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我就把五個女人,都叫到了一起,帶她們進了在院子最左邊我表姐的房間裡。
這麼做,主要是想遠離雜物間那被綁着的傢伙,我們正要開會商量這人的命運,所以不能讓他聽到我們的說話。
房子裡放着我們的那顆夜明石,將整個房間照得昏昏黃黃的,能看見人,但又不太明晰。
可心愛胡鬧,自個兒跳上了我表姐的牀鋪,在上面整出一個和尚打坐的坐姿來,還一臉的嚴肅與小心。
其他四個女人,則各自拎着一張小竹凳,靠着牆根坐着。
我跟可心一樣也沒拿凳子,就沒怎麼客氣,一屁股坐在我表姐的牀沿上了。
我四處看了看,道:“槍呢?你們的槍呢?”
蘇舞道:“我的手槍,在我房間裡,藏枕頭底下呢!”
我道:“胡鬧,我剛纔不是交待了,現在特殊情況,要把槍帶身邊嗎。萬一那傢伙不小心掙脫了,讓槍落在他手上,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快去,取過來!”
蘇舞被我說了一頓,知道自己不對,起身就要去取槍。
我又對他身邊的田秋秋道:“秋兒,你陪她去吧。”
田秋秋應了一聲,也起身出了門口。
我把人差走,又將身邊剩餘的三個女人看了一遍。
我表姐在吃飯前被我氣了一頓,現在還不想搭理我。
不過迎上我目光時,倒是終於開口了。
“餘樂,你到底打算將那人怎麼處理?從吃飯到現在,我就一直看你臉色不太對,你心裡想什麼呢?”
我道:“我臉色有什麼不對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等會兒吧,等她們回來,再開會。”
一會兒,蘇舞和田秋秋又一起回來了,手上還多了那把柯爾特。
我等她們坐下,然後宣佈會議開始,道:“現在好了,大家說說吧,都提提意見,看怎麼處置外面那傢伙!”
說完看看幾個女人。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吱聲。
看來還是得我把話頭帶起來,我咳了一下,道:“那我先來分析一下吧。”
“首先,這個人,是跟我們有仇怨的。當初,在那座牛角山,我與他們交鋒過,秋秋也被他們囚禁過,可以說這仇結得很不小。再者,這人品性也不咋地,屬於不怎麼善良的那一類,狡獪而無原則,這點從他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了。這人心裡也是沒什麼正義感可言的,不然就不會跟紅毛尤里那些人沆瀣一氣,欺負女人,囚禁人了,這裡秋秋就是其中的受害者。哦對了,聽說這人還參與過殺人!所以說屬於一個有危險性的人物。”
“現在,我希望大家從咱們自身的安全來考慮,來商議怎麼處置他。首先我給幾個方案吧。其實我們無非只能這麼做,要麼,乾脆了當,把這人,咔嚓!永絕後患!以後再也不會對咱們有什麼威脅。”
說到這兒,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幾個女人的反應。
結果無一例外的,這幾個女人,身子都打了一個哆嗦,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這還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實我也就是嚇唬嚇唬這幾個人,讓她們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明白這絕對是不可以馬虎的事,要她們認真對待。
我繼續說下去:“要麼,就是把這傢伙趕走,遠遠地趕走,再不許他靠近咱們。這麼做,對咱們自身的安全來說,那是有一定的風險的,畢竟腳長他身上,就算把他趕走,他也是能再走回來的。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有可能找到他們的同伴,然後再回來尋咱們的麻煩。也不知道紅毛尤里那些人的手上,還有沒有槍,應該說槍裡還有沒有子彈!要是有,咱們的危險,會非常之大。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採用這個方案的話,我們自己將生活在一定的恐懼之中,因爲不知道危險會不會來臨,或者說哪一天會來臨!”
“至於第三呢,那就是把這傢伙留下來,儘量把他給改造了,改造到對咱們無害,改造成自己人。只不過這個想法呢,其實是挺天真的,能不能被改造過來,化敵爲友,這個暫且不說。就是你還得防着他裝羊,裝了一段日子他再露獠牙,讓你防不勝防。另外,他要是一直不接受改造,你就得一直綁着他,不能放。”
“好了,現在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這是件大事,我不能一個人就說了算,需要大家共同決定。”
我說完,然後一一看向幾個女人。
一頓沉默之後。
我表姐首先開口了,她瞪着我,道:“第一個方案,我絕對不同意!我們怎麼能亂殺人呢!這人是無意闖到我們家來的,他不是專門來找我們麻煩的,也還沒對我們表現出惡意來,現在既然已經被我們制服了,已經對我們沒威脅了。我們有什麼理由殺他?這打仗還不給殺戰俘呢!”
“他以前跟咱們是有過節,這沒錯。可我們總不能因爲這一點,覺得他對咱們有威脅,就武斷地去了結一個人的生命吧?要知道,他可是個人呢n生生的人!不是雞也不是鴨,是我們的同類!我們自己也是人,是個有人性的文明人,同類相殘,那是最忌諱的。居高臨下去剝奪別人的生命,那更加不行,我們沒這權力!”
我給她翻着眼白:你還真能說呀你!這麼長一段話,都不帶換氣的。你這幾年去米國到底學什麼的呀,學哲學的嗎?還是悲天憫人學?不應該是經濟學嗎?我只是給出個建議而已,也沒說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傢伙,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我把目光轉向蘇舞,道:“你的意見呢?”
蘇舞微微搖頭:“我……我也不贊成殺……,這,這太嚇人了。我覺得其他兩個方案更好一些。”
我又把目光轉向田夏夏:“你呢?”
田夏夏道:“我跟蘇舞姐一樣的意思,說殺了他,我是真受不了。這、這是個人啊,我們又沒那麼必要的殺人理由。”
我點了點頭。
看來,這幾個女人,基本都是一個意見了。
就是底線不能觸碰,不能亂殺人!
想想也對,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正常心理,是在內心裡潛藏的一種善,也就是人性了吧。一個內心如果是惡的人,這時候肯定會建議我殺人的。但偏偏這幾個女人,內心都是善良的。
也許對她們來說,也不是說我絕對不能去殺人。
殺人或許可以,但是要有足夠的理由與必要!不然就成了濫殺無辜的惡人了。
她們肯定也不想陪在她們枕邊睡着的,是一個毫無原則的殺人犯吧,不會恐怕半夜得被嚇哭了。
不過呢,我倒是想聽聽另一個姑娘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