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拿命來!”
突地,一聲厲喝響起,一把鋒利的銀簪便刺向安寧的心窩,安寧身形一怔,靈巧的閃開,但胸前的衣衫依舊被銀簪劃破了,看着手握銀簪,滿面凌厲,企圖刺殺她的人,安寧眸子一凜。
楊木歡!竟是四夫人楊木歡!
“護駕!”安茹嫣第一時間護在皇后身前,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頓時亂作一團,皇后被護着,退後好幾步。
安寧則是站在離楊木歡不遠處,蒼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身旁,看着渾身充滿殺意、滿眼瘋狂的楊木歡,安寧的眉心緊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平侯爺也頓時失了方寸,急得滿頭大汗,“老四,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放下簪子!”
她竟在這樣的場合鬧事,要是傷到了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
楊木歡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直直的看着安寧,眼中的瘋狂不減反增,握着銀簪的手緊了緊,一咬牙,猛地再次衝向安寧,依然直擊她的要害,只是,這一次,她依然沒有如意,蒼翟輕攬安寧的腰身,靈巧的避開楊木歡手中的銀簪,楊木歡好似發了瘋一般,拿着手中的銀簪,到處亂刺。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楊木歡口中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在場的許多賓客都退到了侯府之外,害怕受到波及。
不知爲何,安寧總是覺得楊木歡此刻有些怪異,她仔細想,猛地察覺到安茹嫣臉上隱約浮現的笑容,心裡一緊,這其中定有蹊蹺,低聲對攬着自己的蒼翟開口,“打暈她!”
蒼翟眸光一凜,正要有所動作,卻只見安平侯爺猛地抓住楊木歡的脖子,直直的撞向大廳中的柱子。
“啊……”楊木歡淒厲的痛呼出聲,額頭被撞破,鮮血直流,但安平侯爺好似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撞擊,一下又一下,一臉的凌厲讓人不寒而慄,楊木歡的痛呼聲響徹整個大廳,一聲比一聲淒厲。
“娘……爹啊,你放了娘啊……娘流血了……娘……”安蘭馨聽到楊木歡的慘叫,顧不得危險,衝上前去,抱着安平侯爺的腿,苦苦哀求,看到楊木歡沾了滿臉的鮮血,哭得更是大聲。
安寧看着這個身爲自己父親的人,眸中浮出一絲冷意,他對楊木歡下手沒有絲毫留情,就連女兒那樣哭着哀求,他也全然沒有理會,這就是安平侯爺,冷血無情,即便是對自己的女人也仍是如此。
只是楊木歡……想到楊木歡異常的舉動,安寧斂下眉眼,終於等到安平侯爺停了下來,楊木歡也早已經暈厥了過去,安平侯爺一鬆手,她便如斷線的風箏跌落在地上,雙目緊閉,滿臉鮮血,慘不忍睹。
“娘,你醒醒啊……你不要嚇馨兒,你快醒醒啊。”任憑安蘭馨如何呼喊,楊木歡都沒有絲毫反應。
安平侯爺卻是跪在地上,“這個賤人讓皇后娘娘受驚,任憑皇后娘娘處置。”
安平侯爺心中仍是忐忑不已,在侯府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難辭其咎,方纔用那樣無情的方法制服楊木歡,便是在告訴所有人,楊木歡的所作所爲與他無關,若是楊木歡真的拖累了他,他定讓這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
皇后眉心依舊無法舒展,神色冷然的掃了一眼安平侯爺,目光最後落在暈厥過去的楊木歡身上,“這是侯府的家事,本宮不好插手,不過,這事兒可得給本宮好好查查,本宮剛認了寧兒做義女,她身邊便有如此的危險潛伏着,讓本宮怎放得下心?”
“臣一定嚴加懲處。”安平侯爺大聲的承諾。
皇后沒有多留,臨走前,開口讓安寧跟她進宮去住幾天,但安寧卻委婉的拒絕,皇后也沒有多言,帶着韶華郡主以及銀霜等宮女出了侯府,而府外的賓客,也隨後各自離開。
大廳裡坐着侯府的成員,安平侯爺自賓客離去之後,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五夫人秦玉雙在一旁安撫着安平侯爺的怒氣,大夫人和安茹嫣泰然自若的喝着茶,大家都在等,等暈厥的楊木歡醒來。
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安蘭馨依舊趴在楊木歡身上,哭着叫着,聲音已經嘶啞,安寧看了一眼大廳中唯一一個不屬於安平侯府的人,不由得微微蹙眉,藉着倒茶的當口,安寧輕聲在他耳邊開口,“天色已晚,宸王殿下不如……”
蒼翟猛地擡頭,對上安寧的視線,那眸中的不悅讓安寧一怔,竟忘了要說什麼,蒼翟隨即轉開視線,繼續品茶,似乎沒有將她的“逐客令”放在眼裡。
安寧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是什麼情況?今天所有的賓客都離開之後,蒼翟卻好似將這裡當成了他的宸王府一般,坐下就沒起來過。所有人都礙着他的身份,不敢出言請他離開,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蒼翟怎能離開?即便有飛翩在暗處保護着安寧,他也仍然不放心她一個人留下!
“來人,弄盆冷水,將這賤人潑醒。”安平侯爺似乎等不及了,冷聲吩咐下人。
不多久,下人便送上一盆冷水,安蘭馨看着那人要往楊木歡身上潑水,心裡頓時慌了,“你們走開,我不許你們傷害我娘……爹,求你,別對娘這樣殘忍。”
這樣的天氣,這水潑下去,對楊木歡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的身子怎麼受得住啊!
“哼,殘忍?你看看你娘今天都做了什麼事情。”安平侯爺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難掩怒氣。
砰地一聲,嚇得安蘭馨身子一縮,大夫人和安茹嫣卻是相視一眼,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安茹嫣微微皺眉,似關心的走到安蘭馨面前,“馨兒,你快別惹爹生氣了。”
本以爲楊木歡離安寧那樣近,可以傷得了安寧,卻沒有料到竟有蒼翟在她身旁,安茹嫣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蒼翟,這個時候竟還不走,難不成堂堂宸王殿下還想留下來吃晚飯?
不過,雖然沒有傷到安寧,但也破壞了這個及笄禮,楊木歡這樣一鬧騰,即便她將及笄禮辦得再隆重,怕也無法在爹面前討到好吧!
“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潑!”安平侯爺厲聲吩咐,那下人立即將盆中的冷水潑向楊木歡。
“啊……”一怔刺骨的寒冷讓楊木歡暈厥的意識清晰起來,隨即而來的,是頭上劇烈的疼痛。
“娘……”安蘭馨匆匆爬到楊木歡身邊,看到她渾身劇烈的顫抖,“爹,求你快讓大夫給娘看看傷啊!”
“看傷?”安平侯爺猛地起身,走近楊木歡,一把粗暴的將她提起,推開掙扎着要護着楊木歡的安蘭馨,凌厲的質問,“說,今天爲何要怎麼做?”
她到底知不知道,破壞了及笄禮,會損了侯府的顏面?若是傷到皇后,他就是有一百個頭都不夠砍的!
楊木歡強忍着痛,卻是一臉疑惑,“老爺,歡兒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努力回想,她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她到底做了什麼,讓老爺如此憤怒!
“做了什麼?四妹啊,你這會兒倒是知道裝傻充愣了,我們所有人都看見你發了瘋一樣要殺寧兒,你莫不是嫉妒我的女兒成了皇后的義女,心裡不甘,生了殺意?沒想到你楊木歡竟然這樣心狠手辣!”大夫人冷哼一聲,楊木歡想奪她的權,想跟她鬥,還嫩了點兒!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殺寧兒?老爺,你別信她,老爺,她冤枉我的,我怎麼會殺寧兒呢?”楊木歡急切的解釋,頭上的痛和身體的寒冷讓她瑟瑟發抖,她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冤枉?笑話!我冤枉你?”大夫人輕笑出聲,走到安寧身旁,親暱的拉着她的手,“寧兒,你告訴她,娘到底有沒有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