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娘快不行了……咳咳咳……你快點逃……再晚就來不及了!”雪瑩娘一面很咳一面使勁用手推嚷着雪瑩。
雪瑩只顧着急和傷心,竟然沒主意到她孃親說了些什麼,什麼叫再晚就來不及了?她娘知道些什麼?爲什麼如此催促她快逃?
“娘,雪瑩讓你受苦了!”雪瑩悽悽哀哀的落淚,自古傷離別,更甚冷落清秋,見殘月楊柳悽清,不敵分離淚。
“你不該來的,三王爺已經發現密信丟失,雪瑩,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娘不能看着你出事,你不要管我,現在走還來得及。”
雪瑩暗暗咒罵一句,看來今天是必須要想辦法把她娘救出來,三王爺的手段她見過,若她走了,他定不會放過她孃的,用力的將孃親扶起,“娘,我們一起走,趁着現在他們都去追大寶了,咱們趕緊離開這裡。”
“你先走,快走,帶着我只會拖累你,倒是誰都走不了了。”
雪瑩只覺她神色不對,掀開衣衫,卻見身上幾道深深的鞭痕,她驚呼:“娘,他們究竟做了什麼?爲什麼您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沒事,你快走,只要你在,娘還有機會逃,若是你也出了事,咱娘倆就真的無望了,雪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快走吧!”老淚衆橫,只盼自己的孩子平安,這便是偉大的母親。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孃親心裡一驚,再次用力的將雪瑩往外推,“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雪瑩咬了咬牙開門而出,剛躲到轉角處,便見幾個侍衛向這邊走來,其中一人開了房門,見雪瑩她娘還在房中無事,這才關了門說道:“看好了,今天放的風,這兩天定會有動靜的。”
“是!”另兩個侍衛應聲,然後像門神一樣規矩又嚴肅的守在了那裡。
雪瑩心如刀絞,卻不得不咬着脣,強忍着不讓眼淚再流出來,正欲離開,腳邊突然有東西碰撞了她一下,驚的她連忙低頭看,卻是大寶。
大寶不知何時來她跟前的,她抹了把冷汗,裝作剛找到大寶的樣子責備它:“大寶,你太不聽話了,走了,快些回去,否則等下冬兒就要生氣了!”
大寶汪汪幾聲吼叫,似乎不滿雪瑩責備它,轉頭就往前頭跑去,雪瑩連忙在後面追去。
出了西院,雪瑩回頭看,西院的大門關上,隔斷了她的視線,卻隔不斷她的思念。
感覺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雪瑩喊着大寶回了琴風樓。
琴風樓中氣氛正處在緊張中,隨着王爺的離席,衆人似乎感覺稍微隨意了些,於是不分權勢和地位的閒聊起來,當然,夏冬兒跟他們都不熟,自然是沒什麼好聊的,隨便吃了幾口便要告辭。
三王妃卻是說道:“難得大家今天能聚在一起暢聊,時間也尚早,不如多聊一會,而且,本王妃還準備了禮物要送大家。”
王妃話音落,立刻有丫鬟將禮物呈上,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有錦帕,有摺扇,有荷包,有首飾也
有髮簪,各人都收到禮物甚是高興,王妃親自選一發簪送與夏冬兒,道:“冬兒,以前是本王妃誤會了你,今日本王妃特送你髮簪,一來是希望我們撇開前嫌,舊事不再提起,二來是冬兒在京城舉目無親,想想也是可憐,不如冬兒就把王府當成自己的家好了。”
這話讓衆人都不覺一怔,王妃這是在主動向一個鄉下女子示好?送她名貴髮簪,還讓她把王府當成自己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衆人打量夏冬兒,究竟這女子有什麼好?雖然心裡都是明白的,這女子有着還未被公開的身份,可就算是將軍的夫人那又怎麼樣?剛纔不是一直在議論將軍凱旋歸來就要迎娶丞相之女嗎?
等傅家和丞相府聯姻後,這女子最多也就只能落得個侍妾身份,何苦懼她?
今天王妃請大家來不就是爲了讓大家取笑一番議論一番,好讓她顏面無存的嗎?
結果分明就是相反的,夏冬兒不但沒有被大家所取笑成,反而衆人都被她的言語給氣到,特別是那張小姐,席間不就被她給氣走了嗎?這樣當衆不留口德的人應該拒之門外,爲何還要討好?
衆人收下禮物,都停留在那裡看,王妃送夏冬兒的髮簪異常美麗,正羨慕着,便聽王妃介紹:“這是太后賞賜的,樣式很特別,本王妃覺得冬兒戴上一定好看,來本王妃親自爲你戴上。”
說罷,王妃素手捏起髮簪就要往夏冬兒頭上戴。
夏冬兒蹙眉,不明白一個非常討厭自己的人爲何要如此,就連身後的香茹臉上也泛起了狐疑之色。
門外雪瑩正帶着大寶回來,大寶跳過門檻搖着尾巴向夏冬兒跑來,就在這時,李炎菲突然嚇的尖叫起來,彷彿是特別怕大寶,她一手扯過夏冬兒的手臂,一手扯着王妃正欲戴髮簪的手,驚叫間就見那髮簪不知何時移入夏冬兒手中,而髮簪,正在李炎菲的推波助瀾下快速的向王妃刺去!
李炎菲腳下使絆子,夏冬兒一個重心不穩便向前撲去,而之前的三王妃手中的髮簪,正是在李炎菲尖叫時塞入她手中的。
身後的香茹看的清楚,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夏冬兒就已經跌倒,髮簪也就順勢刺了出去。
“啊!”衆人見這一幕紛紛驚呆,眼看髮簪就要刺到三王妃,卻是不知道要做如何反應了。
旁人就不說了,且說夏冬兒,她在被絆倒的那一瞬間,腦中立刻就閃過一個念頭,當感覺手中突然多出一物時,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她臨時做了個決定。
這一幕發生在一瞬間,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而夏冬兒做的決定也是在這一瞬間,她甚至來不及多考慮和斟酌,手腕一轉,那髮簪便對向了自己。
夏冬兒摔倒,直直的壓在三王妃身上,兩人之間只有一拳頭的距離,那便是夏冬兒的拳頭,拳中髮簪一半沒入身體,頓時有鮮紅的液體流出,浸溼了衣襟。
王妃倒地吃痛,夏冬兒拳頭砸向自己的那一瞬間產生的痛讓她誤認爲是髮簪傷了自己,連聲呼救,“啊,快來人啊
!殺人了!”
隨着這一聲喊,在場的人頓時被驚醒,那鮮紅的血液太刺目,有人嚇的不知所措,有人尖叫,有人則是大喊:“快來人啊,有人要殺王妃了!”
王妃眼中閃過奸計得逞的邪惡光芒,夏冬兒則是淡淡一笑,胸前的痛處讓她便的清醒,她冷哼,想來這便是今天王妃宴請她的目的吧?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大家誤以爲是她要刺殺王妃,於是人證物證俱在,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又於是,她就被三王爺下令軟禁,不查出指使人便不得自由。
再於是,就算皇后想要救她,也要因避嫌而不能出面,否則皇后指使夏冬兒刺殺王妃的罪名,怕是也要擾的皇上食不下咽了。
到了那時,她便是孤立無援,想利用的可以充分的利用,想要挾的可以痛快的要挾,總之,最終她的結果就是死定了。
“王妃,您沒事吧?”她強忍着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啊,殺人了!本妃對你那麼好,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本妃?”王妃發狂的質問。
夏冬兒無語,這王妃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這戲演的也太過了吧?
外面侍衛聽到殿內有人驚呼,連忙闖了進去,“快將她拉開!”
有人上前去拉夏冬兒,大寶卻突然跑來,汪的一聲便撲了過去,它是不準任何人碰夏冬兒的。
“大寶,不要胡來!”夏冬兒呵斥,大寶急的在她邊上亂轉,汪汪的叫個不停。
夏冬兒就這麼被人拉開,王妃捂着胸口,上面染了斑斑血跡,乍一看,還真是像受了傷,而夏冬兒則也是雙手捂着胸口,將那半截髮簪掩蓋在了手中。
不過在衆人的眼中,她這樣子就像是做了虧心事而心慌了,捂着心口裝着被嚇到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在掩飾。
“快去報告王爺!”侍衛見狀連忙讓人去通知王爺,畢竟這不是小事,傷王妃是死罪。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去請太醫,也不知是誰帶着頭,紛紛數落起夏冬兒來,“她就是殺人兇手,侍衛還不快把她給抓起來?”
“千萬別讓她跑了!”
“把她抓起來,送到宗人府!”
“她也太狠了吧?王妃對她那麼好,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聽着這些指責,香茹連忙將冬兒護住,“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這純屬是意外。”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你們不要血口噴人了!”剛從西院回來的雪瑩,心裡很是憎恨王府中的人,說話便也沒那麼客氣了。
而眼前這一切,其實都是王府早就安排好的,三王爺發覺密信丟失,於是便邀請夏冬兒來赴宴,實則是想將其控制,而這殺人一案不過就是幌子而已。
三王爺像是就在附近,沒小片刻便趕了過來,見王妃正坐在椅子上,而胸前則是血跡斑斑時,頓時吼了一句:“快去請太醫,來人,將夏冬兒關入柴房,等本王安頓了王妃定要親自審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