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一件事好不好?”小雅臉上的表情李大牛看不清,但是語氣卻顯得有些軟。
“說。”李大牛稍稍減緩了速度,路面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你是從哪裡來的?我對你的經歷很好奇。”小雅說道,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莫名的激動,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她在等待什麼?李大牛不知道。
他的心思全在徐子怡的身上,老頭子把她的女兒交給了自己,那就是一項最大的任務,如果萬一在他的手上出了事,他李大牛的牌子算是徹底砸了。
“好奇嗎?”
“恩。”
“好奇害死貓。”
“你……”
“別鬧了,開車呢姐妹,你不想我的手打哆嗦吧。”
十分鐘之後,戰神的腳步慢慢地放緩了下來,不過轟鳴的響動依舊有力。
此刻,徐子怡正坐在她的Z4中,臉上帶着一副面具,車牌也摘了,這就是到這裡的好處,一切都可以隨心所欲,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就像你不曾存在一般。
這是一個能夠容納百十輛車的極爲寬敞的停車場,各種跑車琳琅滿目,甚至都可以作爲一個超級豪華車展了。不時有兩輛車呼嘯而去,沿着一直延伸到山頂的盤山路疾馳。
整個停車場,顯得有些噪雜。
不少男女還摟在一起親着嘴,徐子怡面具之下的臉色有些不好了,她突然感覺到有些莽撞了,打開手機,搖了搖頭,又放下了。
她想離開,但是這些車都是按照次序排列的,她既然排在了別的車後面,前後左右都是在等待出發的車,她自然也無法出去。
這時,徐子怡不知道,在距離她不遠的兩輛跑車旁邊,有四個年輕人正在對她指指點點,其中一個染着黃頭髮耳朵上扎着個耳釘的年輕人正在打電話,不時地向徐子怡看過去,臉上帶着一絲神秘的笑意。
“老闆說了,他的那個好兄弟馬上就到,讓我們一定要穩住蒼空子。”這個傢伙說的肆無忌憚嗎,好像徐子怡現在就是他盤中的菜一般,插翅難逃。
“行了,你少羅嗦了,要來的這個是我們老闆的朋友,聽說來頭不小,你小子不要太逞能,說話的時候注意着點。”一個光頭呵斥住了對方。
他同時向旁邊兩人擺了擺頭,兩個穿着緊身背心,肩膀上留着紋身的年輕人向着Z4走去。
“嘿,美女,車不錯嘛,我們老大對你有些興趣,等一下他想和你比一比。”一個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豆包男把那張比癩蛤蟆強不了多少的臉湊了上去,緊貼在Z4的玻璃上,把徐子怡噁心的夠嗆。
她皺了皺眉頭,向對方擺了擺手,意思是不參加。
“我們大哥願意給你比,那是看得起你。他說了,你如果能最先跑到仙女盤,他自願輸給你五千塊錢,並且護送你離開。”另一邊的車窗響了起來,這個傢伙長着一雙美麗的大齙牙,好像要把車窗戳穿一般,貼在上面陰笑着。
“你什麼大哥,我說了我馬上就走,我男朋友馬上就來找我了,你們還是閃開吧。”徐子怡期望着李大牛能夠奇蹟般出現在眼前,她又後悔自己走之前誰都沒有告訴,看來今天真是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了。
她用力地按着喇叭,期望前面的車能夠挪開位置,可是沒用,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哈哈,你是不是想讓前面的車挪開?”大齙牙又把似乎能夠顧戳穿車窗的牙齒顯露了出來,滿臉的淫笑,在他們這些底層的小嘍羅看來,儘管不能擁有這樣的美女,但是找個機會調戲一下還是必須的。
徐子怡看到對方那大板牙就噁心的夠嗆,此刻如果有一把鉗子,她一定不顧身份地把他的齙牙拔掉,聽到對方的問話,只是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並不答話。
“告訴你,別費勁了。”豆包男笑着道,“因爲前面兩輛車都是我們的,今天你的最好的選擇就是比賽,沒有其它。”
徐子怡忽然想到了父親的那封電子郵件,以前總以爲這種事離自己很遠,再加上和父親的感情不好,所以,她選擇了無視。但是現在,她意識到了不妥。
她冰雪聰明,片刻的慌亂之後便冷靜了下來,現在這種情況,只好頂上去,不然,天黑了自己的處境更不好了。
她看了看正在下山的太陽,然後轉向豆包,點了點頭,“什麼時候開始?”
“你等下。”豆包男聽到徐子怡答應了飆車的邀請,感覺到像是做了一件大事一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向光頭彙報去了。
正在這時,一輛野性十足的法拉利開了過來,停在了光頭的身邊,一個臉上帶着面具的人出現在了對方的面前。
光頭看了看車牌,臉上現出了諂媚的笑意,走向前去道:“魚上鉤了。”
帶着面具的男子也不說話,一腳油門,法拉利向前竄了出去。
“上車!”光頭對着兩人擺了擺手,向着徐子怡前面的車走去。
徐子怡看到三人同時上了車,知道這是一個早有預謀的陷阱,心中已是大爲不安,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上,果斷地啓動了發動機,Z4轟鳴而起,沿着賽道奔馳而去。
徐子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結束這場噩夢一般的比賽,回到藍色公寓,但是她的這個願望顯然不容易實現,三輛車形成了前後包圍的態勢,緊緊地圍攏了過來。
徐子怡以前作爲車友會的會員,參與了多次的飆車,所以對於這一段路還是非常熟悉的,她現在想的是儘快趕到仙女盤,那裡還有一條路況不是很好的小道,直接通往山下。
三輛車呈犄角之勢將Z4圍在中間,徐子怡自然知道自己的處境,她手中把穩方向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這輛車上,現在她知道李大牛是不可能到來的,唯一能夠救自己的,只有這輛Z4。
發動機轟鳴着,山路兩旁的樹木快速後退,銀白色的跑車猶如一道流星,在蔥鬱的狼山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山風吹過,把發動機的咆哮聲傳遞到很遠很遠。
徐子怡看了看後視鏡,兩輛車還是像尾巴一般跟在自己的身後,而與她比賽的光頭,卻總是在她的前面,左衝右突,不時地做出擺尾的動作,阻止徐子怡超車。
徐子怡十五歲便擁有了自己的第一輛跑車,所以開車的技術絕對非常嫺熟,雖然這次比賽極不對等,但是沒關係,當她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方向盤上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一種踏實的感覺。
“哈哈,這個小妞的技術不錯嘛?”耳釘男看着Z4的一個漂亮漂移,油門轟到了底,瘋狂的推背感使得他激動地滿臉通紅。
“這個小妞我的最愛吶。哦哦哦……”滿臉青春痘的男子臉上的痘痘好像隨着他的動作在跳舞,試圖衝破那一層皮膚的束縛,將那一團團的膿包鋪滿那張臉。
“到仙女盤之後,一號要把她的車逼停,然後快速將那輛Z4開走,現在路上安全,加快速度。”一個平靜的聲音通過耳麥傳了過來,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明白。”光頭看着緊緊咬住自己的Z4,將油門轟到了底。
徐子怡看了看路標,知道距離仙女盤不遠了,那裡將是自己逃脫的唯一機會,現在,必須要超過前面那輛車。
一個極陡的轉彎處,光頭下意識地鬆了鬆油門,他知道這個地方被飆車族稱爲“鬼門關”,下面便是不見底的深澗,翻下去的車總價值怎麼也有幾千萬了,他可不敢爲了幾千塊的好處費把小命都搭上,犯不着。
就在他松下油門的瞬間,聽到一陣轟鳴從耳旁穿過,車身發出了微微的顫抖,他心中一緊,擡頭一看,一道白光擦着他的車竄了出去,速度快的驚人。
“草!”光頭狠狠地一拍方向盤,咬了咬牙,罵道:“這個小娘們不要命了!”
徐子怡見到擺脫了光頭的車子,心情大好,只要進入仙女盤,拐個彎,自然就可以擺脫這些傢伙了。
“怎麼樣了?”又是那個平靜的聲音。
“她超車了!”光頭咬着牙道,脖子上青筋爆出,他不願意承認被女人超車的事實,但是也不得不說。
“媽的,阿彪怎麼養了你們這樣一羣廢物!這種事竟然還能出現差錯!”那個平靜的聲音也變得不平靜了,滿嘴髒話。
光頭本來心中就煩,聽到對方用這樣的話刺激他,當即憤怒地將耳麥扯了下來,扔了出去,罵道:“你以爲自己是誰啊?還真拿自己當根蔥!”
徐子怡見到剛剛還在緊咬自己的光頭的車慢了下來,心中還在好奇,但是速度卻是更快。
“老大,怎麼降速了?”耳釘看着光頭的車慢了下來,對着耳麥道。
沒有任何的迴音。
一道轟鳴聲響起,那輛法拉利從山上衝了下來,帶着面具的男子手中正在握着電話,憤怒地說着什麼。
徐子怡臉上的神色凝重了,她看到了那輛法拉利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迎面開來。這道路並不寬敞,兩輛車並排停放還行,但是如果是錯道快速行駛的話,估計難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