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聞“唰”的一聲,小翠擡手便將那隻紅色的小甲蟲捉住,毫不客氣的用指甲掐掉了甲蟲的腦袋。
“你幹嘛掐死它!”百里晴心裡真叫的屈,好不容易看到一隻甲蟲,還被小翠活活掐死。
小翠冤枉道:“小姐,您不是讓我抓它麼?”
“我也沒讓你掐死它呀!”百里晴氣鼓鼓的說着,不理解的看着小翠,真懷疑這丫頭腦子進水了。
伸開手,小翠又看看死掉的甲蟲,抱屈道:“這不吉利的蟲子您還有養着不成?”
“不吉利?”
小翠隨手摘了片葉子,將甲蟲放在葉子上,仔細端詳了一下,回稟道:“小姐,虧得我將這蟲子掐死了,您看蟲子是七星,最是不吉之數,若是由它在府上亂飛,不出七天,府上一定出事。”
看小翠這幅忠心耿耿的模樣,百里晴無奈一笑,真是自己孤陋寡聞,一個七星瓢蟲,還能跟不吉利的事聯繫上,看來這蟲子走到哪裡被人滅到哪裡,難怪會鬧的全國甘蔗連年減產,百姓沒有糖吃。
“嗖”的一道白光閃過,在等百里晴定下神來,那隻死蟲子已經被離歌吞了去,離歌兩眼還在滴溜溜的轉移着,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離歌!”百里晴一聲呵斥,離歌便知不妙,跳上一旁的樹叉後,身子一縮,眨巴一下眼睛,立刻恢復它人畜無害的小模樣。
看百里晴和小翠沒追打上來,離歌縮了縮身子,跳上房樑,跑的沒了蹤影。
想來這小貂也是貪吃的主兒,真算是拿它沒了脾氣,百里晴轉眼看看小翠,不解道:“這蟲子叫什麼來着?爲何會說它不吉?”
“這蟲子不叫甲蟲,叫瓢蟲,因背上揹着七星,也叫七星瓢蟲。自古七爲異數,最是招煞,所以百姓見到這蟲子,就要掐掉頭,以免帶來禍事。”小翠頓了頓,問道:“小姐,您在古書上看的,不會是這煞蟲吧?”
“額!”百里晴心念不好,眼珠轉轉,有了主意,“可能像吧,我也記不清了,等林知琴回來,我在問問他好了。”
午後,百里晴才睡過午覺,只聽的院裡一陣異響,隨之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剛要叫丫鬟進來問個究竟,就聽門外小翠在問:“小姐可曾醒了!”
“醒了,有事進來吧。”百里晴話音剛落,就見小翠一手揪着離歌,一手開門進來。
“小姐,這貂兒真要讓林公子好好管教一番了,剛纔隔壁王管家過來告狀,說這懶貂爬在她家小姐的貓身上,讓貓馱着它到處跑。”小翠氣惱的說罷,將離歌重重扔在桌子上,離歌眼巴巴的看着百里晴,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好似它纔是被冤枉的孩子。
百里晴起身,抿嘴一笑,“然後你就去王員外家,把這惹禍的東西抓回來了?”
“可不是麼。”小翠氣的直瞪眼,“王員外家柳樹上的疤,還在樹上沒好全活呢。這毒獸,誰敢惹呀,把王家小姐嚇的不輕,王管家這
才上門,讓我過去捉了這小貂回來。”
“離歌,下次可不許這樣了!”百里晴看着離歌,嚴肅的說了一句後,擡眼與小翠道:“這也是我們沒管好貂兒,下午給王員外家送罈子果醬去,跟人家好好說說,至於離歌,林知琴若管不好,送回毒醫門去。”
離歌一聽回毒醫門這幾個字,立即站起了身子,兩隻前爪並在一起,上下襬動個不停,惹的小翠跟百里晴直笑。
下午百里晴身子好些,起身去了書房,離歌乖巧的趴在書桌之上,看着百里晴心裡暗笑,真不知這貂兒爲何不願回毒醫門,難不成離歌還喜歡跟着林知琴到處遊蕩不成?
剛回過神來,就看離歌三蹦兩跳的出了書房,百里晴也不理會,繼續畫自己的設計圖。
轉眼間,從遠處傳來一聲,“離歌,又惹了什麼禍事?”
等小翠說過離歌乾的好事,林知琴被這貂兒惹的又氣又笑,揉揉離歌的腦袋,下令道:“你若在欺負鄰居家的貓,我就送你回毒醫門去。”
離歌快速跳上林知琴肩膀,不停的用腦袋蹭着林知琴,一臉討好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算了,讓它記着別欺負鄰居家的貓就是了。”百里晴說着,起身迎上來,“小翠下午已經給王員外家送去一罈果醬,管好它別再惹禍便是了。”
林知琴眼中劃過一抹歉意,柔聲道:“謝過夫人了。”
“你我夫妻,不必客氣。掌櫃看的怎麼樣?”百里晴一邊說着,一邊跟林知琴進了書房。
接過小翠遞來的茶水,林知琴喝了口茶,擡眼道:“百輝鋪的大夥計周有德不錯,反應挺快,處事也周到,百有鋪的大夥計吳春響你在考慮考慮,他更適合當大夥計。”
百里晴一聽,來了興致,坐在桌前問道:“你是怎麼考這兩名大夥計的?”
“我讓毒醫門徒扮作兩名書生,一名穿綾羅綢緞,一名穿青衣布衫,兩人前後進了店鋪,問了些平常的問題,兩名掌櫃答的都很好。”林知琴放下茶盞,繼續言道:“我讓穿青衣的書生,裝作無意將壽桃玉佩掉在店鋪不顯處,又讓兩人同時說掉了玉佩,店中夥計尋到玉佩,大夥計雖然都還對了人,可方法卻有些不同。”
“願聞詳情。”
“百輝鋪周有德拿過玉佩,仔細問了玉佩上的繩線花樣後,判斷出玉佩是富家書生的,還給青衣書生;而百有鋪吳春響拿過玉佩,問過玉佩由來後,拿着玉佩嗅個不停,然後根據兩位書生身上的氣味,將玉佩還給青衣書生。你說,若是真有此事,如此行事,還不嚇跑顧客?”林知琴眼中劃過一抹不悅之色,想來是不喜歡吳春響這個大夥計。
“還真是盡心呢!”百里晴滿意的點點頭,問道:“你用來試夥計的壽桃玉佩價值幾何?”
“五兩銀子。”
“毒醫門的兩位書生,可是提前編好了說辭?”
“有些是,有些是現編的。
”
“後去的可是百有鋪?”
“這個你都知道?”林知琴驚訝的看着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研究,百里晴問他這些,到底是要作何用處?
百里晴亮眼一笑,“藥呆子呀藥呆子,書生門說謊,必定在神色、語言上,會有和往日不同之照。鋪子裡的夥計,天天見客人,想必大夥計是能看出言語上的真假的,所以周有德通過和兩位書生的對話,便看出誰是玉佩的主人,而兩位書生到了吳春響那裡,謊話都說了二回,難免說的真假難辨,大夥計能想出嗅味道的辦法,也不失爲解決之道。”
林知琴眉眼深邃一笑,佩服道:“晴兒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不過吳春響做的,也有不妥之處。”百里晴頓了頓,繼續言道:“我若是他,只用問問兩位書生做了些什麼,若是與藥味無關的事情,那玉佩必定不是他的了。”
“佩服,晴兒會選他們誰做掌櫃呢?”
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傲意,“當然是兩個都做掌櫃了!”
“那個吳春響你也讓他做掌櫃?”林知琴疑問着,一臉驚愕。
“恩,掌櫃麼,也不是說有十分合適了才讓他做掌櫃,有七、八分合適,便可以先做,有些東西只有做了,你才能慢慢學會其中的門道。”百里晴看了眼趴在林知琴肩膀上的離歌,誠言道:“你豢養這隻小貂還要花些銀錢,培養掌櫃,那有不下本錢的?若有這樣的好事,多了不用,先給我來上十個,存着,以後開鋪子用。”
林知琴聽罷,微微頷首,眉眼間全是敬佩之色。
只聞門外丫鬟匆匆跑來,稟報道:“小姐,四老爺這幾天工夫,便要來府上了。”
“這是好事,想來自我婚後,便再未見過四父。小翠,趕緊讓人打掃出小院,在備好四老爺愛吃的吃食。”百里晴吩咐着,臉上全是喜悅的神色。
小翠也高興的應了一聲,“好嘞,小姐放心,四老爺的喜好,小翠都記着呢,這就下去讓人準備。”說罷,行了一禮,高高興興地出了書房。
“看你們如此高興,看來四老爺很疼愛夫人了?”林知琴嘴角帶笑,目光柔和。
百里晴點點頭,“四父對我很好的,可以說我是四父帶大的。”
“啊!你是四父帶大的?”林知琴眉尾一揚,臉上表情似乎有些複雜。
看林知琴這樣反應,百里晴訕訕一笑,“在我年幼時,家主忙於生意,三父忙着算賬,二父身子又不好,只有四父,一天讀書作畫,我便在他書房內玩耍。好在我很乖巧,四父給我只毛筆,都能讓我玩耍半天。”
“哦,這樣看來,夫人跟四父還真是親近。”
“恩,可以這麼說。準確來說,四父待我,如兄如父,說來,他還真有幾分像百變書生。”百里晴笑的委婉,臉頰上浮出一抹緋色。
“夫人爲何這樣說?”林知琴笑容依舊,心裡閃過一陣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