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 好個下馬威!借刀殺人
“怎麼?你們……認識?”安平侯爺也是有些驚詫,看了看安寧,又看向身旁坐着的三夫人楚楚,目光竟然極其柔和,這是在場的沒有個人以往都不曾從他的身上看到的。
就連安平侯爺的這些夫人也是如此,即便是在牀底之間,她們的老爺,也沒有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過她們,而他卻對這個三夫人尤爲特別,一時之間,秦玉雙臉色有些難看了,眼中滿是嫉妒,饒是她可以壓制,卻還是有些微嫉妒流露了出來。
而特別因爲今天的日子,放出了錦繡閣的大夫人,也是神色微斂,這些時日,她日日擔心着安茹嫣的安危,整個人可謂是憔悴了好大一圈兒,在她初看到這三夫人的美貌之時,心中除了嫉妒,竟還有些自慚形穢,恨不得離開這大廳,繼續回到她的錦繡閣內。
這個三夫人啊,素來只是聽聞過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是這麼一個美麗的女人,怕是年輕貌美的雪兒站在三夫人的面前,都有些掩蓋不了她的光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風韻,可不是年輕就能比得上的。雪兒雖然年輕,卻沒有三夫人身上那成熟的美麗。
難怪這三夫人被老爺金屋藏嬌的養着,保護得那般周全,原來是這麼一個狐狸精。
大夫人雖然心中如此想着,可是,卻沒有敢表露出什麼,沉着一張臉,不敢多言,上次嫣兒的事情牽連到她,老爺的怒氣還沒有消呢!她可不能再次惹得老爺不快。
“嗯,有幸見過幾次。”楚楚溫和的開口,臉上笑容讓人倍感親切,擡眼看向安寧,“妾身去天靈寺給老爺祈福,也正遇到這位小姐在天靈寺爲老爺祈福,老爺,這位該是二小姐吧!當真是一個孝順的丫頭。”
“哦?是嗎?寧兒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心思,快來見過你三姨娘,即便是稍早見過,也還不是正禮。”安平侯爺面露喜色,看安寧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柔和。
安寧早已經消化掉了方纔的詫異,聽了三夫人的話,臉上亦是多了一絲笑容,上前幾步,特意走到三夫人的面前,安寧盈盈福了福身,“寧兒見過三姨娘,寧兒那日便覺三姨娘親切,原來都是自家人哪。”
安寧說話之時,一瞬不轉的看着三夫人的雙眼,三夫人說謊了,看來,她到天靈寺的目的,並不單純,甚至連安平侯爺也是瞞着的呢!
想到那一個空白的靈位,安寧腦中思索着,她曾懷疑,那靈位是她仙去的夫君,卻沒有料到,她的夫君正是自己的老爹,這倒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那個神秘的美婦人,便是安平侯爺的三夫人麼?!不知爲何,她總是覺得,三夫人這樣的氣質高雅的夫人,並不是安平侯爺能夠配得上的,安平侯爺爲人冷血無情,可他對這個三夫人明顯的多了幾分真心的關切啊!
“早就聽聞安平侯府二小姐德才兼備,沒想到我竟一早就幸運的遇見了,看來,我的運氣還不差,老爺,以後妾身要去天靈寺替老爺祈福,也有伴兒了,寧兒,你說是不是?”三夫人此刻已經沒有了不安之意,對安寧甚是友好。
安寧但笑不語,朝三夫人投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安平侯爺哈哈的大笑出聲,“好,你一個人去天靈寺,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以後有寧兒跟着你一起,我便也可以放心許多。”
三夫人斂下眉眼,似想到什麼,忙對着在另外一邊坐着的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說道,“念兒,還不快見過你的二姐姐。”
安寧順着三夫人的視線看過去,再一次看到那日在街上遇見的小女孩兒,臉上的笑意更濃,念兒朝着安寧走近,卻是以男兒的方式拱手朝着安寧一拜,“念兒見過二姐姐。”
這舉動倒是讓衆人分外詫異,秦玉雙早就在暗自留意着岔子,這一下,終於是被她逮住了,既然逮住了,她又怎會放過?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喲,這四小姐倒是與衆不同,好好的一個女兒家?三姐姐沒有教她大家閨秀的禮儀嗎?”
這念兒和三小姐安蘭馨差不多大小,安蘭馨比念兒早三個月出生而已,如今的念兒已經過了十三歲,長得比安蘭馨不遑多讓,甚至比安蘭馨還多幾分英氣。
三夫人生了一兒一女,今日女兒來了,兒子倒是沒有來府上,安平侯爺所有的妻妾中,除了進門不久的六夫人雪兒和五夫人秦玉雙沒有自己的子嗣,雪兒倒是沒什麼,可子嗣素來都是五夫人心中的一根刺,今天見着這個四小姐念兒,她對三夫人的嫉妒,又多了幾分。
秦玉雙此話一出,其他的各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唯獨安寧和三夫人楚楚依舊是原本的模樣,好似沒有聽到秦玉雙話中的刻意刁難一般。
“你什麼東西?本小姐纔不屑什麼大家閨秀呢,本小姐是要當女將軍的人,豈能讓胭脂和俗禮給埋沒了?”念兒自然也是一個不怕事的,人雖然小,但秦玉雙話中的刺,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可不像三小姐安蘭馨要依附着秦玉雙,所以才刻意討好,況且,這個念兒本就極其依賴她的孃親楚楚,又怎容得下這個女人來找她孃親的不是?
“你……”秦玉雙沒想到這小丫頭竟如此牙尖嘴利,連長輩的話都敢如此反駁,還說她是什麼東西?臉色頓時白了白,自從她掌握着安平侯府當家主母的大權之後,這府上的人,誰不對她恭恭敬敬的呀,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敢頂撞她了,今天竟被這麼個小丫頭給頂撞,此時,她氣得就連胸口也在不停的起伏着,看了看那一臉不屑的四小姐,秦玉雙嬌嗔道,“老爺,您看看,她竟然這般說玉雙,三姐姐是如何教四小姐的呀?要是被外人看了去,還不得說咱們安平侯府沒有家教?”
“夠了,你給我住口。”安平侯爺厲聲喝道,瞪了秦玉雙一眼,“你少給我興風作浪,念兒心存高遠,本就不是尋常女子可比的,沒有家教?你倒是給我生一個出來,好好教她,讓她有家教啊!”
秦玉雙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僵在當場,臉色倏地蒼白。
安平侯爺的嘴,不可謂不毒,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五夫人多年沒生孩子,好不容易懷了一次身孕,最後也落得個小產的下場,安平侯爺竟不顧秦玉雙的面子與心情,在這樣的場合,當衆戳秦玉雙的痛腳,讓她難堪。
此刻,就連大夫人也幸災樂禍了起來,“是啊,五妹,撇開雪兒不說,咱們幾個姐妹,就是你沒有好消息了,可要抓緊着着點兒啊,再過個幾年,即便是想生,都生不出來了呢!”
這個秦玉雙,這段時間老爺將侯府當家主母的大權交到她的手上,她就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當真以爲她是正室夫人了嗎?奪權之事,她可沒有忘記,那一口氣,也無法嚥下,秦玉雙好幾次到她的錦繡閣中,肆意嘲弄,她因爲擔心安茹嫣的狀況,卻沒有理會她如狗一般的亂吠,今日能看到她在這樣的場合被老爺這樣的羞辱,她又怎能不開心?
她就是等着這一天呢!秦玉雙不是以爲老爺將主母大權交給她,就是最疼她麼?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爺真正疼的人是誰,她秦玉雙也不過是某人在這府中的替身罷了。
大夫人一雙精明的眼,可是沒有漏了某些事情。
“你……哼!”秦玉雙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如此循環着,比那調色盤還要精彩得多,不甘的指着大夫人許久,終於開口道,“你這老賤人能生又怎樣?生出來的都是什麼貨,大家還不知道麼?哼,新婚之夜便被休棄,你那女兒,怕是這世上的第一人吧!”
“好你個秦玉雙,你敢如此說嫣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大夫人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赫然起身,渾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勢,便要朝秦玉雙衝去,秦玉雙有她自己的痛腳,大夫人又何嘗沒有呢?
大夫人的痛腳就是安茹嫣啊!
只是,她剛走出兩步,便被身旁的顧大娘眼疾手快的給拉住,“夫人,您息怒啊。”
“怎麼不能說了?你還想動手嗎?你來啊,你動手,我也照樣說,你生了一個又如何?還不是被老爺趕出了侯府,哼,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還在哪兒得意個什麼勁兒啊?依我看,那小賤蹄子怕早已經橫屍荒野了,我要是你,乾脆一頭撞死得了,正好母女團聚!”秦玉雙也是氣得極了,看大夫人朝着她衝過來,非但不示好,還要更加激怒她,今日的大夫人可不是往日的大夫人了,當家主母的實權雖然是交給了她和六夫人,但實際上,六夫人也只是擺着看看而已,實際上這侯府最有權力的女人是她秦玉雙,這侯府,早已經不再是大夫人的天下了!
大夫人的性子,又豈是不敢動手的?如今秦玉雙又在挑釁,她這些天因爲安茹嫣而壓抑着的心情,終於到了臨界點,急需爆發出來,顧不得顧大娘的勸說,一把掙脫開顧大娘,大步朝前。
福兒看到大夫人氣勢洶洶,忙擋在了秦玉雙的面前,大夫人冷哼一聲,“秦玉雙,你有本事別躲!”
“福兒,你讓開!”秦玉雙喝道,她爲什麼要躲?她就不相信這劉香蓮還真的能拿她怎麼辦?即便是打起來,她秦玉雙也不會手下留情,最後是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五夫人……”福兒叫道,只是,剛叫出這三個字,大夫人已經將她推開。
大夫人到了秦玉雙面前,一把抓住秦玉雙的頭髮,就是一陣亂扯,她可沒有忘記,上一次秦玉雙發瘋,將她的頭髮硬生生的給拉扯掉了一大把,正好這一次機會,將那次的仇給報了!
“啊……”秦玉雙呼痛,自然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劉香蓮,隨手抄起桌子上的碗,狠狠的打在劉香蓮的頭上,劉香蓮痛呼出聲,也學着秦玉雙的樣子,伸手摸桌子上的碗。
二人扭打在一起,那模樣煞是精彩,大廳中的人卻也沒有一人前去拉架,安平侯爺的臉色早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但也沒有做聲,只是將三夫人楚楚帶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攬着三夫人,似乎是怕這兩個瘋女人的撒潑波及到三夫人。
三夫人面容沉靜,溫順的靠在安平侯爺的懷中,似沒有看見眼前這一出鬧劇一般。
而碧珠和六夫人雪兒也是下意識的到了安寧身旁,若有似無的護着她,安寧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想笑,這侯府的女人,個個爭風吃醋,此時正打得火熱的大夫人和秦玉雙怕還沒有發現她們之間的互毆,最後結果也只是會是兩敗俱傷罷了。
“秦玉雙,你這賤人……”
“劉香蓮,你才賤人……”
二人一邊叫罵,一邊扭打,便是讓在場的丫鬟家丁看着都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平日裡都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當衆打了起來,大夫人出身衛城劉家,一等一的大家閨秀,五夫人平日裡又以溫柔來博得老爺的喜歡,今天二人,這是本性流露了嗎?
“啊……”
“啊……”
二人的手都沒有閒着,抓住一切可以攻擊對方的機會,給對方打擊,二人的叫罵,伴隨着碗落地碎裂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
直到二人打得累了,身上多出傷口,別說臉上的妝容花了,就連鮮血也是流了出來。
念兒看着這一出好戲,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繼續打呀!你們怎麼不打了?念兒還要看呢!”
秦玉雙和大夫人聽到這幸災樂禍的聲音,都狠狠的朝着那聲音的方向瞪過去,看到念兒臉上的笑容,心中的怒氣更濃,猛然意識到這大廳中的詭異的沉默,二人皆是一驚,秦玉雙率先反應過來,忙起身,卻也不理身上已經凌亂不堪的衣服和頭髮,跑到安平侯爺的面前,“老爺,你要爲玉雙做主啊!大姐她……”
“秦玉雙,你裝什麼裝?做什麼主?你這個時候來哭訴,你當老爺是瞎子,沒有看到你的惡形惡狀嗎?”大夫人厲聲吼道,秦玉雙想惡人先告狀,她自然是不會讓秦玉雙得逞的,轉眼看向安平侯爺,“老爺,香蓮知罪。”
大夫人主動請罪,倒是讓人詫異,不過,衆人很快都明白她的意圖,她是要以退爲進啊,她請罪,倒是顯得她識大體,更加讓秦玉雙難堪,可秦玉雙也不能如她那般學着她的樣子向老爺請罪,便狠狠的瞪着大夫人,默默的站在那裡,不發一語。
這個大夫人,今天倒是讓她氣炸了,害得她失了理智,在老爺面前如此失態,尤其是被那三夫人看了去,那三夫人怕是不會將她放在眼裡了。
“還知道有罪!你瞧瞧你們兩個,哪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一個比一個沒樣子,虧你還是出身衛城劉家,真是丟盡了我安平侯府的臉,你們倒是及得上楚楚的一星半點兒,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瞧瞧……瞧瞧你們,這都是什麼樣?”安平侯爺滿臉的怒氣,指着這兩個渾身不像樣的女人,平日裡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真是倒盡了他的胃口。
大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秦玉雙心中更是不甘心,這下好了她們兩人你爭我奪,竟便宜了三夫人!
“老爺,大姐和五妹好歹也是主子,在下人面前,多少留一些面子。”三夫人溫婉的開口,對着安平侯爺說道,滿臉的真誠,竟讓人絲毫沒有覺得她有幸災樂禍的跡象,便是大夫人和秦玉雙在那一瞬間也有些感激起這個三夫人的體貼,但那僅僅是一瞬間,在她們看到老爺滿臉溫柔的對着三夫人的時候,二人對三夫人的敵意又驟然升了起來。
“楚楚,就你懂事,識大體,你切莫要理會她們,今日這宴席撤了吧!”安平侯爺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滿室的狼藉,他再好的心情,都被這兩個女人給糟蹋沒了,今日,他本打算到就在城南別院和楚楚二人過這個生辰,可楚楚不忍讓秦玉雙和大夫人她們失望,便讓他回侯府過,他又怎麼捨得離開楚楚?最後,權衡之下,便決定帶着楚楚和念兒一起回侯府。
可沒想到,回侯府竟是這樣一番光景!
“老爺……”秦玉雙心中咯噔一下,頓時覺得失策了,今日這宴席,是她一手操辦,每一樣她都全程監督着,就是不希望出現絲毫差錯,讓老爺不快,更是要得到老爺的讚許,要知道,這可是她展現自我的好機會啊,可怎料……
“來人,重新準備一桌宴席,送到我的院子去。”安平侯爺打斷秦玉雙的話,對着大廳中的下人吩咐道,隨即攬着三夫人楚楚的腰身,滿臉柔情,“楚楚,我們帶着念兒,回我們的院子去。”
那份關切好似別人插不進他們之中一樣,更是讓大夫人和秦玉雙二人臉色那看至極,他們的院子?老爺的主院何時成了他們二人的了?
醋意翻騰,二人心中不甘,但卻不敢在說什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共同的男人用從未有過的溫柔,攬着三夫人出了大廳,念兒在走到大廳門口之時,更是朝着身後的二人扮了個鬼臉。
特意得到安平侯爺和三夫人走遠,念兒冷哼了聲,“你們休想將我爹爹從我娘身邊搶走!”
“你……”
“哼!”
大夫人和秦玉雙心中更是氣憤,可念兒絲毫沒有再理會二人,轉身朝着安平侯爺和三夫人追了上去。
等到他們三人離開,大廳中獨獨剩下她們幾人,以及滿室的狼藉,秦玉雙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夫人,“現在你可滿意了?”
“滿意?這不是要的嗎?”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二人各不相讓。
秦玉雙似想到什麼,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大姐,還不快回你的錦繡閣待着,老爺看在今日家宴的份兒上,才讓你出來,現在家宴沒了,還是回你的牢籠吧,老爺可沒有取消對你的懲罰呢!”
“你……”大夫人的手緊握成拳,這秦玉雙還真的爬到她的頭上來了,不過,大夫人掃了秦玉雙一眼,臉上的凌厲之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滿臉的玩味與不屑,“五妹,我就說,你的眼睛怎的這般漂亮,讓姐姐我也是羨慕了好久,方纔我才發現,原來你這雙眼睛和那三夫人倒是有七成相像,呵呵……五妹,可惜啊,你只有那眼睛和人家有七成相像,其他的,可是半分也比不上的呢。”
大夫人是明眼人,方纔在見到那三夫人第一眼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後來仔細一想,這秦玉雙和她生活在侯府這麼多年,她的長相,大夫人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她就說那裡不對勁兒,原來是這眼睛相似啊!
“你……”這一下輪到秦玉雙語結了,她每日裡照鏡子,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長什麼樣子?腦中浮現出許多畫面,老爺及其偏愛她的雙眸,牀底之間,可不止一次讚美過她的眼睛漂亮,可誰知道,他是在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另外的女人啊,她恨啊!
大夫人滿意的看着秦玉雙那精彩的表情,得意的一笑,“五妹,作爲姐姐,我可得提醒你一下,雖然今日你掌着當家主母的大權,可是,誰又能說得準他日當家主母的大權會在誰的手上呢?你不過是一個替身,如今這正主兒回來了,妹妹啊,你可要小心了呀!”
“不勞你費心!”大夫人越是這樣說,秦玉雙的臉色越是難看,別開眼,壓抑着心中的怒氣。
大夫人挑了挑眉,“不費心,不費心,我自然是不費心,這心還是交由妹妹你自己費吧!”
大夫人頗爲幸災樂禍的看了秦玉雙一眼,隨即轉身朝着大廳外走去,但好似又想到什麼,腳步卻又頓了頓,“五妹,若有什麼想不開的,錦繡閣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着,訴苦什麼的,姐姐我洗耳恭聽。”
“你,滾,賤人!”秦玉雙隨手撿起地上被砸爛了的碎碗,朝着大夫人砸去,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瞄準,扔到了牆壁上,大夫人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廳,剩下秦玉雙胸口劇烈的起伏,好似恨不得要殺人一般。
安寧看着方纔的一幕,在聽大夫人說出秦玉雙眼睛長得像三夫人之時,安寧也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第一次在天靈寺中見到三夫人,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卻原來是這麼回事。
只是可憐了這秦玉雙方纔被大夫人那麼一激,怕是有些日子心情都無法舒暢了。
安寧看了秦玉雙一眼,走出了大廳,碧珠和六夫人雪兒也是緊隨其上,三人出了大廳,回了聽雨軒,一進聽雨軒的大門,碧珠便也忍不住了,“小姐,你說,那三夫人從今之後會住在侯府內嗎?”
安寧斂眉,“你是希望她住下,還是不希望她住下?”
“這個和奴婢的喜好有什麼關係,不過,老爺對那三夫人還真是與衆不同,方纔在大夫人和五夫人掐架的時候,老爺可是牢牢的護着三夫人呢,可沒見老爺對那位夫人這般呵護在意過。”碧珠給安寧倒了杯茶,順道也給六夫人雪兒倒了一杯,對於那三夫人,她第一眼看着甚是喜歡,她身上那種與世無爭的淡然,倒是和她家小姐有幾分相似。
“這三夫人要麼是本性純良,要麼就是城府極深。”安寧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方纔,雖然三夫人沒有參與什麼,但無形中卻成了當場最大的贏家,如果說三夫人今天回侯府,是要給侯府的女人一個下馬威,那這效果是出奇的好,安平侯爺對她的呵護備至,不就是在告訴衆人,是不是住在侯府又算得了什麼?關鍵是要看抓不抓得住這男人的心!
“小姐,以雪兒看,這三夫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城府吧,那模樣,一看就是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着的溫室花朵,就是不知道,她是出自哪家,身上的氣質透着貴氣呢!”雪兒腦中浮現出那三夫人的身影,嬌嬌弱弱的,典型的大家閨秀啊。
安寧但笑不語,不會有什麼城府?若是沒有什麼城府,那方纔她爲何要隱瞞安平侯爺她去天靈寺的真正目的呢,看那模樣,說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說得跟真的一樣,說她沒有城府,安寧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至於,她的出身,這一點,安寧也尤爲好奇,更好奇她爲什麼騙安平侯爺,那天靈寺中空白靈位又是在祭奠誰!
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郁,看來,這三夫人還真是神秘得很,不過,既然她已經回了侯府,以後自然有機會揭開她神秘的面紗。
三人正說着話,昀若走進了院子,看到安寧,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正要避開她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被安寧叫住。
“昀若公子,今日怎的見着我就躲?”安寧挑眉,瞥見他臉色又似乎十分蒼白,眉心不由得皺了皺,好似每月的這一天,昀若都虛弱得緊,並且,虛弱的前一兩天,昀若都會無故失蹤。
安寧以往都看着,並不是沒有在意,這種狀況幾乎是從二人認識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每月如此,無一例外,給她帶回七星海棠種子的那天,尤爲嚴重。
昀若頓住腳步,“沒事,累了,想休息,所以,就想直接回房。”
昀若淡淡的笑着,一如既往的笑得冰冷,好似真的沒事一般,但這話騙其他人可以,若是要騙安寧,那就不行了,反而越是引起了安寧的懷疑,安寧起身,走到昀若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眉,沉思,舒展,“莫不是幹壞事去了?”
安寧話落,昀若嘴角的笑意猛然僵了僵,“你這小丫頭,我能幹什麼壞事?”
說着,繞過安寧,回了他的房間,安寧卻是站在原地,看着房間許久,眉心依舊無法舒展開來,昀若啊昀若,她越發覺得他背後有事情瞞着她,罷了,既然他不說,定有他的道理,該讓她知道的那天,他便會讓她知道。
這一日,錦繡閣中尤爲平靜,大夫人許久都沒有收到神秘人送來的盒子了,安茹嫣依舊沒有下落,但大夫人心裡還殘存這些微希望,希望她的女兒安茹嫣安然無恙。
歲蘭軒中,秦玉雙也是十分安分,但偶爾還是聽得見她大聲呵斥下人的聲音,安平侯爺生辰,這侯府的氣氛倒是顯得分外詭異。
到了傍晚時分,安寧正在聽雨軒中用了晚飯,卻出乎意料的迎來了一個稀客,安寧看到進門的那位美麗婦人,可不就是今日裡初回侯府的三夫人麼?
這麼晚了,她來幹什麼?
安寧腦中第一瞬間便是冒出這個疑問,但安寧卻沒有表現出來,徑自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寧兒見過三姨娘,三姨娘快裡邊請,碧珠,快上茶。”
三夫人滿臉溫和的笑意,更是親切,“寧兒,來叨擾你了,我們也算是有緣,所以,我特意過來看看你,不用太過麻煩。”
“三姨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哪裡麻煩了?三姨娘能夠來我這聽雨軒,那是蓬蓽生輝啊,一杯茶,待客之道,怎有怠慢之禮?”安寧亦是十分熱絡,招待三夫人坐下,碧珠上了茶,靜靜的站在一旁。
對於這個三夫人,碧珠也甚是好奇,所以,她私心裡,也是不願迴避的。
三夫人和安寧熱絡的寒暄着,但突然,三夫人斂了斂眉,笑道,“寧兒啊,有幾句體己的話,三姨娘想……”
三夫人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沒有離開的碧珠,安寧是何等聰明的人,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明瞭三夫人的意思,遂朝着碧珠吩咐道,“碧珠,你且下弄點兒點心上來。”
“是,奴婢這就去。”碧珠福了福身,領命出了房間。
房間裡,便只剩下安寧和三夫人二人,安寧知道,三夫人之所以支開碧珠,定是有什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和她說,什麼是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呢?安寧斂眉,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
無事不登三寶殿,三夫人又怎會無緣無故的到她的聽雨軒來?
安寧索性也不開口,只是淺淺的抿着茶,她在等,等三夫人主動開口。
果然,碧珠離開了一會兒,三夫人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安寧,緩緩說道,“寧兒,能與你在天靈寺中兩次相遇,實在是緣分,卻沒有料到,我們的緣分還不止萍水相逢而已,三姨娘有一件事情要求寧兒,希望寧兒無比要成全了三姨娘。”
“三姨娘可言重了,什麼求不求的?三姨娘也是說了,我們既不止是萍水相逢的緣分,有什麼事,三姨娘只管吩咐寧兒便可。”安寧溫和的道,三夫人什麼態度,她便是什麼態度,在不知道對方底細深淺的情況下,這無非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也知道,今日我對老爺說謊了,可我爲什麼要說謊,是有原因的,寧兒,你能替我保守那個秘密嗎?”三夫人親切的拉着安寧的手,滿臉期待的看着她,那眼中的楚楚可憐,讓人一看,便是她說出什麼請求,都不願讓她失望。
安寧在片刻閃神後,很快便恢復如常,明瞭她的意思,但卻刻意裝着傻,“三姨娘是說你去天靈寺祭拜的事情嗎?”
“正是。”三夫人點頭,“你能替我保密嗎?”
“三姨娘,寧兒不是多嘴之人,你不讓說,我自然也不會說,三姨娘放心便可,只是……”安寧說到此,倏地停住,似爲難的皺着眉頭。
“只是什麼?”三夫人追問。
“三姨娘,寧兒可否知道那空白靈位到底是誰的?”安寧滿眼的好奇,但那好奇之中,卻沒有半分的雜念。
三夫人眸光閃了閃,雖然是一瞬間,但卻依舊沒有逃過安寧的利眼,安寧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多言,隨即便聽得三夫人開口道,“一個曾經的姐妹,關係甚好。”
“那爲何不能讓爹爹知道?”安寧滿臉的無害,眼神亦是無邪。
“老爺他不喜我那姐妹,所以……”三夫人嘆息了一聲,眸中有一抹濃濃的哀傷與無奈凝聚起來,“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不得不瞞着老爺。”
安寧看在眼裡,心中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三姨娘,你莫要傷心,寧兒替你保密就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三姨娘,我還以爲那空白的靈位是三姨娘的夫君呢!”
“怎……怎麼會?”三夫人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平息了下來,“寧兒啊,你莫要亂猜,你爹爹還好好的活着呢!”
“是啊,是寧兒大逆不道了,三姨娘可不要向爹爹告狀啊。”安寧故作哀求的道。
三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這是自然,這是我們二人的秘密,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三夫人的心情似乎是輕鬆了不少,敏銳如安寧,自然感受得到,正此時,碧珠送上了點心,剛擺在桌上,三夫人便起身向安寧告辭。
“三姨娘,你不再多坐會兒嗎?”安寧也起身,這就要走了嗎?
“不坐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出來一會兒了,再不回去,老爺該着急了。”三夫人柔聲道,依舊是十分親和有禮。
安寧自然也沒有多留,親自將三夫人送出了聽雨軒中,看着她離開了,安寧才折返了回來,想着方纔三夫人的幾次異常,安寧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
她可沒有遺漏掉,在自己刻意試探的說出以爲那空白靈位是她夫君的時候,三夫人眼中閃爍着的慌亂,那模樣,便好似被人發現了秘密一般。
“姐妹嗎?真的只是姐妹嗎?”安寧低聲呢喃道,直覺告訴她,那空白靈位似不是姐妹那般簡單,反倒是關係更親密的人。
這背後又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經過方纔,她倒是很好奇,三夫人對安平侯爺是什麼態度?
安平侯爺寵愛三夫人的事情,一早就有傳聞,今日算是坐實了傳聞,果然是很疼愛啊,饒是安平侯爺那般冷血無情之人,也會因爲一個女子而柔情似水麼?
想到安平侯爺對孃親的無情,安寧的眸中劃過一道冷意,突然覺得,三夫人有事情瞞着安平侯爺,竟是讓人覺得分外暢快。
翌日一早,雪兒到了聽雨軒內,說是昨晚大夫人找人喚她過去了,安寧聽了,眸光微閃,僅僅是片刻,便明瞭大夫人的心思,大夫人如今被關在錦繡閣內,不許外出,當然,她也沒有爭寵的機會了,如今府上三夫人回來了,以大夫人的性子,又怎能容得下?
“小姐,大夫人吩咐雪兒要加把勁兒,多得一些老爺的寵愛,哼,她現在還不忘利用我呢!”雪兒提起大夫人,滿臉的恨意,在安寧面前,她也不用做絲毫的掩飾,她的所有事情對安寧來說,都是毫無保留的,這便是她對主子的忠誠。
“雪兒,你放心,你既然叫我一聲小姐,我便會幫你報仇。”安寧將雪兒的恨看在眼裡,說是幫她報仇,不過是順道而已罷了,大夫人是她們共同的仇人,不是嗎?
“謝謝小姐,那雪兒該如何做?”雪兒感激的道,自從那日殺了劉二公子和林大少爺,小姐救了她之後,她遇到事情,都會請示小姐的看法。
如何做?安寧斂眉,腦中思索着,嘴角漸漸的勾起一抹笑意,“雪兒,如果不出我所料,五夫人這一次,定會拉攏你,到時候,你便順着她的意便可。”
雪兒面上露出一絲疑惑,五夫人?五夫人素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便是一同掌管府內的主母大權,秦玉雙也是將她當成跑腿的人而已,她會拉攏自己?
雖然疑惑,雪兒也沒再多問,她知道,小姐既然這麼說,便有她的道理,果然,雪兒很快便明白,小姐所預料的,竟然是那般精準,當天晚上,雪兒剛要入睡,秦玉雙便來敲她的門。
“六妹,這是一支玉簪,玉雙見這玉簪配妹妹十分相得益彰,所以,就忍痛割愛,將她送給妹妹可好?”秦玉雙一改往日對六夫人的冷淡,一進房間,就熱絡的拉着六夫人。
雪兒微露詫異,要知道,這個五夫人搬進了她的歲蘭軒中之後,就一直自視爲歲蘭軒的主子,將她這個正牌的主子完全沒有放在眼裡,有時候,甚至還厲聲相向,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嗎?竟對她這般友好?
六夫人看在眼裡,扯了扯嘴角,“五夫人,雪兒無功不受祿,受不起五夫人的大禮啊。”
“什麼受得起受不起的,你我都是老爺的妾,是姐妹,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是不是?再說了,你剛進府不多久,跟我一樣,都是一個沒有孃家靠山的,我們就更應該互相照應了,你說,姐姐說的可對?”秦玉雙雖然如是說着,但眼底卻冰冷如霜,心中暗道,這雪兒就是一個丫鬟的命,便是頂着主子的頭銜又有什麼作用?一沒聰明的頭腦,二沒會算計的心思,遲早會被收拾了,不過現在嘛,對她來說,這雪兒還有一些用處。
“如此,便謝過五夫人了。”秦玉雙這樣說,六夫人便也不再推辭,接過她手中的玉簪,諾諾的斂下眉眼,眼底閃爍着的光芒,自然是秦玉雙無法察覺的。
秦玉雙見她收了,嘴角勾起一抹深意,“六妹啊,這以後,咱們就是站在一個陣線上的人了,哎,現在老爺將三夫人接了回來,一同住在主院裡,我們手中雖然有當家主母的實權,可老爺的人卻被三夫人給迷惑着啊,要是老爺能來我房裡,我也定會在老爺耳邊說好話,讓他去你房裡,咱們姐妹,共同伺候老爺,可是……”
說到這裡,秦玉雙又重重的嘆了口氣,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雪兒,本以爲她會有什麼觸動,卻沒有料到,她依舊低着頭,吭也不吭一聲,就這麼站着,也不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沒有,秦玉雙心中隱隱浮出一絲不悅,但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只有將那不悅壓下去,依然好臉相待,“六妹,姐姐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自然是聽見了,雪兒一直聽着呢,怎麼敢怠慢五夫人?”雪兒忙擡起頭來,她原本本來就單純,此刻用真切的眼神看着秦玉雙,沒有絲毫撒謊的意思。
秦玉雙癟了癟嘴,“那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哼!還真是一個碰一下跳一下的癩蛤蟆麼?
“雪兒自然是聽五夫人的安排,五夫人贈玉簪給雪兒,雪兒會聽五夫人的。”六夫人滿臉真誠,話落,果然看到秦玉雙臉上又笑得開懷了起來。
“真是我的好妹妹,有你這句話,姐姐心裡就有底多了。”秦玉雙眸光閃動着,有她這句話,也不虧她送出了這麼一支玉簪給她,在她眼裡,雪兒不過是個丫鬟命,能得到這樣的賞賜,當真是自己的大度。
六夫人但笑不語,秦玉雙達到了目的,便也不再多留,出了六夫人的房間,房中只剩下六夫人一人,此時的她,才褪去了方纔那般單純的僞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姐說過,要在這府中生存,有時候,就得會演戲,比的就是誰的演技高,誰的僞裝精妙,方纔五夫人在和她演戲,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在這侯府,太多的虛與委蛇,真正可以託付的,怕就只有小姐了吧!
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五夫人會讓她做什麼。
翌日一早,雪兒便有了答案,秦玉雙竟帶着福兒給六夫人送湯來了,六夫人雪兒看着秦玉雙親手端給她,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五夫人,這可如何使得啊?”
“如何使不得?你忘了,我們是姐妹啊,來,快些趁熱將這湯喝了,我可是讓福兒熬了好久的呢!”五夫人催促道,雪兒推脫不掉,便也只有喝下,表面上誠惶誠恐,心中卻是在防備着秦玉雙,不過,她倒是不擔心秦玉雙會在自己的湯裡面下毒,自己這條命,秦玉雙怕是看不上的,況且,現在她在拉攏自己,不是嗎?
等到六夫人將一碗湯喝完,目光瞟向福兒,見她的手中還端着一碗,心中微怔,眉頭下意識的緊皺了起來,“五夫人,雪兒實在是喝不下了,這……”
“妹妹啊,你想哪兒去了?你喝不下,姐姐還會逼你不成?”秦玉雙笑道。
“那這是……”
“這可不是給你的,福兒多熬了些,見倒了浪費,所以,就想着,不如姐姐送妹妹一個人情,妹妹將這湯給三夫人送過去,討好討好她,日後我們姐妹的日子也會好過些不是?”秦玉雙眸光閃動着,說得分外真切。
“爲何姐姐不親自……”
“哼,妹妹,你有所不知,要我去討好那三夫人,我是怎麼也不會幹的,你昨日也聽見大夫人說的話了,我這雙眼……”秦玉雙嘆息了聲,這話,她說的倒是真的,因爲她這雙眼,她是怎麼也不願出現在三夫人面前的,除非……是自己將她踩在腳下的時候,不然,那雙眼總會提醒她,她那三夫人的替身!
六夫人斂眉,“五夫人不必傷心,雪兒這就給三夫人送過去。”
“好,那便謝謝妹妹了。”秦玉雙臉上瞬間浮現出喜色,給福兒使了個眼色,目光掃過那一碗湯,趁着雪兒不注意之時,嘴角劃過一抹狠毒,三夫人?哼,她算什麼東西!
雪兒端着湯,走出了歲蘭軒,卻刻意繞過聽雨軒的方向,趕到聽雨軒外,卻見碧珠和小姐一起走了出來,雪兒四處張望,見四下無人,便立即走了上去,將秦玉雙昨夜的拉攏,以及今天早上送湯的事情全數告訴了安寧。
安寧聽了雪兒的敘述,目光落在那碗湯上,眸光微斂,附在雪兒的耳旁,淡淡的吩咐了幾句,雪兒一聽,眼睛猛地一亮,“好,雪兒這就去辦!”
“去吧!快些將湯送到三夫人處,這湯,要趁熱喝,才美味!”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眼底亦是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過,她便等着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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