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如果有明天(9)
蔚海藍在離開時,只對着蔚舒畫說了一句,“蔚家的女兒,能夠勇於面對,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蔚舒畫雙眼無神空洞,卻點了個頭。
那是蔚海藍探視後的第二天。
蔚家人接到了電話。
懶
原來蔚舒畫已經接受警方盤查審問了。
聽聞這個消息,三夫人沒有忍住再次喜極而泣,這一大家子總算是卸下了緊繃的情緒。只要蔚舒畫肯錄口供,那麼事情就有了轉圜的餘地。蔚海藍又讓風景辛聯繫了負責這起案子的辦案警長,從警長的口中,得知了大致的事情始末。
白晶晶口中所說的硫*酸,確實是蔚舒畫帶去的。
那瓶硫*酸是公司派蔚舒畫去印刷廠取的,只是那日時間已晚,所以沒有回社,也就沒有上交。而後她就去了孟和平的公寓,想要去見他。但是孟和平不在,反是瞧見了白晶晶。白晶晶讓她進去,蔚舒畫就進去了。兩人之後說了許多話,聊着聊着當下又發生衝突,衝撞之間,蔚舒畫被白晶晶推倒在地,白晶晶則是開門讓她走。蔚舒畫在無意識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往她身上砸去。不料拿起的是硫*酸瓶,瓶子砸到牆上就立刻碎裂,硫*酸剎那間潑向了白晶晶。
以上都是蔚舒畫的口供。
而白晶晶被潑傷後就開始撕心裂肺的大吼,蔚舒畫卻因爲慌亂害怕而忘記有所反應。蟲
白晶晶的哭嗥終於引來了隔壁公寓住戶的查探。
門敞開着,那住戶就見白晶晶綺麗慘叫,渾身灼傷,衣服黏稠着肌膚,鮮血淋漓,分不清哪一塊是完整。而蔚舒畫就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宛如化石。整個場面很是混亂,那住戶瞧見此情此景,也嚇得沒了心神,急忙打電話報警。
警方和急救車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趕到的。
急救車帶走了白晶晶。
警方則是帶走了蔚舒畫。
這之後的事情就接應了蔚默盈來尋找蔚海藍的那日。
兩人走出公安局,蔚海藍難掩煩悶道,“這起糾紛完全是一場意外。”
風景辛道,“你們相信她沒有用。”
蔚海藍又怎麼會不知道,更是愁悶地蹙起眉頭。
那些口供也只不過是蔚舒畫的片面之詞,就算是上了法院,法官和陪審團也會相信這是她爲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爲了自保。就算能夠證明,這瓶硫*酸的來歷,但是蔚舒畫確實帶着上門了。至於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向來都難以理清楚。再加上先前,蔚舒畫和白晶晶也有過類似的衝突,無疑是雪上加霜。
最讓人頭痛煩惱的是,雷紹衡絕對會爲了白晶晶接案。
以雷紹衡的口才和能力,一定會將這個官司打贏。
風景辛瞧她一直愁眉不展,寬慰說道,“藍,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
蔚海藍不想再將風景辛繼續牽扯進來,輕聲說道,“哥,謝謝你幫了這麼多忙。只不過這是舒畫和白晶晶的事情,我想一切都應該由她們來解決。不管結果如何,命裡自有定局,改變不了。你去公司吧,別耽誤了正事,我自己回去。”
風景辛也沒有阻攔她,瞧着她攔下一輛車而去。
可縱然蔚海藍是這麼說了,風景辛卻還是暗中安排了許多事。
他從國外請來了衆多專家醫師,也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這場可能而來的風波。
白晶晶在住院十五天後,順利從無菌病房轉到了特護病房。
蔚舒畫就在拘留所被關押了整整十五天。
就在蔚家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三夫人又央求蔚海藍,帶她去醫院。蔚海藍抵不住三夫人的苦苦請求,又想着事情總要解決,無論成敗,不妨嘗試看看,蔚海藍便陪着三夫人買了水果和鮮花去探望。
她們來到了白晶晶的病房前。
白晶晶的脾氣已經變得很暴*躁,她不肯見任何人,縱然是孟和平,也已經安撫不住她。唯有瞧見雷紹衡,她纔會安靜下來。只是還是一直喊疼,她將所有會發光能夠照見自己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她不再願意照鏡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雷紹衡在這幾天裡,也就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一直陪着她。
蔚海藍扶着三夫人來到病房前,尚未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咆哮聲,“給我滾!給我滾開!”
而後那扇門就由內打開了。
看護慌忙地往外面跑,顯然是受不住。
兩人又是回頭望去,只見病房裡拉着窗簾,卻開了一盞燈。
走進病房,就見白晶晶坐在病牀上。
白晶晶披頭散髮,衣服凌亂地穿在身上,隱約可以看見被衣服披着的後背,原本嬌*嫩的肌膚早就不復存在,大面積的黯淡黑色,還有灼燒過後的紅*腫,遠遠望去,就好像擦了一層黑粉,甚是可怕。
白晶晶發狂地亂吼一通,猛地擡頭,卻見是她們兩人。
屋子裡的空氣偏冷,她的雙眼卻是赤紅如血,十分猙獰。
反是蔚海藍打破沉寂,溫和開口,“事先沒有來得及說一聲就來看你,你不要生氣。”
“白小姐,你的傷好些了嗎?這些東西……”三夫人也跟着應和。
白晶晶一手護着自己的右頰,另一隻手抓起東西就往她們砸過去,“全給我滾!我不要見到你們!”
“白小姐!”三夫人怯懦焦急地呼喊。
“我說了給我滾啊!”白晶晶歇斯底里地呵斥,一旁的東西被她砸完了,她的憤怒仍然得不到釋放,忿忿說道,“你們不走是不是?要我親自趕你們走是不是?好!我就下來把你們轟出去!”
氣氛演變得很是緊張窒悶,亂糟糟的一團。
就在此刻,孟和平急急趕來了。
孟和平瞧見她們也是微愣,而後衝進病房,又見白晶晶就要下牀,他一下奔到牀沿,深怕弄痛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不讓她下來,白晶晶卻還在拼命反抗推拒,嘴裡不斷嚷着“放手”,孟和平無奈說道,“晶晶,你聽話!不要亂動!”
“你把她們給我趕走!我不要見到她們!”白晶晶大喝出聲。
“白小姐!這件事情是舒畫的錯,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她!”三夫人向她求情。
仇恨已經矇蔽她的雙眼,白晶晶怒目以對,火焰從眼底噴*射而出,她伸手指過三夫人,又是指過蔚海藍,“你,還有你,全都給我滾出去!帶着你們的東西,從我的眼前立刻消失!現在!馬上就給我消失!”
三夫人不肯走,“白小姐,我向你道歉,我求你了,你饒了舒畫吧!她不是有意的!”
白晶晶被孟和平扶着,不讓下地,她堅決無比地說道,“我不想聽你們說半個字!我告訴你們,我一定會告蔚舒畫!她太惡*毒!她用硫*酸潑我!她一定要受到法律的懲罰!我要告得她坐牢!聽懂了?還不快給我滾!”
孟和平擔心她那麼激烈會撕扯到傷口,望着兩人漠漠道,“你們還是走吧!”
蔚海藍瞧見這樣,也知道繼續逗留也不會有結果,她拉過三夫人道,“三姨,我們先回去。”
三夫人好不容易見到了白晶晶,哪裡肯離開,只想着要救蔚舒畫,顧不上其他,使勁揮開蔚海藍的手。她一個大步跨到牀前,對着牀上的白晶晶,想也不想就跪下了。蔚海藍大驚,就要去攙起她,三夫人卻奮力推開她,不讓她靠近。
孟和平也是怔住,而白晶晶恍惚着聲音驟止,三夫人磕着頭道,“白小姐!你就當是可憐我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教她!所以她纔會做錯事!我來道歉!我願意把這條命賠給白小姐!只求你饒過舒畫!”
忽然就寂靜下來,唯有三夫人在磕頭。
“好一個蔚舒畫!讓自己的媽媽來下跪求情!”白晶晶赤紅的雙眼似要滴出血來,燃着更濃烈的火焰,卻不知爲何,她的目光轉而望向蔚海藍,瘋了似得笑了一聲,思緒混亂無章,衝着蔚海藍喝道,“你不是她的姐姐嗎!你怎麼不跪下來求我?”
病房外又閃現一道身影。
那深沉的男聲劃破喧囂響起,雷紹衡俊顏漠漠,“我還是她的姐夫,是不是也要跪下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