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你……”
慕延西托住她的腦袋,一個溫柔而綿長的吻。
他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吻過她,每次都是那樣的強勢,那樣的霸道。
簡沫心有些慌亂了,伸出手將他推開。
他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最後用一個吻來畫上圓滿的句號,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
那他知不知道,小說裡還說過,女人會愛上給她一個溫柔之吻的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是天使還是惡魔?
“我累了,我想回家。”她的聲音有些迷離。
“好。”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一旋,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裡。
“慕延西,放我下來!”她掙扎着捶打着他。
“別動,否則我把你丟進河裡餵魚!”
她安靜了下來,他的脣角勾起。
她擡頭便看到他完美的下巴,削薄的嘴脣,高挺的鼻子,還有那雙深邃的時而陰冷的眸子,這混蛋,長得真好看。
他果然將她抱回來的,只不過她似乎比他還要累,一路上她的心一直在狂跳,一直在掙扎。
“慕延西,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她還是忍不住問了,畢竟今天晚上的他似乎太不正常了。
“這個你都猜的到?”他躺在牀上,立刻將大半個牀都佔據了。
她忽然舒了一口氣,這纔是正常的慕延西,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好的。
“說吧。”
他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丟給她:“送你的。”
什麼他竟然還送了自己禮物?簡沫心落在慕延西身上的目光滿是驚訝。
他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便有些兇狠的說道:“看我幹什麼,打開它看看啊。”
簡沫心遲鈍的將盒子打開,竟然是一個鑽石戒指,而且中間那顆是一個至少是十克拉的粉鑽,還是心形的。
慕延西到底想幹什麼?
她只覺得那個盒子燙手,便合上將它丟在了一邊,自顧自的躺在了牀上。
“怎麼,不喜歡?”他的聲音裡帶着隱隱的怒氣,他看到她的手上根本就沒有戴婚戒,便專門爲她訂做了一個粉鑽,她竟然是這個反應。
她轉過身去背對着他:“挺好看的,只是不適合我戴,等你娶喬薇兒的時候,送給她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說出這番話,總覺得心裡有些害怕,真的很擔心自己會沉淪下去,慕家是她的噩夢,她不想爲了誰流連在這個噩夢之中。
“好,很好!”他甩門而去,片刻後便聽到了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
他走了,她的心卻有些亂了。
她起身看到被他丟棄在地上的鑽石級戒指,下了牀,蹲下身子,緩緩的將它握在掌心中,很疼但是卻真實的存在着。
她的手機響了,她有些慌亂了,心中想着要不要跟他道歉,只是將手機打開的時候才知道是慕雲瀅打來的。
簡沫心將手機劃開,她還沒有說話就已經聽到了慕雲瀅盈盈的哭泣聲:“沫心,若白不見了,我在醫院了等了他一天也不見他的人影,手機和公寓電話都打不通,他會去哪裡?”
“雲瀅,你別哭,你現在還在醫院嗎?”簡沫心焦灼的問道。
“在的……我在醫院。”慕雲瀅依舊哭的很兇。
“好,你把地址發給我,待在那裡別動,我過去找你。”她匆匆的掛掉電話,沒來及換衣服直接披上一件米色風衣就衝了出去。
司機小鄭已經下班了,她只能從慕延西的衣服搜出一把車鑰匙,按照慕雲瀅發給自己的地址開去。
一路上燈火輝煌,鬧市熙攘,男女歡笑暢飲,江城果然是一個滿是寂寞的城池,或許人們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宣泄自己的寂寞。
到了地方後,她將車子隨意的停在路邊,便去尋找心理諮詢醫院的門牌,遠遠的就看到兩排白花花的東西立在街道,等她走近之後嚇得後退幾步,竟然是花圈,她這才發現,原來醫院的兩邊竟然是殯儀館,那醫院的生意還怎麼做?
她擡頭看了看醫院的門牌,沫白心理治療醫院,這是她跟他一起起的名字,當時她跟他約定,如果她開一家珠設計公司名字就叫若心工作室,如果他開一家心理治療醫院,名字就叫沫白心理治療醫院。
他什麼都記得,只是她什麼都想遺忘。
醫院裡冷冷清清的,空無一人,甚至連值班的醫生都沒有,簡沫心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找到了慕雲瀅,她上前將她扶住:“雲瀅,你怎麼樣了。”
慕雲瀅哭的一塌糊塗,髮絲凌亂的粘在蒼白的臉上:“沫心,我找不到他,我該怎麼辦?”
她見過開朗的慕雲瀅,敢愛敢恨的慕雲瀅,卻第一次見這麼狼狽的慕雲瀅。
“雲瀅,你不要慌,你忘了若白是幹什麼的了麼?他是心理醫生,自然不會做什麼傻事,他也許只是想要將心中的苦悶發泄出來。”她爲慕雲瀅擦乾眼淚,心疼的抱住她。
“對,沫心,我們一起去找他。”慕雲瀅似是瞬間明白,她慌亂的整理着頭髮,補了補妝,若白的心情已經很低落了,她不能讓他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
她們幾乎一家一家的酒吧開始找,終於在一家叫‘青春不悔’的酒吧裡找到了喝的爛醉如泥的翟若白。
耳邊滿是喧囂的聲音,身邊滿是青年男女,其中也不乏殺馬特非主流造型。
“若白,我們回家。”慕雲瀅上來將翟若白攙扶住。
翟若白晃晃悠悠的舉着手中的酒杯笑道:“是雲瀅,來我們……幹了……它,不醉……不歸。”
“若白,我們回家好不好?你這樣喝酒會喝壞了身子。”慕雲瀅用近乎請求的語氣說着。
“雲瀅,你……不知道,這酒……原來是……這麼好的東西,可以……可以……一醉解千愁。”翟若白仰頭將酒飲下,還大聲嚷嚷道:“服務員……給我滿上。”
“若白,不要再喝了。”慕雲瀅將他手中的酒瓶搶過來。
翟若白似乎有些惱怒了:“你滾!你滾!我從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你……你憑什麼來管我。”
慕雲瀅已是淚流滿面,她仍舊上前來攙扶翟若白:“若白,我喜歡就夠了。”
他眯着朦朧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你喜歡我什麼?我現在是……一無所有,還負債累累!你喜歡我什麼?你……慕雲瀅不過是喜歡看我……笑話,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簡沫心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去揚起手狠狠地給了翟若白一個耳光。
翟若白似乎被這一耳光打醒了,他癡癡地看着她:“沫沫,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了,我要看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翟若白是如何自甘墮落,花天酒地的,我也要看看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是怎麼欺負女人的。雲瀅是個好姑娘,失去她,你會後悔一輩子。”她氣憤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對不起,沫沫,對不起……”翟若白用手扶着額頭。
簡沫心只覺得頭腦昏沉,她腳步踉蹌,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翟若白……最對不起的應該是雲瀅!生意賠了,可以再賺,心傷透了,就沒有修復的可能了。”
她似是說給他,也似是說給自己,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只是依舊犯賤的會隱隱悸動,她恨這種感覺,更恨有這種感覺的自己。
此時從角落裡投過來一束幸災樂禍的目光,鄭袁豪對張元說道:“剛纔你是不是看到慕延西去樓上的包間喝酒了?”
“對,就是那小子。”張元肯定的說道。
“好,上樓去告訴慕延西,他老婆來了,正在樓下等他呢。”鄭袁豪的眼眸中閃動着惡意的光芒,上次被慕延西打的好幾天才從牀上爬起來,雖然他沒有實力跟慕延西作對,但是看看好戲也好解解心頭的憤恨之氣。
二樓奢華包間內,慕延西冷冷吩咐道:“倒上。”
“總裁,別再喝了。”江左勸慰道。
“不倒就滾……出公司。”
江左只好爲他倒滿,心中抑鬱不止,他就知道晚上一接到總裁的電話就沒什麼好事,讓他陪着他喝酒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是滴酒不沾,成了爲他倒酒的服務生,他是yto的員工不錯,可是像他這種盡心盡力又整天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員工,整個公司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好吧,爲了那份高薪,他忍了。
此時包間的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吆,延西,怎麼又是自己喝酒呢,要不要讓哥們陪着你一起樂呵樂呵?”
“滾!”他最看不上這種靠着刨祖墳而混跡上流社會的花花公子了。
張元只好灰溜溜的離開,臨走之前他笑嘻嘻的說道:“延西哥,嫂子在下面找人呢,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你就在上面?”
“我自己的事情會自己解決!”慕延西冷冷的拒絕了,只是火氣似乎沒有那麼大了。
江左這纔看出來,總裁所有的鬱悶原來是來自總裁夫人。
“我下去透口氣,對着你這張死魚臉真是悶死了。”慕延西扯了扯領帶,便邁着兩條大長腿踢開門走了出去。
想要去見夫人就直說嘛,幹嘛說他是死魚臉?江左對着光滑的泛着金屬光澤的裝飾物看了看自己的模樣,還蠻帥的。
慕延西緩緩的走下樓來,嘴角微微勾起,算她識趣還知道來找自己,否則今天晚上他一定不會原諒她。
看到她的身影時,他的眼眸中竟然飛揚起一絲神采,只是當他看到翟若白時,眼眸中的那抹神采瞬間凝結成霜,這個女人原來是來找舊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