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睡很多次

十一假期, 孫佳佳和許沐森兩人甜蜜出行。

目的地--三亞,美麗的熱帶海濱之城。

因爲時間確定得晚,黃金週出遊的人又多, 所以, 兩人只訂到晚上的票, 飛到三亞時已經是晚上。

自鳳凰機場下飛機起, 一股存在感特強的熱氣就迎面撲來, 盡顯着這座浪漫海城的如火熱情。兩人就近選了家海景酒店,拖着行李即刻入住。

許沐森和孫佳佳之間認識已經有七年,開誠佈公地正式在一起也有小半月, 可這樣單獨出來旅行什麼確實是第一次。

孫佳佳簡單地揀了一下行李,拿了套睡衣衝了個澡後, 便催促許沐森也去浴室洗澡沖涼。聽着浴室裡邊再次傳來嘩嘩嘩的水聲, 確定一個人在房裡呆着也無聊之後, 孫佳佳便邁出腳步離開房間來到臨海的陽臺,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吹吹海風, 享受享受如此安靜而又美好的海邊夜景。

鳳凰機場原本就離海近,所以這家酒店既臨海又靠近機場。孫佳佳此刻看着黑夜中一架一架一閃而過的飛機,不覺思緒萬千。

想起了那時候在美國的日子。孫佳佳的媽媽許靜偏愛田園生活,所以時常帶着孫佳佳到靠近機場的農場莊園小住。也是這樣,一架一架的飛機, 起飛又降落, 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載着回家的或者離開的一批又一批的旅客。

那時候多想他!多想毫不猶豫地踏上其中的任何一架飛機!多想即刻就飛到他身邊!

可是, 媽媽說不可以。媽媽告訴她, 你可以喜歡他,可以愛他, 多刻骨都可以,但是你現在不能去打擾他。他身邊有人,你不能做第三者,人要有起碼的良心和道德。更何況,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還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算是再想再難過,你也只能忍着。

媽媽的話當然是很有道理的,其中的是非曲則該不與該孫佳佳自己也肯定都明白。

所以,再怎麼想念,再怎麼難過,也都只能忍着!

忍到淚水佈滿眼眶,忍到握緊拳頭全身發抖,忍到媽媽抱着自己一起哭成淚人…

呵,即便是這樣,也終究沒有打擾過他。所以,孫佳佳或許是個好人,或許是個很好的朋友,卻不是一個很好的孫佳佳,她對自己不好,她對自己太狠了!

“在想什麼?”許沐森洗好澡出來發現她並沒在房裡,找了一圈纔看到她正杵在外面的陽臺上發呆。迎着涼爽舒服的海風,伴隨着頭頂上轟隆隆的飛機聲,許沐森從後邊緊緊地摟住了她。

“想,你啊。”孫佳佳環住他的雙臂,緊緊地交疊在一起,倒也承認得爽快。

“我不就在這裡,還用想麼?”許沐森擡頭看了看她的神色,映着盈盈的月光,她安靜姣好的面容實在是精緻好看。許沐森寵溺詢問的同時,不忘伸手颳了刮她高高挺挺的鼻翼。

“你時時刻刻都在我心裡,所以想你纔是正常的。”孫佳佳拖長了尾音,順勢往他身上一靠,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了他。

“還挺直白的。”許沐森一邊享受着她的坦誠和深情,一邊又忍不住調侃揶揄。

“都睡這麼多次了,難道還要在你面前表現得多矜持?”孫佳佳仰起頭,對着他調皮地吐吐舌頭。

“唔…阿沐你…”這是連好好聊天好好看個夜景都不行了是吧是吧是吧!

一記綿長火辣的熱吻過後,許沐森才嚴肅認真地開口:“口無遮攔!”

“什麼嘛,本來就是。”孫佳佳嘟着被吻得紅紅的脣,不服氣得很。

“佳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是不是?”許沐森抱得她緊緊的,就怕一個不對,她就不見了,或者說那個說如何如何深愛自己的她就不見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時間也可以讓人看清很多事情,“一直”這樣絕對的字眼確實是很難讓人好好地把握。

“會啊。我不會丟下你的,你放心!”她竟然說得一本正經,表完態之後還有歷史回顧以及現狀總結:“我從大一開始,就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呀!男神怎麼也這麼沒有安全感,嗯?可能是我們正式在一起還沒多久,所以你總是覺得不真實!哎呀,我跟你說,你就是想多了!”孫佳佳踮起腳尖來揪他的耳朵,調皮勁十足。

孫佳佳與許沐森不同,對於孫佳佳來說,是終於和最愛最愛的男人在一起了!以她缺心眼的單純性格,現在她的腦海裡就剩下快樂幸福和滿足等等正面的積極情緒。如果說真要傷感那麼一下,那也只是像剛纔那樣,對於自己以往那麼多年的不易堅持的一種同情和憐憫,心疼心疼一下過去那個孤單寂寞痛苦傷心的自己而已。

可是許沐森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是清醒現實的,他經歷過失敗的感情,他是抱着天長地久一直走下去的態度來的。而他更加清楚這世間萬物的變化有時候甚至根本不在人的掌控之內,他不像孫佳佳那樣單純的信仰和相信愛情。

“是我想多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陪你參加袁承超的婚禮時,也沒見你就真的徹底地放下了他。”許沐森沒想到終有一天,他也會對這種事情耿耿於懷。似乎,還真是挺在乎的,她以前那麼執着那麼深刻地喜歡過別人,甚至可以說是愛過?

“纔不是!我上大學就慢慢淡忘了啊,我是真的想通了好不好?我知道自己和他沒可能,所以就沒怎麼往那方面想了。甚至後來完全被你迷得不行呀不行,整個心整個人都只想着你了好不好!”

“…”許沐森還是不太相信,他現在心裡有點不爽,不想相信。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才發現你這麼小氣的!哦,難不成我以前還不能喜歡別人了?那你還又喜歡過別人又跟別人談過戀愛呢!跟你比起來,我可是清白多了好不好!”你喜歡過鬱靈,還跟子悅在一起三年多,我都還沒說你什麼你就開始挑剔起我那段不算戀愛的戀愛了!誰說可以這樣的!未免太不公平!

“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只是怎麼樣?”孫佳佳窮追不捨地繼續問他。

“…”可他卻不好意思再回答了。

“阿沐,過去的就過去了呀,我們誰也別再提了行嗎?”孫佳佳見他不悅地蹙眉,只好又放緩了語調。對於過去,不管是誰的,最明智的處理方式自然是再也不提。孫佳佳雖然不太能理解許沐森此時究竟是抱着怎麼樣一種心情來提及她和袁承超的過往的,但是孫佳佳明白自己的心情,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想再提及他與鬱靈或者說是和子悅的過去,那些事情真的很心塞,即使已經成爲過去。

“…”

“阿沐,到底好不好呀?”許沐森遲遲不表態,孫佳佳只好使出渾身解數來撒嬌。拉着他的手晃啊晃的,整一個在鬨鬧彆扭小朋友的架勢。倒是不知道許沐森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彆扭和不自信?也是接地氣的活男人一枚了,高冷悶騷體質的男神什麼似乎正在慢慢的撤退中。

“佳佳,我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許沐森捉住她晃來晃去的雙手,忽然很正經地告訴她。

“噗…”孫佳佳卻很形象地笑出聲。

“笑什麼?”男神不高興了,這也能好笑?

“哈哈,我們阿沐真是可愛啊!”孫佳佳高興地跳到他身上,立即就被他默契地穩穩給接住。然後,她一邊笑着輕捏他的雙頰,一邊被他用各種彆扭的眼神嫌棄着。

“哦?還會臉紅?”許沐森不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豐富。

“是被你捏的,紅什麼紅!”男神已經囧到了極點了。

“嘻嘻,阿沐,真好!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麼?呵,真的好久好久了呢!幸好,我終於還是等到了你!”孫佳佳忽而正經起來,不再捏他了,轉而雙手捧住他的臉,柔情滿滿。

“你是傻!再沒見過比你傻氣的人!”許沐森至今想起來仍然是非常不滿她對愛情的處理方式,就沒見過她這麼能忍能憋能藏得住事的人。喜歡就該及時表達出來,你死命地藏在自己心裡,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而且,真等知道的時候或許已經來不及了也不一定呢!

“不傻怎麼辦?還真的纏着你做第三者?就算我想做,你還不樂意接收吧!”是的,孫佳佳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一直都是許沐森不愛她。所以,就算一個人默默地守護着那份心思,就算無人知曉無人訴說,就算最後真的一無所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和別的女孩走到一起,就算是這樣,她也想堅定地捍衛好自己的這份愛,讓它完完整整的,不受任何破壞。真正的愛,又怎能不包括成全呢?一定可以的,只要他過得幸福!

“這些我沒法再跟你討論,因爲這樣的假設已經不存在。只是我真的不贊成你處理感情問題的方式,實在是夠笨。”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許沐森沒法再跟她假設,也沒有必要。只是仍然特別心疼她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爲難自己,其實喜歡一個人,喜歡就喜歡了,何必要因爲害怕拒絕而埋藏心底?只有勇敢地去嘗試,勇敢地邁出腳步,才知道這條路到底走不走得通。走錯了,大不了重新再來就是。趁着現在還年輕,沒有什麼不可以。

“什麼叫‘這些沒法再討論’?”但是,孫佳佳和許沐森的重點顯然是不一致的。

“那些沒有必要沒有意義的假設我爲什麼還要跟你再糾結?嗯?”抱着她久了,手臂也是有點酸,許沐森邊說邊擡起雙手把她往上挪了挪。

“也是,反正現在都這樣了,還糾結什麼呢!”孫佳佳很容易被他帶着跑,這不自己再一想之後也覺得挺有道理的。現在她都已經守得雲開見沐森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不是嘛!

“現在是怎樣?”許沐森順着她這話一問,托住她PP的那隻手更是不安分地給予了某種暗示。

“喂!你手摸哪裡啊你!”孫佳佳不滿地叫囂着。正打鬧着的時候,又有兩架飛機從空中飛過,動靜還挺大。

“進去了?這裡太吵。”許沐森已經有些心猿意馬。

“吵什麼吵!看着飛機一架一架嗖地飛過去,感覺別提多好了!”這些飛機可是以往我對你那些入骨思念的最好證明呀!我曾經那麼艱難那麼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感情,終於成功地讓它們不再外露,可它們其實早已經在我的心裡生根發芽,怎麼拔都拔不掉。我對你的感情如此堅定,如此執着,即使在幾乎讓人絕望的情況下它們也能頑強地繼續存活,所以阿沐,就算你只是個再普通的男人,你也是我心裡永遠的神,永遠割捨不掉的愛。

“什麼怪癖?”許沐森嚴重地不明白,“難不成還是對剛剛飛機上那位一米九的空少念念不忘?”

“你懂個屁!”孫佳佳白眼直翻,這男人腦洞也是開得夠大。可不就是剛剛飛機上問了他一句:“這個空少好高好帥對不對?”飛機上沒搭理她,這是現在卻又還惦記着這事的意思?

“好!很好,孫佳佳!”許沐森開始耍狠,這丫頭,現在完全是百無禁忌,什麼髒話痞話全都來了!

步子一步邁得比一步大,腳步一步走得比一步急。

“幹嘛?”孫佳佳意識到不對,莫名地慫了幾分。

“不幹嘛!吹了就這麼久的海風感覺有點涼,回房和你一起做點運動而已。”許沐森回答得自然流暢。

“阿沐,那個什麼啊,那個太頻繁了不好!真的…”不好。

爲時已晚,某人瞬間已經扒光,她的以及他自己的所有衣物。

三亞的第一夜,就如同三亞這座熱浪如潮的城,熱情洋溢,激情四射,柔情似水,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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