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汐驅使着小虎快速地衝出了皇城,鑽入了樹林之中。
由於帶着桐母,桐月汐的內力也消耗得極快,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娘,你和小虎現在這兒呆着。我去尋人將你安全送出去。”桐月汐對着桐母叮囑了一下,忽的鑽進了進京裝着馬草的貨車中。
桐母握緊了拳頭,但是爲了安全着想,還是和小虎無聲地等候着。
再一次進京之後,桐月汐專挑了小道走去尋莫影。
莫影因爲聽從桐月汐所說的等候,便一直住在那間酒樓中。
“莫影。”桐月汐從窗戶處咻地躥了進去。
“月汐。”莫影急忙走到窗前往下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人跟來之後便急忙關緊了門窗,“你怎麼逃出來的。”
“此事稍後再說。孃親在城外,僱輛馬車將她送到徐安。”桐月汐快速說着,“竹意呢。”
“我去叫他。”莫影點了點頭,讓桐月汐暫時躲好之後,才轉身去敲佟竹意房門。
兩人寒暄了一番,這才走了回來。
“二姐。”見沒有異常,佟竹意才拉着桐月汐從躲藏的地方鑽出來。
“快帶着孃親離開。免得夜長夢多。”桐月汐將桐母和小虎躲藏的位置快速告訴佟竹意,“在徐安萬事小心。與南蠻通商更是切莫被他們欺了。”
“二姐,你不是不讓我倒賣私鹽與他們,如今怎得又要我繼續這麼做了。”佟竹意歪了下脖子,追問着。
“南蠻勢必一戰,而如今內憂外患,能夠迎戰南蠻之人寥寥無幾,既然無法硬拼,便只能從後斷了他們的補給,讓他們耗不過我們。”桐月汐簡略地說了一下,“而你原本就與他們有過貿易往來,打壓私鹽的事他們也看在眼中,如今恢復他們自然也不會說什麼。而你與他們的通商,卻是將來將人混進去的最佳途徑。”
佟竹意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一臉崇拜地看着桐月汐,旋即又趕緊吩咐屬下,可剛要走出去又轉過了身,“二姐,你不與我們一起回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桐月汐淺淺一笑。
“那,萬事小心。”佟竹意掃了莫影一眼,又對着桐月汐叮囑了一番,咬了咬牙急忙去尋孃親。
而宮門處的戰鬥也被百姓看去,一邊嚷嚷着殺人了,一邊又引得更多人知曉了此事。
“你是趁亂逃出來的。”莫影頓時明白了幾分。
“不然呢。”桐月汐稍稍推開一些窗戶,打量着酒樓之下,“借我一身衣服,我先出去避避風頭。你馬上入宮去尋蕭文宣,減輕嫌疑。”
“好。”莫影急忙從自己的行囊中取來乾淨的衣服交給桐月汐。
桐月汐將它換上之後,又快速將頭髮束好,“我會讓小虎在京城中逗留,短時間不要尋我。蕭文宣肯定會盯着你的。”
“那你最近打算做什麼。”莫影急忙拉住要從窗戶跳下去的桐月汐。
“養精蓄銳。”桐月汐輕笑着一躍而下,快速消失在莫影的視線中。
莫影看着從指尖飄過的衣角,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總感覺,這個局,桐月汐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不過事到如今,不論是誰都已經沒有精力再去顧及到其他事,莫影也快步進宮去尋蕭文宣。
桐月汐躲在一旁的驛站飲茶,看着佟竹意和孃親在一炷香之後離開,才結了茶錢,信步走到了湖邊。
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桐月汐便緩來了小虎,揉了揉它的下巴,又指了指皇宮。
小虎受用地趴在桐月汐的身邊,虎目中似乎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和不解。
“去吧。等我的消息。”桐月汐靠着小虎的背上,“等我再來尋你,你就做回你的百獸之王。”
小虎低吼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送走了小虎,桐月汐伸了個懶腰。
折回京城打聽消息。
蕭文宣果不其然大發雷霆,街上巡邏的士兵也是增加了不少,看得桐月汐也是咋舌。
六扇門的人都被請進了宮中,似乎是在謀劃什麼。
桐月汐望着天色,幽幽地嘆了口氣。
現在這個節骨眼,她絕對不能被發現。
如此想着桐月汐急忙置辦了一匹馬匹,趁着戒嚴之前快速離開了京城。
五日之後,桐月汐來到了徐安附近那個犯過瘟疫的村子。
而村長見到她出現在自己屋子的後院,當真也是嚇得不輕,不過好在知道桐月汐心地不壞,便穩住了心神,“神醫姑娘,你怎麼來了。”
“村長,你可知這附近有無破屋容我一住。”桐月汐對着村長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子,急忙詢問。
“有是有。只是姑娘你爲何不上城中居住卻是來了這兒。”村長撓了撓頭,她和那傅大人不是挺好的,何必呢。
“此事說來話長,暫且不提。村長可否指個道,告訴我如何去那破屋。”桐月汐緊了緊身上臨時置辦的細軟,等着村長回答。
“順着那小路走到底,你就能看見個木屋子。那家的主人帶着兒女去了別城,所以就空下來了。也不知現在如何。”村長捋了捋鬍子,大概指了個方向。
桐月汐點了點頭,謝過之後便急忙趁着天色未暗尋那破屋去。
來到破屋前,倒是沒想到這破屋還算結實,除了大門有些歪斜外,裡面倒也乾淨。
桐月汐將細軟放下,大致地收拾着。
不多時,村長與其夫人便帶着一些被子鋪蓋尋了過來。
“神醫姑娘,雖然不知道你遇上了什麼事兒,若是難處,我們能幫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村子這麼多人的命,可都是姑娘你救的。”村長夫人拉過桐月汐的手,心疼地輕拍着。
“多謝村長和村長夫人了。”桐月汐也不可套,接過被子和鋪蓋之後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這屋子終是破舊了。姑娘夜裡還是小心着些,明日我讓阿黃來給你修葺一番。他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絕對不會再害了姑娘。”村長幽幽地說着。
“多謝村長了。”桐月汐點了點頭,送走了兩人。
如今落腳地也有了,而這木屋又是在深山之中,除非有確切的消息知道她在這兒,一般人也查不到這裡。
桐月汐活動了一下筋骨,臉色卻突然變得苦澀起來。
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將腹中的孩子除去。
避開了孃親和弟弟防止他們擔心,沒有了蕭文宣在旁,自然也就不會有阻撓,而至於莫影……還是不讓他知道爲妙吧。
桐月汐深深地嘆了口氣,腦中搜尋着墮胎的草藥。
旋即用清水洗了一把臉之後便匆忙和衣而睡。
翌日早晨,桐月汐便揹着自己做的簡易藥鏟和籮筐走向那日赤腳郎中帶她去採藥的地方。
雖然由於記憶的原因,稍稍繞了一些遠路,不過總算是趕着日上三竿前到了該地。
因爲那日的蛇災,所以赤腳郎中每過一陣子便會在此處撒上一些雄黃,設置一些驅趕蛇類的陷阱,這反倒便宜了桐月汐,讓她好更方便的尋找藥材。
搜尋了幾味主要藥材,卻偏偏還是少那麼一味引子,桐月汐嘆了口氣,只得離開。
“誰,”一聲充滿敵意地大喊讓桐月汐一驚。
“好久不見。”桐月汐揮了揮手,又聳了下肩示意自己身上並沒有武器。
“掌櫃的。”赤腳郎中眨了眨眼睛,似乎還以爲自己認錯了人一般,“你回來了。”
“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包括趙郎中。”桐月汐急忙叮囑。
赤腳郎中聽桐月汐語氣凝重,當即收起了喜悅,“發生什麼事了。”
桐月汐緊抿着嘴脣,赤腳郎中也沒有追問,於是桐月汐才繼續開了口:“你能否幫我去取一味藥引。”
赤腳郎中點了點頭,“掌櫃的您說。”
桐月汐急忙報上了藥材名。
赤腳郎中記下之後就跟着桐月汐下山。
期間他趁着桐月汐不注意,故意落後了幾步,掃到了籮筐中的藥材,很快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明顯是土房子的墮胎藥方,也是所有法子中相對對身體產生危害最小的。
莫非是掌櫃的懷了身孕。所以今日才如此神神秘秘也不願告訴別人。
赤腳郎中急忙追上桐月汐,暗中留意着她的腳下,生怕她不小心出現意外。
從他細小的動作中,桐月汐自然察覺到他發現了,當即停下了腳步,“你看見了。”
赤腳郎中見桐月汐似乎不悅,頓時尷尬地不知道將目光放於何處。
“罷了。紙是包不住火……”桐月汐原本還想再說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發作。
“掌櫃的,我不是故意的。”赤腳郎中努力地辯解着,結果似乎是越描越黑。
“那你答應我,別說出去就好了。”桐月汐擺了擺手,自己狼狽的樣子最終還是被人知道了,當真是有些無奈啊。
赤腳郎中急忙捂住了嘴巴瘋狂地點頭。
桐月汐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快速地下了山,打算回去。
“掌櫃的,我怎麼把草藥給你。”赤腳郎中眼看着桐月汐提速,自己也是跟不上了急忙大喊。
“掛那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