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溫蘇心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微微避了避,“皇上要除逆賊,不是也是王爺想看到的嗎?大家共同想要的東西,王爺有什麼理由不要呢?”
“……”
溫蘇心低垂着頭,“王爺和我,等這一天不是已經等了很久嗎?”
“……”
久不見迴應,溫蘇心有些納悶,便訕訕地轉頭看他。對上他一雙黑曜石般墨黑的濃眸,熠熠光芒,叫人驚豔。
不待溫蘇心反應,公冶翊哲便低頭吻上了她的脣,溫柔以待,一點一點如輕盈的羽毛拂過她柔軟的櫻脣。
溫蘇心愣了下,想要推開他,但公冶翊哲率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旋即加深了那個吻。只是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很輕若落雪,他吻她亦是很輕如飛絮,溫柔而繾綣。
他,從不曾如此溫柔。
一直以來,即使是最親密的時候,公冶翊哲也永遠帶着一個男人的猛烈,是她無力招架的霸道。從來,他都牢牢佔據着控制權。
而此刻,他吻她,這樣溫柔似水,像一個初初情動的懵懂少年。
而她亦是心跳加速,閉上的眉睫微微顫曳。像個與心上人偷偷幽會,第一次被吻的少女,心慌,期待,又帶了隱隱的害怕。
他的脣一點一點侵蝕着她的理智,一剎那,腦海裡竟是一片空白,只覺得天地間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直灼燙了她的心底。
溫蘇心投降地閉上了眼睛,手擁住了他的背,什麼都不再想,只盡情沉淪在這美好的擁吻裡。
他一點點迫近,叫溫蘇心不得不依靠着石桌。
公冶翊哲緩緩站立起來,寬袖一擡一掃,就將石桌上的茶壺等物掃落在地。然後他一人託着溫蘇心的背,輕輕將她放在石桌上,吻越發深入,越發灼熱。
春風輕輕吹來,帶來落花輕輕落在兩個人身上,芳香濃烈。
這一吻,似乎是要吻到天荒地老,久久的纏綿,竭力的深吻,深深地沉醉……
像是喝了點酒
,明明只是微醺,卻臉頰泛紅潮,心底起暖意,因爲太美好而沉醉得厲害!只想一直一直沉醉下去,溺死在對方的溫柔裡,至死方休!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猛烈地喘息着。
公冶翊哲抱着溫蘇心,將她攏在懷裡,兩個人依靠在一起,耳鬢廝磨,再親熱不過。一時間,叫溫蘇心恍惚間覺得他們是新婚的夫婦,心裡無限愛憐,滿滿的安然如這拂面的春風一般溫情脈脈。
入宮兩年,是第一次覺得這樣安心。兩人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樣美好的平靜,所以沉默了有一會。
“蘇心!”公冶翊哲良久後才輕輕喚了一聲。
“嗯?”
“我喜歡你……”
溫蘇心猛地擡頭,微微睜大了眼睛。
公冶翊哲低低笑了一聲,“驚訝成這個樣子?”他低頭淺淺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人人都會喜歡一個人,我也不例外,只是這個人是你!只是你!所以,我對你的真心,你要收好,我只給一次。”
有的人對有的人的信任,一生也只有一次。一次滿滿的給予,你不辜負就是一輩子,可你若是辜負了,就這輩子都沒有再一次得到的機會。
溫蘇心擡眸仰望着男子英俊的容顏,手輕輕撫上他輪廓分明的臉頰,笑了,“王爺的心意,我自是珍之重之。”
“那你呢?”公冶翊哲輕揚脣角拉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忘記慕淇君了嗎?”
“他說想要娶我,”溫蘇心明眸中波光瀲灩,滿意地看到他眉睫輕顫了下,她笑意深深,“我拒絕了,王爺覺得這樣可算一個好的開始?”
公冶翊哲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掌心,凝聲問道:“慕淇君知道你不是瑞孫輕藍了?”
若不是知道她不是瑞孫輕藍,只怕沒理由突然說要娶大殷的皇后。瑞孫輕藍,是不可能嫁給慕淇君的。
溫蘇心垂首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他說我們家出事前,是我哥哥找到他告訴他的,說我同他有婚約,叫他看在這個情分上照顧我,別的他都不
知道。”
她未必信公冶翊哲,但至少公冶翊哲和她一樣是想查出溫家真相的,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她或然不該瞞着他。
“蘇心,不要相信慕淇君,我說過慕淇君這個人不可信……”公冶翊哲手指收攏,將溫蘇心的手握緊在他的掌心,“他說的未必都是真話。”
“何以見得?”溫蘇心順勢問道。
公冶翊哲一雙黑眸閃亮,思慮片刻後,道:“他有過一個喜歡的姑娘,現在這個姑娘下落不明。”
溫蘇心倏然擡頭,身子便離開了他的懷抱,她同他目光直直對視,“公子有喜歡過的姑娘??是誰?你又怎麼會知道?”
公冶翊哲看她的目光慢慢變得幽深,嘴角卻勾出笑意,“雲素是冥獄的人,但基本上很少用到她親自出手。爲數不多她親自出手的,一件是輔國大將軍的事,另一件就是易容成一個少女去見了一個男子。”
“那個人,是公子,是嗎?”溫蘇心怔怔地問道。
“嗯,”公冶翊哲輕聲應道,“雲素進宮後,前幾日有次看到慕淇君,便跟我提了提。”
那個站立的姿勢似乎等了千年的公子,那個總是讓人覺得在莽莽紅塵外一人寂靜獨立的公子啊,她一直一直猜,而今她終於知曉他在等什麼。
他在等,等他的心上人歸來。
這個世上,若是有一件事會難倒公子,大抵便也只有情關了吧。
情之一字,終究是誰都逃不過的。
“所以,王爺懷疑冥獄的人抓了她,來威脅公子是嗎?”溫蘇心沙啞的語聲帶了苦澀,“公子,或然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
那麼,他拿着那玉佩來找她,說兩人有婚約,會否也只是冥獄的陰謀?
公冶翊哲將溫蘇心的反應盡收眼底,只一雙眼眸沉靜如古潭,看不出任何情愫,“慕淇君這個人,什麼都不好說。究竟冥獄有沒有控制他,還是他與冥獄虛與委蛇,還是別的,現在都還不清楚。就是因爲不清楚,所以我才一直沒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