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慶書有些着急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徐子怡從衣兜裡掏出手機,道:“看來翁叔的記性不太好了,好吧,我來提醒你,這是你上一次在飯桌上給我說的話。”
手機裡響起了翁慶書的聲音:“這塊地確確實實是你父親買下來的,但是萬強,哦,就是那個黑老大,他使出了各種手段,強取豪奪,將那塊地據爲己有。沒關係,我在其中負責調停,到時候你敬候佳音便是。”
萬強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他也不理會翁慶書的眼色,大怒道:“姓翁的,你什麼意思?你媽的自己想要那塊地,向老子頭上扣什麼屎盆子?你活到頭了吧?”
翁慶書臉色大變,事情從一開始就完全失控,現在更是無法控制,完全不按照他當初的預想進行。看到萬強徹底生氣,他着急道:“萬強兄弟,你這是幹什麼?你忘了當初我們之間怎麼說的?”
萬強一巴掌甩在了翁慶書的臉上,恨恨地道:“別給老子廢話。看你年齡不小了,當初只是給你面子才尊敬你。你當初爲了要這塊地,讓老子出人綁架徐子怡,可是你竟然在背後給老子全身摸屎,你這話能夠讓老子坐牢知道不?你真是太卑鄙了!”
話音剛落,他又一巴掌甩在了翁慶書的臉上,直把對方扇的老臉火辣辣的疼,老眼昏花,大喘了幾口粗氣竟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徐子怡方纔知道,從一開始,就是這個亦父亦友的老男人在從中搗鬼,怒極而笑道:“翁叔,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認賊作父,沒想到你這麼卑鄙。”
翁慶書連連擺手,老臉漲的通紅,竟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黃豹接口道:“老哥們,你這樣做太不地道了,有損我們男人的顏面啊,你現在還是把那塊地交出來吧,幾個大男人合夥欺負一個女人,你們算什麼男人啊?”
萬強一拍桌子怒道:“姓黃的,你說誰呢?誰和這個老東西聯手了,敢不敢把話說清楚?信不信我今天就挑了你!”
嘩啦啦!
萬強話音一落,他的手下十餘人氣勢洶洶向黃豹圍攏過去,而黃豹帶來的手下也不示弱,整個小小的房間裡爆發出了一種強烈的火藥味道,似乎要將整個房間都要掀翻。
李大牛最是鄙視這種只鬥嘴不動手的場面,他輕輕地一笑,直接無視兩方鬥雞般的表演。
他輕輕地拍了拍滿臉發白的翁慶書,嘿嘿笑着道:“老哥們,你的演出很不專業啊,你瞧,這場戲被你徹底搞砸了。好吧,現在就把那塊地的所有合同交出來吧,要是你再堅持,你的下場就是這樣。”
砰!
李大牛將翁慶書面前的一個厚厚的玻璃杯握在手中,慢慢地用力,一聲脆響,玻璃杯直接被捏成了碎片。
翁慶書嚇得一個激靈,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攤了攤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在抽動着,結結巴巴地對着李大牛道:“你……你是誰?憑什麼讓我交出那塊地,我沒有,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大牛嘿嘿一笑道:“你可以不知道,無所謂,但是就憑剛纔的那段錄音,只要有人給賠償就行。”
萬強怒道:“老傢伙,要不是看在你曾經幫助過我的份上,就憑你剛纔那句向老子身上潑狗屎的話,今天我就廢了你。少廢話,狼山那塊地和老子沒關係,你愛給不給,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你必須把老子脖子上的屎給擦乾淨了。”
隨後,他冷笑一聲對着黃豹道:“你也是。天黑路滑,小心哪天不小心天上飛磚,甚至連是誰幹的都不知道啊。”
黃豹冷笑道:“是吧?冤有頭,債有主,老子腿上這一刀不會白挨,說不定下一次這一刀就是他的心臟。”
兩人同樣兇狠的目光互相敵視,火花四濺啊!
但是,此刻的黃豹最是清楚,萬強的身後有一股不能得罪的力量。不僅如此,黃豹總是感覺到自己沒有得力的助手,而上一次李大牛的表現,則是讓他生出了大大的興趣。如果能有李大牛的加入,黃豹有把握對付萬強。
黃豹對着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道:“告訴我們的人,今天大牛兄弟的事沒有辦好,誰也別想離開這裡半步!準備傢伙!”
這裡原本就是黃豹的勢力範圍,他的話音落了不到五分鐘,又有二十多人手持棍棒砍刀的小弟衝了進來,直接把萬強的人全部按在了地上。
萬強看着自己的人盡數被按倒在地,又轉頭看了看架在了他脖子上的一把開山刀,知道今天的大勢已去,猙獰地一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好,今天我是栽了。不過,你記住,今天的事情我們沒完。”
一個小弟上去一巴掌就向着萬強的臉上貼了上去,訓斥道:“和我們老大說話注意點,不然廢了你丫的。”
黃豹將輪椅向萬強的面前移了移,似笑非笑地道:“要是我想弄你,現在就能讓你和我一樣。不過,我們的事情來日方長。快點,大牛兄弟的事情,怎麼解決?是你賠,還是這個老傢伙賠?不說出個章程,誰也別想走。”
徐子怡已經感覺到,貌似這個黃豹對李大牛的事情很是上心,不覺又滿含複雜的目光看向李大牛。
李大牛出現在她的身邊,帶給了她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她的性格原本就是堅強獨立的,此刻在那種可以依靠的感覺的融化下,正在逐漸撕去堅強的僞裝,柔軟和柔情凸現出來。
萬強將架在他脖子上的開山刀慢慢挪開,轉頭一把將翁慶書從椅子上拎了起來,兇狠地一字一頓地道:“你最好快點,告訴他們,那塊地的事,原本就和老子沒有半毛錢關係。讓他們把錄音刪掉,不然,你今天別想活着出去。”
翁慶書此刻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驚恐,沒有幾根毛的腦袋上滲出了汗珠,大口氣喘着氣道:“我給,我給他們,我給。”
他艱難地轉頭過,對着徐子怡道:“契約就在中行3005號保險櫃裡,密碼是六個零,那原本就是你的,我不該幹這種事。”
他的呼吸更是急促,突然,他握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猛然一頭栽了下去,直接跌倒在了萬強的懷裡。
兩個小時以後,翁慶書死在了醫院裡,原因是心臟病發作。
徐子怡在醫院裡守到翁慶書的家人到來,並放下了兩萬塊錢,算是自己的心意,隨後離開。
她對這個老人心懷感激又失望之極。幫助她的是他,但是暗中下套使絆子的還是他,這讓她感覺到人心無常,在利益面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脆弱的不堪一擊。
萬強和黃豹的樑子算是又大大地扛上了,兩人甚至已經互相放下了狠話,不死一個,這事就不會了斷。不過,這是道上的事情,和李大牛沒有什麼關係,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剛剛和徐子怡回到藍色公寓,殷濤的電話就進來了,約定今天晚上請李大牛吃飯。
李大牛看了看徐子怡心情有些不好,便推脫了。又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一個號碼跳了進來,是趙清雅。這個小妞除了上一次報紙事件之後從沒有主動聯繫過李大牛,莫非這一次又發生了什麼事?
“你好,那個晚上有時間嗎?”話筒裡,她的嗲嗲的聲音讓李大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美人相約,李大牛看了看樓上,還是猶豫了一下,道:“你有什麼事嗎?”
“有些事,不知道你能不能來接我?”
“好吧,時間,地點,接頭暗號……”
掛斷電話,李大牛熬了一鍋麥片粥,招呼小雅下來吃飯,並讓她將徐子怡的那份帶上樓,自己胡亂地吃了兩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駕車向剛纔趙清雅定下的接頭地點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