼海便發覺小丫頭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紅燒肉直咽口水,於是便給她夾了一筷子帶着半肥半瘦的紅燒肉。
師薇見了,立刻伸出筷子把肉給夾了出來:“不能給她吃太油的東西,她的小身板不一定受的了,慢慢來,先給她吃魚和蝦,慢慢的等她腸胃習慣了一些再給她吃”。
瞧小丫頭的樣子,指不定多長時間沒有吃過肉了,師薇怕小孩子的腸胃一下子接受不了大油大膩的東西。
一邊說着,師薇一邊夾了一塊子沒有小刺的魚肚肉,並且挑出了其中的大刺,放到了丫頭的碗裡。
“吃吧!”
丫頭聽了直接用筷子刨起了碗裡的米飯,像個小老虎似的三兩口便把魚肉帶米飯給刨進了嘴裡,兩個小腮幫子鼓的活脫脫如同一隻運堅果的小松鼠。
吃完了之後,丫頭又眼巴巴的繼續一臉渴望的瞅着油晃晃的紅燒肉。
於是師薇只得專心的伺候小丫頭,有時夾一塊魚肉,有時夾一塊雞肉,肉放到丫頭的碗裡不到四五秒就被丫頭掃進了肚子裡,小肚皮簡直就像是無底洞。
別看丫頭小,還真能吃,兩碗半米飯下肚依然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菜。
師薇可不敢再給小丫頭吃了,張口說道:“丫頭,咱們晚上再吃好不好,晚上家裡還有魚,還有雞,你要是喜歡,天天讓哥哥給你燒”。
丫頭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繼續眼巴巴的望着紅燒肉。
蒼海哭笑不得,張口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大名叫什麼?”
看了一下蒼海,丫頭可能是覺得這個哥哥對自己很好,於是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我叫大丫頭!”
連問了幾次,丫頭都說自己叫大丫頭。
蒼海想了一下說道:“別管你以前叫什麼,以後跟着哥哥一起生活你就叫濛濛,細雨濛濛的濛濛,蒼濛濛!這名字好聽”。
蒼海纔不管什麼五六七呢,這孩子自己養活那就得叫蒼濛濛,至於那一家姓於的該死哪死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