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一臉狂妄的許士棱此刻已經成了一個笑話,衆人瞧他的眼色各異,有的是濃濃的無奈,有的是濃濃的輕蔑,有的是濃濃的惋惜,有的是濃濃的憤恨。可是這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先前太上皇在位之時曾封他爲太子,要說那時的他的確是一個做君王的料子,有才學有計謀,也有作爲君王的魄力與決斷。但是他也有濃濃的野心,而這野心卻是過大了,太上皇雖年歲已高但卻是鶴髮童顏身子骨依舊硬朗的很,一心想做皇帝的他不禁厭煩了等待,他想要快些登上皇位。
因察覺到他的野心,太上皇不禁對他漸漸防範起了戒心,對他也是越來越疏離,野心極大的人這疑心便也重,因此爲了不讓這太子之位和這皇帝之位易主與他人他竟是開始處心積慮的想除掉上頭的幾位大哥,大皇子與二皇子慘遭其毒手太上皇終是一怒之下將其囚禁並委身讓位與當今皇上許士凌,帶着當時年僅四歲的八公主前往了凌雲山去找雲仙道長,而離開之時曾囑咐過許士凌此人不可留。
許士凌才學淵博溫文儒雅更是幾位皇子中無論是長相和才情都最出色之人,只是身爲帝王他太過仁慈,終是不忍心手足相殘他仍舊念這兄弟之情饒了許士棱一條生路,只可惜,那許士棱不但心中不感激反而變本加厲意圖謀反,如此便再也無情分可念,他雖可憐但更可恨。一國之帝仁德爲百姓之福,但過於仁善便是歹人之機。
許士凌坐在高高的紫荊龍椅之上俯看着這癱跪在大殿中的手足之交,他俊逸的面龐不再是往日裡的一派祥和,如今已是換上了一臉的沉靜的威嚴肅煞的寒意,弒親叛道當誅,謀權危國當斬。
殿中的許士棱癱坐在地,他低垂着頭一雙鳳目卻是瞪的大如銅鈴滿面的都是驚駭之色,他雖瞧不見周遭的人的臉龐但是卻能感受到那本是手足但如今卻是瞪視着自己的一雙雙冰寒的目光,突然之間曾經的一幕猛然浮現在眼前,那飲下毒酒痛苦掙扎過後他的大哥和二哥臨死之前怒瞪着他的那張扭曲的臉,那滿是傷痛和絕望及憤怒的雙目。突然的浮想讓他心中大恐,他面目扭曲的想要將那如鬼魅一般纏繞着自己的幻象揮去。
他鎮定下來又變成一臉呆木,可笑,何其的可笑,曾經貴爲太子的他皇位不是他的,而如今處心積慮隱藏在餘遷勢力之下謀劃多年,皇位亦也不是他的。他擡眼癡癡的瞧着那高堂之上金光萬丈誘惑至極的龍椅,那個位子是他的,他纔是皇上,那個皇位是他的!
許士棱已被瘋狂的念頭衝昏了頭腦,他抓起一旁被跌落在地的鋼刀猛的跳起便朝龍椅上的皇上直衝過去,六王爺許士珩眼疾手快掌風一揮便將他震開數米,他見偷襲並未得逞便猛然抽身朝玄關逃去,可還未跑至玄關便見許士珩一個閃身到了跟前,長袖一揮他猛的頓住還未反應過來便癱倒在地沒了動靜。
許
士珩瞧着地上昏死過去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真是能鬧騰!”他擡眼瞧了龍椅上的人一眼笑道;“皇兄放心,不過是讓他睡上幾個時辰,到時如何處置還是等皇兄定奪吧!”
龍椅之上的許士凌點了點頭瞧了一眼地上的人後便冷冷的轉開了頭去。許士棱已經昏死過去,如今該輪到餘遷一行人了,他微眯着眼冰寒刺骨的直射向還癱坐在席的餘遷,將那餘遷生生的驚住滿面蒼白。一旁的許沐軒冷蔑的瞧了一眼那腦滿腸肥的餘遷一眼,不禁站起身來在他身後擡起腳猛的一踹將那餘遷踹到了大殿的中央。
一旁的餘菲苒和華妃見此不禁也趕緊爬到那餘遷身旁滿臉驚懼的癱跪在地。鳳椅上的皇后滿臉譏諷的冷冷瞟了幾人一眼便不願再多看,皇上冷冷的輕哼對堂下的人道:“怎麼,方纔還那麼多言辭,現在怎麼都一聲不吭了?”
他冷冷的擡眼瞧向華妃:“華妃啊華妃,你平日裡刁鑽任性也就罷了,竟沒想到還有如此野心,更可氣的是你身爲人母不盡到母親的教導之責竟是想利用沐林,利用自己的兒子!”龍椅上的皇上越說越氣聲音不禁震怒起來。
那華妃的身形猛然一抖,一張美豔的臉慘白一片。咚的一聲,一旁的許沐林猛的跪至一旁朝着皇上磕頭道:“兒臣該死,求父皇賜罪!”他重重的磕在地上,那纖瘦的身子滿是悲悵之感。
一旁的皇后心中不忍不禁痛心的轉頭望向皇上,只見皇上眉頭輕皺眼中滿是自責的懊悔與疼惜,他擡了擡手緩下聲道:“林兒起來吧,你沒有錯,你是父皇的好孩子!”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擡起頭來已滿是淚水,只聽皇上嘆道;“朕還是欣慰,你與你這惡毒的母親截然不同,多虧了仙妃,她將朕的孩子們都教的很好!”
衆人聽皇上突然提及仙妃不禁一愣有些茫然疑慮。許沐軒瞧了一眼許沐林心中不禁升起一絲難過,他走至許沐林身旁將起扶起輕輕朝他一笑帶其退至了一旁。皇上深吸一口氣收起方纔情不自禁袒露的溫柔換上一臉的冷峻,他定定的望着大殿中的餘遷不禁有些難解問道:“餘遷,你貴爲丞相,已是位高權重,朕倒是想知道難道這還不足以滿足你的野心?你到底謀的是什麼?”
癱坐在地的餘遷頹然的擡眼瞧了一眼龍椅上的人心灰意冷的哼笑一聲:“哼,丞相之位,我手握半朝權勢,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卻還是一人之下,我一輩子投身朝野,如今年歲已高,除了這真正的皇位還有什麼念想?只有當了皇上纔是真正的衆人之上,誰不想當皇帝?啊哈哈哈,你問問這大殿中人誰不想當皇帝,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他撇着嘴滿臉橫肉的瞪視着前方,一手定定的指着那紫荊龍椅。
“我就不想!”在衆人被他的話愣住之時一旁的許士珩卻是揮着摺扇挑眉一笑,一邊嫌棄的瞧了一眼龍椅道:“這位
子有什麼好的?又硬又俗,天天守着個屁大點的地方哪也去不了有什麼好的!要我說啊,皇兄是太善良接了那老爺子的位子,我倒是寧願每天在外逍遙快活!不過……”他突然轉過眉目一臉邪氣冰寒的瞧向餘遷;“若不是有人閒着沒事給我惹是生非,我也不用浪費了我大好的時光來處理這麻煩事!餘老賊,你說,你該怎麼賠我?恩?”
那餘遷猛然的一抖卻還是強作鎮定,反正如今已是無力迴天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他還怕什麼?他輕蔑環視衆人道:“哼,若不是那洛央國臨時變卦,如今你們個個都是我的階下囚,這皇位也早就是我的了!”
“哼!”皇上恥笑一哼道:“可惜啊,可惜你自認爲周密的計劃竟是被一個小丫頭給破壞了,哼,餘遷,你想不到你會敗在一個小丫頭手裡吧!”
餘遷氣的面色扭曲:“哼,要不是那個女人,要不是那個賤人!我計劃早已成功!”他轉頭遷怒於一旁的餘菲苒猛然便扇過去一個耳光怒罵道;“不成氣候的傢伙,要不是你大意疏忽,怎會讓那個小賤人得手!”他又欲擡手揮去卻愣在那裡,臉上不知爲何竟傳來絲絲的刺痛,他伸手往臉上摸去只見滿手都是黏稠的血紅,他猛然的一驚頓時青紫臉龐嚇的跌坐下來。
大殿中的衆人不禁奇怪,方纔只見一瞬何時那餘遷臉上便多了一條細長的口子,唯獨一旁的六王爺許士珩一臉邪魅擡眼盯向殿外。黑暗中的許輕狂也是奇怪的摸不着頭腦,她一臉疑慮的轉頭望向身旁的許沐雲,只見他面色冷冽,不禁問道:“哎,不會是你做的吧?”
“是又如何?該將他的嘴割下來纔好!”許沐雲答的不以爲意。
許輕狂猛的一哆嗦,這麼狠?她撅了撅嘴道:“幹嘛沒事出手啊,六王爺不是在嗎,你不明擺着暴露自己嘛?”
許沐雲淡淡瞧她一眼挑眉道:“哦?他說你壞話,罵你賤人難道我還不出手?”
“什麼?”許輕狂雙目一瞪,聲音不禁拔高几分,轉頭怒目盯着大殿一邊伸手憤憤然的撈起衣袖罵道:“他孃的,敢說本姑奶奶的壞話,居然敢罵姑奶奶我是賤……賤人?簡直不想活了!”話畢竟是腳下一蹬飛身直竄出去落在宮苑中,朝着那大殿掀起裙角憤憤然的就震地而去。
守在宮苑中的侍衛見突然冒出的女子不禁揮刀欲攔,一旁的將軍瞧見緊跟在許輕狂身後的許沐雲的眼色趕忙止住衆人,衆人一臉不明只得瞧着擰着眉頭卻是月裡嫦娥的女子怒氣衝衝的走向大殿。
許輕狂擡腳瀟灑跨入大殿將手中的裙角一揮翩然舞動如凡仙落塵。衆人瞧見玄關處突然闖進的女子微微一愣,還未來的及瞧親來人只聽一聲清脆如璃卻剛正有力滿是威嚴的話語道:“誰說我壞話?”一聲怒喝,那雙亮如明珠般的美目肅煞朝大殿中一瞪生生將衆人驚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