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紅樓,呼聲震天,只因爲臺上那抹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豔麗身影再次出現在琴臺前,這次花蔭沒有再穿紅衣,只因爲當初席嵐的一句話,他便厭倦了紅裝,他覺得不好看的,那定是不好看了。
一襲月華的白衣,反倒將他整個人襯托得超凡脫俗,笑容純淨明朗,暖若春陽。花蔭似乎天生就具備這種治癒的能力,只要看着他心裡就忍不住柔和了幾分,再看下去,整顆心便慢慢地化成一灘春水,只想將他擁入懷中,好好疼愛,再也不讓外人瞧見。
席嵐斜倚廊柱,目光清冷地看着臺上的人兒,眉頭不悅地蹙起,果然跟他娘一樣,有天生勾魂的能力。所以他討厭,這種被牽鼻子着走的感覺。
夜深了,花蔭放下琴,正想換衣服上牀的時候,窗外傳來了輕輕的敲打聲 ,花蔭開心地跑了過去,將窗戶打開,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果然是哥哥!花蔭關上了窗戶,歡快地下了樓。
花娘見花蔭偷偷摸摸地往桃花林去了,便跟在他身後,驚奇地發現那裡已經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花娘急速上前點了花蔭的睡穴,站在那裡的人見情況有變,便想要飛身跑走,花娘急忙叫住了他:“是銘音嗎?”不遠處的背影怔了怔,便回過頭來,只是他早已戴上了面具,花娘看不到他的面容。
“不用怕,我是你孃的結拜妹妹,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有事要跟你說,希望你能夠坦誠相對。”花娘扶住花蔭說到。
“你怎麼知道我叫銘音?”銘音吃驚地問到,莫非蔭兒告訴了他?
“席嵐已經知道了一切!包括十年前的那件事,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那件事情激怒了他,我怕他會傷害蔭兒。”花娘遲疑了一下,問到:“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我不知道姐姐生的是雙胞胎?”
銘音沉默了一會兒,便緩緩地摘下了面具,月光下那赫然是一張與花蔭一摸一樣的臉!花娘雖然事先知道,但還是大吃了一驚:“席嵐說得果然沒錯!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點告訴蘭姨。”銘音走到她面,跪了下來:“謝謝你蘭姨,如果不是你收養了蔭兒,蔭兒可能就活不成了。”
“傻孩子,你說什麼啊?快起來。”花娘說着便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銘音看了看花娘懷中的花蔭,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哀傷,緩緩地說到:“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娘生下我和蔭兒,蔭兒身體很差,差點夭折,只能留在房中,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只要稍有聲響便會使他的身體惡化。當年鳳凰居內亂不斷,爹害怕蔭兒遭到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的傷害,便一直瞞着外界,不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便將蔭兒一直藏在鳳凰居最隱秘的庭院裡,可憐蔭兒長到七歲都不曾跨出過他所住的院子半步,那時候他身體還是很差,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整天只能靠喝藥維持生命。席嵐血洗鳳凰居後,蔭兒院子裡的下人全部逃走了,蔭兒從裡面走了出來便遇到了席嵐,當時我就躲在遠處的柱子後面,席嵐沒有發現我,他摸了一下蔭兒的頭,蔭兒便倒在了雪地裡。他走了以後我便急忙跑過去將蔭兒扶起,便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他讓人進來將蔭兒帶走,帶着蔭兒我沒法逃走,便只好將他拖到一旁的廊柱後藏起來,自己躺到了地上裝成蔭兒,然後他們便將我帶回去了,一直撫養至今,然後我背叛了他,就是這樣。”
“你又是怎麼找到蔭兒,並讓他相信你是他哥哥的?”花娘問到。
“十五歲那年,我加入了重影宮,重影宮少宮主幫我調查蔭兒的下落,後來便找到了蔭兒,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很害怕,但看到我跟他長得一摸一樣便覺得好奇,我告訴他,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現在來找他,他很輕易便相信了,你知道的,蔭兒本來就單純,見我們長得一摸一樣便不會再懷疑什麼了。我本來想帶他離開的,但是我覺得他跟着我,還不如留在紅樓安全,加之他又不肯離開你,我便要他保守這個秘密,跟他說如果他把我說了出去,我便會有危險,他自然不敢說出去。”
“那他怎麼知道你將蔭兒跟你調換了的?你們明明長得一摸一樣,他指的應該不是這件事情吧?”花娘不解。
“前陣子我們見過面,他以爲我只是瞞着他我有一個弟弟的事情,那時他並不以爲然,並強迫我說出是誰把這些事情告訴我的,我說我本來就知道,但他不相信。現在想想,看來蔭兒失憶不是偶然!可能是席嵐動了手腳,當初我看到他碰了蔭兒的頭,蔭兒便昏倒了,就是因爲這樣,他才以爲我失憶了,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便以爲有人告訴了我,其實我根本沒有失憶,失憶的是蔭兒!你是不是告訴他,你將蔭兒帶回來的時候他便失憶了?”
花娘頓時明白了爲什麼當席嵐聽到她說蔭兒失憶了以後,會那麼生氣!原來他說不能原諒銘音騙了他十年是指這件事!
“那怎麼辦?席嵐最討厭別人騙他,你竟然騙了他十年!”花娘大驚失色。
銘音看了看花蔭,咬咬牙道:“如今之計,只能帶蔭兒離開了!”
“不能這麼做!”只見蕭陌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顏如玉也跟着他身後。
“你到底知道多少?”銘音緊張地問到。
“江湖上我蕭陌婿不知道的事情寥寥無幾,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將蔭兒跟你調換了罷了!不過現在知道了。”蕭陌婿手裡的摺扇一張一合,淡淡地說到。
“對,不能帶小蔭兒走。”顏如玉也說到。
“爲什麼?”銘音問到。
“你覺得,席嵐要是想找一個人,會找不到嗎?”蕭陌婿問到,顏如玉也接着說到:“到時候被席嵐找到了,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至少現在他還沒對蔭兒做什麼。”
花娘聽到這裡便將花蔭交到銘音手裡,跪了下來說到:“求王爺幫幫蔭兒!”
蕭陌婿將她扶了起來說到:“別這麼見外,我可捨不得小蔭兒受到傷害,山人自有妙計,你就儘管將蔭兒放心地交給我吧!我保證席嵐不會傷害他的。”
“怎麼說?”銘音問到。
“因爲我看得到他對蔭兒與別人不同。”蕭陌婿自信地說到。
“別開玩笑了,他根本就是沒有感情的怪物!”銘音激動地吼到。
“反正蔭兒跟着你走,被抓了會死得更慘!倒不如讓他留下來,萬事有我頂着,他席嵐再怎麼目中無人,也要給我三分薄面的。”蕭陌婿說着,便將一臉擔憂的顏如玉往懷裡一拉道:“寶貝,我們回去吧!春宵苦短。”
“大蠢狼,你要是保護不了小蔭兒,我就踹死你!”顏如玉踹了他一腳,兩人便相擁着離開了。
第二天花蔭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心裡自覺得奇怪,昨夜不是去了桃花林嗎?難道是自己睡着了,哥哥便將他送回來了?
正在冥思苦想之時,花娘走了進來,來到牀邊坐下,摸了摸他的頭道:“孃的迷糊蟲起來了?”花蔭點點頭,抱了抱花娘,喃喃道:“娘,蔭兒想回花月堡了。”他想他了,才離開一天,便如此地想念那個人。
花娘怔了怔道:“蔭兒真的很喜歡堡主嗎?”花蔭點點頭,說到:“喜歡跟他在一起,只要跟他在一起便覺得很安心。”
花娘心疼地摸摸他的頭髮,語重心長地說到:“兩個男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哦!”
“爲什麼?如玉和王爺不是一直在一起嗎?爲什麼蔭兒不可以跟堡主在一起?”花蔭一下子掙脫了花娘的懷抱,蹙着眉頭說到。
“可以,誰說不可以的,今晚我就帶你回花月堡。”蕭陌婿手搖摺扇走了進來,顏如玉也跟了進來,臉上卻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爲什麼要晚上纔回去?”花蔭好奇地問到。
“因爲今天堡主很忙,要急着招呼客人。”蕭陌婿笑着說到。
“爲什麼?”花蔭繼續問到。
“今天是堡主的生辰啊!”蕭陌婿說到。
“啊?”花蔭急忙從牀上下來,便要去翻箱倒櫃找衣服:“怎麼辦?我都沒有準備好禮物,也沒有好好給他賀壽。”顏如玉急忙拉住了他,說到:“小蔭兒,沒關係的,禮物我們已經想好了。”
花娘有種不祥的預感,便問到:“是什麼?”
蕭陌婿故作神秘到:“保管堡主喜歡就對了,保證他喜歡到捨不得傷害蔭兒!”
“真的嗎?”花娘還是不放心。
“安啦!一切交給我。”蕭陌婿信心滿滿地說到,顏如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到時候,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夜裡花月堡依舊熱鬧非凡,履舄交錯,花月堡的門檻都幾乎要被踏平了,賀禮也是各式各樣,堆得比山高。
會客廳裡,席嵐坐在正中間,兩邊分別坐着花月堡的八大堂主,和江湖上支持花月堡的各大勢力領頭人,連南洋王都來了。正當大家一起向席嵐道賀敬酒的時,蕭陌婿走了進來,衆人見到都紛紛站起行禮,蕭陌婿也回了禮便笑嘻嘻地對着席嵐恭恭手道:“今天是席大堡主的生辰,小王特地趕來祝壽,還特意準備了一份厚禮,絕對是世間獨有,千金難換的絕世珍品。”
“哦……王爺可不要誇大其詞啊!要知道今天的賀禮全都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珍品,王爺不妨先拿出來瞧瞧,讓衆人開開眼界,看看是不是真的像王爺說得那麼金貴。”座上有人說到,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
“好,馬上你們見識!”說完蕭陌婿便拍了拍手。
只見門口出現了一抹絳紅的身影,頓時四座皆靜,接着便是陣陣抽氣聲,晉陽張大了嘴巴,手裡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到了矮桌上,酒撒了滿桌都是,連南洋王一旁的蓮灩都愣住了。
只見花蔭抱着琴站在門口,薄妝淺黛,盡顯風流。一襲寬領紅衣豔若驕陽,潑墨般的長髮如流水般流瀉而下垂過肩頭,精緻的小臉此時更顯白皙,眉目如畫,膚若凝脂,性感的薄脣染上一抹硃紅,泛着隱隱水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偷嘗一口。額間的紅蓮,在流海的掩映下,若隱若現,給來人平添了一抹妖豔。
席嵐愣在那裡,彷彿歷史再現,那女人斜倚門欄,目光如水,殷紅的薄脣微翹,帶着弄弄的蠱惑和輕蔑。
所謂,豔絕全場,四座皆驚,便是用來形容這樣的場面的吧?
見花蔭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睛迷茫地看着前方的席嵐一動不動,蕭陌婿急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說到:“進來啊!”
花蔭回過神來,走了進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抱着琴看着蕭陌婿,蕭陌婿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說話啊!”
“啊?哦。”花蔭轉過身去,看着席嵐,訕訕地說到:“那個,今天是堡主的生日,所以,我自己譜了一首曲子送給你,當做壽禮。”花蔭此刻後悔得要死,他不應該聽王爺和如玉的話,穿上這身衣服,堡主明明說過他穿紅衣難看的!他們還強迫他讓雪姬姐姐在他額頭上畫上花,還抹了嘴脣,這不是女孩子纔會做的嗎?
正在花蔭呆愣之際,現場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想要當場按倒他。
晉陽急忙走了過去,將他拉至右上方的矮桌旁讓他坐下,並幫他擺好琴,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到:“我們有耳福了。”
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杯子,輕輕抿着酒,眼睛一直盯着花蔭,在場的所有人自花蔭進來後,目光便再也沒法從他身上移開。貪婪的眼神暴露了他們的YU望,猶如洪水猛獸般洶涌暴戾,將小人兒從頭到腳啃得體無完膚。
席嵐只是默默地飲酒,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一曲終了,衆人還沒從驚天音律中回過神來,席嵐便站了起來,淡淡說到:“大家慢用,席某不勝酒力,先行回去了。”說完便直接從花蔭身旁走過,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花蔭怔了怔,心想,他肯定是生氣了!今天是他的生辰,自己竟穿了他最討厭的紅衣前來賀壽,不生氣纔怪!
想到這裡便也站了起來,懊惱地瞪了蕭陌婿一眼,便追了過去。
“喂喂喂,這演的是哪出啊?”晉陽眉目含笑看着蕭陌婿,蕭陌婿擺擺手道:“禮物終於送出去了!來來來,大家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理解大家追文的痛苦,
一開始我沒想到這篇文才寫這麼點就有人關注,
真的非常受寵若驚!
你們的一言一語都是對我莫大的鼓勵!
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儘量保持日更!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我,我會努力的。謝謝!
ps:下節應該就是H了,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我寫H從來不會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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