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選侍來說,這麼多年來在這東宮的後院兒,偏居於一偶,如今卻沒想到。倒是因爲這麼一件事兒。給因禍得福,搬到了前殿兒去了。
前面兒的東南西北四殿兒,纔是獨孤澈經常會去的地方,如今她搬去了南殿,可不就是多了接觸到獨孤澈的機會嗎?
對於青選侍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兒,也不怪乎青選侍聽罷獨孤澈的話。那般的激動了。
張瑤心裡默默地想着,往前走到一個岔路口。
身後跟着張瑤的連子瑜,一路走來,都是莫然無聲的。
他本性子就是極淡的人,如今張瑤這一走神兒,也就越發的沒有理他,他便也越發的安靜了去。
搞的張瑤都快忘了連子瑜這個人還跟在自己的身後。估叼剛血。
直到轉個彎兒的時候,連子瑜和張瑤不同路了。這才無法,只得開口告辭,道,“娘娘,微臣與娘娘不同路,這邊先告辭了。”
張瑤“啊”的一聲,反應過來,轉過頭看過去,見得連子瑜。這纔想起來,臉上不由的微有一絲尷尬,“連太醫,你怎的都不出聲兒呢……”嚇死她了。
連子瑜“……”
“娘娘,微臣告退了。”無語一番,連子瑜再次拱手強調到。
張瑤聽罷,清醒了些,想了想,連子瑜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到最後還差點兒被自己給無視了,越發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點了點頭,“今日之事兒,麻煩連太醫了。”
連子瑜忙擺擺手,“娘娘言重了,這不過是微臣分內之事兒。”張瑤聽他這話。聽的耳朵要起繭了,也不去和他在多說什麼。
看着他點了點頭,轉身王一邊兒走去,這纔想起來,如今連子瑜被安排在外殿兒,一日三次的爲周蓉檢查身子的事兒。
想了想,不由開口道,“這個時候,連太醫可是要去周淑女處?”
連子瑜聞言,微微一頓,隨即轉身對着張瑤點了點頭,“回娘娘的話,正是,此刻以至掌燈時分,微臣當要去爲周淑女把脈了。”
張瑤聞言,微微由着一瞬恍惚,是啊……
不知不覺,這個時候,天都要黑了啊……
擡頭看了一眼,因爲如今已是夏日,白天便拖得長了一些,這個時候,只不過天邊兒微微有些暗色。
想到今天一天,張瑤只覺得渾身都累的快要垮掉了,轉念又想到周蓉,在看了一眼連子瑜,便又道,“既是如此,那本宮便隨連太醫一起去看看周姐姐罷。”
連子瑜聞言,眉頭微微往上擡了一番,倒是沒想到,張瑤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由微微有些怔愣。
“連太醫?”張瑤見連子瑜頓住,不由的探頭叫了一聲,“怎的?連太醫可是不願和本宮一起去周姐姐處?”說罷,一擺手,似是有些無奈道,“既是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連太醫了,本宮還是改日在去瞧周姐姐罷了。”說着,轉身作狀,便是要走。
“誒,娘娘……”
連子瑜一瞧,慌忙的叫了一聲。
“怎的?”張瑤扭頭,斜眼瞧了他一眼,“連太醫還有什麼事兒?”
“娘娘……”他看着張瑤要走,心裡一緊,以爲她真要走,心裡一時不由的有些着急,可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叫人留下來。
一時間,倒是微有些窘迫,“微臣,微臣……不是那個意思。”
聽見張瑤那樣說,他的心裡,倒是意外的,不僅僅是的願意,甚至是有着一絲……高興的?
可他自己又有些屢不清自己的情緒,今天一天的事兒太多了,他都還來不及整理,張瑤這兒,倒像是陡然從中間插進來的一段兒記憶一般似得。
張瑤見連子瑜這個模樣,心裡倒是覺得可愛的緊,不由的就起了一絲兒逗弄他的心思。
“不是那個意思?”眉梢微微一挑,“那是哪個意思呢連太醫?”
“這……”連子瑜不知道張瑤這話倒是什麼意思,自己一時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意思,臉頰急的都有些發紅了,眼神微微有些躲閃,像是一隻無知的小鹿一般。
“反正……”擠了擠眼睛,“反正……就不是那個意思了,不是,娘娘,微臣的意思是……”
“噗”的一聲,張瑤和一旁的紫薇兒桂枝兒等人,終是受不了,輕輕兒的一聲,便噴笑了出來。
桂枝兒道,“連太醫,你這人可真逗!”捂着嘴巴笑個不停。
紫薇兒也在一旁道,“一會兒不是這個意思的,又不是那個意思的,那你倒是哪個意思呢?搞的我家娘娘頭都快昏了去。”
張瑤聽罷,呵呵直笑的越發樂懷,這還是今日張瑤第一次笑的如此開懷的模樣,畢竟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兒……
現在總算是峰迴路轉了,又加上連子瑜這一番,着實太逗了。
張瑤忍不住搖了搖頭,點了點紫薇兒桂枝兒兩個丫頭的頭,輕輕兒的嗔笑道,“好了!你們呀,就不要笑話別人連太醫了。”
連子瑜本是被他們這陡然一笑,給搞的有些懵了,隨即反應過來,臉色陡然漲的通紅,可卻心裡有氣,原來他們把自己這般的笑話了。
不由的沉了沉臉色,可他這個模樣,加上又沉了臉色,不倫不類的,生氣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反倒越發的讓人覺得可愛。
張瑤見了,越發笑的開懷,搖了搖頭,道,“連太醫,好了好了,咱們不笑了,你……你也不用說了。”捂着胸口,搖了搖頭,“本宮也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
連子瑜本來心裡的確是有氣兒的,可轉眼看見張瑤笑顏如花的模樣,不由微微的呆了呆,心裡微微抖了抖,怦怦直跳的。
他感覺非常不好,可又對着張瑤生不起氣來,悶着性子,轉過身,悶悶的道,“即是如此,那娘娘便快些隨了微臣去罷,不然,天色要晚了。”說罷,自個兒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心裡獨自生着自個兒的悶氣兒,自己這是怎麼了?
病了……一定是病了……看來,改日得叫師傅他們幫忙看看自個兒了。
張瑤見連子瑜一個勁兒的往前走,笑了一番,便道,“好了,好了,咱們也快些去罷,沒得天色晚了,咱們又要晚些回來。”
桂枝兒兩人笑着應是,攙着張瑤往前走。
到了西殿兒的時候,張瑤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去憐玉容那裡見禮一番,結果不用她去說什麼,那邊兒憐玉容的丫鬟見是她,直接就不陰不陽的把她打發走了。
無異就是一些,娘娘已經睡下了呀什麼的。
張瑤聽着這些接口,心頭微微不屑的撇撇嘴,就算是古代人睡得早,可這天色還早着呢,憐玉容睡的這般早,她還真就不相信了。
可丫鬟能這麼說,想也是得了憐玉容的吩咐的。
兩人如今這模樣,人前還能裝個好臉,私底下,可是恨不得多見對方一眼。
張瑤也樂得自在,對於憐玉容,她也是越發的看不慣了,尤其是在今日滿月酒宴上,憐夫人的那番話,當真是叫她心頭火起。
張瑤淺淺的表達了一番,什麼對憐玉容的關切之情之類的,轉身便去了周蓉的院子。
憐玉容外間兒守着的丫鬟看着張瑤的身影遠去,碎了一口唾沫,“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生了兩個女娃,就覺得長了臉子了。”
另一個丫鬟急急道,“莫要說了,人還沒走遠呢!”
先前的丫鬟道,“怕什麼,她還能聽見不成?”說罷,又嘀嘀咕咕一番,轉身便進了屋裡,把這一番話交代給了憐風憐雨。
又由着憐風憐雨進去,交代給了憐玉容。
憐玉容正正哄了二皇孫睡下,聞言眼眸閃了閃,道,“看張婕妤這樣子,還有閒心往這邊兒來,想來二郡主應當是無事兒了罷?”
憐風趕緊道,“下午些張婕妤和那什麼張淑女的御用太醫連太醫,一起去了停屍房,想來是找到了什麼東西了。”
憐玉容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微微陰鬱,“這張婕妤,到真是作得一手好運,這般情況下,都能化險爲夷,二郡主也是託了福,只是……背後那人,倒是白白的廢了一番心思了。”說着一轉眼,“下午些後院兒的事兒呢?”
憐雨知曉憐玉容的意思,趕忙垂首道,“那個逃跑的婆子在後院兒,被青選侍給碰見了,不過……聽說當時就已經死了,說是,被人給掐死的。”說罷,看了一眼憐玉容,又道,“因着這事兒,殿下說青選侍受了驚嚇,給調到了南殿兒去了呢。”
憐玉容聽罷,不由的微微眯了眯眼,隨即笑道,“看來,那人也真是白白的浪費了一顆好棋子了,不過……”微微頓了頓,笑道,“這青選侍,倒是好運。”
憐風附和道,“可不是呢嗎?因禍得福了這下。”
憐玉容聞言,眼眸陡然冷冷的掃了一眼憐風,憐風見狀,心頭微顫,趕緊的縮了縮脖子,後退了幾步。
憐玉容冷聲道,“這些話,以後莫要讓本宮在聽見!”
憐風渾身一抖,趕緊的垂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