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琴用自己的命逼了傅夜擎,江秀琴之前之所以在醫院裡多住了些日子,不是因爲傅夜擎不好安排,而是江秀琴爲了讓傅夜擎放棄我,選擇了自殺。
在醫院裡自殺成功率自然很低,加上江秀琴本來就只是逼傅夜擎而已,醫生‘及時’的發現了,將江秀琴救了回來。
這點伎倆傅夜擎不是看不出,只是江秀琴放話了,要是傅夜擎執意跟我在一起,她就去死,讓我們之間再添一條人命。
我跟傅夜擎愛過,只是彼此都傷痕累累,以爲三年後的重新開始會有不一樣的結果,跨過了那麼多,最後卻只能?然收場。
眼眶忽覺溫熱,我緊緊地閉着眼睛不讓在眼眶裡氾濫的眼淚肆意流出,抓着傅夜擎的手臂緊了緊,傅夜擎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柔聲問:“安安,怎麼了?”
“沒什麼,忽然有點冷,沒想到這a市晝夜溫差這麼大,剛剛一陣風吹來。有點涼颼颼的。”我蹩腳的裡傅夜擎沒有信,但他依然張開了手臂將我攬在懷裡,頭頂響起他磁性的嗓音:“這樣就不會冷了。”
我平穩了聲線點頭:“嗯,不冷了。”
我們在花海公園待到了九點,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已經散場了,公園裡走了不少人,這些人看慣了噴泉,沒多大的吸引力了。剩下的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或者外地遊客。
音樂噴泉準時噴射出美輪美奐的水柱,五光十色,有時候像一對展翅飛翔的翅膀,有的時候像是一對戀人在追逐嬉戲,給人震撼,給人唯美,我們靜靜地坐着看着,誰都沒有站起來許願。我們都是不信這些的,這種只不過是想自欺欺人的人給自己的安慰而已。
音樂噴泉也就幾分鐘,結束後,我們又坐了一會兒纔回去。
回到酒店,我們就像是來時一樣開心,在公園的話就像是沒說過,沒發生過一樣。
我讓傅夜擎先回房間,自己去敲了嘉音的門。房間裡嘉音一個人在,我看了一圈問:“汪東駿人呢?”
嘉音窩在沙發裡,嘴上還啃着鴨脖子說:“我讓他出去給我買夜宵去了,你要不要吃點,我打電話讓他多買點回來。”
我無語道:“你這嘴上還吃着又讓人出去買,嘉音,你真不怕到時長成兩百斤的胖子?”
“長了再減唄,我總不能餓着我閨女,你真不要吃點?”
我搖頭:“不用了,我沒有你這麼好的胃口,還有,你自己想吃就明說,別打着孩子的名義,也不嫌丟人的。”
“我吃不也是我閨女吃嘛。”嘉音嘿嘿一笑,問我:“你跟你男人出去怎麼樣?那音樂噴泉好看不?”
“還行吧,不過像你這性子,估計不會喜歡,我爲了等噴泉,坐那被蚊子咬了一夜。”夏天就是蚊蟲多。
“那種帶着文藝氣息的浪漫我還真是不喜歡,我還是喜歡振奮一點的。”嘉音啃完手裡的鴨脖子也沒再吃了,扯了張紙巾擦手,那雙察言觀色的眼睛瞄了我一眼問:“初安,你跟傅夜擎今天怎麼怪怪的,特別是你,感覺就連笑都是在應付,在勉強,遇到什麼事了?”
真是佩服嘉音這雙眼睛,自以爲隱藏的很好了,還是沒逃過嘉音的眼睛,不過我也沒跟嘉音說實話:“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大清早的就起來,可能是累的吧,你都在飛機上睡飽了,自然精神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擾你等你家汪東駿回來餵養了,先過去休息了。”
“那行,明天見了。”
嘉音就是這點最好,不想說的事,她從來不多問一句。識趣的閉嘴。
這一夜,我像往常一樣窩在他的懷裡睡,彼此的呼吸都還是一樣的,一點沒有即將要分別的跡象,像極了一對恩愛的夫妻。
翌日一大早我們就起來了,今天可是沈初涵結婚的日子,舒景是a市的名人,沈初涵又是有名的鋼琴家,這兩人結婚,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可真是不少,這a市貴圈的人估計都來了。
兩人的婚禮是在一家莊園舉行,大片的綠色草地,紅色或紫色的氣球飄蕩在空中,以薰衣草作爲婚禮上的點綴,浪漫而唯美。
一般的婚禮可都是用玫瑰花之類的,用薰衣草的可是很少見,看來這是舒景用了心的婚禮,因爲沈初涵最喜歡的不是桔梗,而是薰衣草。
婚禮場上,我見到了秦慕,他今天是作爲伴郎,自己最愛的女人要嫁給別人了,最好的祝福不是??的站在身後,而是親眼見證她的幸福,併爲這份幸福添上一抹絢麗。
沈初涵今天真是世界上最美麗而幸福的新娘子,當她穿着潔白的婚紗與舒景挽着手走過長長的紅毯,走過我們這些親朋好友的身邊,她臉上的笑真美。
從來沒有表情的舒景今日眉梢都染上喜悅,苦苦守候了七年,今天,他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他們在司儀宣讀誓詞下說出:“我願意。”
他們交換戒指,相擁,相吻。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忽然想起當初跟傅夜擎的婚禮,倉促的不行的婚禮,因爲傅夜擎那時說沒有親人,我們的婚禮簡單的就像是走了一個過場。
我用餘光看了眼傅夜擎,冷峻的側臉完美的就像是精雕細琢過的,鼻樑英挺,嘴脣的弧角相當完美。
這麼好看的傅夜擎。哪怕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吧。
察覺到我的注視,他回過來,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眸深情的鎖着我,我能想到的,他估計也想到了,嘴角彎着一抹好看的弧度:“以後我給你重新再補一個婚禮,盛大的世紀婚禮。”
哪裡還有以後啊。
心裡雖然這樣想,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笑着說:“這婚禮哪裡有補的,一生一次就夠了,不管是簡單還是隆重。”
最重要的是站在身邊的那個人。
婚禮完了之後,直接奔赴希波拉酒店,舒景包下了三樓整個大廳,今晚的晚宴就在這裡舉行。
到了酒店,傅夜擎跟汪東駿都被舒景叫了出去,男人有男人們的圈子,我跟嘉音跟着沈初涵去了酒店的休息室,穿了一天高跟鞋的沈初涵腳有點疼,屁股一沾上椅子就將高跟鞋給脫了:“真是累死了,早知道結婚這麼累,當初就該拉着舒景去旅遊結婚得了。”
沈初涵的經紀人,也是今天的伴娘海靈給她拿出一雙早就準備好的平底鞋,笑說:“就算你跟舒總答應,他爸媽那邊也不答應啊,這一輩子就一次,你就忍忍吧。”
嘉音當初跟汪東駿結婚也挺隆重的,對沈初涵的‘痛苦’感同身受,說道:“這結婚就是兩個人的事,花九塊錢領個證是最方便的,辦婚禮什麼的,純粹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我哭笑不得:“這結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幸福的時刻,怎麼到了你們的嘴裡,感覺都是痛苦了。”
其實我們也就是瞎聊聊。沈初涵哪裡真會覺得婚禮是痛苦,她臉上的笑可是沒有褪去過。
沈初涵換上平底鞋好受多了,笑道:“我想每個女人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都是最幸福的時刻。”
女人可以爲男人奉獻自己的一生,就是這麼傻,這麼天真,只因爲對方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奉獻,這裡也指的是成全跟放手,雖然傅夜擎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他跟我一樣,矛盾過,糾結過,也曾猶豫過,只因爲他是男人,他不能說,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沈初涵換了晚上的敬酒禮服,在休息室幾個人說說笑笑,差不多時間了就出去,沈初涵的酒量淺,上次在蓉城一起吃飯就知道了,所以這晚上擋酒的事都交給伴娘了,如果遇到刁難一點的,伴娘應付不了。自然是舒景上。
新郎替新娘喝酒,那可是雙倍,幾十桌輪番下來,舒景可真是醉的不輕,到了我們這桌,汪東駿是個能喝酒的,就選在這個時候乘人之危,上次打牌汪東駿給輸給舒景不少。今天這報仇的好機會,汪東駿怎麼會放過,自然是怎麼灌倒舒景怎麼來,嘉音也特別來勁,在旁邊給汪東駿加油助威。
一場熱熱鬧鬧的晚宴一直到了凌晨才慢慢的散去,最後舒景可真的是被扶回去的,嘉音笑的不行,衝沈初涵挑眉笑道:“新娘子。看來今晚你們的洞房花燭得泡湯了。”
沈初涵臉皮子薄,哪裡經得起嘉音這麼當衆開這樣的葷玩笑,當即紅了臉,小聲說了一句:“就知道你們是故意的。”
嘉音跟汪東駿樂翻了,玩笑了一陣,各回各家了。
傅夜擎晚上沒喝什麼酒,汪東駿灌倒舒景,自己也是有點醉了。走路有點飄,傅夜擎幫忙將汪東駿給弄回酒店,扶回房間裡,剩下的事自然就是嘉音的了。
這些事完了之後,回到房間,我瞄了一眼傅夜擎,走上前去替他脫衣服,給他解釦子:“你打算在a市待幾天?我有點想佳佳了,想早點回去。”
雖然知道在這裡是跟傅夜擎的二人世界,可是製造出越多的回憶,最後越是心痛,索性不如早點回去。
傅夜擎擡手撫摸着我的臉蛋:“你不是喜歡這裡嗎?多待幾天吧,佳佳有王琳照顧,你不用擔心。”
“可是我……”
傅夜擎不給我說下去的機會,我的手還在給他解開最後一顆鈕釦,他忽然低頭封住我的脣。知道他的意思,我也陪着他一起沉淪,不去想回去的事,開始迴應他。
有人說虛假的謊言就是謊言,可不管怎麼虛假,也曾經真實存在過。
傅夜擎不想回去,那我就陪着他在這裡多停留幾天,汪東駿跟嘉音自然隨意,他們到哪裡都是玩,就當出來旅遊了。
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本來打算跟傅夜擎在這邊多待幾天,王琳那邊忽然打來電話,江秀琴非要將佳佳接到她那邊去,說是要跟自己的孫子住,想培養點感情,可佳佳很怕江秀琴。哭鬧的不跟江秀琴住一起,這次江秀琴卻是鐵了心了,非要佳佳跟着一塊兒住,傅瑤兒都勸不住,直接將佳佳接到盛世名城去了,王琳也是沒辦法,只好將電話打了過來。
聽到這消息,我根本就顧不上在這裡跟傅夜擎過着假裝的幸福。立馬買了機票回去,也幸虧不是很遠,到蓉城的時候也就下午六點,我連傅家都沒有回,立刻趕去盛世名城。
我急切地按了門鈴,開門的卻不是傅瑤兒,而是江秀琴,她目光冷冷地看着我。以及身後跟着上來的傅夜擎。
“終於捨得回來了,夜擎,媽是躺在了醫院十幾年,可腦子還沒壞,別玩這點把戲,如果你真想你媽去地下陪你爸,那你就儘管帶着這個女人離開我的視線。”
聽着江秀琴的語氣,也知道在此之前。她跟傅夜擎肯定是進行過不止一次這樣的對話了,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唯一關心的是佳佳。
“佳佳呢?你把我兒子弄哪裡去了?江秀琴,你什麼不滿衝我來,別碰我兒子。”我想進屋去找佳佳,江秀琴卻攔着不讓。
安裝了假肢的她走路雖然有點不穩,但這不妨礙她正常活動,她按了假肢的腿抵擋着門:“什麼你的兒子。那是我的孫子,是初家欠傅家的利息,你給我滾出去。”
我隱約聽到樓上傳來佳佳的哭聲,心急如焚,正要說什麼,傅夜擎大手直接推開了門,江秀琴本來一隻手是扶着門的,傅夜擎的舉動很是突然,江秀琴差點就沒站穩,踉蹌了兩步才扶着一旁的鞋櫃站穩。
傅夜擎走到她跟前,聲音冰冷,淡漠到幾乎冷漠,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媽,你別太逼我了。”
江秀琴被傅夜擎的話氣的全身在發抖,怒指着傅夜擎:“不愧是我的兒子,你今天是想爲了這個女人讓媽去死是吧?那媽今天就成全你。”
傅瑤兒可能是聽到動靜了,立馬下樓,佳佳也跟着下樓,看到我的時候,佳佳哭的朝我跑過來,怯生生的看了眼江秀琴哭道:“媽媽,佳佳不要跟奶奶住,佳佳要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