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黑靈主？
自然不是，這應該是冒牌貨；而且從這人種種表現來看，還是個不敢在黑靈主衆多手下眼前暴露的冒牌貨。
槍尖略微一劃，這人身上纏繞的黑紗被槍尖直接斬斷。
何爲舉重若輕？這般只毀人衣物，露出其內姣好身軀的本領，便是舉重若輕。
看到這人胸前蹦出的兩隻不可描述的水球時，楊戩稍微愣了下，但依舊面色不變，氣定神閒。
又不是沒見過。
這人是個女子，此時竟不閃不躲，還對楊戩露出了嬌羞面容，似乎要趁機引誘。
楊戩淡定的打出幾道玄氣，將這人直接封了修爲；雖然不知道她身上有什麼遮掩氣息的寶物，但楊戩玄氣進入她體內，頓時感知到了她確切的修爲。
大羅金仙，不上不下。
而後，又將敖心珂請了出來，這個假冒的黑靈主瞬間捂住要害，蜷縮成一團，在那不斷瑟瑟發抖。
她姿色並不出衆，倒也說不上難看，只能算是平庸之姿；而且分明是洪荒人族，卻不知爲何會在黑靈界中冒充黑靈主。
“你與黑靈主何等關係？”
這女子顫聲道：“他、他是我父親……”
“父親？”楊戩挑挑眉，問出了一句讓敖心珂都有點措手不及的話，“親生的？”
女子頓時搖頭，忙道：“我是他擄來的，本是然我侍奉左右，給我提升修爲，後來他立下了黑靈界，讓我在這裡打理，他偶爾會過來……不要殺我，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過，我對這些混沌靈族也是不錯的，我……”
縮縮腦袋，這女子眼圈一紅，坐在那各種悵然。
這人看起來一臉無害，但楊戩並未掉以輕心。
敖心珂問：“黑靈主爲何不在黑靈界？”
“他一直在忙些大事，”女子輕嘆了聲，蜷縮在那，滿臉的委屈，“父親還是王殃國的國師，除了每次攻打玄都城父親會提前過來準備之外，很少會來我這邊。”
楊戩點點頭：“你的意思，大多數時間，你便是黑靈主？”
“差不多……但我只是幫父親打理。”
楊戩心中不由泛起了些嘀咕，這傢伙的話語其實多少也能解釋的通。
一旁的敖心珂對楊戩傳聲道：“夫君，有詐。”
“怎麼？”
“我之前對黑靈界搜查了許多訊息，黑靈主的親信也有兩人被我買通，他們言說，黑靈主生性暴虐，若手下人稍有不順他意就會沒命，一直如此。”
楊戩眉頭皺的更深了些，雙目之中有逼人神光，嚇的這女子不斷輕顫。
一槍前遞，直接穿透了這女子的肩膀；這女子猛地擡頭瞪着楊戩，但隨即那雙滿是狠戾的眼睛變成了楚楚可憐，面色蒼白的喊了句：“饒命！饒我一命啊！”
楊戩擡手一槍掃在她左耳，直接將她打昏迷了過去。
而後，楊戩和敖心珂對視一眼，敖心珂在此人身下佈置了一座困陣，而楊戩則出手用玄罡貫穿了她身周關節。
“夫君，不如探查下她靈臺？”
楊戩搖搖頭，道：“若黑靈主真的藏在她身上，必然是藏在靈臺之中，貿然探查太過危險。”
敖心珂思量少許，“夫君的意思，是這人有兩個元神？”
“不錯，你仔細看她仙軀，”楊戩指着她的肩窩，那裡被長槍之前被穿透，但此時傷口亦然癒合，“大羅金仙能有這般強橫的恢復能力？”
“當真匪夷所思……”
楊戩道：“不過是我少許臆測，你進去等候，我試試直接斬殺她會如何。”
敖心珂依言入了玄龜帶，楊戩吸了口氣，提着長槍緩步向前。
心底泛起確確實實的殺意，因爲楊戩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斬殺了此人。
本該昏迷的這女子突然睜開雙眼，眼底慘白，身周涌出一股股悽悽慘慘的黑煙，楊戩貫穿在她全身要害的玄罡閃爍光亮，將她死死的釘在地上。
“楊戩你敢！”
那淒厲的嗓音，仿若惡鬼一般。
楊戩冷笑了聲：“你果然就是黑靈主。”
“若非我神功出錯，你如何能趁我之危！”黑靈主低聲怒斥，楊戩已經停在她面前，手中長槍高舉，猛然落下！
就在短短一瞬之間，這女子面容之上爬出詭異刺青，雙眼涌出黑血，身周被黑煙直接包裹。
乒！乒乒！
這是玄罡被掙斷的聲響！
楊戩一槍砸入黑氣之中，卻只擦過這人的小腿，黑靈主的身形猛地下落，敖心珂佈置的困陣幾乎只是轉瞬便被黑氣摧毀。
這女子怒斥：“該死！”
“真當你能逃了？”楊戩爆發極速，身影一閃出現在黑氣行進的前方，漫天槍影揮灑而出！
此時的黑靈主，給人一種強行催動某種秘法、無法持續太長時間的感覺。
也確實，此人在不斷奔逃，並不還手。就算被楊戩槍影穿透軀體，也強忍着傷勢再次轉向。
可就算她全盛時期都不一定是此時楊戩的對手，更何況是這般境地？楊戩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這個人頭還是不得不收下的。
一逃一截，楊戩閒庭信步、遊刃有餘，黑靈主狼狽不堪，氣息在迅速衰弱。
數次閃逃都被楊戩攔下，黑靈主的氣勢再次跌到大羅金仙境時，楊戩已經沒了興致繼續阻截，馬上就要動全力滅殺此人。
“楊戩！”
她猛地大喊，帶着一種無奈，一種無力的憤怒，“你憑什麼要殺我！”
憑什麼？
楊戩不由手下一頓，看着前方從黑氣中再次顯露的身影。
她不着片縷，只有少許黑氣凝成的布片護着胸前、小腹，面容之上滿是憤怒，身周都是不斷癒合的傷口。
“你憑什麼殺我！”
楊戩道：“你曾要殺我，我如何不能殺你？閣下這般聲嘶力竭的質問，是否太過厚顏了些？”
“這都是你們道門逼的！都是你們道門逼我的！”黑靈主破口大罵，臉上如藤蔓一般的刺青在不斷消退，“你們道門憑什麼霸佔玄都城！憑什麼霸佔聖人墓！”
楊戩並不言語，只是冷眼注視，長槍握的更緊了些。
“道門就是一羣僞君子！若非三清成聖，你們早就被萬千道友誅殺乾淨！”
楊戩面色冷峻，輕輕吸了口氣，壓下怒火。
“你是洪荒修士？”
“哼！”黑靈主冷笑半聲，“廢話。”
“今日除非我師門長輩前來，不然你當無幸理，”楊戩雙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猛地向前踏出半步，即可就要發力前衝。
那黑靈主身體卻如篩糠一般抖了起來，忽地跪在地上，雙目之中眼淚朦朧：“不要殺我，我還不能死，求你不要殺我！”
這……什麼鬼？
黑靈主背後涌出一股黑氣，黑氣連在她脊背上，在她身旁又凝了一道黑影出來。
這黑影厲聲叫喊：“站起來！死便死了！求他作甚！”
“不能死，我們不能死，師門的仇還未報，我們若這麼死了，這無數歲月的苦難又算什麼！”
黑影頓時沒了言語，靜靜的停在那。
楊戩嘴角一陣抽搐。
靜、精分現場？
那女子帶着哭腔對楊戩不斷叩拜，口中苦苦哀求：“不要殺我，除卻在玄都城外，我從未對你們道門出手，我只想報仇，只是想報仇……”
楊戩面容陰沉的站在那，提醒自己別心軟，畢竟這算是此時的強敵。
就應當趁他病要他命。
“夫君，不如問問她仇家是誰。”
楊戩道：“不必，與你我無關。”
言罷，楊戩猛地躍起，但身形剛要前衝，就被一縷傳聲阻住。
“莫殺，她還有大用。”
大師伯？
楊戩扭頭看向混沌海中的某處，那裡白光微微閃爍，玄都大法師乘風而來，嘴邊帶着少許訕笑。
就聽玄都苦笑了聲：“你是吃了一爐九轉丹不成？怎的本領增長的這般迅速，我剛睡了一小會，你就把堂堂黑靈主逼到了這般地步。”
“已過了三四百年。”
“三四……行吧，”玄都說話間已經到了近前，站到楊戩身旁，看着黑靈主和她身旁的黑影，“也是個可憐人啊。”
楊戩卻道：“不殺她，怎麼掌控黑靈界？她是洪荒修士，沒有靈核。”
敖心珂在玄龜帶中飛出，對玄都欠身行禮，而後站在楊戩身旁，也道：“她昔日曾襲殺夫君，夫君今日斬殺她也並非沒有道理。”
“話雖如此，但這也是難得的高手啊，”玄都揹着雙手，輕輕嘆了口氣，“而且她潛力不錯，尚有提升的機會，只需少許調教。不如你將她收做下屬，黑靈界不也就在你掌控之下了？”
楊戩嗤的一笑，“收她做下屬？我睡覺都要提心吊膽。”
“你可以拿她一縷本命元魂，”玄都擺擺手，“這點不用擔心，想控制洪荒修士也是再簡單不過之事，比控制混沌生靈還要簡單很多。”
楊戩默默的離玄都遠了些，玄都大法師翻翻白眼，“我可沒做過這般虧良心的事，只是懂這些古法罷了。如今大劫在前，能多收個打手就是一份力量啊，要從大局出發。”
吧啦吧啦言說一陣，玄都見楊戩已經沒了殺意，稍微鬆了口氣。
“想殺她，你大師伯我有的是機會，不過是可憐她出身罷了。你去問問，她仇敵是誰。”
楊戩搖搖頭：“沒興趣。”
玄都高深莫測的一笑，“你肯定有興趣……小黑啊，自己答，你仇家到底是誰？又爲何非要進玄都城？”
“妖、師、鯤、鵬！”
這女子僅僅攥着拳，指甲都嵌入了肉中，一滴滴黑血滲了下來，“他帶人血洗我部族，殺我父母，抽他們魂魄以煉妖皇兵！我要將他挫骨揚灰！啖他血肉！”
玄都在楊戩身旁低聲道了句：“這是上古人族一個大部族的公主，當年妖族屠戮人族，她被幾個大羅金仙護着入了混沌海逃過一劫，受盡折磨纔有了今日實力。殺了確實可惜，更何況還是你同族。”
楊戩緩緩點頭，總算收起長槍。
“這纔對嘛，”玄都拍拍楊戩肩膀，“等着，我去說服她爲你效命！對了，你看大師伯奔波一場，再增四百年的守城時間如何？”
“還是殺了吧！”楊戩再次握住長槍，玄都哈哈一笑，飛向了黑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