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想起來帶臣妾逛御花園?”沈清伊有些奇怪李天佑今兒個的態度,原以爲是李天佑處理朝堂之事厭煩了,可這會兒瞧着又不大像,最終,沈清伊還是問出了口。
李天佑緊了緊沈清伊身上的紫色繡綠萼白梅斗篷,再次拉了沈清伊的手道:“原是想要帶着你去獵苑的,可那邊許久沒有打理,着實荒涼的很,退而求其次,便帶你來逛御花園了,好在如今還沒到了百花凋零的時候,否則還當真是沒處可去了。”
沈清伊沒有說話,歪着頭看李天佑。
李天佑被沈清伊盯得不自在,爽朗一笑道:“好吧,朕的皇后最是聰慧,知道朕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沈清伊巧笑嫣然道:“倒不是說皇上無事不肯帶臣妾逛園子,主要是鎮國公府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在前朝忙碌的很,哪裡有時間來這裡。”
李天佑頓住腳步,停在了沈清伊跟前,隨手從一旁的盆栽裡,掐了一朵巴掌大的洋紅色茶花,正正簪在沈清伊的鬢髮中間,輕聲道:“悅萱郡主有孕了。”
“當真!?”沈清伊震驚不已,拽着李天佑的手不撒,眼巴巴的盯着他瞧,似是要在他的面容上確定這事的真假。
李天佑有些哭笑不得道:“這事兒,朕有什麼好說謊的!”說着便捏了沈清伊的鼻尖,輕笑道:“便是你自己懷了軒哥兒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你高興成這般模樣,軒哥兒若是知道了,怕是會吃醋呢!”
沈清伊斜睨了李天佑一眼,頗有些怨怪的意味,道:“若是軒哥兒當真會吃醋,倒也成了!”
軒哥兒的性子隨了李天佑,話不多,日日裡少見笑意,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明明是那麼小的一個人兒,偏偏裝得比那士大夫還要幽深莫測,整個兒一個小人精!
李天佑知道,沈清伊這是又埋怨軒哥兒的性子了,聳了聳肩道:“軒哥兒的性子不錯,是個做帝王的料兒,不愧是朕的兒子!”
沈清伊便沒有接話,李天佑常常說這樣的話,可李天佑的孩子,可不止軒哥兒一個。有時候李天佑根本不顧忌米雨柔是不是在,便將這樣的話甩了出去,好在現在的米雨柔是不介意這些的,否則若是擱到唐傲雪身上,怕是又要鬧上一場!
沈清伊轉過話題,繼續道:“既是這樣,那便讓清瑤入宮,陪着臣妾作伴吧!江府那個江老爺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氣得將房頂掀了個兒,萬一他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傷着清瑤,可就得不償失了!還是在宮裡比較妥當!”
李天佑搖了搖頭道:“朕原是這樣跟江日天說的,可是他卻說便是現在能躲到宮裡來,那孩子出生後呢?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宮裡不是?再者說了,宮裡也不見得就比宮外安全,朕覺得日天的話有理,也就依了他!”
“那怎麼能成?”沈清伊瞪了李天佑一眼,道:“你們兩個都是大男人,哪裡知道養育一個孩子的辛苦,你們在外頭拼命,臣妾管不着,但是若是要清瑤陪着你們,那我可不依,萬一那個江老爺知道清瑤有孕,可不要想法子給弄沒了!”
李天佑面上的笑容掩去,低聲道:“江府那邊已經知曉了,只不過他現在已經無暇他顧了,應該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郡主別院鬧起來的!”
“這是怎麼說的?”沈清伊不大明白李天佑的意思,看了看四周,疑惑道:“臣妾也不過是剛剛得到了消息,怎麼江府那邊比臣妾知道的還要早,難道說,舞雪齋進了細作不成?”
李天佑掃了一眼四周,道:“放心,周圍朕安排了人,這裡說話很方便!”
聞聽這話,沈清伊微微變了臉色,如今的形勢已經這般嚴峻了不成?李天佑竟然在御花園裡都安排了人?
“是朕與日天商議的結果,消息也是日天昨個兒親自跟江府那邊提的!”李天佑的大手包住沈清伊的柔夷,生怕她在園子裡着了寒涼。
沈清伊蛾眉輕蹙,輕聲問道:“這是爲着什麼?皇上如今面對誠王府已經很大壓力了,這個時候,若是江府再鬧起來,皇上豈不是腹背受敵?”
李天佑擡首,輕輕微笑,笑容如五月的暖陽一般溫暖,讓沈清伊驅走了一身的寒意。
“朕如今就是要江府鬧起來,先是讓日天將誠王府如今的優勢擺在江府面前,然後又讓日天將悅萱郡主有孕的事情也告知了江府,經此一事,那個江老爺一定會覺得日天是靠不住了!”李天佑眉宇間沒有應有的焦慮,反而有一種興高采烈的感覺。
沈清伊愈發不解的問道:“皇上這是要逼着江府與誠王府結成同盟?”
李天佑便點了點頭,見沈清伊的眉頭皺了起來,連忙道:“你也不必憂心,朕這次是要破釜沉舟了,與其各個擊破,倒不如讓誠王覺得自己本事大得很,手裡攥着一副好牌,讓他自大起來,以爲朕這次是必敗無疑了!”
沈清伊心中很是擔憂,可看到李天佑雄心壯志的模樣,想要說出口的話,便被堵在了嘴邊,在舌頭上轉了個彎道:“無論佑郎做什麼決定,臣妾都在佑郎身邊就是了!”
李天佑微微驚愕,攥着沈清伊的手愈發的緊了,道:“朕原以爲你會說朕太過冒進,太過急切,朕這次不想被動了,只不過這一次,比之先前,確實是有一定的危險的,朕將你與軒哥兒置於危險的境地,你……”
沈清伊輕輕擡手,將手捂住李天佑的脣,止住了李天佑將要脫出口的話到:“皇上與臣妾和軒哥兒不該說這個,咱們夫妻一體,父子同心,沒什麼是做不成的,再者說,臣妾信得過皇上,皇上定然有本事將臣妾與軒哥兒帶離困境!皇上這麼做,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臣妾不求旁的,只求皇上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知臣妾,臣妾心裡有些底氣,便足夠了!”
李天佑感動非常,拉着沈清伊的手,在她的眉間輕輕掃過,道:“你且放心,朕一定不會瞞着你,正如你所言,咱們夫妻同心,朕對付朝堂上的事情,你幫着朕料理後宅的事情,咱們給軒哥兒一個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江山!”
沈清伊的眉頭,順着李天佑的手勁,被輕輕掃平,露出額間鮮紅的梅花花鈿,沈清伊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的。”
李天佑便牽着沈清伊的手繼續往前走,一邊說着自己的計劃,沈清伊一路都默默的聽着。
李天佑自登基以來,一直都是求穩的,什麼事情,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李天佑絕對會按兵不動,這是第一次,李天佑這麼冒險的一次行事,沈清伊明白,李天佑做得這一切都是爲了軒哥兒,他想要軒哥兒在一個絕對溫暖的環境中長大。
“皇上這次的計策雖說是有幾分危險,但是當真是最快的解決方法,如此一來,原本十年八年之功,倒是能縮短在三五年之內了!”
沈清伊最終給了評價,隨後道:“當初淑妃所做的事情,也算是條退路,如今的唐傲雪被改頭換面,藏在素齋裡,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也算的上是一步退路,雖不至於讓誠王府致命,但是受些個口水還是能夠的。”
李天佑便點了點頭,道:“淑妃那日的當機立斷,確實做的極好!”
沈清伊也很是讚賞,想了想又道:“江府與誠王府結盟,兩邊少不得一番接觸,應該是會有幾日的功夫,但是兩廂結盟,確實是件兩廂得利的事情,想來他們會很快達成共識的!”
“顧依然需要兵,江府需要權與靠山,依朕所見,不足月餘,兩廂便會結成同盟,最多是雷豫與江老爺會有一番摩擦,但是結局是註定的,顧依然一定會將江府收納在其麾下!”李天佑細細分析道。
沈清伊低了頭,手指在一朵碗口大的茶花上游弋,輕聲道:“趁着還有些日子,臣妾先將鎮國公府的事情料理完,鄭氏是個厲害的角色,臨了還是擺了臣妾一道,臣妾怎麼也得將鎮國公府這個後患了結了,否則他日死灰復燃,怕是會有燎原之勢!”
“你要怎麼做?”李天佑並不覺得鎮國公夫人一介女流,有多大的威脅,大不了他抄了鎮國公府也就是了!
沈清伊彷彿看透了李天佑的心思,抿着脣道:“皇上可別小看了婦人,最毒婦人心,絕對是不錯的,鎮國公府用不着皇上費大心思,奉國公府滅了,輔國公府燒了,若是鎮國公府再被皇上抄家滅祖,難免受人詬病,會讓老百姓覺得皇上是在打壓當年的顧命大臣,倒不如尋了另外的法子解決!鎮國公府依然屹立不倒,卻又威脅不到皇上,甚至有一日成爲皇上與軒哥兒的助益!”
李天佑便笑着捏了下沈清伊的鼻尖,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皇上瞧好便是了!”沈清伊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輕笑回道!第四百三十八章 噁心
“不知道皇后娘娘宣召臣婦來,所爲何事?”鎮國公夫人鄭氏卑躬屈膝問道。
沈清伊宣召了鄭氏入宮,卻將她晾在穿堂裡小一個時辰,這會兒子才肯出來相見。
鄭氏站了一日,腿痠,腰痠的險些站不起來,眼見此刻沈清伊還是沒有說到正題上,便有些不耐煩了!
鄭氏心裡明白的很,沈清伊用這樣的小事情摩挲她,不過就是氣她將鎮國公府的東西送去了誠王府,只不過明面上沈清伊奈何不得她罷了!
沈清伊儀態端莊,掃了鄭氏一眼,輕輕一笑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鎮國公府最近出了那麼多的事情,本宮也是怕夫人心裡堵得慌,特意尋了夫人過來,散散心罷了。”
鄭氏嘴角抽了抽,散心嗎?怕是來堵她的心的吧!天沒亮便奉旨入宮,在重華門等了一個時辰,好容易到了凝素宮,又等了一個時辰,這會兒功夫都日上三竿了,沈清伊才肯見她。算起來,鄭氏已經半日的功夫沒有用茶點,她這個年紀,愣是站了半日的功夫了!
鄭氏屈了屈已經僵直的腿彎,她再怎麼不滿,該有的規矩禮儀也不能丟,否則便是給沈清伊機會拿捏她,強撐着道:“臣婦無礙,經歷了那麼多,始知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怕是鎮國公府的風水不大好,着了旁人的道兒,也未可知。”
鄭氏這話卻是指桑罵槐了,名義上說自己是惡人,是連帶着沈清伊一同罵了,是沈清伊給她設的套,讓她將王嬤嬤接回去,繼而一步步的毀了整個兒鎮國公府的!
沈清伊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回道:“要本宮說,這國公府的宅院哪裡能風水不好呢?都是尋了多少風水先生與欽天監共同看過的,絕不會有什麼問題。本宮瞧着,應該是鎮國公府陰盛陽衰的緣故,你瞧瞧這後宮裡,可不就是因着陰盛陽衰纔沒了一個又一個的嬪妃的?”
沈清伊瞧着鎮國公夫人,意有所指道:“夫人的兩個女兒都是歿在宮裡的,夫人想來更明白這些事情!只不過這宮裡與鎮國公府又是不一樣的,這宮裡呢,有的是命,有的卻是人爲,不一樣的!”
鄭氏氣的面色通紅,卻半句話不敢反駁,如今是在宮裡,鄭氏便是再怎麼破罐破摔,也不想白白的送掉性命,只能忍着,任由沈清伊專撿着傷疤流膿的地方戳!
沈清伊見鄭氏總算是老實了一些,不再似方纔一般趾高氣揚,便端起了一旁的茶盞,像是剛剛想起來一般道:“夫人站了這麼久了,快快坐下說話,夫人是先皇后和德妃的母親,本宮怎麼好讓夫人站着回話。”
鄭氏憋着一口悶氣,在玫瑰花圈椅裡坐了個滿,也不管沈清伊這會兒是不是要說話,便拿起一旁的茶盞用,雖說是涼了,總也比這麼幹渴着強上許多。
雨霽很有眼色,見鄭氏兩口喝完了涼茶,立馬換了一盞滾燙滾燙的來,鄭氏便是再怎麼口渴,也只能等着茶湯溫熱了才能入口。
沈清伊看着鄭氏氣得胸脯起起伏伏的,很是讚賞的瞟了雨霽一眼,才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蝶戀花鎏金釦子道:“今兒個除了要與夫人聊聊閒話,還有一件旁的事情要說給夫人,夫人聽後,一定會歡喜的坐不住的!”
一聽這個,鄭氏便知道沈清伊這是有後招在等着她,立時便將腰板挺的直直的,準備接招!
“如今鎮國公府後繼無人,原本還是有個唐少將軍的,可是當初唐少將軍與鎮國公在朝堂之上鬧成那般模樣,便是皇上去勸,唐少將軍也不肯再回到鎮國公府裡去了。皇上憐惜鎮國公爲大理操勞了一輩子,不想鎮國公老了無人繼承家業,便着本宮想法子。本宮思來想去的,總算是得了一個法子……”
沈清伊笑看着鄭氏,鄭氏便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在此刻立了起來,滿腦門子上都寫着:你想怎麼樣?
沈清伊卻是不急了,低頭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才繼續道:“四皇子是德妃的孩子,先前因爲德妃身子不好,才養在淑妃宮裡,本宮想着,怎麼說,他也是有着鎮國公府血脈的,雖說是外孫子,但總比後繼無人的強,皇上與本宮也不是那等一味揪着規矩不肯放的人,便讓四皇子回鎮國公府住着吧!”
“那怎麼能成?”鄭氏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回絕了,不管怎麼說,如今鎮國公府如今再沒落,也還是她當家,她想怎麼做,便怎麼做,便是鎮國公如今也半死不活的躺在牀榻上,任由她擺佈,若是四皇子去了鎮國公府,那她還作威作福的起來?
鄭氏半刻才反應過來,皇家的決定,是不容她拒絕的,但是她還是抱了一絲僥倖,後悔自己方纔不該跟沈清伊擰着幹,此刻面上換了慈愛的笑容道:“皇后娘娘體諒我們老爺無後,臣婦明白,可是自古沒有這樣的道理,四皇子怎麼說也是皇家子嗣,哪裡是鎮國公府能夠奉養的?臣婦再怎麼着,也不能不識好歹的應了皇后娘娘。”
沈清伊上下打量了鄭氏一眼,福壽祿萬字不斷頭的寬幅直筒外裳,鬢髮紋絲不亂,看來鄭氏最近過的很是滋潤纔是,竟然也有膽子反駁她了。
“夫人多慮了,四皇子是皇嗣,自是不用鎮國公府奉養的,本宮會派了宮女和嬤嬤過去伺候着,還有跟隨的教習師傅,身邊的護衛,都會一應俱全,絕不會用了鎮國公府的半口糧食,宮裡的月例銀子與份例,是照常撥過去的,夫人放心便是!”
沈清伊抓住鄭氏後面的一句話不肯放,讓鄭氏的一張老臉險些掛不住,訕訕道:“那怎麼能成?若是讓旁人知道了,還以爲鎮國公府已經沒錢買口糧了,倒要自己的外孫吃穿嚼用都用宮裡的。”
沈清伊便只看着鄭氏笑着道:“夫人明白就好,若是吃穿嚼用全部都從宮裡擡過去,怕是老百姓瞧了,墮了鎮國公府的名聲,宮裡自是不缺那一星半點兒的,就是怕丟了鎮國公府的體面!”
鄭氏滿臉通紅,沈清伊這意思,是要鎮國公府負責四皇子日常的所有開銷了,這話聽着倒是沒什麼,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能吃用多少,可最重要的是,要跟着四皇子去的那些個人,那些個人的月例銀子,吃穿嚼用,怕是也要鎮國公府負擔吧!
沈清伊若無其事道:“這也是本宮多慮了,鎮國公府既然是後繼無人了,這整個國公府都是四皇子的,還提什麼你的我的的,沒得生了嫌隙。”
沈清伊根本就不容得鄭氏拒絕,便繼續道:“夫人請放心,鎮國公府許久不曾有孩童了,很多事情怕是不會那麼周到,淑妃那邊已經備好了跟過去的所有人,夫人日後要是有什麼不知道的事兒,直接去問了她們就是了,無論是算賬還是管家,四皇子跟前的人,各個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鄭氏恨不能將眼珠子瞪出來,沈清伊這是什麼意思,不僅僅是送去侍衛保護着“四皇子”,吃穿嚼用全部由鎮國公府負擔,還要四皇子身邊的宮人管家!算賬!管的誰的家?算的誰的賬?是四皇子的?還是鎮國公府的?
沈清伊這哪裡是送四皇子去鎮國公府撫慰兩人後繼無人心情的?分明就是鳩佔鵲巢,去搶劫的!沈清伊這個人實在是太狠毒了些!
沈清伊端看着鄭氏的臉色,從青變白,從白到紫漲,眸子裡面卻是清冷一片,鄭氏爲着自己的私情,置大理江山社稷,百姓平安喜樂於不顧,將鎮國公的籌碼轉嫁到誠王府手中,如此是非不明,忠奸不分,沈清伊如何會輕易放過她!
四皇子去鎮國公府不假,一個與鎮國公府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去佔有鎮國公府的權勢地位與金錢,沈清伊要讓鎮國公與鄭氏白白吃了這個悶虧,還不能言語,沈清伊要他二人自食其果,想要給李天佑添堵,就要記得承擔後果!
從四皇子入住鎮國公府的那一刻,鎮國公府便是四皇子的私產了,四皇子是誰呢?正經皇嗣,淑妃的養子,鎮國公府的一切,從這一刻起,便全是皇家的了!
鎮國公夫人這個時候才後悔莫及,爲什麼自己當初非要與沈清伊對着幹,將鎮國公的籌碼給了誠王呢?這純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兩頭不落好的事情啊!
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鎮國公夫人後悔藥可以吃了,沈清伊麪無表情的端了茶盞,送客!
鄭氏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行禮告退,回府的馬車裡,鄭氏還在琢磨着,要怎麼打壓四皇子身邊的人,一個野種,一個身份卑賤的孩子,竟然要奪了鎮國公府的全部家產,這讓鄭氏如何能忍受的了!只是鄭氏哪裡知道,沈清伊怎麼會僅僅送去一個懵懂無知的幼童,任她搓圓捏扁呢?好戲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