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活潑潑,一股柔和內力,在月傾顏的丹田遊走,緩緩地流過她全身的經脈,藥丸被碾碎成粉末,融入藥液中,一點點喂進她的口中。
金針被cha在她的身上,四個人,不,是五個人在一個房間中。其中的三個人把牀榻周圍佔據的風雨不透。兩個人輕輕握住月傾顏的手,把內力不停地輸入進去,一個人在牀前,爲月傾顏喂藥,治療施針。
房間中還有另外一張牀榻,金玉山裹着錦被靠在牀頭,半躺在牀頭上,本想看一眼月傾顏的病情如何,卻被三個大男人擋的,連月傾顏的手也看不到。
“活該!”
他輕笑着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怎麼樣?”
“你下的手,不知道會怎麼樣嗎?還有誰比你更清楚,她傷情如何?”
雲逸的語氣寒洌,帶着隱隱的慍怒不滿,他沒有想到秋無痕親自下手傷了月傾顏,更沒有想到,月傾顏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這只是一個計謀。”
秋無痕的話,說的有些缺乏底氣,握住月傾顏的手將內力輸入。
“你到底想做什麼?爲何把她傷的如此重?”
辰紫曜壓抑着怒意,冷聲問了一句,眸子深處閃動殺機。
詭異,妖狐殿下秋無痕、小王爺雲逸,還有七巧連環山的大當家,三個人竟然都在一個房間裡面圍繞着月傾顏,再加上一個半躺在牀榻上的金玉山,看上去要多奇詭便多奇詭。
“你們是在吵架?還是在爲她療傷?人我可是給你們劫了下來,終究是要還回去的,你們要吵架,等給她治療以後出去吵,她需要安靜。”
“玉山,你這話聽着有些酸意。”
秋無痕橫了金玉山一眼,這個小子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看月傾顏的那種眼神明顯不對。在馬車中便對他冷嘲熱諷,說傷了月傾顏的人是混蛋,下手太狠,分明是在指桑罵槐。
“我看玉山的話,說的精闢,再對也沒有。”
雲逸冷聲說了一句,看秋無痕的眼神透着幾分冷漠疏遠。
“你這話,聽起來更酸。”
秋無痕忽然發現,此時房間中的四個大男人,似乎都因爲月傾顏的傷勢和中毒,形成了同盟,對他滿心的不滿和質問,就差動手教訓他了。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也不以爲,你有什麼必要這樣做。想劫走她,或者殺死那些人,用得着如此費力嗎?莫非,你想利用傾顏爲你做什麼事情?休想,她乃是我七巧連環山的二當家。”
“你省省吧,先把你的山頭清理乾淨,要不是你的山頭太髒,她會被無邪抓到這種地方?五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清楚吧?你可知道,半路五妖對她動手動腳,輕薄於她?”
辰紫曜眸色冒出火苗:“我去殺了五妖,讓他變成死妖。”
“得了吧,就你那幾下子?”
秋無痕鼓動一條毒舌表示懷疑,撇撇嘴脣角彎翹起來,滿是譏嘲的笑容:“爺看,你該先回去清理你的山頭,不必留在這裡添亂。”
“你要送她去東宮,太子是什
麼樣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傾顏到了太子的手中,必定遭受百倍的折磨羞辱,以她這樣的xing子,怎麼肯承受那種凌辱?”
雲逸眸色更冷,一甩衣袖:“無論你要做什麼,我不會讓你把傾顏送去東宮。”
“該如何做,如何選擇,傾顏有她的想法,誰也不能左右。我不曾逼迫她,一切皆是她自願。”
“不可能,她絕不會願意去東宮。”
辰紫曜接了一句,用懷疑的目光盯着秋無痕。
雲逸劍眉微微一挑:“你說傾顏同意爲了你的大業,去東宮和太子周旋?”
“你以爲,她會爲了我如此做?”
秋無痕笑的如同修煉了一千年的狐狸精,讓幾個人看了有一拳打扁他那張妖孽俊臉的衝動。
“得了,我的九殿下,小王爺,大當家,你們就安靜點吧,怕你們吵架外人聽不到嗎?”
“金大少這裡如果都不隱秘,能被別人偷窺偷聽,天下還有能保密的地方嗎?”
辰紫曜回眸說了一句,向金玉山點頭爲禮。
“想知道真相和結果,等她醒過來問她便是,一羣笨蛋!”
金玉山給三個尊貴卓爾不羣的男人,下了最後的結論。
“聽說動情的男人,都會變成笨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他最後加的這幾句話,瞬間在三個男人之間點燃了火苗,三個男人面面相覷,都瞪視着對方。
這一刻,他們終於正面對着另外的兩個情敵,正視牀榻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是他們三個人都喜歡的女子這個事實。
雖然,這一點三個人心中都多少有數,只是誰也不願意提起。今日被金玉山剛纔一句話點破,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都不由得有些尷尬起來,同時也對另外兩個情敵,心中滿是敵意和嫉恨。
同樣優秀卓爾不羣的三個男人,她更喜歡誰?
三個男人誰也不肯承認比另外兩個男人差上半點,更不願意以爲,月傾顏會對另外兩個男人,多上一絲一毫的情意和青睞。
秋無痕脣角抽動了兩下,露出標準狐狸精的笑容:“玉山,這話莫非是在詮釋你自己嗎?我卻不知道,你是從何時開始起,喜歡上她了?”
“呵呵,四個人還嫌不夠亂,九殿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可惜你們再用心費力也沒有用,她終究要跟着我。”
“什麼,跟着你?憑什麼?”
辰紫曜冷聲問了一句,險些霍然起身,琥珀色的眸子爆發出無窮野性殺意,瞪視金玉山。
“我怎不知道,傾顏一定要跟着你?玉山,你這話,對傾顏說過?傾顏同意了?”
“何必說?難道不是我入皇宮,從太子爺的手中把她要過來不成?難道你們三個人,肯爲了她進入皇宮,從太子爺的手裡要人?”
金玉山好整以暇地說了一句,嬌滴滴對着三個人一笑,弱柳扶風一般,令人不勝憐惜的嬌弱。
“別那樣笑,跟個女人一般。”
秋無痕冷笑說了一句,金玉山的話正捅在他的肺管子上,能在這個時候進入東宮從太子的手中把月傾顏要出
去,救月傾顏的人,唯有金玉山。
“怎見得我就不能從太子的手中把傾顏要出來?”
雲逸的語調冰凌墜地般寒,房間中的溫度頓然降低:“就算是此刻我把傾顏從這裡帶走,太子又能怎麼樣?”
“說的好,小王爺何不問問九殿下的意思?”
“我要做什麼,何須問他?”
秋無痕氣得臉色發青,卻在脣邊勾勒出一抹魅惑笑意,把脣角高高翹起,好,連雲逸也來和他作對。要命的是,雲逸有這個能力,從這裡直接把月傾顏帶走,無邪眼睜睜看着,也絕不敢阻攔。
更要命的是,雲逸也有能力在月傾顏被送到東宮之後,能入宮從太子的手中,把月傾顏要過去。
“你們以爲,太子會輕易把她給誰嗎?”
“不試試如何知道?總比某些人自動把傾顏送去東宮,要逼迫她去被太子折磨羞辱的好。不然,你也可以去向太子要她,看太子如何說。”
雲逸毒舌般的幾句話,讓秋無痕想掐住雲逸的脖子,狠狠掐住。
“都閉嘴!”
最鬱悶的人是辰紫曜,他既不可能去見太子,更不可能從太子的手中把月傾顏要過來。
“我直接帶傾顏回山,看太子能如何!”
“只怕是你前腳帶回去,後腳便被太子派來的人抓走。”
秋無痕、雲逸、金玉山三個人異口同聲,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辰紫曜霍然起身,握緊了拳頭臉色發紫,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吵……”
牀榻上傳出輕微的呢喃,四個人頓時安靜下來,八隻眼睛盯着牀榻。
“傾顏,你醒了?”
雲逸問了一句,辰紫曜握住月傾顏的手:“傾顏,我在這裡,大哥帶你回山。”
“月傾顏,我們之間的約定,你不會忘記了吧?”
妖狐殿下加了一句,金玉山輕笑:“傾顏,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一句話,贏得三雙惡狠狠的瞪視,金玉山笑的魅惑妖嬈,一張嬌弱梨花般的小臉,透出不正常晶瑩剔透的雪白。
秋無痕忽然對金玉山笑了笑,任憑這個男人再如何優秀不凡,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常年臥病在牀的病人而已,不必和他計較什麼。真正的對手,是身邊的這兩個男人。
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對月傾顏,只是利用而已,絕無其他。
月傾顏慵懶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朦朧,看不清身邊的幾個男人是誰。但是他們的聲音太過熟悉,她又閉上眼睛,伸出手指:“陰險冰塊男,妖狐殿下,大哥。”
“傾顏……”
雲逸和辰紫曜同時叫了一聲,秋無痕微微昂起頭,她竟然在這些面前,公然叫他妖狐殿下。
“你們竟然能和平相處,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嗎?”
“傾顏,此時夜深人靜,只有月亮,而且今夜是月黑風高。”
“林妹妹,你也來了,今夜要開宴席嗎?”
“林妹妹……”
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金玉山的身上,意味深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