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二人的精神頭也足了起來,按照韓陌楓的意思,兩人無需再留守醫院,雙雙告辭離去。他們走後不久,九三醫院的院長也到了。看到來人,韓陌楓頗爲意外,暗道原來是他。來人四十來歲,身材高大,五官深刻,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只看其樣子,想來曾經也是無數少女心儀的對象。
這位院長不是別人,正是韓陌楓的主治醫師,也是上次給李白做手術的醫生。
“這真是天下之大不幸,你居然還真的醒過來了。”院長進門之後,看着安坐於牀沿的韓陌楓冷冷說道。
“老東西,找死。”那名還沒來的及出去的死神陵成員聞言大怒,居然有人這麼跟楓哥說話。握手成拳,一副要將他轟成碎片的樣子。
韓陌楓擺了擺手,示意他無需動怒,先行離開。那名死神陵成員看着院長,重重的哼了一聲,而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
“院長先生,我感覺你不應該做醫生,而應該去做教師。”韓陌楓笑着說道。
院長名叫陸子云,爲人剛正不阿,對黑幫更是深惡痛絕。尤其是最近東昇會的人自韓陌楓住院以來,醫院的病人都減少了許多。這讓他頗爲惱怒,但身爲醫者的他,又無法將病人趕出去。更何況與東昇會的人糾纏起來,病人又會受到驚嚇。介於這種種的原因,陸子云只能對此一再忍讓,在知道韓陌楓是黑幫的頭目之後,巴不得韓陌楓早點死了算了。不但世間少了個禍害,他的醫院也能恢復往日的平靜。
不知道韓陌楓爲什麼會冒出這麼一句,陸子云也不想過多的廢話,雖然他不知道韓陌楓是怎麼醒過來的,不過見他現在雖然身子虛弱,卻掩蓋不了雙眼抖射的精光。他想也沒想,直言道:“既然你已經康復,早點辦理出院手續,別再讓你的人玷污我的醫院。”
呵呵,韓陌楓聞言笑了,只不過笑的很冷,尤其是現在他的模樣本就嚇人,再這麼一笑,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即便那麼沉穩的陸子云,此時也不由得暗暗打個冷顫。
“院長先生似乎很討厭黑幫。”韓陌楓狀似隨意的說道。
他說的隨意,陸子云答應的更乾脆,“沒錯。”
韓陌楓暗暗搖頭,陸子云的回答讓他有些失望。倒不是他覺得後者的話有什麼不對,而是陸子云的外表看起來應該是個很沉穩的人才對,但是他的回答,若是碰上別人,很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在韓陌楓看來,既然是一院之長,陸子云說話的時候應該更謹慎一些纔對。
不想去探究是什麼原因讓陸子云這麼討厭黑幫,韓陌楓卻對另外一個問題有興趣,“院長先生既然這麼討厭黑社會,爲什麼又要救我呢?以當時的情況,我全身出現大出血,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很快就會喪命。”
“我是一名醫生!”陸子云正色說道。
韓陌楓點點頭,等他接着往下說,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對方說話。他擡起頭,見陸子云就那麼站着,看其樣子,沒有半點要說話的意思。韓陌楓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陸子云反問一句,接着又說道:“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院長先生有什麼問題儘管問。”韓陌楓笑呵呵的說道,其實心中已將他心中的疑問猜出個大概。
“看你年紀不大,應該還是個高中生,爲什麼要走上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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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韓陌楓面色一正,說道:“因爲我也是一名醫生。”
嗯?陸子云一挑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怎麼看都不覺得韓陌楓像是個醫生。
對其反應韓陌楓毫不在意,接着說道:“院長先生是爲人看病,而我則是爲國看病。我跟院長先生一樣,對黑幫同樣深惡痛絕。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黑幫可以說是社會的毒瘤,也是社會罪惡的根源。但是國家卻履禁不斷,雖然年年打黑,但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起不到實質性的效果。若是從根本上入手,以黑道的手法去清楚黑幫,將全國的黑幫統一爲一家。到那時,黑道中沒有了爭鬥,自然也就沒有人會犧牲。黑暗的法則將由我來制定,也就沒有人再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如此一來,國家的病垢豈不是跟着消除了嗎?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陸子云是聰明人,韓陌楓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他哪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驚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吞併全國的黑幫,然後讓所有黑社會的人都聽你的話,不再犯罪?”
韓陌楓沒有直接回答,嘴角動了動,說道:“這只是我的理想,在這條黑暗的道路上,沒有誰可以保證自己不死。包括我在內,但是我會爲了這份理想去奮鬥,並且已經付出行動。值得慶幸的是,這不止是我一個人的理想,在我的身後,還有衆多的兄弟、朋友在揮灑着他們的熱血支持我。剛纔給我傳話的那名兄弟,也是其中之一。”
陸子云聞言頓時一驚,很難想像,這麼一段慷慨激昂,又極盡報國思想的話會從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口中說出。同時,他也倍受感動,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從其眼神中便可以看出。而在韓陌楓的眼中,陸子云看到提真誠,熱血以及頑強的鬥志。他多少能明白爲什麼韓陌楓受了那麼重的傷能不死。
“小兄弟的話令陸某慚愧不已,剛纔的說話多有失禮之處,希望小兄弟別介意。”陸子云真誠道,韓陌楓這麼小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做着一些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讓他非常動容,也誠心敬佩。此時已不再把他當成一個少年看待,而是看成自己的平輩。
韓陌楓擺了擺手,說道:“院長先生無需道歉,何況我的兄弟們這些天來在醫院嚴密佈控,對醫院造成諸多妨礙,該道歉的人是我纔對。”說着話,韓陌楓起身,對其深施一禮。
陸子云趕忙上前,握着韓陌楓的手臂,說道:“能幫到像小兄弟這樣的好漢一些忙,陸某也倍感榮幸,小兄弟無需客氣。”說闃話,陸子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陸子云。”
人家這麼有客氣,韓陌楓更不會失禮,趕忙說道:“我叫韓陌楓,院長先生管我叫陌楓既可。”
陸子云爲人也豪爽,見韓陌楓這麼說,他也不推辭,臉上難得露出笑意,說道:“既然如此,陌楓,你也不需喊我院長先生了,若不嫌棄,稱呼我一聲大哥如何?”
何止大哥,看他的年紀,比韓延朗還要年長几歲,稱大伯都可以了。韓陌楓也不推辭,對此欣然接受。
二人又談了許久,其中主要談的當然是關於韓陌楓未來的打算。陸子云雖然心中認可了韓陌楓,但是他也不傻,多問他些問題,也可從中看出韓陌楓剛纔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可越是與韓陌楓聊天,他越是覺得韓陌楓爲人不僅禮貌,而且學識淵博,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說到最後,二人所談的也不僅僅是關於黑道上的事情,談話的內容漸漸的演變成拉家常。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韓陌楓突然一轉話鋒,說道:“陸大哥,實不相瞞,我想收購你這家醫院,當然,價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