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卻是兩個世界。
房間裡雖沒有濃重的刺鼻藥水味,但有濃郁的薔薇花香,卻也掩蓋不了**的焦味,肆意的在空氣中瀰漫。
牀上的男子,是緊閉雙眼,帶着氧氣罩,他放在外面的胳膊,哪裡還能看得出來是一個人的胳膊,肉都快被燒完了,森白的骨都有露了出來,他的臉也是讓人第一眼見了,除了恐怖,再無別的想法,估計晚上睡覺,都會被這張臉嚇醒吧!
他就是夏時身爲慕以笙身份時的哥哥慕文池。
可他哪裡還能看的出來是一個人?
他是一具還在靠人工氧氣活着的行屍。
“哥……”
一滴眼淚從夏時的眼角滑落,她努力擡起了就跟灌了萬千重鉛似的,顫抖着身子,一步一步向牀邊走去。
夏時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長時間,才走到了牀邊。
在靠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她雙手握住了慕文池的手,握的很輕很輕,生怕自己用點力氣,就會把他的手指骨給握碎了。
“哥,對不起,我來晚了。”夏時哽咽着語氣,將自己的臉頰貼到了慕文池的手心。
就像以前,她每次做了錯事,慕文池都喜歡將手心貼在她的臉頰上,似無奈又寵溺。
“哥,哥哥,你睜開眼看看我一眼好不好?”夏時低聲昂求着。
“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對不起,對不起,沒有我,爸媽就不會死,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知道如果有天哥哥幸運醒來,看到他自己那樣,也會選擇死的。
可此刻,她就是如此自私的不想讓他死,想讓哥哥陪着她,她害怕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了任何親人。
“哥哥,你要等我親手……”
親手手刃了許成裡。
杭以舟和雲識淺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見到夏時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依偎在慕文池的牀邊,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麼,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悲慟,或者嚎啕大哭模樣。
“阿笙……”心底驀的一痛,杭以舟擡腳就要走進去,將那個隱忍着悲痛的女子給拉進自己的懷裡,讓她好好大哭一場。
他一隻腳剛踏出去,身旁的雲識淺手疾眼快的拉住了他的胳膊,紅着眼眶對着他無聲的搖了搖頭。
杭以舟收回了腳,緊捏雙手的閉了閉眼,輕輕關上了房門,他帶着雲識淺回了客廳。
房裡。
夏時繼續依偎在慕文池的手邊,感受着哥哥還在她身邊的氣息,哪怕是**的焦味。
又一滴眼淚無聲的滑落,她閉了閉眼。
其實她真的很想放聲哭出來。
然,她失去了一切哭的資格。
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夏時就像沒聽到似的,依然保持那樣動作。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接着又開始響了起來,夏時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楓苑,二樓書房。
席錦衍不記得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給夏時。
可惡,那個小女人竟然還不接他的電話。
他明明對她只是責任,但爲什麼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很氣?
“老大,小嫂子的電話還沒打通?”顧文小心翼翼從書房門外探頭進來。
“滾。”席錦衍煩躁的一手機就砸了過去。
顧文嚇的立馬縮回了頭。
老大好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