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大得誇張,裡面只有一張白色的牀和散落在地上的牀簾,明明四周全部被玻璃封住,牀紗卻仍在浮動。夏奚宸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倒映的自己,眼裡的紅色退卻,銀髮也盡數消失,“還是這個樣子看着順眼。”
記憶中,有一個女人總是會很溫柔的抱着他和粟彌,也會帶着另外兩個孩子一起在別院玩耍,他們幾個小孩總是很歡樂卻也寂寥,他的兒時記憶僅限於這個別院。爲了保護他們,與世隔絕,梵音塔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看見,而他卻從小就被關在這裡,女人總會抱着他哭,可是關於他們所有人的面容,夏奚宸一點也回憶不起來,那些片斷也很模糊。
“哥。”
夏奚宸一愣。“不是叫你回去了嗎?”
“蘭格說有事找你。”
“讓他進來吧。”
“嗯。”粟彌看了他一眼,還是轉身離去。
“奚宸……大人。”他現在見到的夏奚宸遠比上次見到的清冷,坐在玻璃窗前,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到他的疏離還有那不能預測的力量。
“有什麼事嗎?”
“您要回本家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西瑞爾家族繼承人修•維爾斯•西瑞爾觸犯族規被逐出家族,昨日舒曼•維爾斯•西瑞爾已被確立爲下一任當家。關於八大家族首席,雖然格雷爾•修斯被推舉,但西瑞爾家族、韋伯斯特家族、埃特文家族和我們家族的反對,暫時擱淺了。但全族還是需要一個首領——,”
“可絕不能是格雷爾•修斯。”夏奚宸說道。
“大人不想知道修大人怎麼了嗎?”
“他怎麼了?”
“在狼族前來緝拿亞瑟的時候,他殺了狼王及其手下,觸犯族規後就消失了。亞瑟成爲狼王后把他捉住了,本來應該送回族裡交給我們,卻被一個名爲十二的吸血鬼所救下落不明,狼王亞瑟也受傷,但稱會協助我們。”
“這樣啊,蘭格,明天我就會回本家,這個別院毀了吧。”
蘭格點頭,“是,大人。”
夏奚宸看着滿天的星辰,轉眼就消失在原地。
舒曼頭靠在玻璃上,看着躺在牀上的人,“衛卓言,我現在是西瑞爾的當家了,我才發現有多不輕鬆,你已經睡了五天了。”
唐人拍拍她的肩膀,舒曼卻真的熬不住了,這五天裡她沒休息過,在伊登恢復好她的傷口後,她就接手了西瑞爾當家的重擔,前前後後的元老院會議,家族的整理,全部都要她來主持。那一瞬間她才明白他哥哥爲了這個家扛下了多少,如果沒有菲爾、弗裡達、卡西的幫忙,她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而接下來,她要做的是配得上西瑞爾當家這個名號。她這五天甚至沒有看過一眼衛卓言,伊登告訴她他活着的時候,她就忍着去看他的衝動接下西瑞爾家族的事,直到今天,她纔看到衛卓言,他幾乎瘦得讓自己認不出了。
舒曼再次擡眼時就看到房間裡多出一個人,唐人也受了不少驚嚇。
夏奚宸的手放在衛卓言的胸口,蓄滿的紅光開始融入他的身體。
“衛卓言……,”
“臭小子。”脣邊揚起笑。
“衛卓言。”
衛卓言張開手,夏奚宸埋頭到他頸邊,他沒有哭出聲,只是浸溼了衛卓言的衣領。
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來自夏奚宸身上的氣息,吸血鬼。
唐人退下,舒曼接着走進房間,看到衛卓言對她笑,她才放下心中所有的不安。
“奚宸,對不起。”
夏奚宸搖頭。
舒曼還是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是我哥的錯,他明明,他明明知道……,”哽咽着說不出口,舒曼的眼淚順勢掉在地上。
“別怪他。”夏奚宸開口,“你辛苦了。”舒曼怔住,他看了衛卓言一眼,衛卓言只是笑,夏奚宸也同樣回以熟悉的笑容,“我走了。”
衛卓言見舒曼仍然待在原地,忍着胸口的不適感下牀,走到她面前,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我不會死,你不是在我的‘遺書’上寫着等我回來娶你嗎?我回來了,來娶你。”
舒曼笑着流淚,“衛卓言,能遇上你,再好不過了。”
“這話能當你答應了嗎?”
“不能,你還沒買玫瑰也沒戒指更沒房。”
“那你不要我了?”
“我不要你還有誰要你?”舒曼表情和緩了許多,“衛卓言,我有玫瑰也有戒指還有一堆的別墅,你嫁不嫁?”
“嫁!”衛卓言單膝下跪,手放在胸口,“舒曼同志,我衛卓言現在沒玫瑰沒戒指房子是我兒子買的,目前只是一個公司的小部長,不過現在回去也可能不是了,我呢現在除了一顆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心以外暫時沒別的想法。我不介意你心裡有肖雨,也不介意你心裡有小牛奶,更不會介意伊登,所以,我都已經這麼表明心意了,你就給個痛快吧。”
舒曼彎下腰在他脣上留下一吻,“衛卓言,肖雨也好小牛奶也好伊登也好你都不用介意,因爲我現在除了和你過一輩子的心以外沒有其他,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衛卓言一笑,“我想我現在得躺一會兒,有點暈。”
“真差勁。”舒曼扶他到牀上。
“衛卓言,睡吧。”舒曼說完躺在他身邊。
“嗯。”
夏奚宸在陰森的叢林裡漫步,配合着烏鴉的叫聲,他也很確定現在的環境對於自己都那麼合理,“這樣跟着我不累嗎?”
“我怕你讓我走,哥。”
像是泄氣般的,夏奚宸轉身看着有些退縮的粟彌,“小彌,是哥剛纔沒整理好情緒,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哥心裡的不愉快我全都感受得到,哥,你沒必要對我感到歉疚的,還好是我不是你,我絕對不要你成爲格雷的棋子,我怎樣都好。”
從身份一轉換夏奚宸就感受到粟彌身上血液的異樣,他們是兄弟,流着同樣血的兩個人,但是從粟彌的血中,夏奚宸發現,粟彌身體裡沒有一絲與他相同的力量,甚至他察覺到粟彌身上傳過來的格雷爾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夏奚宸沉默,他不明白爲什麼粟彌會遭受這些,他作爲兄長應該保護好粟彌纔對,可是他的弟弟現在變相的成爲了修斯家族利用的工具。
“當初是格雷把我的血吸乾,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現在我也沒辦法正大光明的走進弗雷德里卡家族。哥,蘭格他們應該發現了,不然不會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弗雷德里卡寧願冒着風險也會讓他回來,他們不會眼睜睜的放過讓家族復興的機會,錯過粟彌,就只有他了。
“小彌。”
粟彌走到夏奚宸面前靠着他,“哥,我回不來了。”
“你是我弟弟這個事實不會變。”
“你要回去嗎?”
“嗯。”
“哥,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嗯。”
“阻止格雷,無論如何。”粟彌的眼裡帶着些懇求。
夏奚宸點頭,“我會的。”
粟彌看着夏奚宸消失,才鬆了口氣,至少現在他哥哥有能力保護自己,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回到房間的粟彌背後一涼,他沒轉身。“怎麼了?”
“你去見夏佐了?”沙發上的格雷爾手攤開,邪肆的盯着面前的人。
“是。”
也只是轉瞬,粟彌被大力壓倒在牀上,上方的格雷爾看着粟彌慢慢的變成吸血鬼,銀髮紅眸,粟彌的樣子變得魅惑不可方物,“你最近隱瞞我的越來越多了。”
“格雷,我需要向你坦白什麼嗎?”粟彌心中升起無力感。
“你在生氣?”即使粟彌知道是自己把他逼到今天的境地,粟彌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他看着粟彌發瘋,忘不了還只是孩子的
他拿着刀瑟瑟發抖的樣子,他更記得他被吸完血絕望的悽美模樣。他有時候甚至懷疑粟彌就是個人偶,被人如何擺弄也不在乎,可是他最近的行爲讓自己有些懊惱。“你愛上自己哥哥了嗎?”
就像被欺負的小獸,粟彌露出尖牙,“閉嘴!格雷爾!”
得逞的笑,格雷爾揚眉道,“被我說中了?”
粟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格雷爾,你是個瘋子。”
看着他這樣的表情,心裡沒由來的氣憤,格雷爾一下咬向他的脖子,聞到夏奚宸的氣息後,他一把扯開粟彌的衣服。
衣料撕裂的聲音扯痛了粟彌的神經,粟彌面無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他身上被格雷爾咬得滿是傷痕,在格雷爾挺進他身體的那一瞬間,粟彌抱緊了他的脖子,“你滿意了嗎?”
只是一時的停頓,格雷爾發瘋似的索取着他的身體,即使他早就發現粟彌的身下的血染紅了自己。他支離破碎的聲音讓格雷爾心中更煩悶,動作也更加蠻橫。
一屋子的血腥味,讓人難以想象這是一場情事而不是暴力,一個人走到格雷爾身邊坐下,十分從容的看着粟彌。“你又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哼。”粟彌偏過頭,強忍着身下的不適,格雷爾用力的頂撞讓他幾乎失神,“啊——,”
“文森特。”格雷爾嘶啞的叫着來人的名字。
“是,大人。”文森特捧着格雷爾的頭,用脣去挑逗着他的嘴角,而明顯他成功了,格雷爾鬆開粟彌,文森特脫下全身的衣服,比起剛纔的死氣沉沉的粟彌,文森特輕易的勾起了格雷爾的欲求。
粟彌拉下牀單裹住自己,腿腳發軟的走下牀,耳邊是格雷爾的低吼聲和文森特的動情聲,粟彌悲涼的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關上門,他才覺得世界平靜下來。
“哥……,”
一個人抱住了粟彌,“我帶你回家。”
鼻頭髮酸,“好。”
房間里正在文森特身上衝撞的人停下動作,文森特眼角含淚的看着格雷爾,“大人?”
格雷爾冷笑,俯下身吻住文森特的脣,一室的低喘聲。
“我以爲你走了。”
“我本來只是打算過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夏奚宸把他放進溫暖的水中。
“平常挺好的。”粟彌任夏奚宸給自己清洗身子,直到夏奚宸的手碰到他身下。粟彌驚恐的抓住他的手,“哥,別碰,髒……,”
夏奚宸嘆氣,“說什麼傻話。”對着要哭出來的弟弟,他還是那副笑臉,“小彌,你害羞?”
“哥!”無奈的瞥一眼夏奚宸,粟彌鬆開手。
直到夏奚宸把他從水裡撈起放到牀上,“別回去了。”夏奚宸看着滿臉沉思的粟彌。
“我也想,可是哥,我必須回去不可,格雷,我想救他。”
“我家小彌這樣說,那就這樣吧。”夏奚宸沒去問,他和粟彌是雙生子,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很像。
“哥,你放心,格雷再怎麼也不會殺了我。”
“好,哥放心。”
粟彌挪到夏奚宸的懷裡,“哥,別怪他。”
聽到這句似曾相識的話,夏奚宸沒再說話。
安心的熟睡,粟彌今晚或許會做一個好夢。
銀月打進火熱的房間,“大人,嗯啊……,”在文森特的呻吟後,格雷爾俯首在他頸旁。
不一會兒,格雷爾翻身躺在一旁,這個房間到處都是粟彌的味道,這張牀更是,格雷爾難得的嘆氣。
身旁的文森特撥了撥頭髮,眼裡是一片清明,“大人在想凱羅爾大人?”
格雷爾掃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文森特,這不關你的事。”
文森特起身坐在他身上,紅脣湊到他的耳旁,“最好是這樣。”
舌頭舔着他纖細的脖子,格雷爾抓着他的手,利齒深深的埋入那片雪白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