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看着我,道:“那我還真是幸運,當時是遇到了你。跟你在一起,我起碼不用餓着肚子。你說,人要是餓得慌了,真會變得那麼那麼恐怖麼。”
我點頭:“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聽說過古代易子而食這典故嗎,逼不得已之時,做起來的舉動,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
蘇舞道:“我……你說,我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我道:“你不會,你心地善良,沒勇氣幹汪劍光兄弟倆那樣的壞事,不過,真要陷入那種絕境,你可能會自暴自棄,傷害自己,放棄求生。”
蘇舞輕輕拍拍胸脯:“要是這樣的話還好,這樣就算死了,我也不用揹負着罪惡。”
我摸摸她腦袋:“傻瓜,別想太多。有我呢。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你面對這種環境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蘇舞微微笑着:“信,當然信啦,毫無保留的信。我的樂樂,現在不僅是我物質上的倚靠,也是我精神上的倚靠。”
“你的樂樂?”我嘿嘿直笑。
蘇舞見我色眯眯地盯着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臉色又微微一紅:“……你快去睡覺吧,好好養精神,明天還趕路呢。”
……
第二天早上,準備出發的時候,蘇舞卻突然鬧起了肚子。
我見她蹲在草叢裡半天都不出來,叫了一聲:“你還行不行啊,姐?”
蘇舞顯得有些有氣無力:“樂樂……我肚子又悶又痛,是不是昨晚的大龍蝦吃壞肚子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對蝦類是有點過敏的。”
我哈哈大笑:“看你昨晚還那麼貪吃。現在知道遭罪了吧!”
蘇舞被我氣結:“不許你幸災樂禍!”
我就要幸災樂禍,又故意地吹起了口哨,一副等看她笑話的樣子。
蘇舞氣急敗壞,聲音從草叢裡傳了出來:“死樂樂,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一邊回船上取些草藥,一邊迴應她:“你能讓我怎麼後悔?我不是你的倚靠嗎,你想拿我怎麼樣?”
蘇舞這時確實也發現她沒什麼可威脅我的,道:“我要晚上鬧騰你,不給你睡覺,我困死你。”
我繼續回嘴:“我無所謂啊,我要是沒精力,我就不給你找食物,我看你餓着受不受得了!”
蘇舞:“我……這不行,那我把你閹了吧,讓你做不成男人。”
我道:“我要成了太監,對女人不感興趣的話,我就半路把你拋掉,讓你自生自滅,嘿嘿!”
蘇舞這下在裡面沒話說了,腮幫子鼓鼓的。
我在儲物倉裡挑了兩樣涼藥,這些晾乾了的藥草,是我出發時準備的,因爲一路上大多數時間吃烤製品,容易上火,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些,熬湯喝,其中也有一兩味罕見的蛇藥。
回到營地,我架起一個罐頭盒子,續上水,便開始熬了起來。
熬得差不多了,我又挑了一塊新鮮的木炭,碾成粉末,撒進藥湯裡去。
草叢裡,蘇舞終於蹲累了,出了來,看到這一鍋黑乎乎的藥湯,也猜到大約是爲她熬的,便問道:“怎麼這跟以前的涼湯不一定啊,怎麼會那麼黑呢?”
我道:“我加了點木炭粉進去。”
蘇舞不解:“木炭粉?爲什麼?”
我道:“給你治病啊。”
蘇舞道:“我沒聽說過這東西能治鬧肚子……”
我道:“木炭能吸附肚子裡的毒素,然後排出來,喝吧,沒壞處的,不騙你。”
蘇舞不太樂意:“樂樂,你是不是想整我呀,這黑油油的,你讓我怎麼喝得下去。”
我笑道:“那你是想一直肚子鬧下去,還是快點好起來嘍。”
蘇舞在心裡衡量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喝這玩意兒,估計剛纔是把她蹲怕了,等會出了海,她想蹲,都找不到地了。
我把藥湯倒進一個竹碗裡,遞給蘇舞:“小心燙,啊!”
蘇舞沒接,擰着眉毛,央求道:“樂樂,你先幫我吹涼好不好,我現在不想看它,不然等會肯定喝不下。”
我沒轍,又仔細把藥湯吹涼,然後自己先嚐了一口,道:“涼了,看,我都敢喝,真的沒問題的,你快喝吧。”
蘇舞接過手,然後閉上眼睛,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放嘴裡咕嚕咕嚕的全部喝乾,然後摸了一把黑呼呼的嘴巴,一臉苦色:“樂樂,我感覺你就是在這整我,這個太苦了!我想……想吐!”
我看她果然有反芻的樣子,忙一把扶住她,給她揉起胸口:“哎別吐別吐!吐出來我可不會再給你弄第二鍋的了!”
蘇舞在我的幫助下,終於忍了下來,又去海邊,仔細地漱口,漱了半天,向我一齜牙,問道:“我牙齒白了沒有?”
我點頭讚道:“不錯,又亮又白了,你牙齒那麼工整,是不是去醫院整過呀?”
當明星的,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是一部分的細節,也會力求完美,倒也情有可原。
蘇舞搖頭道:“沒大整過,就是以前上頜有兩顆尖牙長得特別長了點,給磨平了,這樣顯得更美觀。”
我道:“那你倒是天生一副好牙,可你居然不當吃貨,簡直是浪費這口好牙了。”
蘇舞反駁道:“誰說有好牙齒,就一定要用來吃東西的。”
我道:“牙齒不用來吃東西,你用它來幹嘛?”
蘇舞道:“用來笑呀,牙齒好看,纔敢笑嘛。我要一口黃乎乎的,我打死都不對你笑。”
真是奇葩理由!
我們收拾了一下東西,又繼續我們的尋人之旅。
趁着早上天氣涼爽,我讓蘇舞划船,自己則躺在船上補了兩個多小時的覺。
這段時間,我倆都是這麼幹的,我們都需要充足的精力,但晚上的睡覺時間,兩個人平分下來,明顯是不夠的。
所以就趁白天航行時,互相交替着補覺。一般我是早上補兩個小時,蘇舞是下午天氣涼爽時,也補兩個小時。到了飯點,才登陸去弄食物,這樣子,既不耽誤休息,也不耽誤我們的行程。
蘇舞一個人划船時,我也交待了她,讓她注意察看海岸,若是有什麼人類的信息,就立即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