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勤在桌面拿起筆紙放在李飛面前,然後說道:“寫下來。”
李飛有點疑惑地望向父親,卻發現李刻勤也自己拿起筆紙,在紙上寫着什麼。
李飛心中震驚,難道父親也猜到了?
李飛強忍下心中的震驚,拿過筆紙,縱使尋常穩重若泰山的自己,拿着筆的時候,手指都微微發抖,手臂顫抖地寫下一個名字。
兩人寫好,同時放開手。李飛望向父親在紙上寫下的名字,終於難以壓制心中的驚濤一般的震驚,手中筆從手中掉落。
李刻勤看到李飛面前紙上的名字,嘴微微挑起一絲苦澀的笑容,然後恢復了冷淡無波。輕輕地靠在沙發上,很疲憊地揉着自己的眉頭,頭上的銀髮似乎在這瞬間多了幾絲。
“原來你早就知道。”李飛皺着眉頭望向自己的父親。
“我也是前段日子才確定的。”李刻勤聲音沙啞道。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李飛皺起眉頭。
李刻勤輕輕撫摸了一下額角花白的頭,看着李飛,似嘲似諷地緩緩說道:“還有什麼原因,看着國家軍委主席的位置罷了!”
李飛認真地看着父親略顯疲憊的臉,心頭卻能夠理解父親的心情。
“那你有什麼打算?”李飛問道。
李刻勤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後,等李飛看完,便點火把它燒掉。
李飛低頭不語。
李刻勤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對李飛吩咐道:“柳陸山一直建議我從甘肅調11軍的三個師進入河北,說防範於未然,呵呵,你現在去他那裡一趟,說我準了!”
李飛眉間的疑惑更甚,“真的要走到兵戎相見?恐怕章國厚會誤會,乃至以矛攻矛,到時候局勢一亂,只怕不好控制!”
李刻勤目光如刀般在他地臉上刮過,沉默片刻後低頭說道:“我知道怎麼着,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事情,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李飛呆滯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章國厚那邊不用你理會,不過老爺子還是要顧及一下的,箭在弓上,是不得不發,你見完柳陸山後,就去一趟成都見一下老爺子,這個國家是他老人家當年老一輩打下來的,現在國家要亂了,怎麼辦?”
李飛微微點頭,起身離開。
因爲柳如煙的訂婚宴,柳陸山休假兩天。在李刻勤秘書趙狀元的聯繫下,李飛在華京歌劇院見到了在杜風塵和柳如煙陪同下看着歌劇的柳陸山。
身爲柳陸山的未來女婿,杜風塵在柳陸山身邊一直表演着一個出色傑出的女婿角色。但是柳陸山顯然對杜風塵並沒有如對李飛一般好待見,對杜風塵平平淡淡,嘴裡不斷暗嘲冷諷,若非顧及閨女柳如煙的情緒,柳陸山恨不得每一句都把杜風塵和李飛對比。
柳如煙聽聞李飛要來見父親,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然後起身向父親道聲身體不舒服,退出包廂。柳陸山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杜風塵識趣地道照顧柳如煙,也跟了出去。
“如煙,你哪裡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回去看看醫生?”跟出來的杜風塵討好地對身前的柳如煙說道。
柳如煙沒有回頭,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杜風塵關懷道。
“風塵,你知道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柳如煙轉過身望着杜風塵說道。
杜風塵面上露出苦笑,然後柔聲說道:“我會讓你忘了他,能給我點時間嗎?”
“對不起。”柳如煙平靜地看着杜風塵說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說完轉身向前走。
杜風塵眸裡兇光一閃而過,又立即恢復,跟了上去拉住柳如煙的手臂。
“請鬆開。”柳如煙被杜風塵抓住手腕,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煙,昨晚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但我完全按照你意願,甚至昨晚我們都是分房睡我都沒有讓我家人知道,但是現在我連碰你一下都不行嗎?”杜風塵皺着眉頭問道。
“很抱歉。”柳如煙說完,掙扎開杜風塵的手。
“如煙,你既然願意做我的妻子,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杜風塵皺着眉頭說道。
“是未婚妻。”柳如煙面無表情地說道。
“呵呵,有什麼區別?”杜風塵笑道,“你這是利用我嗎?讓李飛心安理得去娶溫秋芙?”
柳如煙緊抿薄脣,臉色蒼白。
“既然他不要你,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也等於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杜風塵說道。
柳如煙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傷,淡漠地看着杜風塵說道:“給我時間好嗎?”
杜風塵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我想靜靜。”柳如煙轉過身,從高臺上看着前面的正在表演着歌劇的舞臺。
杜風塵看着柳如煙的背影,拳頭悄然握緊,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當杜風塵離開,漠然地看着歌劇院內密密麻麻看着歌劇的觀衆,目光卻慢慢迷離起來,嘴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冷冷道:“你以爲昨晚你去見了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嗎?你能夠瞞得過嶽文,卻瞞不過我……”
花心的男人縱然可惡,,但是無情的男人是更不可原諒的。
就在此時,在歌劇院的豪華包廂裡,李飛坐在柳陸山身邊,包廂裡還站着一位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是柳陸山的助理——周文。
“柳叔,我父親同意了,從甘肅調軍!”李飛坐柳如煙剛纔坐的位置,李飛似乎還能聞到柳如煙身上留下的體香。想起她,李飛心頭感到莫名的憂傷。
柳陸山聽到這話,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嘆氣道:“其實我也知道調軍入京是很冒險的事情,但是你父親顧及國家安穩,但是章國厚呢?他可不是這樣想,無論爲了你父親還是爲了這個國家爲了百姓,我們這些人既然當到這個位置,就應該爲華夏百姓爲重,調軍入京,是未雨綢繆之計,預防萬一啊!”
李飛同意地點了點頭,默默看着下方的歌劇舞臺上的表演。歌劇的內容是改編莎士比亞的《朱麗葉與羅密歐》,此刻正表演到羅密歐的叔父害死自己父親的一劇。
“周文,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話對李飛說。”柳陸山拿起桌上的酒杯。
中年男人禮貌地退出包廂,關上門。
“李飛啊,問你個事,你不是認識個叫劉佳的女孩?”柳陸山喝了半口酒後,問道。
李飛一愕,然後說道:“是我在國防大學裡的一個女學生,怎麼?”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嗎?”柳陸山問道。
“不是很清楚。”李飛搖了搖頭。
柳陸山輕輕嚥下口中的烈酒,然後說道:“她是軍神大人的外孫女,劉勝鵬便是她的父親。”
李飛表情平靜,微微嘆道:“難怪當初陳子軒這批老爺兵在學校蠻橫霸道,卻唯獨不敢惹她,原來傳聞是真的。”
柳陸山微微一笑,把酒杯擱在桌面,望着李飛,臉露怒色說道:“上回你去金三角之前和我說了那番話後,我便派人按照你提供的線索去查了,你猜我查出什麼?”
李飛愕然,疑惑問道:“什麼?”
柳陸山臉上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嘆了口氣說道:“任你如何也沒想到……”
柳陸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拍桌而起,居高臨下地指着舞臺上表演歌劇的演羅密歐叔父的一個演員,狠狠說道:“幕後黑手竟然是劉勝鵬這老東西!”
柳陸山見到李飛沒有露出驚愕的神情,疑惑道:“李飛,你怎麼了?”
李飛苦苦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柳陸山一愕。
“所以我父親才同意你調軍入京,對付的不是章國厚,而是劉勝鵬!”李飛說道。
柳陸山眉宇間涌現了一絲疑問,但是很快釋懷,哈哈大笑,“你父親這老傢伙竟然連我都瞞着,不道義不道義!”
而在這時候,包廂的門被推來,剛纔出去的柳陸山助理周文臉色有些難看地走了進來,這位跟隨柳陸山很多年的忠心下屬,向來沉穩平靜,很少有這種情緒的表現。
“首長,剛纔安保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大量不明份子混進了歌劇院,還打傷了我們的保鏢!”周文臉色難看到極點地看着柳陸山說道。
李飛眉頭一皺,柳陸山來歌劇院,周圍肯定佈置了大量的中南海保鏢,但是到底什麼人竟然能夠打傷華夏最出色的保鏢?
“我懷疑這些人要對首長不利,請首長撤離!”周文說道。
這時候豪華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那羣來自中南海保安處的黑衣保鏢面色警惕地魚貫而入。領頭地那名特勤組長沉聲說道:“報告首長,我們懷疑有不明分子要對首長不利,我們已經通知中央,中央的命令是讓我們立即保護您離開!”
一股緊張的氣氛頓時瀰漫在整個包廂中,中南海的保鏢凝聽着耳朵的耳機,和歌劇院周圍的同事聯絡,開始執行保護首長撤離的命令,而他們的手也已經放到了腰畔地槍套上,門口的兩名保鏢探出頭去,警惕地掃視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