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秦悠悠,驚得險些跌了下巴。她對杜歆最初的印象,便是網絡上他頭戴鋼盔,又冷又酷的模樣。在她第一次見杜歆,便知道這人是多麼冷硬,板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可此時,繫着圍裙,圍裙上還有一條蘋果皮粘在上面,完全的居家必備好男人形象。
她仰頭,閉着眼,心中再次承認,蕭容容真的是叫命好。
吃飯時,還是在家中吃的,杜歆準備了一桌家常菜,他拿着鍋鏟,站在廚房中,卻對着鍋中的魚出着氣。
真是便宜這夥人了,動手弄飯菜給他們吃。
不過想想是全是蕭容容的朋友,也是蕭容容打電話要別人過來玩,他當然是不可能拆臺,他得努力幫蕭容容把場面撐着。
大夥兒七手八腳的張羅開,擺碗碟擺筷子,倒也不是很見外,這時,門鈴響起,幾人均有些詫異,難怪蕭容容還有親戚朋友過來。
“我去開門。”杜歆扯下了身上的圍裙,長腿一邁,搶先去了門口。
門前站着的卻是一個花童,大束的玫瑰將他的人都險些給擋住了。
“哇,有人送玫瑰來呢,蕭容容。”秦悠悠眼尖,倒是一眼瞧見了。
聽聞有人送玫瑰來,蕭容容也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送玫瑰到自己這兒來呢,平時自己都少住在這兒。
杜歆已經捧了玫瑰,站到了她的身邊,將大束的玫瑰給送在了她的面前:“寶寶,喜歡麼?”
蕭容容再是經常缺心眼,也明白這些玫瑰是送自己的,一向印象中,杜歆並不是一個很浪漫的人,他雖然是將自己當小娃娃一樣的寵着哄着,可也沒格外做出很浪漫的事逗她開心,這突然當着自己幾個好友的面,送自己大把的玫瑰,她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喜歡……”半響,她才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她哪會不喜歡呢,女人對花一向是不抗拒的,何況是自己心愛的男子送給自己。
“那怎麼獎賞我呢?”杜歆問。
要是平時沒人,只有小兩口,蕭容容倒是可以給杜歆一個吻,可現在這麼多人呢,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杜歆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已經是摟着她,扣着她的後腦,便是一個綿長的吻。
沒料得這男人會當着衆人的面如此呢,蕭容容大窘,再是兩口子很親密了,再是她也喜歡他送花,可當着衆人接吻,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掙扎着,正準備推開他,杜歆也是恰到好處的放了手。
他專注的看着她,大聲的,猶如宣誓般的神聖:“蕭容容,我愛你,今生今世,誰也不能跟我搶你。”
反常,反常,蕭容容現在腦子裡不是感動,她只是感覺反常。
以往是多喜歡杜歆說愛這個字眼,可似乎,杜歆更是熱衷於在牀上對她說,經常是在她神魂顛倒之時才說,如這般,當着衆人的面,這麼高調,她真的有些意外。
不等她意外完,周圍的幾人已經拍掌鬨笑,噓聲一片。
杜歆微微側了側目,邊角上,皇甫玉也是跟着衆人在拍掌,只是臉上的笑容,並不是很自在。
皇甫玉也是清楚的瞧見,蕭容容手腕上的手鐲,已經從右腕,換到了左腕之上。
這頓飯,大家並不是吃得很盡興,即使是杜歆努力放低姿勢,想作出一副當家好男人的模樣,可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這當家好男人模樣,是給蕭容容的。
整頓飯,他是抱着蕭容容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口一口的喂蕭容容吃東西,連魚肉,都下細的給她挑除刺。
衆人都感覺冷,一來是杜歆本身給人的感覺都是冷硬的,二來也被這麼肉麻的場面給麻着了。
倒是蕭容容,並沒有感覺多大的異樣,畢竟結婚好幾年了,她已經習慣了杜歆喂她。
“真忌妒蕭容容。”回去的路上,王敏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確實。”秦悠悠附合了一句。
從小隻是忌妒蕭容容有個有錢的老爸,羨慕她有個有勢的外公,可現在,似乎連她的老公,也成了衆人忌妒的目標。
“悠悠,我也會努力對你好,讓你幸福。”袁其文牽了秦悠悠的手,如此保證。
“保證沒用,要看行動。”王敏笑言了一句。
皇甫玉聽着衆人的一片笑,反覆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卻什麼也沒說。
招了一輛出租車,李強、王敏、張敬譯等人先走。等再來一輛車,皇甫玉準備上車時,秦悠悠卻拉着袁其文跟着上了車。
“好象你們跟我不是一個方向吧?”皇甫玉微微皺了眉。
“我坐車兜兜風不行麼?”秦悠悠白了他一眼,卻是拉着袁其文穩穩的坐在了後座上。
都說了要兜風,皇甫玉還能說什麼,苦笑了一下,扭頭卻是望向了車外。
車載收音機裡,正播着《離歌》,那聲嘶力竭的唱腔縈繞在整個車廂中。
“相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下離歌……原來愛是種任性,不該太多考慮……”
“蕭容容現在很幸福。”倒是秦悠悠,率先打破了車內的沉悶。
袁其文扭頭看她,不明白她這會兒怎麼提這麼一句。
倒是前面的皇甫玉,卻是慢條斯理道:“悠悠,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好,我就直說吧,蕭容容現在很幸福,大家都是看着的,估計她寧願就這麼一直幸福下去,不想再橫生一些波折出來。”
反光鏡中,只能瞧見皇甫玉微微皺了眉:“當然,大家都是想她幸福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就好。”秦悠悠只是盯着反光鏡中的他。
這麼瞪着,皇甫玉也有些受不了她的視線,他微微別過頭,依舊看着外面的行道樹,也移開了那緊盯着他的視線:“你憑什麼這樣看我?我說什麼了麼?”
“皇甫玉,便是你什麼都沒說,可大家都是知道,你是喜歡蕭容容的,,當然,蕭容容那個傻瓜,不包括在內。”秦悠悠嘴角勾了勾,也露了一絲不屑的譏笑:“當初讀高中時,你整日跟蕭容容進進出出,我們都以爲你跟蕭容容是一對,只是怕老師說你們早戀,才瞞下這層關係,沒料得,你卻是真的沒有跟蕭容容挑明這層關係。”
這話似乎是戳中了皇甫玉的痛處,他的臉,竟有些發白。
秦悠悠繼續道:“不管你當時是怎麼考慮的,總之,蕭容容現在結婚了……杜歆這人,我也不止是今天才見他,你們也別因爲他現在一副居家好男人模樣所騙,他這人,有多冷有多硬,我以前是領教過的……”
袁其文贊同的點了一下頭,他還是可記得,當初杜歆猶如劫匪一般的出現在面前,攔下了整輛大巴,不管蕭容容願意不願意,強勢的當着衆人的面,將蕭容容給抱走了。他想阻止,都還被杜歆一下弄脫臼。
皇甫玉沒哼聲,仍舊看着車窗外的行人。
“他能那麼強勢,不顧一切的將蕭容容娶回家,自然是不想再橫生出一些事端來。今天他跟蕭容容的表現,大家應該都是看着的,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他平時都極少和我們說話,但今天突然這麼高調在我們面前秀恩愛,這是秀給誰看,我想你也是清楚的……”
“夠了。”皇甫玉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
他當然知道,今天杜歆的一切,是做給他看的。‘
“讓我說完。”秦悠悠卻是不管皇甫玉的制止,繼續道:“我也是考慮大家這麼多年的朋友,怕以後大家朋友都沒得做,纔要來說這話的。不管你現在對蕭容容還有沒有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重視,她已經結婚了這個現實,別說她現在夫妻二人恩愛,便是不恩愛,以杜歆家的勢力地位,也不想蕭容容鬧點什麼不好聽的事出來……”
“師傅,麻煩你這兒停車。”皇甫玉卻是不想再聽,吩咐司機停了車,他推開車門,揚長而去。
秦悠悠氣得直罵混蛋,袁其文拿了她的手:“你就別在這兒瞎操心了,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也是哦,皇帝不急,我這當太監的急什麼。”秦悠悠如此自嘲了一句。該着急的,也是杜歆纔對,那個男人,當年長年不在家,也是該他擔心後院失火的事。
果然,那長年不在家的男人,現在對後院還是看得比較緊了,在部隊,一天是幾個電話打給自家媳婦兒,早上,中午,晚上,從不拉下。
這不,這會兒中午時間,又打電話過來了。
“寶寶,準備吃飯了嗎?”
“是啊,準備吃飯,你們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今天伙食團弄的回鍋肉,還挺好吃……”
這日子,可真是平淡,連電話內容,也是平淡無奇,可這兩地分居的小兩口,仍是嘴角帶笑,一副甜蜜蜜的笑容。
“寶寶今天要準備吃什麼呢?”
“不知道呢,皇甫玉安排。”蕭容容應了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聽皇甫玉兩字,杜歆一下就愣了,語氣也有些生硬起來:“爲什麼要跟他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