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她和林漠君的關係,一直都這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除了主動討好,她也不能做出什麼反應,去挽回這種局面。
眼下只能看林漠君的心情了,可千萬不能將蘇涼的蹤跡流傳出去,否則……
誰知道先行偷偷回房的蘇涼剛好就瞧見了那麼一幕,現在她更是亂的不可開交。
那人翹了翹腿,漫不經心的道,“見不到就見不到了嘛,只要我還活的好好的就行,”她倪了陸清清一眼,臉上的笑容真切,“其實你也別太害怕,閻王爺那裡我熟,別說帶你逛一圈,我帶你去找閻王爺的小妾聊聊人生都行。”
陸清清,“……”
“不喜歡?也對。畢竟那什麼丞相長的還是挺誘人的,小妾神馬的你不喜歡很正常……不然我帶你去找找閻王爺的姘,頭?雖然我沒怎麼見過,但黑白無常大家都這麼熟了,你幻想一下模樣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就牛頭馬面?這個容易幻想罷?”
陸清清,“……”
她深深的閉了閉眼,按奈住要拔掉蘇涼舌頭的衝動。
自從蘇涼醒過來之後,她的確好像……是越來越暴躁了來着。
她看了那個穿着男裝說着女聲的女人一眼,“從今日開始,只要王爺沒說要把你往蘇府送,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哪兒都不許去。”
那人登時就兩眼淚汪汪的看着她,“不、要、啊!”
“沒得商量。”
“你爲什麼一定要把我當豬一樣來養,分明胖起來的人是你,腰都粗了一大圈,而我還是那麼的面黃肌瘦,可憐兮兮……”
陸清清,“……”
怎麼說呢,從前的蘇涼太安靜,也太冷靜,會說下冷笑話已經是很稀罕的事情了,而現在這個蘇涼……着實是太、吵、太、鬧了。
如果兩者能稍稍結合一下下,她會更愛更愛蘇涼的。
……
…………
鳳瀾並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林漠君吻她也只有蘇涼瞧見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用過午膳之後,蘇涼嚷嚷着要出去要出去,陸清清這會憋足了氣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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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罷她不答應,不代表蘇涼就沒辦法。
她現在可真是厲害。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全會,當年沉冷安靜的蘇涼的形象全毀。
陸清清正拿她沒辦法,不是很有原則的想帶她出去走走,只是腳步剛邁出一步,六王鳳瀾卻已過來了。
他的身材欣長玉立,面容俊美無雙,一身錦繡華服長袍衣襟繡着金色絲線,腰間別着一枚綠意通透的玉佩,氣質清雅非凡,一眼瞧過去便感覺溫潤如玉。
陸清清立即撒開了蘇涼的手,朝鳳瀾俯身行禮。
“清清見過王爺。”
六王鳳瀾深邃的眼眸睇了她一眼,而後上前走向蘇涼,清清淡淡的勾脣一笑。
“你先出去罷。”
陸清清應了句是,而後瞥了一眼正在朝她擠眉弄眼呼救的蘇涼,她大方的眯着眼睛朝蘇涼笑了下,但扭頭就走了。
鬱唯楚,“……”
沒良心的女人……
鳳瀾垂眸看了蘇涼一眼,脣角笑意微深,“怎麼了,見着本王來,你不高興?”
鬱唯楚假意咳了兩聲,一邊咳一邊看向他,“怎麼會,咳,我這不是高興的都難以自持了嘛,咳咳……”
鳳瀾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鬱唯楚的身子卻往後傾了傾,微微的側開了,她避開的動作很自然,就像是本意如此。
她一邊走一邊問,“王爺今日的政事都處理完了?”
男人的眸色微微一暗,揚起的手自然而然的垂下。
本王帶你出去走走罷。他禮貌的伸出手朝她遞去,“你這些天都悶在這裡,很無聊罷?”
鬱唯楚衝他一笑再笑,“不用那麼客氣,大家現在都是男人,你這牽着我的手影響多不……”好……
話音未落,他已經強勢的牽住了她纖細柔軟的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以前本王可以對你禮遇有加,但現在……”他緊緊的扣住着她的手,望着她的視線深情繾綣,“本王只想好好的順從自己的心。”
三個月前的經歷就像是噩夢一般,她失血過多昏迷在寒墨夜的屋內。
之後他冒着不回國會有政變的可能,極大的程度的躲在宜蘭縣讓曦月爲她治病。
他出來已經很久了,按理說該是立即將蘇涼帶回納蘭,但她那個樣子,根本就不能走。
曦月勸他先行回納蘭處理事務,只是已經有過一次放手的經歷,叫他差點失去了她。
這一次怎麼可能放手?
他不想,也不敢。
而蘇涼整整昏迷了半個月。
人也消瘦了許多。
到現在都無法補回來。
他便在宜蘭縣呆到她甦醒,呆到她能說話。
曦月說她其實沒有什麼求生的意識,如果不是有血蓮水一直吊着她的命,加之她內力深厚,鳳瀾每日給她輸一點真氣,都能幫她運轉一週的真氣,促使她的血液暢通,流到心口。
否則,蘇涼根本就回不來。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鳳瀾,蘇涼怕是已經沒了。
真氣是要自身修爲一點一點的凝聚而成的。
和內力的存在是一樣的道理。
常人難以捨棄自己辛辛苦苦練就的真氣,但鳳瀾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整整爲蘇涼輸了半個月的真氣。
他也消瘦了好多,只是一直說無妨無礙,她能活下去便是最大的幸事。
瞧得曦月心疼不已,那麼動聽的情話落入她的耳裡,聽的她無比心痠痛楚。
鬱唯楚輕輕的眨了眨眼眸,忽而又嘆了口氣,“我說的話你咋就不信呢,我真不是蘇……”
見男人墨黑的瞳眸微微眯起,眸色中暗含着警告,她十分識時務的將到口的話嚥了回去,而後笑吟吟的道,“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今天的天氣不錯,不如咱出一出這小苑,到外邊瞧瞧罷?”
鳳瀾往常與世無爭的黑眸瞬間變得深邃冷然,不過語氣卻依舊柔和萬分,“你想出府?”
“每天都在這裡憋着,那被養着的豬都還有出去溜達一下的時候……”穿着男裝的女人撇了撇嘴,“雖然我跟閻王爺關係挺好的,但你也總不能每天都讓我藏在這裡,見慣了鬼我也是想要見見人的……”
鳳瀾失笑,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按你這意思,難道本王不是人?”
鬱唯楚擡眸倪了他一眼,他卻是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裡,深深的擁着她。
“雖然你性子是真的大變,不是僞裝出來的……”他緊緊的抱着她,沉黑的眸子如子夜,聲音篤定,“但本王對你的心意不會變,你也別再喜歡上亂七八糟的人了,可好?”
昔日放手只是不想將她逼的太緊,但代價太大了。
他無法想象,他一貫捧在手上的女人竟然被人如此狠辣的摔在地上,踩在腳底。
雖無法原諒她真的作爲人婦,嫁與他人,但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計較,她卻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了他的眼前。
沒有比這個更爲衝擊。
沒有比這個更爲難受。
沒有誰知道他當時的想法。
也沒有誰能理解他的感受。
那一瞬間他什麼都想不到,只想她活着。
所以。
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她還存活於世間更爲重要。
失而復得過後,唯一的想法就是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他,能接受她的不完整。
鬱唯楚深深的嘆了口氣,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如果蘇涼知道你這麼喜歡她,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弄死自己的。”
蘇涼那麼悲哀的事情她聽陸清清說過。
只是罷,感情這東西,從來都是亂七八糟的。
不是想控住就能控住的。
男人默了一瞬,輕輕的將她推開,沉靜的黑眸垂下來看她,見她嬌俏的臉上着實無辜,他微微闔了眼,語氣有些失落。
“罷了……”
說多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如今的蘇涼什麼都記不得,反倒記了一堆他不曾聽過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她昏迷的半個月裡做的一場夢。
因爲太過真實,所以她才如此胡言亂語。
他牽住她的手,帶着她往外走。
鬱唯楚問去哪裡,他淡笑着應了她一句,“不是想出府走一走?”
鬱唯楚眸色一喜,便又聽他道,“本王現在帶着小豬出府溜達,免得小豬氣壞了身子,你說好不好?”
鬱唯楚瞬間扁了眼。
王爺,說好的溫文爾雅呢?
你咋不按常理出牌?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頓住了腳步,側眸瞧了她一眼。
“你的樣貌還不能叫外人瞧見,跟着本王一起戴斗篷罷。”
鬱唯楚乖巧了應了聲好。
曾經的蘇涼沒什麼愛好,只是喜歡習武練劍。
失憶後的蘇涼愛好廣泛,成天喊着要出去玩出去吃出去做什麼做什麼的。
陸清清完全招架不住。
六王鳳瀾帶着她出了府邸,鬱唯楚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東瞧瞧西瞧瞧,心情好的不得了。
男人偶爾一個回眸視線瞥向她,卻見她脣角微勾兩眼發光的盯着糖葫蘆看。
他寵溺一笑,“想吃?”
鬱唯楚眼眸亮晶晶的轉身盯着他看,“給麼給麼給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