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冷霧瀰漫。
這景象好比大雪紛飛的日子,惟餘茫茫。
氣溫很低,穿上科考服,仍有驅不盡的冷意。
呷口高度酒,一股暖意很快散透全身。
“原來在空間裡如萬物在握,可今日不同,這些冷霧讓我力不從心。”
腳踩着被凍得堅硬的湖畔石,丁文有感而發。
偌大的湖面冰結成幽藍色的鏡面一樣平整,曾經的荷花巨株此時成了一株株冰雕,雖依舊保持着原來形狀,但生機與否存在還不得而知。冰的厚度超過丁文的想象,彷彿從湖面到湖底的水都被凍結住,透過冰層還可以看到的一條條魚,仍栩栩如生,魚目、魚鰭都完好無損。
丁文試了一陣子破冰,冰層又硬又滑,冰結的速度比開挖的要快得多,許久後徒做無用功。
唉,南極的氣溫也不過如此。
於是放棄了破冰之興趣,循湖畔四周遊走。
原本濃霧籠罩的範圍擴展許多,湖畔的地面依舊滿眼青石,仔細甑別了一下,可看出遠近的石色深淺略有差別,在不同石色之間都一條明顯的皺褶,彷彿歲月在老人臉龐留下的痕跡。
丁文倒有心,起先還興趣十足數起地表皺褶,當數到12000多道已索然無味,順手做了個記號後。
離開洪荒湖越遠,發覺的控制能力越弱,在第12360道時,以步伐粗略計算的話,與洪荒湖的距離不下50公里。
“繼續前行麼?”
丁文有點躊躇,可看看這套科考服還有防衛道具,壯起膽繼續前進。
邁過了多少地表皺褶,已經記不清,沿途能隨處見到奇形怪狀的青石兀立,或孤石成峰獨立,或成羣大規模排列,有的青石羣佈列規模比雲省的石林還要壯觀。此景若讓田曉石見之,他想必會留連忘返。
洪荒空間內無所謂白天黑夜,但腕錶的時針已轉過一圈,提示着走過了十二個小時。
冷霧依舊那麼濃重,仍看不清前方的情形,而地表的皺褶越來越寬,有的已凹成一道壕溝或凸起一堵石墩牆,給行進多了障礙。
終於在時針再轉兩圈時,眼前的冷霧翻卷得厲害,呼嘯的風聲遠遠可聽聞,如怨如泣地淒厲着。丁文伏在一道地表皺褶邊上,心內惴惴地辯聽,這風聲如此熟悉,依稀就是那場颱風勁刮的模樣。
“洪荒空間內的風這麼大?”
風聲再大,卻擾不動這道地表褶皺上方的冷霧,更吹不,彷彿這道數丈寬的“壕溝”是不可逾越地帶。
走到這一步,沒有放棄的理由。
從“壕溝”邊沿撐起身繼續探進,剛邁進一步時,怪風勁吹,將身子吹得搖搖晃晃,差些重摔回“壕溝”裡,丁文連忙貼地伏下。
翻騰的冷霧裡夾雜一股濃烈的氣息,這股氣息充滿硫磺味,與洪荒湖的清新氣味截然不同,十分地嗆鼻,讓人不可久留。
看來探索洪荒空間暫時不合適,除非帶上防毒面罩和備足氧氣,當丁文無功而返時,幾隻動物的殘骸和幾根斷枝殘葉出面附近,連忙爬撿起,然後一一捎進“壕溝”內。
“有其他的動植物?”
五六塊動物的殘骸,似乎剛死不久,雖不屬於同一個體,依舊能拼湊出動物有形狀。
火紅色的身軀,毛刺的足,頗類似螞蟻的動物,不過這隻若是螞蟻,肯定比兔子還要大
與原先預想的一樣,洪荒空間內的個體應該很大,對丁文而言更重要的意義在於洪荒空間還生存着其他動植物,那絕對是目前的地球上不可尋見的物種。
於是丁文不辭辛苦地仔細搜尋,雖不敢太深入,但收穫甚豐。
龐大的髓骨如小山,顯然是古脊椎動物,骸骨下壓着一支“芭蕉葉”似的漂亮翎羽;這具骸骨附近散落着不少鱗片,每個鱗片呈橢圓狀,大如籮,暗青色。
“還有一支斷趾”
單趾很大,可比挖掘機的挖鬥,趾的表面佈滿暗青細鱗,趾尖鋒利無比。
可以想象,洪荒空間的動植物種類不少,但個體無一例外地用一個字來形容,大
象這具小山似的骸骨,也許在恐龍時代,也許更早。
再看看那些植物的殘枝殘葉...丁文被震撼了,無以復加。
“洪荒大陸破碎,偶得一隅,藏之於戒。”
按照現有的天體理論,太陽系誕生於50億年前,地球的年齡約爲49億年,而這個洪荒大陸是在宇宙深處嗎?想起來真的太神話,竟把大陸一隅藏於芥子空間內,若論科技之發達是現在所不可比擬,若論神話卻覺有點牽強附會,畢竟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已不可稽考。
不過今日收穫過巨,可捎帶出去卻是一件難事,這地方離洪荒湖如此遠,丁文無法發揮出青木戒的許多神奇能力,所幸這地方只他一人,不怕丟失,也不怕被人偷走。
帶着那根翎羽以及一些植物標本返回洪荒湖畔,丁文累極、餓極了。
這樣瘋狂地不眠不休三四十個小時,也許只有大學時沉迷於一款網遊纔會如此,雖然這種做法不值提倡,但丁文找到久違感覺。
激情熱血澎湃
一個未知的神奇大陸就帶在身旁,等待前去探索,這何等的吸引力。
正要從空間出去的時候,丁文陡然怔住。
洪荒空間與現實世界僅一線之差,彷彿中間隔着一面透光的玻璃,無聲的畫面是那麼清晰、那麼生動。
外面正是清晨時分,朝陽的光芒萬丈,讓筆架島的一切盡收眼底,一覽無遺。
山崗、林木、池塘、別墅、道路...還有覓食歸來的海鳥們。
“是‘一撮白’它們。”
池塘邊一羣海鴨子引起丁文注意,雖聽不到它們熟悉的叫聲,但在荷花叢間悠閒的樣子讓丁文心口一熱。說來“一撮白”它們還是眷念舊地,當許多海鳥和候鳥們爭相飛臨山坳子水庫,而它們仍跑來筆架島的池塘。
“一撮白”家族種羣又見大了一些,當丁文出現在池塘,高聲作勢地叫喚幾聲。
嘎嘎...噶噶......
海鴨子們從池塘裡紛紛振翅撲打水面,上岸後圍住丁文叫個不停,樣子甚親,好不歡鬧。
丁文見”一撮白“走起路不甚靈便,於是蹲下來看個究竟,只見鴨腳上有漁網的幾絲網線,且網線深深地勒進皮肉,於是將它摁住,摸出隨身包裡一把小刀,細心挑開那些網線。但”一撮白“不領情,拼命地掙扎着,還用扁扁的鴨嘴啄着丁文的手。
顯然,人類對於它們的傷害,讓“一撮白”仍有餘悸,當丁文挑去那些網線放開手後,它驚慌失措拍打着翅膀飛走,只留下一串沙啞的叫聲。
“可惡。”
桑家塢的拉網漁場已經撤除,能讓海鴨子受傷的只有那些鳥販子和其他村莊的村民,可面對這些人,丁文也束手無策,畢竟波及面太廣了。
此次進入空間,雖然無法探個究竟,收穫卻不小。
消失一天多,找的人不少,這不留言的短信十幾條,本文先給父母回了,然後興沖沖地找葉振捷。
孵化基地裡。
程爍金回京城了,葉老留在桑家塢,說是密切關注筆架島的動向。
當丁文把植物和一些生物的標本拿出來,葉振捷起初不太重視,以爲這是工藝品。
一隻螞蟻比兔子大,外殼如玉石堅硬,如被精雕細刻過的,栩栩如生。
“小文,這個田曉石的技藝又進步不少。”
“葉老,你能化驗過這是哪個山的石頭嗎?”不跳字。
葉振捷老花鏡一摘,笑罵說術業有專通,石頭的基本成份大同小異,管它壽山石、高山凍石、燈光凍石,其化學基本成份都不離硅酸鹽化合物,難不成會變成有機化合物。
“看來我要去找盧教授進行碳14的測定。”
聽其言,觀其頗耐人尋味的神色,葉振捷勉爲其難地進行成份檢測。
經過了一番檢測,葉振捷幾乎不的目光。
“這是動物的標本”
“壓根兒就是嘍,不然哪個石雕家吃飽撐着,裡表都精心雕刻。我希望找來盧教授一起檢測斷代,這到底生存在年代?或者說有多少年輪?”
地球已有49億年曆史,從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等,皆由地質年代的全球地層年表記錄,如同年、月、日一樣,依次分爲宙、代、系、統、階5個不同層次。例如:二疊—三疊系界線層型是古生界(代)—中生界(代)界線,也是地球史上三個最重要的斷代界線之一,記錄了2.5億年前一次地球生物大絕滅事件。
人類對於物種起源探索的腳步從未停歇,目前引爲地層年表是公認的手段。
葉振捷捧着這隻類似螞蟻生物的標本,雙手禁不住顫抖,他再次把目光轉向植物的碎片。
這些植物外表如翡翠一樣的碧綠誘人,似乎帶着玉的髓質,能散發出原始森林的氣味,莽古荒遠。
“碳14的檢測設備,咱們實驗室就有,不必對外聲張。”
又經過碳14檢測,葉振捷輕嘶了一聲。
按理,放射性碳測定年代法是最常用的考古方法,它所能斷定的年份最久可達5萬年,顯然無法給這些動植物斷代。
“小文,這在哪兒?有沒石頭之類的?”
丁文雙肩一聳,說這是從一販子手上淘來的,起先也以爲是好工藝品,但越琢磨越蹊蹺,於是花了些價錢收購。
無法認定出處?這可能?葉振捷急得額頭沁汗,先把這些標本暫時收存起來。
“葉老,洪荒大陸是時候的大陸?”丁文這問題倒是問對象,不過葉振捷可查閱到許多資料,於是照本宣科地讀出來。
元古代,地質年代的第二個代,約開始於24億年前,結束於5.7億年前的“生命大爆發”。在這一時期,現在的陸地在那時大部仍然被海洋所佔據,地殼運動劇烈,到了晚期,北方勞亞古陸和南方岡瓦納大陸的面積擴大了許多,出現了若干大片陸地。在我國,許多地區已經露出海面而成爲陸地,而西藏的大部分仍然被海水佔據。
生物方面,細菌和藍藻開始繁盛,後來又出現了紅藻、綠藻等真核藻類以及一些如海綿等低等無脊椎動物,故稱那時爲“原始時代”。
若單從字面上理解,顯然不能讓人信服,丁文暗暗嘀咕,莫非洪荒湖畔的皺褶是地質的年輪?那麼下回真得認真數一數。
第二一六章新奇發現
第二一六章新奇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