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秀才見狀,不由的便有些頭疼,張智這孩子,好是好。可對於書本兒,也太過與沉迷執着了。
之前在張瑤哪兒,一是沒有那麼多的書,二是因爲想念許久不見的姐姐,張智表現的,還像是個正常的小孩子。
可此刻,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小書呆子的模樣了。
張秀才微微蹙了眉頭,對着張智輕聲道,“智兒!”
張智聞言,一下便回過了神兒來,這才把之前張王氏他們說的話想起來。
太子殿下是一國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智兒去見了殿下,切記要謹言慎行,莫要惹得太子的不快。沒得到時候惹禍上身,還要給你姐姐招惹了麻煩。
這般一想,本來張智的心裡還沒有什麼緊張的感覺的,這下卻一下子便涌了出來。
剛剛自己那樣對太子說話,是不是對太子不敬啊?那是不是就惹了太子的不快了?
到時候,自己和姐姐,是不是就要受罰了?
一想到這兒,張智悔得腸子都青了,忙就小心的又拿眼去看獨孤澈。
卻見得獨孤澈滿臉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一般,正緊緊地盯着他呢。
太子怎麼這個樣子?
這難道,是不生氣嗎?
獨孤澈的確絲毫沒有在意,張智說起來,不過一個孩子罷了。他獨孤澈可沒有那般閒暇的時間和狹小的胸襟,一個小孩子便也能斤斤計較起來。
不過,張智的這番表現看在獨孤澈的眼中。卻是叫他尤爲驚喜。
之前的調查中說,張瑤的父親不過一個秀才,做着一個私塾的小夫子,而張瑤的弟弟,這是有兩三分聰明。
本以爲張秀才就讓他很意外了,沒有想到,真正的驚喜,卻是來自這個十一歲的小男孩兒。
他卻是沒有想到,張智這個小傢伙,似乎對於文學,有着一種幾乎執着變態的狂熱呀!巨嗎以弟。
如此勤奮肯讀的人,找個好點兒的夫子好好兒的教導着。獨孤澈相信,假以時日,不說官拜一品,國之棟樑,卻是絕對跑不掉的!
獨孤澈想着,心裡便越發的激動了。
本來對着張瑤的孃家提攜一把,只不過是爲了讓張瑤日後有更好的保障而已,卻沒有發現,自己這一下就發現了一塊兒璞玉。
他看着張智,就好似是看見了幾年之後,風姿卓越的少年。光芒萬丈的模樣。
他深邃的眼眸越發的晶亮,放眼看去,正正的便看見張智小心的瞅着他的目光,不由的一笑,溫和的對着張智問道,“你看這些書?就這般的喜歡?”
張智聞言,雖是不解太子爲什麼要這麼問,卻是重重的點頭,“喜歡!”
獨孤澈眸中的笑意越發的深幽,看了一眼張智,繼續問道,“你爲什麼這般喜歡?”
這個問題,卻是難倒了張智了,張智微微偏着頭想了一會兒,隨即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喜歡看書讀書!”
“那你看書讀書,是爲了什麼呢?”獨孤澈不由又問道。
張智一聽,眼睛一亮,立即便道,“這個的話,有兩點兒,第一,就是我喜歡讀書!”
獨孤澈聞言,眉頭一挑,“哦”了一聲,“那第二點兒呢?”
張智昂着頭,臉龐高高的,帶着一絲的傲色,“第二,那就是我讀書,將來要考取功名……”前一句話說的獨孤澈只差一把抱起張智了,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可沒有想到,張智接着便來一句,“我還要光宗耀祖!”
一聽這話,獨孤澈臉上的神色不由的微微一怔,隨即乾乾的笑了笑,看向張智。
張秀才一聽,忙就在一把拉着張智站起來,緊張的道,“殿下!赤子年幼,還不懂的一些事兒,還往殿下莫要掛念在心上。”
獨孤澈臉上的表情已然恢復了平靜,隨即看了一眼張秀才,笑道,“張老爺此言差矣,天下間的讀書人,哪個又不是爲了考取功名,哪個又不是爲了光宗耀祖呢?”
說罷,獨孤澈轉臉又盯着張智,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張公子人雖小,可志趣卻是高明遠大,本宮很是欣賞。”
張秀才在一旁聽的是冷汗連連,心裡卻又忍不住的高興,自己的兒子,能被太子如此的誇獎,這着實是一個令人羨慕的,至少是說明,自己的兒子得了太子的欣賞,很是不一般。
這般複雜的情緒中,張秀才道,“殿下真是說笑了,智兒年紀小小的,便滿口胡言亂語,穿了出去,沒得被人笑話了去。”
這種在一旁,不知道這兩人突然的到底是怎麼了,可心裡多少也清楚,怕是由自己引起的,不由的便心情有些忐忑,眼珠兒滴溜溜兒的轉着,一會兒掃掃張秀才,一會兒掃掃獨孤澈,最後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小孩子似得,低下了頭。
獨孤澈聞言,不由的笑着搖搖頭,卻是不語了,轉過頭,見着張智這番模樣,心裡好笑,面上不動聲色,輕聲兒的問張智,道,“你喜歡書是吧?”
張智想也不想,重重的點點頭。
獨孤澈便笑道,“那好,我哪兒啊,還有很多的書,我叫人帶了你過去瞧瞧啊,怎麼樣?”
一聽有很多書可以看,張智的小眼睛裡都閃着興奮的光芒,忙不迭的點點頭,“好啊好啊!”
獨孤澈見狀,便無奈的搖搖頭,轉頭喊道,“福壽兒,帶張公子去本宮的書架那邊兒去,張公子想要看什麼書,都給他找了來便是。”
福壽兒一聽,忙就應了聲是,上前引着張智。
張智興奮的跟着福壽兒走,不過剛剛踏出一步,不由的想到了什麼,小心的轉頭,看了一眼張秀才,問道,“父親,智兒可以……”
話未說完,張秀才便點點頭,道,“既是殿下叫你去的,那你只管去便是,只要切記之前你母親給你說的那番話。”
張智一聽,臉上神色一喜,立即點頭如搗蒜,道了一聲,“智兒知道了!”轉身便跟在福壽兒的身後走了。
見着張智如此,張秀才也不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獨孤澈見狀,眼眸卻是微微一閃。
從剛剛那一些小細節來看,張家的家教,定是極其嚴格的,難怪會教出張瑤這種極其好的姑娘。且看張智這小子的品性,定然也是個極其不錯的。
獨孤澈心裡想。
後面兒,獨孤澈便和張秀才零零散散的說了一些話。
直到了掌燈時分,張秀才去牽看書看的入迷的張智走,張智還不願。
最後,還得是獨孤澈答應了他,等日後有機會了,在接他進來看看這些書本,張智這才同意了,隨即被張秀才牽着,依依不捨的走了。
而另一邊兒,張瑤母女三人,也是好一番哭訴離別,這纔在宮人的催促下走了。
獨孤澈等送走了張秀才等人,便直接踏步去了張瑤的紫薇居。
紫薇居內。
張瑤正因爲張王氏他們來了,匆匆的見了一面兒又走了,心傷着呢。
桂枝兒在一旁,小聲的安慰着張瑤,道,“娘娘莫要傷心了,娘娘還有得見夫人的面兒,不像是其他人,連見一面兒都見不到呢!說不定日後,等娘娘生了小皇孫,求殿下一下,殿下便又讓夫人他們進來陪您一下呢?”
話音剛落,便聽的外面兒的通傳,說是太子到了。
張瑤些微一愣,趕忙的站起身,便迎了出去。
今天夜晚裡,吹了些風,那聲兒,刮的是呼呼的響,張瑤站在外面兒,裹着大氅,都格外的冷。
獨孤澈急匆匆的走來,滿身的風絮似得,看到張瑤心疼不已,上前一把便抓住獨孤澈的手,眼眸溫柔,“殿下今日怎的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準備準備,外面兒這般冷的天氣,沒得吹壞了怎麼辦?”
獨孤澈聞言,輕輕兒的笑了笑,一把擁着張瑤,邊往屋內走,便輕輕兒的責備張瑤道,“還說我呢!你看看你自個兒,這般晚了,外面兒風大,你還有着身孕,怎的不好好兒的呆在屋子裡,跑出來作甚?沒得到時候染了寒氣兒,我又該是心疼了。”
張瑤聞言,不由的輕輕兒的癟起嘴,“瑤兒這不是擔心着殿下嘛!殿下倒是數落起瑤兒來了!”說着,轉身便往一邊兒走去。
獨孤澈忙笑的一聲,上前追上張瑤,抱着張瑤,在她的耳邊兒,輕聲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我這也不是爲了你好,擔心你嘛!你說是不是,到時候別說我了,就是肚子裡的寶寶,也要跟着你受苦了,可不是心疼死了!”
張瑤聽罷,心裡微微一動,便轉身擁了獨孤澈,輕聲道,“好了,我知道了殿下,你擔心我,我也擔心殿下呀,殿下若是病了,不也是瑤兒和肚子裡的孩兒一起心疼嗎?”
張瑤聽罷,心裡微微一動,便轉身擁了獨孤澈,輕聲道,“好了,我知道了殿下,你擔心我,我也擔心殿下呀,殿下若是病了,不也是瑤兒和肚子裡的孩兒一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