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沒有天皇,只有東瀛王。
姚長雍接着皺眉道:“海船爛了便爛了,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金穗從善如流地問道,這樣吊人胃口真是惡趣味。
“東瀛有兩個發達行業,一是航海,一是種植罌粟,盛產阿芙蓉。哎,我是怕商船捲入阿芙蓉的案子裡,畢竟失去聯繫太久,就代表着失去控制。”
金穗震驚,難道金三角因爲時空差轉移到東瀛去了?
姚長雍拍拍金穗的背,以爲她被阿芙蓉嚇到了,等金穗身子軟了下來,他才繼續道:“朝廷準備派遣長駐身毒的一位王大人去東瀛處理,王大人早些年曾經駐紮過東瀛,只是……年紀有些大了。這位王大人嘉封太子太傅,官屬鴻臚寺,曾經是今上和慕容世子的講書先生。”
金穗前後一聯想,立刻反應過來,這位王大人和皇帝、慕容世子有師生情誼,算是保皇黨,而對姚家而言意味着什麼呢?姚府不僅有幾條船在東瀛,還有一個焰焰坊哪!這位王大人能在攝政王的壓力下頂風冒頭,恐怕有慕容家、姚家、楚家,或許還有其他勢力的支持。
金穗不免想到,王大人相當於是視死如歸,這一趟路上恐怕危險重重。先是攝政王的阻撓,接着是東瀛幕府的設障。
姚長雍也有些感嘆:“王大人,名舉儒,是揚州王家書香門第出身,年輕輕中了探花郎,後入鴻臚寺,先派遣去身毒,數年後歸來,著書數部,全是關於身毒風情的。後當堂斥責東瀛幕府囂張。百姓離苦,被派駐東瀛五年,歸來後一度頹廢。又被派去身毒。海難前一年,王大人歸國。爲皇家學院講書,專門講關於身毒和東瀛的民俗風情。可惜啊,海難後,王大人舉族被淹沒在海水裡,全家老小無一生還,身邊只有個沒生養的小妾服侍。因傷心過度,身子一直不好。最後調去身毒,直到東瀛事發,年後纔回來的。”
金穗聽得出神,這位王舉儒王大人一生真夠波瀾壯闊的。只可惜晚景淒涼,聽來王大人年輕時應該何等意氣風發。一般皇帝點前三甲,狀元郎大多會點給三甲裡年紀較大者,這探花郎因名頭好聽,通常是風流才俊之輩。想來王大人少年成名,名門之後,多少女兒家的夢郎,落得這般慘景,只能嘆一聲。人生無常。
姚長雍見金穗感慨,便道:“我書房裡有幾本王大人的書,你隨時去看。”
“好啊。”金穗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能獲得姚長雍書房的使用權也不錯。
姚長雍皺皺眉,另提起一事:“穗孃兒,你還記得黃來喜麼?”
“黃來喜?”金穗驚愕,這人難道又來梁州蹦躂了?她眼神一閃,故作鎮定地問道,“黃來喜是我爺爺的老鄉,年前王家的船來梁州,他來過我們家。”
姚長雍不理會金穗口中的“我們家”,說道:“上回你說這人是你爺爺的老鄉,正好府裡有管事在王家的船上,我順便讓管事多多‘關照’他。後來,王家回到揚州後,啓程去了東瀛。不過,我勸你們提防些黃來喜。
“黃來喜在揚州鬼鬼祟祟地到揚州藏寶賭坊的老闆家裡,之後黃來喜拿了大額銀票存在錢莊。這黃來喜沒跟上王家的船,但是他也到了東瀛,而且到了東瀛之後消失不見了。”
金穗驚訝地張大嘴,黃來喜瞧着能有什麼能耐啊?怎麼說出海就出海了,跟逛他自個兒家裡的菜園子似的。
金穗想了想,姚長雍的消息比她通暢,也許姚長雍能猜到藏寶賭坊的意圖,便半真半假道:“黃來喜徑直找到我們家,我爺爺覺得不同尋常。後來我查到黃來喜跟藏寶賭坊的王老五秘密相見,更加確定他可疑。我爺爺說,黃來喜的確是他老鄉,黃來喜來的目的,看起來,像是……確定我爺爺是否是黃鷹。後來黃來喜沒查到什麼線索就走了。”
姚長雍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金穗的長髮,思忖半晌道:“藏寶賭坊曾經跟爺爺有別的過節?”
“沒有啊。”金穗說道,“我也不明白藏寶賭坊爲什麼懷疑爺爺。”
金穗有些忐忑,但她看不清姚長雍的臉色,不知姚長雍在想什麼。又微微嘆息,暗暗賴皮地想道,即便姚長雍有懷疑也不成了,反正她嫁進姚家了,她的爺爺就是姚長雍的爺爺,姚長雍敢不幫她!
姚長雍道:“藏寶賭坊肯定是在懷疑火柴的來歷,他們以爲火柴是你爺爺得來的。穗孃兒,岳母真沒留下任何身世線索麼?”
“沒有呢,也許我娘是楚王府某個師傅的後代吧。”金穗胡亂猜測道。
“很有可能。”
金穗撅了撅嘴巴,穿越女遺留下的問題一大堆,這是席氏死了,要是席氏活着,恐怕也被人給弄死了。
金穗下午補過回籠覺,這會兒到了睡覺的點兒還是困,趁着腦子清醒,抓着姚長雍問:“長雍,伯京藏寶賭坊安排得怎麼樣了?”
伯京藏寶賭坊亂了,也許王老五的注意力能不盯在黃老爹身上?
“這個忘了跟你說,你說的那個特別有賭博天分的人,名字上張,下葉。慕容世子在伯京開了家新賭坊叫做攬寶賭坊,張葉帶了四十多號人直接進駐攬寶賭坊,玩的就是二十一點和梭哈。梭哈推廣很快,張葉甚至明目張膽地帶兄弟上藏寶賭坊玩梭哈。藏寶賭坊也想玩二十一點和梭哈,但是對這兩種玩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到目前爲止,伯京藏寶賭坊虧空一半了。”姚長雍波瀾不驚地說道。
金穗問:“虧空一半是多少?”
藏寶賭坊?攬寶賭坊?慕容霆果然是個有惡趣味的人。
“六百多萬兩吧,再開幾家賭坊也不成問題了。”
金穗本來想睡覺的,聽了這消息,精神一震,瞌睡蟲全跑了,捂住嘴巴咯咯笑:“藏寶賭坊幕後東家的臉應該綠了吧?”
“我想應該是的。”姚長雍垂下烏黑的眸子,盯着金穗笑靨如花的臉,也笑了,“藏寶賭坊揚言出十萬兩買張葉的首級。”
“那張葉怎麼說的?”
“張葉說,藏寶賭坊只會玩小兒科的玩意兒,手段也是小兒科。”
“哈哈哈哈……”金穗笑倒在姚長雍懷裡,這個叫做張葉的人真是太有趣了,她在腦海裡回想張葉的長相,貌似張葉長着一張老實相,國字臉,塌鼻子,皮膚微黑,個字中等,扔人羣裡找不出來的那種,難怪躲過了王老五的圍追堵截……
她還沒想完,姚長雍突然撩開她衣襟,微涼的手從衣服下襬裡摸進來,瑩潤細膩的肌膚彷彿入手即化,大手在她腰上和小腹上游走。
金穗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反抗,姚長雍的脣舌堵上來,極盡勾纏含咬,金穗抽空抗議:“明天……要回……門!唔……”
“誰讓你想別人,這是懲罰!”姚長雍喘着粗氣說道,說罷,又纏了上去。
兩人吻得難分難解,如缺水的魚兒相濡以沫,彷彿只有對方的津液纔是救贖。而得到迴應的姚長雍吻得更加火熱,同時,他的下面不斷摩擦金穗的小腹以下。
金穗混混沌沌的腦子裡抽出一絲理智,生怕擦槍走火,而且這回姚長雍壓着她,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個東西的硬度和熱度,她只能盡力迴應,希望姚長雍能像昨天那樣早點發出來。
遺憾的是,金穗註定失算。
姚長雍吻了很久都找不到緩解的法門,越是得不到,越是想通過其他途徑發泄,金穗的喉嚨被舌尖戳得麻木了,心一橫,軟玉似的手下滑,輕輕碰了碰,掌心不經意間摩挲到頂端。
姚長雍突然發狠吮吸了幾次金穗的小舌,身子僵硬了會兒,熱熱的東西浸溼了睡袍,金穗感覺大腿上有些潤潤的,她捂着眼睛,除了喘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姚長雍像昨天一夜安慰地啄吻幾下,俯視着金穗紅腫的嘴巴,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而後柔聲道:“莫怕,穗孃兒,我沒事。”
金穗心一顫,又想罵人了,她哪裡是想他有事沒事啊?她是擔心他的要求越來越高了,哪天這樣碰不能滿足他,那他是不是要動真槍了?
等姚長雍起身去淨房,金穗呆呆地望着帳頂,驀然浮出個念頭,姚長雍老這樣,要是真出問題了可咋辦哪!
年齡差,真是讓人糾結。
連續兩天疲憊,金穗反而睡得踏實,沒有認牀的壞毛病。
第二日就到了回門日,金穗和姚長雍要出門,自然是要和姚老太太稟告的,姚老太太留了早飯,金穗歸心似箭,看姚老太太吃得不緊不慢,她心裡跟有貓爪子撓似的,恨不得替姚老太太吃了。
好容易吃完早飯,再去姚大太太那裡請安加稟告,稟告姚老太太是因着她是姚府地位最高的人,稟告姚大太太則是因着她是姚府當前主持中饋的人,姚府的女眷出行,都得跟她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