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溫柔木犀冷(14)
“你給我出去!”蔚海藍終於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叫囂,卻聲如蚊吟。
楊豐執着地說道,“你被他給騙了!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就讓人把當年的資料蒐集好給你送來看!慕清真是沒有害你!”
蔚海藍已經氣到說不出半個字,她揪着胸口,慌忙中拿起一旁的水杯,憤憤地砸在地上。懶
蔚海藍用盡氣力喝道,“我讓你出去!”
玻璃碎了一地,發出刺耳的破碎聲,下一瞬病房門被用力撞開,風景辛疾步衝了進來,護在蔚海藍身邊。
蔚海藍的眼睛直直盯着楊豐,沒有血色的嘴脣,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她赤紅的雙眼佈滿了怒火。
楊豐被蔚海藍盯得心裡驀然發怵,一時沒了聲。
風景辛冷冷的眼刀甩了過來,裹着雷霆萬鈞的駭人殺意,“你是要我請你出去嗎?”
楊豐只得站起身來,離開時卻又說了句,“我改天再來看你!”
蔚海藍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沒事了,他已經走了。有哥在,哥一直在的。”風景辛皺眉,輕撫着她僵硬直顫的脊背,好半天才察覺她的身體慢慢軟化下來。
蔚海藍卻因爲情緒過度激動,最後不得不依靠藥物讓她睡了過去。
先前蔚海藍的失蹤立了案,而後楊家這邊還發生了槍擊命案,事情變得很複雜。蟲
警員例行公事來詢問她。
“蔚小姐,這幾天讓你受驚了,我們警方一定會抓獲綁架你的人,給你一個交代。所以請蔚小姐協助我們調查,早日將不法之徒繩之於法。”客套話說完,那警察便直奔主題了,“蔚小姐認得綁匪嗎?”
蔚海藍沉默着,木然的表情。
“蔚小姐無須害怕,現在你已經安全了。你大膽說出綁架你的人是誰,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我們警方一定會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警察意有所指,風景辛則是擔心的看着她。
蔚海藍垂下眼簾,有些怔忪的搖了搖頭。
警察有些意外,“蔚小姐真的不認得綁匪?”
蔚海藍卻死也不說話。
“那麼請蔚小姐說明一下,你是否有在楊慕清先生的別墅出現?”那警察一邊做筆錄一邊詢問。
蔚海藍只是搖頭。
“那兩樁命案,蔚小姐也全然不知情?”
蔚海藍的那雙眼睛,底色是深到炫目的黑,沒有焦點,沒有半分光華與神采。
警察問了半天問不出個結果,只好走人。
風景辛皺眉,自從見過楊豐後,蔚海藍就像是經受了巨大的打擊,失魂落魄的。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能去問,更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他急得沒有辦法,“藍,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蔚海藍惶惶不寧。
她終於開口,“我要見他!”
“你這是怎麼了!”
蔚海藍渾身一怔,她拔掉點滴的針頭,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風景辛抓住她的手,蔚海藍固執地說道,“我要見雷紹衡!”
風景辛皺眉道,“你身體還沒有好!等你好了再去!”
“我現在就要去!一定要去!”蔚海藍伸手推開他。
風景辛眼神暗了下去,沉聲說道,“他出了車禍,躺在醫院裡沒有醒,就算你去了,也沒有用!”
蔚海藍睜大眼睛,忽覺心跳暫止,顫聲說道,“就算是他死了,我也要去!”
風景辛終是拗不過她,只好陪着她立刻趕去了雷紹衡所在的醫院。雷紹衡還在觀察期,一直昏迷着沒有醒來。孟和平不在,白晶晶剛剛走,聶文誠則是忙着處理藍天的事務,唯有王珊留守。王珊瞧見蔚海藍,就趕緊迎了上去。
病房裡一時間僅剩下蔚海藍,還有躺着昏睡的雷紹衡。
蔚海藍尚未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她甚至不想去知道,不想去認清事實,可夢醒後卻滄海變桑田,天地都變換了顏色。她定了定,這才走向他。她來到他的牀畔,往椅子裡一坐。
雷紹衡睡在那裡。
他的容顏早就模糊不清。
蔚海藍盯着他,那聲音輕到不行,也不知道是對誰說,只是重複着那一句,“爲什麼……”
無人迴應她。
蔚海藍之後大致知道了車禍經過。
警方審訊當日車禍在場的人員,發現其中一個名叫大標的男人是信宜公司的保全部長。
這個人更是風景辛親自提拔委任的。
警方對大標進行了審問,大標的回答很嚴謹,沒有透出一絲口風。他只是說路過此地,車子湊巧在雷紹衡的轎車後頭。前方的車子不知怎麼突然爆胎,他也不清楚,隨後車子開始亂撞,他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開着的車子車頭就撞向了雷紹衡所在的車尾。
警方質問:前方發生意外,你不會減速?爲什麼還加速?
大標道:警官,我一時慌了沒有注意,誰遇見這種事,都會亂了手腳。我是想踩剎車的,可不知怎麼踩了油門。
護城橋是老橋樑了,後來建了新橋後這裡平時來往的車輛並不多,也不是重要橋樑,唯有入橋的兩端口子處設有攝像頭,而過了初段橋面,橋中那一段並沒有安置攝像頭,所以現場到底狀況如何,誰也說不清楚。被捲入這次車禍的前後車輛,也紛紛對司機進行了盤查,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警員還是風景辛請來的,他絲毫沒有避諱,坦然地直面她。
蔚海藍再面對風景辛,那目光清澈溫潤,“哥,是你麼?”
風景辛選擇沉默以對。
蔚海藍問道,“爲什麼……”
風景辛始終沉默。
蔚海藍再也沒有力氣去理會那些紛擾。
她只想知道,他究竟會在什麼時候醒來。
雷紹衡依舊是昏迷。
醫生那邊的診斷,車子在發生撞擊過程中,雷紹衡頭部受重創,淤血壓迫腦神經,所以才導致他無法清醒。孟和平雖是主治醫生,可也不是腦科權威,淤血的壓迫位置又是非常處,手術風險很大。衆人只怕會延誤病情,如此情形下,就由王珊聯繫了現居國外的權威醫師魏森。
王珊前去接機,隨同魏森立刻趕到了醫院。
衆人都在等着魏森前來。
魏森的英文名是Wilson,起初衆人還以爲是外籍,不料他是純粹的東方人。
魏森衝衆人微笑,目光掃過那一張張陌生臉孔,望向蔚海藍時,恭敬地點了頭,而後走入了病房。
聶文誠不由得狐疑,他記起了這個男人。
當年他們三兄弟硬闖風家別墅時,突然出現又帶走了雷紹衡的男人正是他。
原來他是醫生。
聶文誠雖是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能夠確準,此人是友非敵。
蔚海藍靜靜坐在一邊,交握的雙手證明此刻她的不安彷徨。
過了許久,魏森才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衆人一窩蜂圍去,唯有蔚海藍坐着不動。
魏森道,“雷先生的情況,正如孟醫生的檢查,腦部淤血壓迫腦神經,需要儘快做手術。但是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請作考慮。不過要儘快決定,越早決定對雷先生越好。”
衆人一籌莫展。
而這天唐婉卻送來了手袋,那正是先前遺落在楊慕清別墅的。
蔚海藍恍然不寧,她坐在病房裡看着雷紹衡。突然瘋了似得將手袋裡所有的東西倒出,瞥見那藍色手機,她一把抓過開啓。未接來電數十通。她的手指往下滑,那些名字一一掠過,卻沒有一個是他。她不見了,他竟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蔚海藍擡眸望向他。
難道他真的是什麼都知道。
難道這真的全是謊言。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蔚海藍木然地垂下了手,屏幕裡卻又跳出一封未讀簡訊,她下意識的點開。
發信人是他,內容很簡短。
蔚海藍一下就顫了手,手機從掌中掉落。他就在她的面前。他只是睡着了,只是俊顏蒼白了些,只不過是幾天不見而已,他還是那樣好看。窗外是木犀樹,芳香幽雅,她就覺呼吸都停了,她以爲自己可以不再留戀,她以爲自己對他心冷無念。可卻在剎那間,就疼痛到無以復加。
蔚海藍也不知怎的,只是一動,只是去握他的手,一滴眼淚倏然落下,落在他的手心,卻彷彿砸出清晰的聲響。
那條消息,不過就是短短八個字。
他說——不如我們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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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在章節下面說些什麼,近期非常忙碌,儘可能把所有的時間投入到寫書中去,卻總是達不到親們的需求,文章最後很複雜,人物也多,所以我也很是精疲力竭。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雖然寫書快三年了,可我並沒有強大到可以漠然無視。留言版的置疑不斷,前些日子,爲了不影響到自己,所以我儘可能不讓自己去看。我告訴自己,這個選擇我沒有做錯,我一直按着自己的寫,但是有些親說我不顧及大家感受,不聽大家意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說過很多次,一旦中途改變,連結局都沒法結了。我盡着我的全力,但是仍不能讓大家滿意,寫文至今我也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不夠資格當網絡作者的。我也感到很迷茫,於是越來越少說話。我終是疲憊不堪,或許三年真是網絡作者的極限,我也要低頭。半夜近三點,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大家晚安早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