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慕容烈看着眼前的這隱沒在黑夜與濃霧之中的閣樓,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對勁。一種濃重的不安壓在他的心頭,有些胸悶的徵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有這種不好的預感?慕容烈警惕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閣樓,又橫眉看了一眼張朔。然而對方卻是一臉的傻笑相對,反而因爲慕容烈的注視有些摸不着頭腦。
“慕容公子,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說着摸摸自己的臉頰,一臉無辜的樣子。
儘管張朔極力的表現自己的無辜,然而慕容烈卻沒有就此放下警惕。默默的將手按在腰間的玉笛,稍有不對勁,他相信以他的武藝絕不會有問題。
慕容烈並沒有懷疑過他的直覺,習武之人的感官一般的都必須常人要靈敏的多,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這些年憑靠着直覺不知道爲他避開了多少的危機,唯一一次沒有逃過的就是魔頭林威海的偷襲。
站在水閣門口,正無聊的扯着一根小野草的香草聽到了動靜,立即擡起頭。然而就是這一擡眸些許失落,更多興奮地看着自拱橋而來的三人。
沒想到,那個笨蛋還有些本事,真把慕容烈請來了!香草之前和若水在張朔走後就打了個小賭。賭這個張朔到底會不會把慕容烈帶過來,然而此時見到慕容烈本人款款而來便知道她又賭輸了!有些懊惱的情緒但是輸給她最親愛的姐姐,這點兒小失落不算什麼!
香草雖有點兒失落,但是隻要一想到待會兒便能看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孤芳自傲的傢伙在姐姐強大的威懾下,還怎麼維繫着他那高高在上、令人憎恨的模樣。她等不及要看到慕容烈屁滾尿流的跪在姐姐面前,尊嚴掃地的就像之前的那些臭男人一樣!那感覺......一定很是美妙!
要說香草爲什麼這麼恨慕容烈,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緣由。這種心情其實挺複雜的!可以認定爲女人的嫉妒心,慕容烈一個男人竟然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這要她們女人如何自容?而且這樣的英俊的容顏就不該是人間凡胎,根本就是妖物不能存在人世間!無論誰嫁給他都會是一大磨難,而且慕容烈還這麼的傲慢,初見時便這麼無視看不起她,這纔是最大的罪過!
“呦!慕容公子來了啊!當真是稀客啊!”香草陰陽怪氣道,“張少俠,沒想到你還真就把慕容公子請來了。”
“小丫頭,還不快讓我們進去。也不怕若水姑娘久候!”張朔急忙道。他真是怕啊!他好不容易說動的慕容烈,這都已經到門邊了,可千萬別打道回府,給他後悔的機會!
“那好,二位請隨我來吧。”香草道,然後便對一旁的柳姨道:“柳姨,你先回去招呼客人吧。這兩位少俠,姐姐一定會好好招待的!”
柳姨萬分不捨得看着緩緩閉上的大門,慕容烈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這樣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誰不
想多看多幾眼,雖然不能親自侍候,但站在一旁養養眼也是挺好的。內心擋不住的憂愁,不斷地懊惱着,相逢甚晚啊!
慕容烈看着眼前這間燭火搖曳,被溫暖的燭光充實着的房間,華麗而簡潔的屋內石虎並沒有什麼隱藏的危機,似乎並沒有存在什麼未知的危險,慕容烈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直覺難道再一次的出了錯?
若水赤腳跪坐在絨面的地毯上已經烹煮好茶水,端在桌案上微笑的看着兩人。
雖然順從的坐下,也放開了緊握玉笛的手,但並不代表慕容烈的警惕心就下降,不管是這間屋子裡有什麼,他心底的那種不安並沒有消失,這表明他不可大意。
“若水姑娘,聽說你要見我?”慕容烈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若水擡眼看着慕容烈又看看張朔,倒是沒有急着回答,給慕容烈和張朔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張朔直接接過茶,仰頭一口就悶了,簡直和喝酒沒啥兩樣,不過這也是大部分江湖人士豪爽的個性相近。而慕容烈卻只是看了一眼,由於內心深處的警惕,並沒有動茶几上帶着適宜溫度的茶。
若水看了慕容烈一眼,暗自冷笑了下。慕容烈,你還真是多心了!我若水要傷你用得着下藥多此一舉嗎?
“是。是我拜託張少俠邀慕容公子前來一聚的。”若水微笑着看慕容烈,“早就聽聞盧陽有一個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可惜......從未蒙面,小女子實在是仰慕已久......”
“若水姑娘此話,怕是所言有誤!”慕容烈道。“我們也有過一面之緣,姑娘怕是忘了?”
若水尷尬的一笑,眸色深處隱隱有些不悅。“公子所言極是,是小女子口誤。然雖是有過一面的緣分,但畢竟只是點頭之交併沒有......”
“若水姑娘,你不是有事要找慕容賢弟嗎?”張朔見兩人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進門後各種機關暗箭,刀戎相見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出現,不免有些心急。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若水心中懊惱,張朔多嘴,然而也不得不爲此圓個謊來。“張公子說的是,慕容公子聽聞你木雕了得?”
“雕蟲小技,無足掛齒。倒是有一事在下要向姑娘請教。”慕容烈道,“聽張兄說,姑娘知道幾處隱蔽的山谷?”
若水擡眼看了張朔一眼,後者猛地給她使眼色。當下瞭然,順着話說道:“是,沒錯!說來倒是若水的特殊身份帶來的一種福分吧。”
“公子可知,奴家家住本是東旭海灣港口。海浪無情,奪走我家人性命,迫於生計賣身爲婢。幸而老鴇看中妾之美貌,重金培養,年長些許,便有了名氣。”
說到自己的遭遇,若水語調中飽含着悽苦,無奈。“說是花中魁首,其實不過是一個貨物。輾轉幾人之手,身價倍增,但是對於
我而言,卻是一個地方又換了一個。故土早就遷移,去往何處都是一樣。”
也許是若水的聲音太有感染力,張朔信以爲真,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的,在一旁服侍的香草忍不住的翻着白眼。還真是沒頭腦的臭男人!女人不過幾句哄騙的話,編個慘點兒的故事還就真當真了呀!然則讓香草意外的是慕容烈卻是一臉的木無表情,竟然未曾動容過。是識破了姐姐的謊言嗎?
不!香草纔不會信!姐姐的謊話可是集合了別人還有他們的自身編織的,她纔不信這個富家公子能識破!他一定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沒錯!就是鐵石心腸,聽聽他過往,害了那麼多的姑娘,明知道自己克妻還是不知悔改的定了一波又一波的親事,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誰又會這麼做?!
關乎這一點,香草有些絕對了!不感動便是鐵石心腸,實在是太強詞奪理了!慕容烈可不比張朔,他這段時間可進過不少的窯子。而他也不是那些虛情假意,尋歡假情的公子哥兒,在他看來進這樣地方的姑娘,身上莫不都有這樣那樣悽慘的身世,她們可還比不得若水的好資源,只能在販夫走卒間打滾,而若水顯然是比這些可憐的人幸運很多。
“姑娘,節哀!不知你搬遷途中可有遇見四面環山的山谷,山谷內四季如春宛如天境。”慕容烈只想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久尋無果,已經是個執念。
“哦,姑娘。這件事對於在下很是重要,還望姑娘能告知。”慕容烈覺得若水走轉這麼多的地方,或許還真是有希望,立即虔誠地說道。
“慕容公子,小女子能問一句,你找一處避世的山谷作何?總不至於青春當盛便要歸隱吧。”若水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上一口便問道。
“不!我要找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慕容烈的話中帶字多少有些惆悵。
若水對上慕容烈那堅定熾熱的眼睛,其中暗含的深情,若水就這一眼竟有些迷惑。曾幾何時,記憶深處的那個人也擁有這樣的雙眼,也用過這樣深情款款的雙眼看着她,可是......w爲什麼他也有這樣一雙欺騙人的雙眼!若水緊緊的捏着扶手,尖利的指甲在其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什麼聲音?”張朔迷惑的說了句。臉上的淚痕未乾,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臉上掛着淚,確實是滑稽得很。
若水給予歉意一笑,看着慕容烈道:“我確實是知道幾處,但不知是不是公子想要找的。”若水告訴慕容烈幾處,還都是在遙遠的東方,畢竟若水自東邊而來,所知的山谷也是途經是稍稍留意所知。能得這些消息,慕容烈已經很感激了!心裡暗暗記下,等過段時間他打算尋些日子便去查看。
“二位能來捧場,確實是若水的福氣。今日,若水就獻上一曲以謝兩位公子的捧場。”若水起身走向已經搬進屋的箜篌,向兩人施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