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獨秀回到唐門。
南宮兄弟回到南宮世家。
然後一切風平浪靜。
沒有翻臉,沒有質問,沒有任何的不愉快。
兩隻老狐狸和兩隻小狐狸順利的進行了某種權利的交接。
塞外草原。
每當戰馬奔馳而過,不甘被踐踏的青草只能無聲的忍耐。
面對哥舒飛十幾萬大軍的步步緊逼,草原上的每個漢子都拔出了自己的刀。
然而儘管聚集迅速,但是平北元帥哥舒飛仍然可以前進,雖然很慢,但是鐵騎過處,盡是蠻族的屍首。
高過車輪者殺,本是蠻人的傳統。
但是哥舒飛不但欣然繼承了這一傳統,而且顯然做的更絕,更加慘無人道。
甚至朝廷的大員們也對哥舒飛的做法頗有微詞,屢次進諫皇上,可惜帝王的態度是那樣堅決,似乎哥舒飛所做的一切都深得上意。
於是雞犬不留的殺戮在草原展開,而哥舒飛也博得了殺人魔王的稱號,文人大儒們對他的評價不輸於白起。
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顯然哥舒飛踏碎的枯骨不但有蠻人的戰士,更多是蠻人的平民。
詛咒不只來自敵方,就連本國的百姓也對這位將軍不抱好感。
沙場斬敵無可厚非,但是面對婦孺老人,哥舒飛的騎兵依然可以冷漠的執行命令,大軍過處,不許留下一個可以站立的蠻人。
哥舒飛知道,在青史上自己註定會留下惡名,但是在所謂的報應來到之前,他只想血洗這廣袤的草原,只爲了家國安定,殺便殺了,難道還怕沉淪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麼。
就在蠻人用鮮血和生命無力的阻止哥舒飛前進的鐵蹄之時,一個噩耗幾乎摧毀了所有蠻族的鬥志。
兩隻不足萬人的奇兵突入王庭,一夜
燒殺之後,不但王族的血脈斷絕,就連軍民數萬的堅城也變得一片死寂。
怕是連一條能喘氣的狗都找不到。
鐵蛋和小李將軍屠城之後,沒有休整,反而以更兇猛的姿勢衝擊着草原上的蠻人各部,配合哥舒飛的大軍繼續揮舞屠刀。
不到半年,草原上再聽不到蠻人滄桑的琴聲。
大勝而歸名震天下的哥舒飛請辭歸田,皇上挽留不得只能任他去了,小李將軍則接管了自己最崇拜的將軍留下的大半軍權。
先鋒將軍鐵蛋戰功卓著,龍顏大悅之下特賜名爲旦。
雖然音同,但是鐵旦總比鐵蛋在書面上要好看一些,至少在封賞的聖旨上顯得不那麼礙眼。
一年後,鐵蛋和小李將軍開始征服大漠的進軍。
同年,哥舒飛無疾而終,皇上幾次痛哭昏厥,封其長子爲侯,世襲罔替。
但是民間則流傳着哥舒飛死於無數蠻人的冤魂纏身,故而不得善終。
花公子專心輔佐南宮飛天,終於成爲南宮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南宮家和唐門的關係更加緊密。
唐一不知所蹤,從此無人再有過他的一點消息,儘管很多人發動龐大的人手進行過多次查尋,但始終沒有結果,劍魔這個名字終於慢慢被江湖人淡忘。
世間從此再無唐一,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生過。
魔教重現江湖,衆多白道中人慾扼殺於其萌芽,但出乎意料的是包括唐門和南宮世家在內的武林中顯赫的世家門派居然應邀參加其教主繼位典禮,並且唐門的新主人唐獨秀居然和魔教教主付慶稱兄道弟,於是很多聰明人選擇了默認魔教的重生。
付慶貴爲教主之後,呼延德成爲魔教新的護法,自此忠心不二。
京城中過了一個操刀的屠戶,生意不但不錯,而且天
下會的高手對其極爲恭敬,不過這人似乎更喜歡殺豬宰羊,不想理會其他。
逍遙谷還是在蝴蝶夫人的掌管之下,不過自從來了兩個惡客,蝴蝶夫人常常會在夢中驚醒,即便知道這二人不屑和自己爲難,而自己也是殷勤款待,但是,侯斷和關同會做出什麼事,又有誰能猜得到。
唐家堡中,溫柔和唐獨秀對飲,阿福坐在一旁只是大吃。
“本以爲你當了家主之後,凡事都可指使他人,自己應該能輕閒一些,不想卻是更加的勞心費力,有沒有覺得過辛苦?”酒意上涌,溫柔兩頰微紅的問道。
唐獨秀笑着搖頭,“有人給我搭了這麼大的戲臺,當然要耍個痛快,不然豈不辜負了很多好意?”
溫柔也笑,“你等的人,卻始終沒有來。”
唐獨秀小口的喝着酒,“侯爺總歸會找上門來,既然繼承了天道的權利,當然也有爲過去的爛事負責的義務。”
“你準備怎麼對付他?”溫柔問。
“我只希望,他的酒量不錯。”唐獨秀搖搖酒杯。
阿福哼哼兩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裡,直接找過去便是,何必在這苦等。”
唐獨秀搖搖頭,“我知道他在哪,他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但是他不來尋我,我就不去理他,這樣纔有意思啊。”
阿福不覺得外面的世界有什麼意思,也不覺得這江湖有什麼意思,不過可以在唐獨秀的手下好吃好喝的享福,偶爾才需要出一次手,這種生活還是很有意思的。
“只是不知道這江湖能有意思多久。”溫柔有些醉了。
唐獨秀擠擠眼睛,“只要我們還活着,這江湖總歸是會很有意思的。”
月朗星稀,清風拂面,隱約有笛聲響起。
有意思的胖子,哼起了有意思的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