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奚宸十分尷尬的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着的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衛卓言,你看夠了沒!”夏奚宸實在是憋不下去了。
“你小子是怎麼說的,不是說不會出事嗎?”衛卓言點了支菸,銳利的眼神讓夏奚宸縮了縮脖子。
夏奚宸自知理虧,“這個,俗話說得好——,”
“臭小子,你還想狡辯!”
舒曼拉了下衛卓言,“奚宸剛好,你幹嘛呢。”
“哼,還好你身上沒什麼傷。”衛卓言看着一臉精神的夏奚宸也沒打算再追究下去,正所謂人不中二枉少年,夏奚宸還可喜可賀的加上遲來的叛逆期,你讓他往東他絕對往西,你讓他上天他絕對掘地三尺。
沒什麼傷,夏奚宸回想起來,他是記得自己被炸得有些慘淡啊,難道那個人那麼好心竟然幫他療傷了?
即墨坐到夏奚宸旁邊,“想什麼呢?”
“即墨,約亞和費南是什麼人?”
“據我所知的費南就只有下五家的費南家族,至於約亞,我聞所未聞。”即墨眸子一寒,“抓走你的人是費南嗎?”
“只是聽到有人這麼叫,但是一直抓着我的應該是約亞。”夏奚宸想起那個人就有點心悸,“是個很危險的人。”
能讓夏奚宸這麼說,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小人物,“他怎麼?”
“我是在醫院被他帶走的,看來他一直知道我的行蹤,而且怕你尋到我的氣息,特意用了什麼魔法陣阻隔了,在我炸了那裡後他又連忙把我藏進那個洞裡,到下一個地點,他就把我身上所有的東西搜走了。輪班守我的人幾乎是每隔一個小時換一次,如果我沒猜錯,他們一定被滅口了,那個人心思很縝密。”
即墨皺眉,“夏奚宸,你說他們把你的東西全部搜走了,可是我明明是通過安格斯的力量找到你的。”
“啊!我猜你肯定會用那個鏈子找到我,怕被他們搜走,在爆炸之前,我把那個墜子吞了。怎麼辦?”夏奚宸苦着臉摸着自己的肚子。
剩下的三個人無語。
即墨親了下他的鼻翼,“沒事,”說着手停在他的肚子上,微紅的光亮起,慢慢的一個形狀就現出來停在即墨的手上。順便從口袋裡撈出鏈子,把它們串在一起,接着給夏奚宸戴上。
“我還以爲要動手術。”夏奚宸在吃下去之前猶豫了好久。
“下次麻煩您老不要把什麼東西都當巧克力豆。”衛卓言搖頭,夏奚宸這小子就是愛亂來。
夏奚宸寶貝的把鏈子放進衣服裡,“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該誇哥哥急中生智。”
“夏奚宸!”
“我錯了,卓言爸爸。”
舒曼樂呵的看着他們,注意到即墨凝重的神情,“哥哥,你在想什麼?”
“小妖精,要是你捉到的人跑了,你會怎麼樣?”
“當然是捉回來啊。”
“要是捉不回來呢?”
舒曼一頓,神色嚴肅的看着即墨,“用下一張牌。”
“他們的下一張牌……,”即墨站起身,“小妖精,帶他走。”
“嗯。”
“等等,即墨,什麼意思?他們是要針對你嗎?”
“奚宸,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要用你把哥哥引出來,哥哥本來就該在禁室,可如果你被救出來,那就代表他們有時間去元老院告發,哥哥就不止是被懷疑,而是罪上加罪。”舒曼往外看去,“哥哥?”
“把夏奚宸帶走。”被人擺了一道啊,見夏奚宸慘白着臉,“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即墨,我不走。”
“不行。”
“你沒把握對不對?”
“爲什麼會這麼想?”
“既然你用安格斯的力量一開始就能找到我,爲什麼那麼遲才
發現我的下落?”
“被他用魔法陣——,”
“那個魔法陣只有爆炸那一小段時間被毀過,即墨,你這麼急着讓我走,該不會?”
舒曼握上夏奚宸的手,一瞬間,夏奚宸知道了所有的事,即墨本想阻止,但是動作卻慢了一步。
夏奚宸沒再說話,走到他身旁拉開門把,“是你說不準我再有事的,即墨,如果這次你再離開我,”他擡頭對着即墨笑了一下,“說不定,我真的會沒命。”
即墨揚起脣,“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
“切,少裝深情。”
看着門外陣勢不小的吸血鬼,特別是站在前面的那幾個老傢伙嚴肅的表情,夏奚宸心裡一沉。
“西瑞爾大人,我想此時的您應該在禁室纔對。”坦達•韋伯斯特說道。
即墨悠閒的靠在門框上,攤攤手,“如您所見,我現在在這裡。”
“我有一事想請問。”坦達•韋伯斯特憤憤的開口,“誣陷我韋伯斯特家族是兇手的是大人嗎?”
即墨手插在褲袋慢吞吞的走下階梯,“班森,看來你給他們說了不少好話啊。”沒有感情的眯起眼,嘴角的邪笑讓所有人窒息。
班森跪在地上,“抱歉,大人,我是——,”
“班森•修斯。”即墨走到他面前低下身笑道,“真是我的好手下。”
“請問坦達•韋伯斯特長老,現在我說誣陷韋伯斯特家族的是修斯家族你信嗎?”
凱亞•修斯吹鬍子瞪眼的想要說話,被坦達•韋伯斯特攔住了,“西瑞爾大人,憑你一面之詞我自然不能信。”
“哦,”即墨直起身,笑意驟然退去,“那你們又憑什麼信他班森•修斯的話,除去他身份不說,還是他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誣陷韋伯斯特家族的人。”
看着面若寒霜的即墨,大家都不敢說話。
“看來是他的一面之詞了?”即墨哼笑,“我想幾位長老不是因爲這種無聊之事來找我的吧。”
蘭格•弗雷德里卡咳嗽,“萬分抱歉,閣下,只是因爲本該在禁室的您現在卻在這裡出現——,”
“所以說我是畏罪潛逃,在這裡等着我的好手下帶你們到這裡來抓個現行?”即墨身上的威壓氣勢讓所有人全部跪下。
“但是犯案行兇之事,大人又何解?”坦達•韋伯斯特咄咄逼人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芝麻大點事就把你們這羣道貌岸然的御族鬧成這樣。”一個人影出現在屋頂,他盤腿坐在上面,長至後腰的灰髮微卷,紅色的眼滿是暴戾之色,白色的襯衣打開,露出滿是疤痕的胸膛,右眼角有一顆紅色的六芒星。
“噬族的吸血鬼!”坦達•韋伯斯特警戒的看着他。
“哼!不過是殺了幾個人類,就讓你們憐憫起來了。”他跳到即墨旁邊,“你都查到我這了,爲什麼不繼續?就怕這些不長眼的小嘍嘍來我們那送死嗎?”他看向幾個憤怒的長老。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我不想引起無謂的爭端。”即墨轉頭,“米歇爾•韋伯,你來這裡做什麼?”
米歇爾厭惡的看着面前的幾個長老,“我們那邊新生的subs不懂規矩,給你添了亂子,當然也給我添了亂子,你們這邊也有責任,我自然要來問個清楚,是哪個純種閣下下的口。”
“你竟然對西瑞爾大人言出不遜!”坦達•韋伯斯特指着他。
“喲,剛纔不知是哪家的狗在對自己的主人亂吠,怎麼現在倒知道護起主來了。”米歇爾蔑笑。
“關於您剛剛說的事,我等自會查明,西瑞爾大人,是我們冒犯了。”蘭格•弗雷德里卡說道。
即墨揮手,“你們下去尋查一番,無論是上三家還是下五家。”
“Yes,mylord.”全部的人恭敬
的鞠躬回道。
人逐漸散去,即墨確定所有人走後,猛地吐出一口血,一個人影立刻扶住他,“主人。”
“你又在鬧什麼?”即墨虛弱的看着蘇濯。
“我……,”蘇濯一臉要哭的表情,“哎呀,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計較這些嗎?”蘇濯把脖子露在即墨眼前,“快喝。”
“喂!蘇濯,你敢!”米歇爾青筋暴起。
“米歇爾,要是他出什麼事我就陪葬,你看我敢不敢!”蘇濯用指甲劃破脖子,濃香的血味刺激着即墨,本就缺失血液的即墨沒做任何猶豫,一口咬了下去。
蘇濯撫着即墨的發,看着他凝重的神情,米歇爾也沒再說什麼。
夏奚宸看着面前的一幕,才發現自己還是一樣,什麼都幫不上,就像一個圈外人一樣,看着即墨在吸蘇濯的血,夏奚宸承認他嫉妒了,死緊的握着手,他發現自己都沒辦法挪動腳步上前觸碰即墨一絲一毫。
許久,蘇濯的臉變得蒼白,眼裡的神采也漸漸渙散,他卻沒有推開即墨,反倒是米歇爾一把扯開即墨,“你幹什麼!”蘇濯憤怒的看着他。
“再吸下去你就沒命了!”米歇爾同樣怒視他。
即墨擡起頭,剛纔爲了和元老院的人對峙,本就虛弱的他硬是強逼着自己動用高度的精神力壓制他們,所以處於飢渴狀態的身體也極其需要血液來恢復,卻忘記了剋制,“小傢伙,夠了。”
“您沒事了?”蘇濯擔心的看着他。
“嗯,你又和米歇爾做了什麼交易?”即墨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我……,”
“陪我一個月。”米歇爾得意的看着即墨。
即墨轉身沒有再看蘇濯,蘇濯急忙跪在地上,“您要怎麼罰我都可以,可是別生我氣啊。”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您不想說出真正的兇手,好,那就不說。可是我不能看着元老院那羣糟老頭找您的茬,我就只能找米歇爾來頂罪啊,你——,”
“我已經沒用到要用下屬的身體來換自己的安危了嗎?”即墨冷然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主子。”蘇濯拉着即墨的褲腿,“我不想看您這樣兩難啊。”
即墨長嘆一聲,拉起他的手,“我只是不想你們每次都爲我這麼做。”
蘇濯哇的大哭起來抱住即墨,“主人!”
順着他的發,“我該怎麼說你纔好。”
“嗚嗚嗚嗚……,”這廂還沒哭夠,就被米歇爾強行拉到他的懷裡。
“你還是去管管你的獵物吧。”米歇爾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後的夏奚宸。
即墨對上夏奚宸眼裡躲閃的光,走上前,手還沒有碰到夏奚宸,他就快速的跑進了房子。
衛卓言對着即墨搖頭道,“他在生自己的氣。”
“我知道。”
走進房間的時候,只剩淺淺的呼吸聲,牀上被子高高的隆起,即墨坐到牀邊,想拉開被子卻被夏奚宸緊緊的拽住。
“夏奚宸,蘇濯陪着我從小到現在,說是下屬不如說是兄弟,他比我小一點,我把他當弟弟。他一直都很擔心我。”即墨微笑着把手伸進被子裡握住夏奚宸的手。“所以和他相處就比較隨意一點。”感覺自己握着的手緊了些,即墨把頭靠在他旁邊,“夏奚宸,唯獨你,我想讓你進入這個世界,卻不想你進入這個世界。明明把你變成吸血鬼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卻無法做到,你知道嗎,對我來說這個決定比讓我放棄你更難。所以我選擇了現在,你只要是夏奚宸就好。”拉下被子,兩人四目相對。
夏奚宸搖頭,“即墨,我也想保護你。”
“夏奚宸。”
“嗯?”
“我愛你。”
“嗯……,”夏奚宸偏過臉,悶悶地說,“我勉強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