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陌楓莫名其妙的看着凌玉簫,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又爲什麼要幫我阻攔他?”
現在這裡沒有了別人,韓陌楓說話也恢復了以往的冷淡。凌玉簫聳了聳肩,說道:“因爲不想讓你死在別人手上,你,只能被我殺死。”
這番話,若是由旁人說出來,韓陌楓一定會笑其大言不慚。不過說話的人是凌玉簫,韓陌楓卻覺得極爲正常,因爲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實力強,而且極爲狂妄。當然,韓陌楓並不討厭這樣的人,甚至覺得男人就應該這樣。
“凌玉簫,還記得我剛纔說過的話吧。留在我的身邊,想要殺我的時候隨時可以出手,這樣不是更好嗎?”韓陌楓說話的語氣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趣味,就連表情也是一臉認真。
看出他是認真的,凌玉簫也覺得不可思議,通常會有人把一心想殺自己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嗎?平常人們都稱自己爲瘋子,可是眼下這個少年,似乎比自己還瘋。他剛要說話,韓陌楓又道:“一個人的時候一定很孤獨吧?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爲都不被人認可,於羣衆中也被當成另類。被人當成怪物似的看着,那種不被理解的感情,一定很壓抑吧?”
凌玉簫聞言一怔,韓陌楓的話可謂正中他的心菲。不錯,凌玉簫的性格在別人看起來很是孤僻,也不喜歡說話。別說是朋友,平時就連能說的上話的陌生人也很極少,不因爲別的,他自身所散發的那種陰冷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除了一人之外,在五皇山的時候,韓陌楓第一次見到他時,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而是先跟他說開玩笑。當時,凌玉簫就覺得這個少年很不一般,比起知道他是靈神之體時,心情還更激動。後來韓陌楓不惜犧牲左手也要將他打敗時,他心中的觸動更大,韓陌楓的瘋狂,讓他覺得很熟悉。
自此,他將韓陌楓當成了自己的對手,除了想要殺死韓陌楓之外,更多的是想借此和韓陌楓多說說話。可當韓陌楓真的邀請他進入東昇會時,內心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差點下意識的答應了他。
“我不得不說,你這個人真的很有趣。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爲這份自信而付出代價,並非所有人都像我這般好說話的。”說着話,凌玉簫將刀入鞘,轉身便要離開。
見他要走,韓陌楓實在有些不捨,凌玉簫可以說是豈今爲止,唯一一個在身法以及身手上能趕超自己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進步速度也是自己憑生僅見。明明沒有靈神之體,卻在化出元素之力後修爲提高仍然如此之快。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爲朋友,而是成爲敵人的話,其威脅不言而喻。
“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麼我能劈開他的子彈嗎?你應該知道,人的速度根本無法和子彈相比。”韓陌楓傲然說道。
說到這個,凌玉簫果然停下步伐,轉回身好奇的看着韓陌楓。事實上他也甚爲奇怪,只是一直沒好意思問出口罷了。
“剛纔那人,我雖然沒聽到你喊他的名字,不過他居然在如此之遠的地方射擊,毋庸置疑,他肯定是個用槍高手。很不巧的是,我幫會中也有以此擅長的高手,前些天我曾問他,當對上像他這種用槍高手的時候,應該如何去做。他告訴我說,能把槍使好的人,其身法和身手便會差上一些,那就只能趁他沒拔槍之前,與其貼身戰,不給對方開槍的機會。
“那麼對方要是先拔出槍呢?比如剛纔那樣。”凌玉簫好奇道。剛纔韓陌楓所說的,他當然懂,而且他剛纔對付郝普龍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
韓陌楓呵呵一笑,說道:“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了。他的回答是,如果對方是一流槍手的話,那麼他的路徑就只有兩道,一是眉心,二是胸口。而這二者之中,眉心的傷害無疑比心臟更致命。作爲一流的槍手,已經將瞄準對方的眉心練成下意識的動作。所以我只需要守住這條線就夠了,這就是我爲什麼能劈開他子彈的原因。”韓陌楓還真沒說謊,他的確向樑小曉請教了這些,在他看來,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人生下來什麼也不懂,想要明白,除了自我研究之外,請教無疑是種快速的捷徑。有樑小曉這麼個高手在,韓陌楓沒理由會將其晾在一邊。
哈哈凌玉簫朗聲而笑,暗道一聲原來如此。不過他還是暗贊韓陌楓機敏,要知道即便知道對方明明會朝眉心開槍,但是要站在對方的槍口下去劈對方的子彈,也是需要極大勇氣的。更何況還要在這種情況下精確計算子彈到達自己面前的速度心及自己揮刀的速度,這已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可是韓陌楓做到了,凌玉簫止住笑聲後,甩甩頭,說道:“你果然也是個瘋子。”
對他的說法,韓陌楓聳聳肩,笑說道:“這個世界本就瘋狂,難道還指望斯斯文文的去拿天下嗎?世界的變幻,向來都是靠這個。”說着話,韓陌楓舉了舉拳,又道:“所謂的謀略,都需要武力的支持,否則,謀略只是在耍嘴皮子而已。”
呃!凌玉簫略一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忽然,他想起剛纔韓陌楓對他說的那番話,看來韓陌楓從小也是倍受冷視,其看法在別人看來也是無法理解吧。他猜對了,韓陌楓雖然與他的成長道路不同,但是其心性卻差不多。韓陌楓曾經也被黑暗籠罩,生性孤僻,不苟言笑。只是平常這種性格被掩藏,外人不知道罷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凌玉簫臉上的笑容更爲濃烈,得知韓陌楓跟他是同一種人之後的喜悅。
凌玉簫沒有再多話,只說了一句,“無論什麼樣的想法都是你自己的事,而我也不可能加入東昇會。當然,你也自求多福吧,你似乎碰上了一個了不得的組織。”
“怎麼?你不是來殺我的嗎?”韓陌楓笑問道,一點也看不出懼怕。
凌玉簫悶哼一聲,說道:“我說過,你只能死在我手上,但不是現在。別忘了,我也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