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紅葉藍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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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出現傷員的頻率明顯降了下來。

“傷員差不多都送到了吧,這樣一來,執事的時候就基本不用擔心保護無辜者的問題了。”一道紫色的風穿出醫院的大門,是芷櫻,此刻他正思考從這到源桉路的最快路線:“從北邊的超市進去吧,那樣快些。”他想。

芷櫻前腳港踏出醫院沒幾步,便站住了。

“別躲躲藏藏的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芷櫻停下腳步,對着身後不遠處的易青羽尚米說道。

“哥……哥哥,對不起……但是,你能不能……”

“哈哈,當然沒有問題,我可是特意甩掉了那個警察,”芷櫻笑着回過頭:“想讓你跟上我也不太現實,這樣——”還沒說完,芷櫻一把抓起羽尚米夾在腋下,“我想你應該知道你將面對的是什麼東西。”

“嗯……我不能丟下哥哥一個人在那邊……誒等等你要幹什麼?”

芷櫻沒有回答,而是使用了他的能力『影』。

路邊的建築正好處於背光狀態,影子彷彿活過來一般,爲了迴應芷櫻而發出幽幽的紫光。

“『影』可以幫助我利用並活化產生的影子,接下來你將體驗的是一班特快列車——不過爲了不嚇到路人,我會用影子把我們包裹起來達到隱身的效果……不過被光照到就會失效哦。”

“誒誒——”沒等羽尚米提出疑問,芷櫻便實戰能力跳到牆上,他的腰與地面幾乎是平行的。“要開始咯——”

之間眼前一黑,強烈的加速感和失重感讓羽尚米的胃裡翻江倒海,還沒來得及尖叫,“duang——”一聲,芷櫻便到達了目的地。

“嗯……還真全撤離了……”芷櫻望着空無一人的超市,抱怨道“這超市的燈怎麼打得這麼足啊……本來能直接到事故現場的……光真是討厭!!”

一旁的羽尚米頭暈眼花,無力地靠在貨架上,難受之餘,也對芷櫻本人感到了不可思議,她可是一度認爲強大的能力者都會踏上犯罪的道路,這麼一出屬實顛覆了她的舊知。

“好吧……讓我來看看罪犯在哪裡……”說是“看”,可不是靠眼睛觀察,而是用『影』來對周邊所有的影子展開控制,從而通過活化的影子來感受到能力者使用能力所釋放出的“氣場”來判斷能力者的位置。

“嗯……有一個就在邊上,應該是李江所說之人……等等!!還有一個!!就在……我的頭頂!!”

芷櫻突然感受到了頭上突然鉅富增強的氣場,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起一旁剛有所緩和的羽尚米,一起向超市外衝去。

“轟——”還沒來的及衝出去,身後頓時想起了巨大無比的建築物倒塌的聲音。伴隨而來黑色的煙霧,捲起一陣一陣的烈風,直撲兩人而來。

黑霧和煙塵逐漸散去,一個人影出現在剛纔芷櫻和羽尚米站的位置。他半蹲着,一手撐着地,另一隻手則扶着下巴。

遮擋物盡數消失,貨架和貨物散落的到處都是,那個傢伙的樣子更清晰了!!眼前的男人長着一張厭世臉,一對劍眉非常的深邃,黑眼圈深得像是用鍋灰抹上去的一般,留着及腰的灰色捲髮,紅色的瞳孔對着芷櫻,充滿了不屑。

“你哥哥在東街……你先從正門出去,我完事了就來……一定要小心,這幫變態手段都即爲殘忍……”芷櫻把手擋在羽尚米身前,壓低聲音對她說道。

“嗯……我知道了,芷櫻先生也要多加小心!!”羽尚米說罷便轉身快步離開。

“嗯?…不可以走哦——”眼前的男人看到了羽尚米像從門口溜走,便隨手一揮,無數抹黑色鬼魂狀衝擊波伴隨着淡紫色的煙霧直衝着兩人飛來,衝擊波並沒有發出理所應當的聲,而是伴隨着一種“悲鳴”,彷彿它們就是被操控着的冤魂一般,相信普通人光聽到這招的聲音就嚇得不寒而慄了吧!

“那是什麼東西?”芷櫻來不及多想,立刻發動『影』,將地上的影子在身前聚集爲一度厚實的透明紫牆,男人從天而降時損壞了不少白熾燈,正好給芷櫻創造了一個充滿陰影的空間釋放自己的『影』。

活化的影子形成的牆確實起到了保護作用。衝擊波撞到影子上隨即被彈向四周,那些“鬼魂”消失時還不忘發出最後的悲鳴。

“一個小姑娘你都要留着?嘴脣這麼紅,我看你還塗着口紅吧!真是個變態的傢伙!!”芷櫻留意到羽尚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口嘲笑道。

“唔…真沒禮貌。”***起來,雙手向芷櫻攤開:“初次見面,我叫谷川檸。和你一樣,是個元素型能力者……爲了不讓警察干涉我們的行動,我可是一路殺過來的喲……”

“什麼!這怎麼躲得掉?!”晚殤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嘗試向右躲開,但刺的速度實在快如閃電,他明白他肯定躲不開,所以此刻晚殤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量減少受到的傷害,“千萬不能在此時倒下,我一定要爲後來的人拖時間!!”

千鈞一髮之際,晚殤感到腳底一滑,他的身子失去平衡,“砰”的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水晶刺紮了個空。突如其來的加速成功地讓晚殤免於受尖刺的傷害。發生了什麼事?

晚殤睜開緊閉的雙眼,臉上涼颼颼的,是一層冰!!地面憑空出現了一層冰面!!晚殤馬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迅速地站直身子,環顧四周,不遠處正站着雙手張開,手心閃着藍光的羽尚米!!是妹妹及時趕到使用『霜』救了自己一命!!

這是羽尚米第一次在中距離造出冰面,首先,『霜』想要創造出冰,使用者必須耗費大量的能力所需能量,也就是『氣』,其次,在中距離以及移動狀態下將『霜』準確地釋放在晚殤的腳下對羽尚米來說需要巨大的計算力,二者結合,羽尚米僅僅造出了一層冰面,就耗費了巨大的力氣,她臉上密密的汗珠滲出,像朝露潤溼了衣裳。平常羽尚米的身子因爲『霜』的原因一直是寒氣逼人,想畢這一下子使羽尚米的身體機能發生了短暫的紊亂。

晚殤撇下倒在地上的男人,衝過去扶住快要虛脫倒下的羽尚米:“傻妹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趁着晚殤跑過去扶起羽尚米的時間,男人從地上緩緩地站起來:“呵呵呵……兄妹倆的羈絆可真是靈通啊……要是你剛剛站得再穩哪怕一點,你的肚子上就會被我開個大洞吧……呵呵呵……”男人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起來,彷彿一個常年不抹油的打字機一般沉重又可怖。

“哥…哥哥,這個傢伙,要怎麼辦…”羽尚米的臉頰泛紅,靠在晚殤的肩膀上,眼睛半閉着,不穩定的喘息聲時而從口中發出。

“沒事!!你能趕回來哥哥就真的打心底感到高興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而且警察和能力者城管未免來得有點太遲了……但是現在想跑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只有和他分出勝負才行!”晚殤趕快調整呼吸,輕聲對羽尚米說道。

“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在這傢伙活動的時候,地上從沒有冒出過刺,而每次有筍冒出來之前他一定是站着不動一段時間,而且!!”晚殤冷靜分析道:“伴隨着地震。所以,我推斷,這個傢伙的能力是將自己身體變成一種可以隨意操控的像水晶一樣的物質,地上鑽出的刺不過是他從腳底長出刺來在地下穿梭,所以地震和他的靜止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這段話晚殤是對着男人說的,而且說得很響,目的顯然是想讓男人見到自己的底牌被解開而感到驚慌,從而造成瞄準精度下降!

可是男人不僅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失措,反而單手叉腰,滿臉享受地聽着晚殤地分析,甚至還挑釁般鼓了鼓掌。

“還有一點,每次我攻擊到他之前,他就會被動的提前將皮膚變成“水晶”從而削弱我的拳擊威力和使『火』的灼燒效果無效!因此,我必須用『火』包裹住拳頭來不斷地攻擊他,打不打得破“水晶”不知道,但那共振肯定有他好受的!”晚殤繼續說道,“羽尚米,你如果還能用能力的話,儘量配合我的動作,我打出信號的時候,儘量用『霜』控制住他,如果可以的話……根據你的體力狀況,試着造成一點傷害!!”

“嗯…我知道了!!”

羽尚米說完,晚殤再次使用了『火』,屈膝,作戰鬥預備狀:“對付鎧甲,利器是沒用的,當然要用鈍器把它砸個稀碎!!”這次的火焰比第一次燒的更旺,顏色更鮮豔,火苗從膝蓋高處直衝頭頂:“你……等死吧你!!”晚殤對着男人大聲吼道,隨即一個箭步,向男人再起展開了攻勢。

“你還沒有發現嗎?”男人不慌不忙地躲避着晚殤的攻擊,“你和你的妹妹,對自己的能力完全沒有理解。”

“我看是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沒搞清楚吧!!這完全是沒人教的東西,我可從來沒想過要用它來和你這種變態殺人魔來戰鬥!!”

“僅僅是現在而已罷了!隨着歲數的增長,能力的力量會變得越來越強大!當你一次控制不好你的能力對這該死的社會造成一丁點破壞,就會被那些該死的上層想方設法地抓起來進行永無休止的研究!!”隨着情緒的激動,男人不再能完美躲開晚殤的攻擊,他開始用手進行格擋。

“特別是『火』!一次失控就能造成巨大破壞,這就是一條尾巴!!只要露出就會被就得死死的,最後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與其唯唯諾諾地做無能力者的奴隸苟活,不如加入我們,盡情釋放上天賦予你的恩賜!”男人當下晚殤的一次拳擊後,隨即舉起生成的水晶刺,“既然你選擇了去過註定會來的生不如死的生活,那麼不如我來直接了結你吧!!”

早已看透男人攻擊手段的晚殤一把抓住男人緊握住的手,兩人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羽尚米!!”

“收到!!”

恭候多時的羽尚米聽見哥哥的呼喚,講手中搓出的兩個巨大的冰球猛地向男人的頭扔去。

“這種程度的攻擊,你以爲你在打雪仗嗎?”男人本想無視冰球,但處於保險,還是將另一隻手砷出來擋一下吧,畢竟這倆不小。

接下來發生了男人意料之外的事:兩個冰球改變了它們的運動軌跡!!快要被男人用手抓住時,二個冰球直接以一條直線砸向男人的腳下,兩段位移都是完全的直線,沒有弧度!這絕對不是靠重力自然下落!!眼前這個女孩,同樣可以操控她的能力所創造之物。

“就算砸到腳也不會怎麼樣吧……”

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羽尚米本來就不指望自己用手丟出去的東西有多大力量,她的目的是——

冰球砸在地上在地上碎成了冰渣,但是——冰渣們也不是在地上躺倒不幹,而是聚集在一起,將他的雙腳固定在了地上!!

“她能做到控制這麼小的冰渣子?!怎麼可能?!”

“做得好!”晚殤在確保了敵人無法躲避時,伸出了左手,五指併攏,『火』的顏色由橙色轉變成了靜脈血一般的暗紅色,火舌不再四處飄散,而是根據手的形狀,收束成了一把熊熊燃燒着的電鋸,彷彿會將它所觸碰之物盡數焚燒殆盡。

“恰恰相反!!我可從來沒有將能力看做上天的恩惠!!但對付你我必須要這麼做!”晚殤的眼中彷彿燃起了火光,火好像要爭先恐後傾瀉出來燃燒一切一般。

“誰告訴過你……我控制不住『火』的??……”語畢,晚殤舉起的左手像風一樣捲來,紅色的赤火從男人的右肩劈下,

“「符烈」!!——”

就連晚殤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到這一招的,動作,名字,彷彿就安裝在自己腦中一般,在此刻行雲流水般地使了出來。

火焰蠶食着男人的身子,甚至水晶化的皮膚也沒能完全擋下這招,衣服連同皮膚,都將在這火焰下分崩離析。

隨着紅色拖尾的劃過,男人因慣性向後飛了出去,途中,腹部突然被一根冰棱柱捅出了個大窟窿,羽尚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背後,將造出的冰棱柱結結實實地捅進了他的身體。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後背上的皮膚甚至來不及水晶化。

而晚殤卻突然從男人的視野裡消失了。

降低重心,是從古武術到體育競技裡都適用的一招,爲的是讓自己保持平衡,保證不被輕易地放倒。

晚殤運起全身的力量,將自己的重心降到了最低處——幾乎就在地面上,這是需要股關節和膝關節一起脫力,並藉助重力將整個身體往下壓,達到比自然下落還快速地讓身體下沉,以最快到最低點。

用手撐住地面,同時利用下落的慣性,將身體進行縱向的旋轉,此時,將『火』施加在自己的腳上,慣性和『火』的推力,讓晚殤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記漂亮的——

“「絲綢•輪轉」!”

晚殤的腳正中男人的下巴,將他徹底踢飛,羽尚米也順勢拔出冰棱,像擲標槍一樣像空中的男人甩出冰棱。

但這次沒能如願以償,冰棱被水晶化的皮膚擋了下來,隨即破碎,隨風飄散而去。

“還沒有完——”晚殤從地上站起,雙手舉過頭頂,這是火焰系能力最經典招數之一,就是不用燃燒物直接在空氣中燃起火球,可謂神技。

但這時,已經摔倒地上的男人再次發起了地震,身體上的傷口早已慘不忍睹,但男人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口吐着鮮血也依然沒能阻止他的笑容,眉頭緊縮做用力狀,彷彿狩獵者正在和獵物進行這最後的搏鬥。

火球已經成型,但此時地上也隨時竄出巨刺,晚殤早已筋疲力盡,此時躲閃肯定會造成火球熄滅,也必將無法再次發起下一輪的攻擊。

是同歸於盡,還是選擇躲開?

留給晚殤的時間又不多了。

本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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