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削的人影看着那條形成的通道,並沒有多餘的舉動,率先朝着時光通道走去,而在其邁步的剎那,他不留痕跡的抹了一把自嘴角溢出的鮮血,和揉了揉紅腫的臉蛋。
在那道孤削的身影走進時光隧道中時,那道嬌小的人影卻在原地出現了片刻的猶豫,像是不肯走進時光隧道中一樣,這時,那時光隧道中的孤削身影開口道,“妖,願賭服輸!”
聞言,妖最後看了一眼幻想之地,進入了時光隧道之中,而在妖站到自己的對面時,南宮然不留痕跡的又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鮮血。
時光隧道開啓,妖和南宮然的身影漸漸的逝去,直到完全的消失,而在兩人消失不久後,這片世界中忽然架起了一座恢弘的彩虹橋樑,而在彩虹橋樑之上,忽然是出現了一座白玉打造的宮殿,那宮殿極爲的庸長,就像是修築的隧道一般。
而在宮殿的上頭,則出現了兩道的身影,一道孤削和執拗,一道嬌小和美妙,那道孤削的人影摸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硬着頭皮朝着那道嬌小的身軀走去,在其走近的過程中,大片的鮮血自青年的腳下瀰漫而出。
而孤削的人影已經行將支持不住,身軀搖搖欲墜的就要摔倒在地上,隨時會因爲力竭而死,但青年依舊咬牙堅持着走到了嬌小身軀的面前,然後在幽幽一嘆之中,青年的身軀再一次的被拍飛到千里之外的空間中。
下一秒時,青年再次破空而來,依舊是邁着堅定的步伐朝着女子所在的地方行走而去,因爲快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青年的這一次走來所需要的時間,是前一次的幾倍。
女子看着他,舉起的手掌行將拍在他臉上時,忽然戛然而止在半空中不再落下,她發出幽幽的一嘆道,“好了,我承認我輸了,陪你離開幻想之地就是!”
這是南宮然和妖決鬥的一場畫面,南宮然斂去一身的修爲不用,就這樣心甘情願的被妖揍了千萬億次,直到妖不忍再揍,答應了他的要求,隨他離開幻想之地。
就是這樣的一場畫面,在兩人離開之後,卻被幻想之地刻錄了下來,一遍一遍的永久回訪着,兆示着幻想之地曾經是存在過生命的,而被兩人踩在腳下的那道如隧道一般庸長的則是,天空之城!
離開了幻想之地,自神識之海中破海而出,跨過那時光隧道,輾轉自那口井中走出時,首先映入南宮然眼簾的是漫天飄灑的片片雪花,雪下的並不大,也並不急促,一片接着一片優雅的自空中落下,劃過幾道曼麗的弧線,然後沉積到地面上,變成白色的一團。
但是這雪下的時間應該是有些時間了,南宮然的四周一片皚皚白色,雪堆積了不下於三尺厚。
南宮然神色平靜的自井中走出,淡定和從容的朝着守護在井邊的一人走去,那人由秋天等候至冬天,再從三月連續飛雪中等候到現在,半年之中守護着那口井,寸步不離,漫天的雪洋洋灑灑的落下,在距離黃奕約有三丈遠時,便被無形的空間之力扭曲了方向,朝着外圍的地帶飄灑而去,漫天雖然大雪,卻惟獨黃奕那一處是乾淨的。
但是三月中持續不斷的使用空間之力,也是一件辛苦的活,黃奕身在莊園的脊背之上,在漫天大雪中,只護住了自己方圓三仗的地方,不讓片雪飛進,但是卻全然不顧莊園已經是被三尺厚的積雪埋了小半個身軀。
察覺到井中有了異動,甚至出現的是一個完整的人時,莊園那如磬石一般的身軀終於是抖動了一下,抖掉滿身的雪花,自身大地上威武的撐起身軀來,然後咧開大嘴,對着自井中走出的南宮然咧嘴咆哮出聲。
莊園抖動的動靜很大,不知道是因爲要表現自身的威武還是在這三月中被大雪凍壞了,自地面上撐起身軀時,莊園便渾身抖個不停,那穩坐在莊園脊背上一動不動的黃奕都是因此顛簸了幾下才穩住了身子,黃奕眼中的凌厲之色閃過,一隻手輕輕按在了莊園的脊背上,然後莊園像是受到了某種的安撫,漸漸的從躁動中平靜了下去,只時不時的對着面前的那道渺小身影發出低沉的嘶吼之聲。
看着那道讓得自己朝思暮想了大半年的熟悉身影終於出現,黃奕的腹中一酸,只感覺到一陣無語凝噎,爲了後者,黃奕足足在這裡打坐了大半年,也整整耗費了半年用於修煉的寶貴時間,如今南宮然終於自井中走出,怎麼能不讓得黃奕激動。
但激動歸於激動,對於黃奕這樣的修尊大能,樣子自然是要做足的,他盤於胸前的兩隻手慢慢收回到了身體的兩側,而他本人也自莊園的脊背上緩慢而有力的站起,漫天的大雪還在狂烈的風舞着,但一旦接近到距離黃奕三丈遠時,便是被空間扭曲着消融爲一點點的雨水。
爲了對南宮然起到震懾的作用,黃奕將那本就積蓄不多的能量,再次壓榨到了極點,將自身的氣勢足足提升了近乎於三倍之多,因爲其氣勢的驟然提升,在其站起時,周身處更是起了一陣的勁風,將其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
黃奕挺拔在莊園的脊背之上,一隻手指向了莊園身前的南宮然,一語道,“我等的你好苦,今日你終於是出現了,但既然今日出現,那便是我等待的有了價值,你今日註定難逃一死!”
受得黃奕所指,南宮然的神色忽然是抹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其在心中與妖傳音道,“黃奕不是在幻想之地時,便已經被我擊殺了嗎,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
意識深處傳來妖的訕訕一笑,“構造時光隧道時,我忘了設置時間,所以此時此刻,距離你進入幻想之地只有半年的時光,而黃奕進入幻想之地是在十幾年之後,因爲時間足足提前了十幾年,黃奕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幻想之地!”
聽得妖的解釋,南宮然的神情一滯,旋即用帶有希冀的語氣道,“既然你可以隨意設施時光隧道通往的時間,那麼在這個時間上做一下修改,直接避過黃奕不行嗎?”
“我剛纔也試了試,但是我發現自幻想之地中走出後,我的能力受到了嚴重的削弱,甚至類似於時間之類的技能直接是陷入了冷凍,以我現在的情況根本無力使用!”妖沮喪道,顯然這個發現對於妖來說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自身的實力在人類世界中受到了嚴重的削弱,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原本南宮然還希冀於自己找到了一個無匹的助力呢,但是聽了妖的訴說之後不免有些喪氣,而且南宮然也是發現,自己從幻想之地中走出時,那一身堪比創世神的修爲已經離他遠去,他現在的實力幾乎和半年前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以這樣的修爲對陣黃奕,明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南宮然與妖對話道,“你的實力衰退到了何種地步,和麪前的黃奕相比如何?”若是妖的實力真的衰退到了一個異常低微的境地,那麼南宮然今日的處境無疑是非常危險,除非他再一次的進入井中,逃到幻想之地中去。
但是他剛纔幻想之地中逃出,輕易之下絕對不希望再次進入到幻想之地,所以他的唯一希望便寄託在了妖的身上。
聽到了南宮然的問題,妖反問道,“你們人類的實力劃分與妖的實力劃分,等級和境界不同,以我現在的實力能不能勝過黃奕還是一個未知之數,這樣,你先代我與黃奕交手,通過你們的交手,我來判定一下黃奕的實力究竟是在我之上,還是之下。
南宮然微微皺眉,“你難道不能以真身現身嗎?”
妖一陣無語後,答覆道,“以我現在的實力,連凝聚出真身都做不到,何以現身?”
妖的這一句話,無疑是讓得南宮然理解到了事情的糟糕,遠遠的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妖的實力衰退到了一個令他想象不到的境界,而至於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衰退,可能和妖的本體體質與人類世界有所出入有關的原因,妖應該是受到了某種的抑制,這種抑制應該是出自於平衡的角度來的,否則以妖的強大,幾乎可以橫趟整個世界了。
當個人實力超出了世界的界限之後,爲了保持平衡,必然會受到某種的削弱,但究竟是誰代天行駛平衡權力的,卻不能讓得南宮然和妖二人知曉。
南宮然默默點了點頭,“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但是如果連你的實力都受到了削弱的話,你在神識之海中教授給我的神識氣象九術,還能不能起到作用來,以我的實力唯獨仰仗光之本源和神識氣象九術,才能和黃奕有一較之力!”
妖的回答充滿了不確定性和未知性,“能不能起到作用,也需要你和黃奕交過手後才能知道!不過我認爲應該是可以的吧!”
對於妖模棱兩可的回答,南宮然一陣無語後,也只得選擇了暗自接受,看來今日若想順利的從天北城離開,還需要南宮然大動干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