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樂一句話，讓在場的十多個女人，霎時間都沉默下來。
一個個木着臉龐望着他，都不說話了。
好半天，纔有個女人開了口：“有……有這麼危險嗎？”
陸琳從田秋秋手上接過哇哇叫喊的小鐵柱，側過身子，掀起胸前的衣服，給他奶了起來。
邊迴應那個女人道：“這是從那個傢伙那裡聽來的，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說謊，因爲沒有這個必要。他特意交待，讓餘樂他倆，把家裡先安頓好了，再找他去做任務。”
孫莉晴道：“那這樣，可咋辦呢，難道能讓他們兩個男人去冒這樣的大險嗎？”
餘樂把脖子上的槍帶摘下，伸着脖子望了一下竈臺上的鍋爐：“你們在家做好飯沒有，能不能先吃個飯？我肚子餓了！”
韋慧雲應口道：“早做好了，在鍋着溫着呢，就等你們回來了。”
李志道：“那就先吃吧。”
於是擺桌。
開席。
整頓飯，仍然吃得默默無言。
氣氛沉悶得不行。
吃過飯，女人們收拾碗筷。
李志把目光轉向餘樂，道：“兄弟啊，你說咱們這得怎麼安排才妥？”
餘樂咧嘴一聲苦笑，把嘴裡的竹籤吐了，道：“你問我，我也說不上啊。”
怎麼安排？
怎麼安排？
萬一自己這兩個男人一去不回，殞命山中，怎麼安排這一大幫得依仗着自己而活的女人？
李志陪着個苦笑：“可是要不安排好，解了後顧牽掛，我們又怎麼能安心地離開？”
“你也聽那傢伙說了，咱們這一趟任務，只有一半成功的機會。運氣壞的話，甚至只有兩三成。反過來就是說，咱倆極大可能有七成概率是回不來的。咱得做這最壞的打算才行！”
“能順利完成任務回來固然好，無論最終能不能回家，她們都還有個倚靠。可萬一任務失敗，回不來呢？把她們扔在這荒山野嶺，讓她們怎麼辦？”
一直咬着嘴脣，皺眉不語的蘇舞，開口道：“樂樂、李大哥，咱們不去了好不好？咱們也別指望回什麼家了，咱們就在這個世界上，平平淡淡過完這一輩子算了。”
“人生百年，在哪裡不是過日子！可要是……萬一……萬一失去你們這兩個頂樑柱，我們真的，對未來無法可想。”
“不去了麼？”餘樂抓了一把頭皮，苦笑道：“千里迢迢，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裡呢。咱們真的下得了決心，說不去就不去了？”
郭碧妍插了一句嘴：“不是咱們去不去的問題吧，不去的話，咱們是要接受天馬星人的懲罰的！你們不知道嗎？”
呃……這確實也是一個大問題！
田夏夏突然道：“那要去，就一起都去好了！大家要活，活一塊，要死，也死一塊。無牽無掛！”
餘樂擡眉白了她一眼：“你這不是胡鬧嗎，本來我們還能輕裝簡行，有三成機會完成任務回來的。結果你們這一幫女人跟着拖後腿，要我們分心來照顧，那豈不是三成機會都沒有，註定死路一條呢。”
田夏夏憂苦着臉：“那你們把我們這些女人丟下算什麼，萬一真回不來，我們還能活嗎？”
餘樂道：“所以我們現在不是在商量嘛。就是要先安排好你們，這樣即便我們回不來，你們也能正常地生活下去。”
李志道：“那咱們就看看，該從哪裡着手安排吧。當先的，當然就是吃穿住問題了。”
“吃的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有野物，水裡有河鮮，是吃不絕打不絕的。大家在這荒山野外，生活了這麼久，基本也有些捕獵手段了。”
“尤其是可心和菲菲這倆小姑娘，可以說是打獵小能手了，我們的食物，現在都是她們上山下河打回來的。再加上幾條狼犬，找十多口人的食物，不是太大的問題。”
“穿的話，沈娟會織布，而且也帶了一批徒弟。等這一批布料穿壞了，再重新採苧麻回來製作就好了。也不是大問題。”
“那就還剩個住了。這倒是個難辦的問題。起房子是個大粗活，擡樑下柱，恐怕女人們都擡不動。兄弟你說，咱們要不要在這裡給她們先起所大房子，然後再走？”
餘樂沉默片刻，緩緩搖頭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就算給她們起好了房子，這種竹木材料的房子，頂多也就能住個一兩年。然後呢？她們還是要接着找地方住，那時她們找誰給她們造去？所以還不如自己把這手藝學到手。到時造得簡單一點，能住人就行了。”
“我們現在的時間，也不足夠再起一所房子了。利用這點有限的時間，還有很多東西需要交她們呢。教打獵，教找資源，教造船，教操縱帆船，尤其是咱們這條大帆船，要讓她們，在咱們不幫忙的情況下，能自己開動起來。這樣才能出門。”
“對了，想要一輩子在這原始世界生活下去，還得有必要的生存工具，砍刀、斧子、鋤頭、榔頭、鋸子，咱們也得給她們準備好才行。”
“至於房子這個問題，我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好的想法。就是讓她們在這船上先住幾個月，如果確定咱倆回不來了。那就讓她們回長江口去。橫沙島上咱們的老房子還沒拆呢，還能再住個一年多的。”
李志奇道：“讓她們回長江口去？”
餘樂點點頭：“是啊。長江口那裡的生存環境，比這裡要好一些。三座島，都已經確認過安全了。地方也夠大，生活資源也夠多。尤其是那裡能得到海鹽這種生活必須品，河上游也有野生高粱地。”
李志道：“可是，這麼遠的距離，讓她們再跑回去，能辦得到嗎？”
餘樂道：“能的。大船隨着水往下飄，速度很快的，順水推舟，也不費半點勁。咱們逆水跑上來，花了三個多月。但若順水往下走，以水流的速度，頂多十天，就能返回到長江口了。”
李志扶了扶眼鏡，點頭道：“嗯，不錯，這麼一聽起來，還是挺不錯的。而且橫沙島上，有現在的房子，有咱們一年多的經營，對周圍的環境，也都熟悉了。還是兄弟你腦子靈光啊！”
兩個男人，旁若無人地交談着。
旁聽女人，則一個個的，都默然無語。
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開了口：“我們怎麼聽着，你倆好像肯定不會回來了似的？”
說着，又免不得一聲惆悵的嘆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