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人一臉嬌態的壓低着頭,未感擡眸瞧正前方龍椅上的皇上,擡眼偷偷瞟見了一旁太子妃懷中的許言洛,現已好端端的享受着桌上的美食,心中不禁鬆了口氣。軀身行禮後便擺好了一個千嬌百媚的舞姿,待一旁樂師的絃樂一起,火紅的水袖一甩拋出一條優美的弧線便翩然起舞起來。柳雲煙只管賣力的舞動着水袖,跳躍旋轉,勢想要將自己的媚態淋漓施展,時而拂袖回眸望向一旁的太子許沐風,滿目嬌羞好不動人。
許沐風也不過是冷冷一瞥而後便轉開頭去,這柳雲煙賣力舞動,只管將那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自然是未曾看到坐在皇上身邊的許輕狂。衆人正被這美人的舞蹈所吸引,而許輕狂此刻卻是勾着嘴角眯着雙目,滿臉的邪魅之色透着寒意。瞧見擱在一旁堆得滿滿一盤的核仁,許輕狂不禁使壞一笑,瞧了中央的人一眼,便端起果盤將盤中的核仁猛的揮灑出去。核仁滾落一地,正跳躍起身的柳雲煙未注意腳下,落地時不禁一滑,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在衆人都被突來的一幕驚訝不已時,只見皇上身旁的人兒卻是大笑出聲,毫無形象的捶桌頓足。皇上面上一滯,擰眉轉向一旁的人兒,似有責怪之意道:“狂兒,你這是做什麼?”只見紅衣人兒癱倒在地,好不狼狽,悠悠的發出嬌媚的呻吟,讓人好不憐惜,瞧那樣子定是摔得重了。
許輕狂卻是對許士凌的話未與理睬,面上瞬時換上一陣冰寒,憤而起身大步朝下走去,一旁的小太監見許輕狂要走向中央,趕忙跑上前來趴在地上,用袖子將散落一地的核仁清掃開去。與往日的她不同,此刻許輕狂面上的肅殺之氣濃烈駭人,叫衆人不敢言語,只見她冷眉走到還躺在地上呻吟的人面前,猛的一把將地上的人拽了起來。柳雲煙一陣吃痛,委屈的擡眼瞧去,見來人竟是那“李碧蓮”,面上一驚。
可許輕狂卻是未給她多有思考的時間,猛擡起手便朝地上的人那猶如桃粉的小臉上揮了過去。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讓宴席上片刻變的鴉雀無聲,柳雲煙被許輕狂突來的力道打得一個朗蹌,不出片刻,右邊的小臉已是紅腫一片,她擡頭怒目瞪向許輕狂,卻見一掌又緊接而來扇在了左臉,她不禁瞪大了雙目呆怔在當場。許輕狂只覺得手上火辣辣的疼,原來這扇耳光也需要練啊,倒是委屈了她這雙白皙的手,但心中的怒氣早已將手上的麻痛之感覆蓋了去,輕輕甩了甩,卻見柳雲煙一臉兇恨的捧着臉指着她喊道:“李碧蓮,你做什麼?”
“做什麼?哼!”許輕狂冷冷哼笑一聲,那勾起的嘴角卻猶如嗜血一般讓人戰慄不已,未再多語,她竟是一把拽住柳雲煙的頭髮,雙目瞪大揮手便招呼在她的臉上。
“啪!”,“這一巴掌是爲了洛兒!”
“啪!”,“這一巴掌還是爲了洛兒!”
“啪!”,“這一巴掌是爲了我先前被你陷害。”
“啪!”,“這一巴掌是爲了我的琴!”
“啪!”,“這一巴掌是爲了雲兒!”
啪啪啪的一連好幾個巴掌,見那柳雲煙嘴角已有血跡一張臉更已是腫的面目全非,許輕狂這才停了手,握着自己的手腕甩了甩已是發疼的手掌,滿臉譏諷的瞟着地上嚶嚶哭泣的柳雲煙。許輕狂此舉已是將衆人都怔住了,誰也不敢多語,誰也不敢出聲,幾位嬪妃看的額上冒汗心中膽寒,幾位王爺也是被站在幾步之遙的怒氣沖天的人兒驚的瞠目結舌。許輕狂瞧着那柳雲煙直覺心煩憤恨,似乎還不解氣一般,猛擡起一腳將人揣倒在地。
那柳雲煙卻是一臉冤屈一般爬至太子跟前楚楚可憐道:“太子爺,救救奴婢!”許輕狂卻滿是冷笑,事到如今都還不忘勾引男人,柳雲煙,你真是個蕩婦!心中對其厭惡至極,拽起柳雲煙的衣領便大力甩了出去,而後如發狂的豹子一般憤吼出聲:“柳雲煙,我對你一忍再忍,只可惜你這犯賤的性子果真難改!在我背後耍小動作,我可以不予你計較,但如今卻是危及我身邊的人,洛兒差點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如今還敢出來獻藝?還敢在這裡勾引太子?呵呵呵,我看你真是夠淫賤,你差點害死堂堂的皇孫,你差點害死我的洛兒!打你幾天幾夜我都不夠,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乾你的血!”
許輕狂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不已,衆人聽清許輕狂的話後才恍然大悟,而後齊齊眼含怒火的瞪向已是魂不附體的柳雲煙,似要將其食肉寢皮一般。許沐風目光狠戾緊緊盯着柳雲煙,若不是他答應了許輕狂此事由她處置,他如今定已經揮刀上前將那可恨之人劈成兩半了。許輕狂轉頭瞧向一旁的衆嬪妃,冷聲道:“今日,我許輕狂就把話在你們面前說開了,我許輕狂,乃是太上皇與皇上御封的輕狂公主,是當今長公主,這皇宮之中,除了我幾位哥哥和我的侄兒侄孫們,還有皇后和我幾位王兄的王妃我視爲至親之外,其他任何人,我許輕狂都不會放在眼裡,敢打我身邊的人的主意,也要先顛顛你們自己的斤兩,敢傷我身邊的人,我絕對會十倍奉還,我若對你們太過仁慈,還真當對不起我這個狂字了!”
衆嬪妃如今只覺是如坐鍼氈,看來這長公主還真不是個好惹的主,也只能紛紛低頭畏縮不語。癱在地上的柳雲煙此時早已頭腦空白,她如今只感後悔至極,自己招惹的人偏偏是這個張狂狠戾的女人,而其身份更是讓她意想不到。衆人等待着許輕狂要如何處置這女子,許輕狂擡眼瞧了一眼強忍殺意的許沐風,和同樣一臉警戒和恨意瞪向柳雲煙的許言洛。這個女人,你千不該萬不該,卻偏偏惹上許沐風,你千錯萬錯,不該差點將洛兒害死,讓不過年幼的洛兒小小年紀就有了恨意,你差點錯殺皇孫,若不是我許輕狂極
力施救,洛兒恐怕如今已成了一具死屍,你犯的罪,若不殺你,豈能讓衆人平復怒火?
許輕狂決然擡頭,自己雖曾經生活在那個祥和的時空,永遠也不可能與殺人沾上邊,但經過如今洛兒的這次意外,她終於知道,若不狠心,便無法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人,她不想再失去任何親人,她必須學着做一個帝王之女。決然揮袖朗聲朝外喊道:“來人!”
只見兩個侍衛走近單跪在地:“在!”
“柳雲煙奸猾惡毒,危及皇子性命,而後又欲以隱瞞,將她拖出去,杖斃!”幾個侍衛領命,拖起那瘋了似的跪地求饒大喊的柳雲煙就欲退出去。許輕狂厭惡的瞧了一眼哭喊得聲嘶力竭的柳雲煙一眼:“給本公主拖遠些,別攪了我們的性子!”
“是!”那二人便拖着柳雲煙飛快的退出去,不一會兒便再聽不見那淒厲哭喊的聲音了。
許輕狂深深的吸氣吐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心中的怒火平復下來。擡眼瞧向衆人有些複雜的面色,心中微微一頓,滿是無奈與惆悵,看樣子,大家都被她方纔一舉給嚇到了。龍椅上的人瞧着許輕狂是滿臉的心疼和肯定之色,皇后望向依舊站立在那裡的人兒,瞧着那背影竟是覺得有些悲傷與心酸,心疼的朝人喚道:“狂兒,來!”
許輕狂聽見皇后喚自己,便轉身走上前去來到跟前,輕輕的勾起脣角微微笑起。皇后心中一疼,那笑容中的苦澀她怎會不懂,心疼的伸手摸了摸許輕狂的小臉安慰道:“狂兒做的很好,本這種事只需交與皇嫂就好了,你又何必……唉,好了好了,不說了,來,坐下吧!今日中秋佳節,別因這點小事給壞了性子!”這之後的話似是對衆人說的,衆人便也趕忙轉換了心情,端起酒杯,樂聲又起,似乎方纔的那一出未曾發生過一般。
皇上一臉寬慰的對許輕狂笑了笑,輕聲安慰道:“狂兒做的很對,你是朕的好妹妹,是這汾國的長公主,是帝王之女,皇帝哥哥相信你做的任何事情,你的王兄們也會永遠支持你的!”許輕狂笑着朝許士凌點了點頭,擡頭望向幾位王兄,只見衆人都是一臉堅定的寵溺望她,她只覺心中一片暖意,鼻子也不禁一酸,有這麼寵着自己,相信自己,支持自己,護着自己的一家人,真好!
而後的宴席上,衆人吟詩作對,喝得好不歡快,皇上與幾位王爺都喝的有些微醺了,皇后見衆人都已有醉意便擺了擺手將宴散了,讓衆人好早些回去歇息。許輕狂領着蕊兒與芯兒踏出園子,已從宮女口中聽說,那柳雲煙已被杖斃了,如今心中已經毫無感覺,不過只是點了點頭便離去。不遠處的許沐雲瞧着那離去的身影,胸口微痛,在宴席之上,只能遠遠的望她,明明在眼前,卻是無法靠近,雖心中已想開,但是這望着,還是覺得煎熬不已。見人已經朝藏仙宮去,許沐雲不覺也擡腳緊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