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搖了搖頭,那眉眼裡染上的笑意,泛至眼底,在那忽明忽暗的光芒之下,一半淹沒在暗光致中和,帶着些許波瀾般的清澈,顯得煞是好看。她柔聲般的說着,“好了,紫巖,在我這呢,可是沒什麼規矩的,別太拘束了!”
唐亦瑤伸手揉了揉紫巖那頭髮,那是簡單的紮成兩根麻花辮,編成球堆在頭上,簡單的空氣劉海,只有些許珠玉片裝飾着,顯得好生可愛。
第一次,被人如此柔和溫情的對待着,紫巖不由得羞紅了臉,急忙低下頭來,不敢擡眼直視着唐亦瑤。她臉上不自主的帶上了一抹靦腆的笑容,如同青春少女般的可愛,沒有以往那種強行裝作出來的天真,如此的自在,倒是讓人欣喜。
“好了,我先回屋裡去了。時辰差不多的時候,你就回去悄悄的打瞌睡一會,沒有人會發現的!”唐亦瑤調皮般的眨了眨眼,泛着光芒的眼底染上了一抹亮麗,對上紫巖那詫異的眼神,她清咳了幾聲,道,“咳咳,自然了,我也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紫巖還沒有問些什麼的時候,只見唐亦瑤四處看了一會,像是做賊一樣,湊到紫巖的耳朵邊,輕聲道,“記住哦!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順着唐亦瑤的話,紫巖似乎有些蒙圈般的點了點頭,那呆萌般的神情,看着着實可愛得很。
“嘿嘿,真是可愛極了!”唐亦瑤輕點了下紫巖的鼻尖,隨即笑了笑,便轉身回屋了。
紫巖定定的看着唐亦瑤離去的背影,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自己的鼻尖,那溫柔的觸摸感,似乎還殘留着些許餘溫。她的心口不由得跳動着,臉上泛着的羞紅越發的紅潤了,脣角溢開了一抹淺笑。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擡眼看着那從黑幕之下飄灑下來的雨絲,帶着些許薄涼,而她的心口,卻是泛着溫熱。
燭光搖曳着的焰芯之下,那灼燒的火焰之下,光芒顯得更加的耀眼。一席紅衣之下,此時顯得更加的奪目。她微垂下眼簾,半闔着的目光下,墨色的眼眸裡,印烙着那光芒,顯得更加的熠熠生輝。
“在想什麼呢?”低沉般佈滿磁性的聲線,在身後響起,唐亦瑤詫異的擡眼,正好對上了那帶着深邃般的墨色眼眸裡,閃過的些許柔情。
一席黑色長袍,衣襟處以着金線勾勒刻畫出一副八爪金蟒圖,顯得虎虎生威般的。他那一頭青絲,以着玉冠窟起,髮髻之間,鑲嵌着一顆耀眼的藍寶石。劍眉入鬢,燦然星辰,脣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只是那黑曜石般的眼眸裡,閃着的光芒,顯得更加的好看。
“你回來了!”唐亦瑤笑着說着,如同老夫老妻般的,一句簡單的感慨,倒是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皇上那,很麻煩嗎?”斐燁被斐洵喊去了之後,從早上直至晚上纔回來,現在便朝着唐亦瑤這跑來的,看得出來,他於她,很是重視。
“嗯。朝堂上的事情,有些麻煩。不過沒什麼,我已經安排好了。”斐燁淡然般的說着,那漠然般的面容上,顯得極其的冷清。說起來雲淡風輕的,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這件事情的麻煩程度,絕對不是一般的。只是不想讓唐亦瑤知道心煩的,而他身爲男子,這種事情,自然是需要他自己解決纔是,便也沒打算說出來。
唐亦瑤也不打算問清楚,就像斐燁不會問她如何宮鬥他人的一樣,她也不會去問他關於朝堂上的麻煩事纔是。她給斐燁倒了杯茶水,柔聲道,“這是靜怡給我的上好的茶葉,好像是在煙雨茶莊最新出廠的,你嚐嚐。”
聽到許靜怡的名字的時候,斐燁不由得輕蹙起眉頭。雖然許靜怡待唐亦瑤極好,從這茶葉便也知曉。這煙雨茶莊因爲受了許靜怡的父親韓衝的恩澤,才得以保持上好的茶葉,每年都會進些給許靜怡,常人,連宮韋一些婦人都是喝不到的。
只是,斐燁對於許靜怡此人,還是深感不喜。不知爲何,或許從他知道她有着一些假面開始,又或許,從他得知,他哥哥斐玄,不該於她一起的時候吧……
斐燁面上不顯山露水的,只是輕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茶香,蔓延在鼻息之間,顯得很是好聞。入口微苦,在舌根處密密麻麻的遊蕩着的苦澀,旋即便是回味過後的甘甜。
斐燁點了點頭,讚賞道,“煙雨茶莊的茶葉,果然非同一般。”
“你喜歡就好。”唐亦瑤笑着點頭,繼續給斐燁倒茶水,輕聲道,“今天那個叫,唐兒姑娘的,是我的姐姐……也就是你原本真正的璃王妃……唐筱月!”
斐燁有些微微怔愣,他定定的看着唐亦瑤。只見她依舊低垂着眉眼,那長長的睫毛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烙下了些許陰影,顯得極其的好看。她那面容清冷,話語顯得極其的輕描淡寫,說出來的字眼,又是那般的淡漠,看不清她的思緒。
“她想要幹什麼?”斐燁冷着聲線,沉聲般的問着。對於唐筱月,他的印像着實不好。
當初還沒成親,他便已經調查過了唐筱月的爲人——囂張跋扈,刁蠻任性,待人接物毫無禮節。這就是典型的被人寵壞的大小姐。甚至還有唐筱月待下人不當人看,更別說欺凌其他的庶女什麼的了。如此的行爲,便是讓斐燁所不恥的。
在斐燁看來,一個人會欺凌他人的,本質便是污穢,而且也是她懦弱無能的象徵纔是。
更何況,加上後來知曉她逃婚,甚至對於那個唐兒花癡般的,又毫無禮節的印像而言,斐燁更是厭惡了。唐筱月,這個女人,他還以爲不會見到的,卻不知這麼快就出現了。還是以着這種方式出現。
唐亦瑤揉了揉自己的耳垂,眼底閃過了一絲調笑般的精光,她伸出纖細的指尖,滑了下斐燁的臉蛋,調笑般的說着:“她啊!自然是看上咱們璃王殿下的美貌,打算來搶了呢!”
“放肆!”斐燁突兀的怒喝了一聲,那張俊美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厭惡,嚇得唐亦瑤的手都擱在半空中,僵硬着不知道是否該放下了呢!
“那女人也未免太恬不知恥了吧!”斐燁毫不掩飾着自己的厭惡,那閃耀着黑曜石般光芒的眸海里,泛着的厭煩越發的深沉了,“逃婚也作罷,還敢回來?”似乎感覺到自己激動了些的,斐燁伸手握着了唐亦瑤的纖纖玉手,柔聲般的說着,“我剛剛,可是嚇着你了?”
唐亦瑤怔愣了些許,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她的眼眸似乎閃過了些許暗色,沉聲般的說着,“唐筱月說了,她想要回璃王妃的位子。”
“哼!她倒是想得美!”斐燁冷哼一聲。捅了簍子給唐亦瑤填上之後,現在又自己想要回來的,這種女人還真是自私自利得很啊,“她難得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捅了出來,後果是什嗎?”
“放心吧!我已經警告過她了,想必,她也不會那麼蠢拿着性命來做事纔是。”雖然總算感覺到裡頭有些許怪異的事情,似乎有什麼在暗涌着,可是她還是捉不住,摸不着纔是。
斐燁暗了暗眼眸,沉聲道,“興許,她會被人給挑唆了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由得想起了背後的那個人——宸妃。
唐亦瑤的心,瞬間沉了下來,低聲道,“放心吧!我會依着情況行事的,不會有事的。”
斐燁緊握着唐亦瑤的手,他那溫熱的大手,如同給予了唐亦瑤力量般的,“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寒可以交由你吩咐。”護衛寒,現在已經被派遣到唐亦瑤身邊保護着了。斐燁事務繁忙的,自然有些事情顧及不到的,現在便也就只能如此了。
……
郊外的陳家村,一夜之內,火光連連。本來就是農村,大多數的農作物都被燒燬,還有那房屋什麼的,都已經被灼燒殆盡了。
一個身穿官府的男子,滿臉的鬍鬚之下,那厚脣間發出了狂戾般的滄笑聲,他手中舉着火把,那混濁的眼眸裡,閃耀着那火光,顯得極其的耀眼。
身後,飛身而來的一大波黑衣人,閃身把男子給包圍住了。
男子這才消停了下來,冷眼般的直視着周圍的黑衣人,沉聲般的問着:“你們是誰?”
“哼!來要你的命的人!”一個黑衣人冷哼一聲說着,他給了周圍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便隨即上前去和那男子打殺着。男子身形魁梧,動作靈敏,卻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有些狂妄過度而導致身形不穩的,硬生生的捱了幾劍,那官服早就已經不成模樣了的,顯得極其的混濁。
男子眼閃過一絲殺意,發怒起來的,摔掉手中的火把,丟棄在稻草堆上,火焰更加的灼燒起來。他和黑衣人對打着,奪過其中一人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