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初示人,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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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豔陽高照。被租用爲斗魁場地的場館中人聲鼎沸!衆人都爭先恐後地往中央推擠,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美景!反觀場館上方四周雅間處,倒顯得格外清靜。雅間中的客人便是這次斗魁大賽的金主,同時也擁有絕對的投票權與否決權。

後臺中,小青略顯緊張地問:“君姐姐,你的法子真的行得通麼?我真是很擔心你。”“沒事兒,小青青,在這好好坐着等我好消息,等你君姐姐升副管事了,帶你去吃香喝辣,泡妹妹。。。”“啐!我纔不去呢,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似的。”“現在不緊張了吧!”

場館中央一年輕女子手持木笏,宣讀道:一年一屆的斗魁大賽如約而至,想必各院中的姑娘和掌事早已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了,讓我們期待着這次各院給我們帶來的精彩演出!那最後我們的魁冠會花落誰家呢?是蟬聯三屆的芙蓉苑洛豔兒,還是來勢洶洶的杏春園,亦或是虎視眈眈的金華樓。讓我們拭目以待!現在開始第一場競賽,文鬥。參賽選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寫出一首詩,由雅間中的金客傳閱,而後投票,票數多者則獲得本輪的勝出。

接着便是各院姑娘魚貫而出。柱起,添香,皓腕輕轉,真真好不風流。在後臺觀望的小青看着文君久不動筆,額上的汗都冒了出來。約莫半晌,文君才緩緩提筆。香盡,各卷軸被小廝收起,送與雅間處。在衆人緊張的等待中,場館中央的姑娘緩緩宣道:本輪獲勝的詩歌《詠梅》(浥清城)紅梅點點染霓裳,豔若桃李冷若霜。他年朔風騰蛟起,梅色不改壓羣芳。臺下一片譁然,議論紛紛。前來湊熱鬧的柳秀才對同伴說道:此詩歌意境開闊,渾然天成,此等氣質我只在一人身上見過。同行追問其人姓名,秀才笑而不語。

姑娘你莫要賣關子了,這詩到底出於誰人之手,快讓我等知曉一番呀!此人是金華樓的文君姑娘。衆人連忙向館中望去,可姑娘們早已退場。只得等下輪比賽再一睹芳容了。

下一場競賽,樂鬥。各院姑娘自行準備器樂,表演即可。初初上臺的皆是各院中小有才氣的倌兒,有吹笛的,有彈箏,有箜篌,亦有琵琶,曲聲精妙自是不用說,可總缺點什麼。衆人內心皆在期待着洛豔兒與文君的角逐,這纔是本輪最大的看點。晃神間,只見一襲紅衣,蓮步輕移,低首含眉,媚骨天成,便是豔兒。端坐琴中,凝脂白玉般的雙手輕撫上琴絃,一連動人的樂聲便似漂浮在空中,此時無人言語,皆屏息而視。這樂似美人輕撫水面,又似情人耳語,動人,惑人,癡癡纏纏,情意綿綿,靡靡之音,聞之自醉。樂畢,衆人皆在回味。豔兒起坐頷首,啓脣道:一曲美人吟,希望大家喜歡。“喜歡喜歡!豔兒!豔兒!”臺周男人們已經被樂聲勾引地似是失去了理智,有人甚至涌上了臺中!青衣姑娘道:各位看客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們的比賽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若是誰人擾了秩序,壞了規矩,莫怪我不客氣!

理智迴歸。當再次望向臺中時,只見三兩小廝正哼哧哼哧擡着個大物件,樣式看着甚是怪異。文君腹誹: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看來我得好好給那些個男人洗洗腦。這次樂斗的器物,便是文君託人做的簡易編鐘。時間倉促,雖音色不及春秋時期,但就新意與形式,也能加分不少。身着月白色寬袖漢服,配以墨綠束帶,白玉頭冠,好個清秀公子!長袖一揮,拾起一旁的木錘,看似無意敲打着編鐘,可發出的聲音卻似上古而來。悠遠,深沉。“蘭之猗猗,揚揚其香。衆香供之,幽幽其芳。不採而佩,於蘭何傷?...以日一年,我行四方...雪霜茂茂,蕾蕾於冬,君子之守,子孫之昌...”。文君演唱的便是唐代詩人韓愈的《猗蘭操》。此時衆人似被帶入了一個大同社會,秩序井然,人人和樂,一位君子輾轉各國,不辭幸勞,追求自己的政治抱負。無人注意,閣樓上方的門不知何時早已開啓。男人盯着那個纖細挺拔的身影,第一次有了結識這個姑娘的衝動,時而鬧人,時而才華橫溢,你還有多少面是我沒有見識到的,很期待與你的第一次正式交集。

樂鬥已結束,衆人仍在談論着文君演唱的曲目,對仗工整,意境深遠,歌聲悠揚,讓人意猶未盡。最終文君與洛豔兒在這局打成了平手。

下一場的舞鬥將在一個時辰後舉行,請衆位看客稍做休息:青衣姑娘道。

“沒想到金華樓居然出了這麼個妙人兒,只可惜是個文倌兒,不然我還真想去一親芳澤呢!”“是呀,模樣俊俏,能歌能會詩,真是不錯。”“你們說待會兒最後一局舞鬥文君和洛豔兒誰會勝出啊?”“這還用說,當然是是豔冠天下的豔兒啦!那文君看着清純可人怕是敵不了嬌嬌媚媚的。”

後臺中,小青忙着催促姐妹們換衣打扮。看着遠處走來的文君,小青連忙小跑上去:“君姐兒,你好厲害!”“那還用說。”文君點點小青的腦袋。“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都好了呢,就差你了。”文君換上演出服,坐於銅鏡前,塗抹口紅,拉長眼線。一旁小青說道:“這樣一打扮,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舞臺中,洛豔兒的表演剛剛結束,《落雨情》。依舊是贏得一片叫好聲。一陣明快急促的音樂突然響起,成對的男女手牽手依次邁着性感的步伐踏上舞臺。他們穿着緊身的黑衣與紅衣,身體曲線顯露無遺。最後上場的一對男女,女人面紗半遮,眼神嫵媚,步伐驕傲霸氣。隨着音樂變得柔緩,一男一女腰肢扭動,雙手輕撫上對方面頰,好似情人呢喃細語,女人旋轉離開,男人用手拉住,摟回。再分開,似乎讓人體會到了情人之間的甜蜜與彆扭。隨着整個舞蹈情緒慢慢激烈,兩人的動作步伐也越來越快,突然,一個凌空拋接,女人落入男人懷中。再次旋轉跳躍,不知何時,女人面紗落下,覆於外邊的薄紗也不見了蹤影,只餘曼妙的身軀,這時纔有人反應過來,是文君!

閣樓上方的視窗已全部開啓,幾道目光落於舞臺中央。位於閣樓中央上方男人盯着那熱火的女人,眉頭暗蹙,連自己也沒曾察覺的佔有慾在涌動。

此次斗魁賽毫無疑問文君奪得了魁冠!才豔雙絕從此成爲了她的代名詞!

自五月初五斗魁賽落下帷幕,前去金華樓拜訪文君的公子絡繹不絕,她也因此成爲上京的頭牌文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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