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歆冷眼睨了一眼蘇歌琳,他已經認出這個試圖動手打蕭容容的學生是誰,要不是看在她只是一個學生,要不看她只是一個女的,他真想一個勾拳就向她擊去。
他不明白,蕭容容只是趴在這兒,惹着了她什麼,她會帶着一羣女同學試圖圍攻蕭容容。
蕭容容的個性,雖然喜歡跟他彆扭,跟他作一下,可在外人面前,還是一慣的討好乖巧的。
蕭容容只是一個反手,打掉杜歆抓着她的手,慌里慌張道:“放開,別在這兒拉着我。”說罷,抽身就要往外走。
都跟杜歆是說了又說不要在她面前來,他居然要當着全食堂這麼多人的面,故意裝作這麼關心這麼親密的樣子。
杜歆見她走,便要追上去,倒是蘇歌琳,這下是回神過來,剛纔自己的胳膊被筷子撞了,定是這個教官的傑作,她一下就開始潑了:“打人了,教官打人了……”
全食堂的學生,都被這邊的動靜給驚動,齊齊看了過來,連廚房那些炒菜師傅們,也夠着身子,從窗口望外看來。
杜歆再度看了蘇歌琳一下,臉黑得象鍋底,神色有些發狠了,眼中閃動的光,看上去就象狼一樣的。
他的媳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點被欺負了,他還沒說什麼,這女的,倒來嚷着他打人了。
“你確定我打了你麼?”他冷着聲,問蘇歌琳。
“對,你就是打了我,她們全可以作證。”蘇歌琳如此說,卻是指了指她身邊的那些女同學。
這些女同學,因爲蘇歌琳的出手大方,儼然是把她當大姐大的。
“嗯。”她們點了點頭:“我們作證,你確定打了蘇歌琳。”
只是如此說着,腳下卻是打顫了,這面前的教官,長着一張英俊的臉,偏生現在的氣息,卻是比狼還令人恐怖。
杜歆只是再度瞥了這一羣不懂事的女生一眼,這些終究是一羣不懂事的學生娃娃,他此時再怒火,也不可能跟一羣學生娃娃較勁。
周圍的空氣,似乎就這麼凝固,氣壓是越來越低,那幾個女生都是嚇得背上冒了冷汗,其中一個膽小的,更是哭了出來。
杜歆心中冷嗤了一聲,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卻是邁步出了食堂,這一下,整個食堂寂靜無聲,卻是沒有任何人敢多說一句話。
一出食堂,他就撥腿跑去找蕭容容,只是蕭容容並不在教室中,打手機,手機也關機,想來,她還是介意別人知道兩人的關係,躲了起來。
杜歆氣惱得一拳打在了樹幹了,震得樹上的葉子掉了一地。
估算着蕭容容回家了,他下午的訓練,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在中午在食堂裡,他的氣勢已經傳遍全校,這一羣學生,都知道了這個看着英俊的年輕教官,沉默可怕得象頭狼,沒有人敢再出聲多問他問題,列隊,站勢什麼的,沒有事再讓他操心。
盯着時間,好不容易熬完了今天該死的訓練,他開着車就急急的往家趕,可得先找着蕭容容爲好。
這該死的丫頭,回來睡了一覺,已經明顯的精氣神恢復過來了,只是美美的泡在浴缸中,翻着小說呢。
杜歆沉着臉打開浴室門,見得小丫頭一臉愜意的模樣,中午發生的事,似乎發生不在她的心上。
小丫頭不放在心上就好,杜歆如此想,黑着的臉兒慢慢變晴了,一下午都繃得硬硬的線條,也跟着柔和起來。
在他看來,白天的事就是一出不懂事的學生娃娃鬧的小脾氣,只要蕭容容沒傷着就好。
甜夢中的兩人,倒是沒料着,這大夜晚的有人不睡,正在謀劃着怎麼陷害兩人呢。
一晚兩人都是睡得香甜,杜歆依舊是熬好了粥,才叫蕭容容起牀,一起牀蕭容容就不滿了:“爲什麼現在才叫我?”
杜歆當然是想她能多睡一會兒,省得象昨天那樣,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這課還是上的。
他就有些懷念暑假他回來探親的那一段時光,她不用上學,他也不用訓練,兩人只管一起甜蜜恩愛。
“來不及了,要遲到了。”蕭容容卻是如此嚷着。
其實時間完全夠,杜歆掐的點,自然是掐到點上的,可蕭容容一向散渙,自然是感覺不夠。
在杜歆的監督下,纔是收拾整理好自己,抓了兩個饃和一杯酸奶上了車。
杜歆看着她的樣, 不由好笑:“寶寶,你這個樣,才真該好好的弄去訓一訓。”說到這兒,他不由有些好奇:“寶寶,你讀大學時,軍訓是怎麼過來的,是整天挨教官的訓?”
“沒有。”蕭容容倒是答得極快,才軍訓第一天,她這種嬌氣包哪受得了,就哭哭啼啼的給外公打電話了,什麼教官太嚴格、天氣太熱、內務不及格、腳又起泡了……甚至還加油添醋的告訴外公,自己低血糖了,太陽下一站,差點中暑暈過去了。
就這麼一個寶貝蛋,老爺子哪肯讓她受這份苦吃這份罪啊,於是一個報告遞上去,蕭容容就不用軍訓了。
杜歆看了看她,想來也是,估計是家裡人受不得她吃一點苦受一點罪的。
別說是她家人,自己不是一樣的麼,每次看着她哭着叫着在自己身下暈過去,就想讓她早晨起來多練練,好讓她的身子骨經得起自己折騰,可每天早晨,一樣的又捨不得叫她起牀,盼着她能甜甜蜜蜜的睡個好覺。
一說起軍訓,蕭容容又想起昨天的那一茬了,還準備審杜歆的呢,結果兩人審到牀上去了。
“那個蘇歌琳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找我的麻煩?”
杜歆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不過昨天軍訓,訓了那些臭丫頭,估計就這麼記恨上了我。”
聽着這兒,蕭容容也笑了起來:“還好我只訓了一天,那個教官當時訓斥我,我也把他記恨了好幾天的。”
她伸手搬過杜歆的臉,掐了掐他的臉頰,語氣嬌嬌的:“別不是你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單純,動手動腳吃別人豆腐吧?”
杜歆扭過頭去,專注的看着路面,他是那種人麼?對着別人,他可一向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不答話,蕭容容不高興了,伸手又是掐了他的大腿:“是不是的?是不是的?”
那模樣,純粹是小朋友之間要吵架的神情。
杜歆只得答道:“寶寶,你應該是擔心你的男人,會不會被別人吃了豆腐去,而不是擔心我吃別人的豆腐。”
蕭容容想了想,確實是哦,好象班上那些女生,一提起他就是一副花癡樣,應該是自己擔心纔對。
於是她討好道:“要不,你也臉上整一塊麪紗,不讓人看了你的臉去?”
杜歆聽聞這話也是樂了:“寶寶,你是想讓你的老公,當個蒙面戰士?”
兩人說說笑笑,倒是很快到了學校,蕭容容又早不早的驚呼着:“快,要遲到了。”
杜歆將車停在了校園裡的停車壩前,蕭容容撲上去,又要捶打他:“你個壞蛋,叫你在外面把我放下來的,你偏將我拉進學校……”
杜歆失笑,嚷着怕遲到的人是她,這嫌進來的人也是她。
蕭容容下車,對着車胎狠狠踢了一腳,罵道:“壞蛋……”卻是小跑着去教室。
杜歆看着蕭容容的背影,心中卻是暖暖的。
人這一生,許多事,真的是搞不明白,就如同,他在第一眼看見這小丫頭的時候,就註定了,要看護她一生的。
其實認真說來,他也不知道小丫頭具體哪兒好,可就是願意婆婆媽媽事無鉅細的照顧着她。
關好了車門,他也跳下車,只是才走兩步,他就住了腳步。
“出來。”他對着停車壩前面的一處花叢喝了一聲。
花叢後並沒有任何動靜。
杜歆瞳孔收縮了一下,一個側踢,就踢向了花叢,在哭爹喊娘聲中,一個瘦小的男人從花叢中滾了出來。
這瘦小的男人都想不明白,自己都這麼隱蔽了,還是被人發現。
“做什麼的?”杜歆上前一腳就將他踩在了腳下,如此鬼鬼祟祟的藏在花叢中,看模樣,也不是什麼學生。
男子哭爹喊媽起來:“我找不着廁所,所以想在這兒方便一下。”
這些話,杜歆如何肯信,蹲下身去,將男子身上搜索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管制刀具,也沒有什麼不名液體,當然排除他想在校園作亂的可能。
再將他的手機翻了一下,也確實沒發現什麼疑點,不過就是一些電話號碼。
他沉疑了一下,還是將他給擰到學校的保衛室,讓保衛科的調查一下這男人的身份和來歷。
保衛科盤問一陣,沒問出什麼來,便放了這個男子,心中倒有些怪杜歆的少見多怪。
平穩的日子沒過幾天,杜歆便接到自家老爺子的電話:“杜歆,今天看了報紙沒有?”
杜歆自問一向看看新聞,再看看軍事節目,這天天跟小丫頭親親我我的,哪還有去看報紙。
“你回家來一趟。”老爺子如此說,卻是果斷的掛了電話。
什麼事,值得老爺子親自打電話來找他,而且要回家去談。
杜歆駕車就回家,難得老爺子在家,拍着桌子,一臉嚴肅的在家中轉圈。
見得杜歆回來,老爺子已經拿起桌上的報紙,一把甩給了杜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