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聚集在山頭別墅前端的空地,然後發生巨大的爆炸。十六枚由裝甲車射出的炮彈一起爆炸的規模雖然比不上一枚小型導彈,也無法升騰起一朵蘑菇雲,但是綻放的火焰直飆三十多米高,而炮彈衝擊波輕易地將別墅前的圍牆摧毀成碎片塵埃,別墅搖擺顫顫,而牆壁的玻璃早就震得破碎,四周的樹木草皮被夷爲平地。而在別墅前的空地上留下了一個直徑十五米的深坑,坑裡閃耀着火光和上浮着陣陣濃煙。
散佈在山頭四周的特種尖兵們小心翼翼地向山頭仰望,臉上不知是被山頭的火光映照還是因爲興奮而發紅,緊緊注視着,沒有和身邊的戰友交談,雖然他們心中無比期待知道那個神秘而恐怖的殺手是否在這火炮中灰飛煙滅,但是都沒有詢問……
上將拜倫沒有回指揮所看全方位拍攝發回來的錄像,而是站在指揮所前方,拿着望遠鏡觀賞着山頭那片火焰,山頭被火光照耀成了令人心悸的血色,濃烈的黑煙裊裊上升,然後融入那濃黑的蒼穹之中。
看着那耀眼的火光,臉色蒼白如鬼的拜倫上將臉上露出了笑意,然後把目光投向身邊的孫藝珍,自己非常欣賞和愛慕的華裔女人。
孫藝珍同樣默默地遠視着那片山頭,她的臉容沒有拜倫那般輕鬆,反而顯得十分慎重,紅外線望遠鏡不斷在那炮火中搜索,但是除了那個被灼成黑炭的深坑和茫茫的火光,她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看到人影,也說明那個生猛得殺入白宮刺殺總統先生的瞎子殺手已經死在炮火中?
“再強大的人類,在現代科技武器面前,都是弱小得不堪一擊!”拜倫呵呵笑道,看着山頭那邊的火光,笑得越發得意。
面對拜倫的言論,孫藝珍徑直走入指揮所,走到電子信息熒屏前,讓工作人員展示直升機上空拍攝的圖像,不斷從不同方位觀察,尋找那個顯得無比渺小的枯瘦身影——
山腰處,響起數百士兵興奮的歡呼聲,他們都知道,那個噩魅一般的人物肯定死在這輪轟炸中。他們摘下作戰頭盔,狂喜地揮舞着步槍,向着山頭跑去,那十六輛裝甲車的炮口還冒着煙,扭轉炮口發出嗞嗞的歡愉聲音。
而下一刻,山頭上的海豹特種兵們和裝甲車裡的駕駛員,炮臺上的機槍手怔住了,以及遠在指揮所的軍官們也怔住了,望遠鏡舉在眼邊的拜倫上將嘴角的笑意也變得僵硬了,在指揮所看着現場傳回來的錄像的孫藝珍也怔住了。
在燎紅的天空下,冒騰的煙火下,一個枯瘦的身影步履蹣跚地從火焰中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被灼燒出無數個破洞,那空洞的手袖已經被燒斷,在肩膀的位置還燃燒着火苗。老人那花白的頭髮也被灼燒散發着焦煙,佈滿皺紋的臉容沾滿焦炭灰,而原本蒙在瞎眼上的黑巾也不知是否在炮火中化爲灰燼,露出那黑洞洞的眼眸,就像深不可測的黑色宇宙黑洞,沒有半點光芒,沒有絲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