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相像,不是幻覺,那個人……真的就是席司曜。舒骺豞匫
那一瞬間,夜清歌清楚地聽到自己有什麼東西坍塌的聲音——
是一直以來的堅強,在看到席司曜真的出現的這一秒,她心裡的堅強如城牆轟然坍塌,灰塵漫天,迷了她的眼睛,升騰起濃濃的霧氣。
卡卡站在她身邊,也早就說不出話來。
席司曜居然真的還好好活着!
夜清歌定定地看了許久,即便視線模糊,她還是看到了……
看到席司曜的對面坐着一位傾國傾城,不知道他低聲說了句什麼,女子笑了起來,那樣地好看。
從前,他都喜歡暗色,襯衫基本上都穿黑的,她曾想看他穿白襯衫的樣子,都沒什麼機會。
如今這一刻,她看到了他穿白襯衫的樣子,卻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只是一個路人,那麼畫面該是多美美好而養眼啊,俊男美女!
可是,夜清歌不是路人啊!那副畫面越美好,她就越是覺得觸目驚心!
她幾乎是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走過去的,隔着薄薄的一層玻璃,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席司曜本來和對面的女子在說什麼,忽然一片陰影罩來,他本能地擡頭看去,就看到了夜清歌抱着孩子站在外面,雙頰上已經佈滿淚痕。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不認識這個女人啊,可是看到她對着自己哭,居然心疼得不得了。13839300
“你認識?”坐在他對面的鐘雨薇疑惑地看着他,問。
席司曜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大步走出餐廳,來到了夜清歌面前。
小傢伙已經那麼久沒有見到爸爸了,可是對他身上的氣味卻還是那麼地熟悉,一感覺到席司曜的靠近,立刻歡騰起來,撲了過去。天幻曜坍。
夜清歌本就心不在孩子身上,此刻他這麼突然地撲過去,她嚇了一大跳。
席司曜卻是本能一般地伸手接住了孩子,從她手裡抱了過來,孩子湊過來親的時候,他還很配合地將自己的臉貼過去。
夜清歌想哭又想笑,沙啞而哽咽着叫着他的名字:“司曜……”
席司曜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看着她,微微蹙眉,“小姐,你認識我?”
——小姐,你認識我?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夜清歌的胸口,讓她在那一瞬間,幾乎有吐血的衝動。
她咬着脣,緊緊地盯着面前的人,是他啊,真的是他啊!
可是,席司曜,真的是你的話,爲什麼你不認識我了?
席司曜看她一臉的悲痛欲絕,心裡的心疼更多了,情不自禁地問:“小姐,需不需要幫忙?”
“需要!”夜清歌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需要我幫你什麼?”
“跟我回家。”
夜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四個字,就是隨心而說,她真的、真的很想他跟她回家!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我和孩子等了你多久?
席司曜這下是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大膽,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呃,這算是調戲他吧!
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鐘雨薇,這時聽到夜清歌說這句話,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用手肘碰了碰席司曜,說:“你被人看上了,這可怎麼辦?”
席司曜幾乎要扶額,頂着滿頭黑線說,“我也想知道怎麼辦。”w4ew。
夜清歌一下子就慌了,因爲他和鍾雨薇說話的語氣讓她很不安,她上前,抓住席司曜的手,急切地說:“司曜,我是清歌啊,他是你的兒子,他叫席君遇。”
她指着席司曜抱着的那個寶寶,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是讓人看着都覺得揪心的害怕。
席司曜低頭深深凝着她,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呢?其實在他已經失去全部記憶的情況下,是不能隨便相信別人說的話的,可是面對這個女人,他沒由來地深深信任,好像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是那麼地真切,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他啊!
但是他還是輕輕地,有些無奈地說:“小姐,抱歉,我不知道以前我們是不是認識,我在七個月之前出了點事,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夜清歌彷彿被雷劈中,完完全全地愣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整個人石化了一般。
席司曜覺得於心不忍,又說:“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也許以前我們真的認識。”
有沒有人能一句話讓你地獄,一句話讓你天堂?
此刻席司曜的話對於夜清歌來說,就是前一句地獄,後一句天堂。
如果她沒有活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又怎麼會覺得她熟悉呢?
就想他活在她的記憶裡,活在她的血液裡一樣,生生不息,她或者,他就永遠都在。
卡卡這時已經抱了小夜白過來,看着席司曜,說:“席司曜,她是清歌啊,你的妻子,這兩個是你的兒子,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席司曜仔細地看了看三個人,最後皺着眉頭無奈地點頭,“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呵!不記得了?你知不知道他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清歌有多辛苦!”卡卡氣急敗壞,幾乎是想爆粗口罵人。
雖然她也知道之前是因爲出了事所以此時席司曜纔會失憶,可是該死的,他怎麼可以把夜清歌和兩個孩子也給忘了!
夜清歌拉了拉卡卡的衣服,哽着嗓子說:“卡卡,不怪他,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我多麼害怕等來等去,最後卻等到一個悲劇。
此刻,你回來了,哪怕你已經忘記我了,也沒關係。
你還好好的,那麼一切都還有希望。
鍾雨薇至始至終都只是站在一邊沒說話,此刻終究是忍不住了,笑着說:“去裡面坐下說吧,這麼站着也不好看啊。”
卡卡一個刀眼看過去,她可不是夜清歌,夜清歌現在眼裡只有席司曜,她是一直在注意這個女人。
七個月前,應該就是這個女人救了席司曜吧?
並且,從她和席司曜說話的語氣來看,他們應該是十分熟悉要好了!
會不會……
卡卡不敢把這個可能繼續說下去,看了鍾雨薇兩眼,幾乎是在用眼神警告。
鍾雨薇覺得無辜又好笑,於是站得離席司曜遠了一步,說:“進去吧,我和他在這裡等我的未婚夫。”
“……”
卡卡覺得一道九天驚雷憑空劈下,把她燒焦了。
人!家!都!有!未!婚!夫!了!有!木!有!啊!你!丫!在!亂!想!什!麼!啊!
鍾雨薇看着她,微微一笑,“進去吧。”
卡卡尷尬無比,訕訕地挪開了視線,卻正好對上夜清歌含笑的眼睛。
她氣得要爆炸,喂!拜託!我是在幫你啊喂!
夜清歌當然知道她的好意了,主動挽住她的手臂說,“好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進去吧。”
卡卡哼了一聲,但還是和他們一起坐下了。
鍾雨薇很識大體,主動坐在了席司曜的對面,讓夜清歌和席司曜坐在一起。
卡卡也就把手裡的那個孩子交給了夜清歌,也坐在他倆的對面,點了杯飲料,轉頭看着窗外。
氣氛一時有些僵滯,夜清歌低頭看着小夜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席司曜本來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沉默着。
鍾雨薇看着兩人,搖頭失笑,徑自先開了口:“既然你說你是他的妻子,那你應該說些以前你們的事情,讓他儘快記起來啊。”
這句話,很顯然的,是她對夜清歌說的。
席司曜轉頭,期待地看着夜清歌,其實他也很想知道一些自己以前的事。
夜清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鐘雨薇,忽然就臉紅了起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莫名其妙就臉紅了起來,低着頭,更加不會說話了。
卡卡正在喝飲料,一轉頭看到她這麼一副彆扭的樣子,差點把嘴裡的飲料噴出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緊接着,也不知道她聞到了什麼味道,居然噁心了起來,捂着嘴就起身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她怎麼了?”
“應該是懷孕了。”鍾雨薇接下席司曜的話,輕聲說道。
可是這個‘應該’,卻在夜清歌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卡卡懷孕了!卡卡懷孕了!難怪覺得她臉色不好!
可是,她懷孕了爲什麼還要跑到這裡來看自己?金思城那樣霸道的一個男人,又怎麼會允許她一個人過來?
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解釋——
那便是金思城不知道卡卡懷孕了,而他們之間,肯定出了大問題,不然卡卡不會不告訴他自己懷孕這件事。
心因爲好友的事情被提得高高的,轉頭看到席司曜,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有種無力感在心底滋生,夜清歌眼底蔓延着難過。
鍾雨薇嘆了口氣,正好此時她的未婚夫來了,她便站了起來,笑着對席司曜說:“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白撿了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還有這麼大的兩個兒子,你也賺了,晚上就跟她回家吧,我們先走了。”
話音落下,她挽着自己的未婚夫,嬌笑着走遠。
夜清歌覺得自己耳朵都要燒起來了,剛剛那句‘晚上跟她回家吧’,很曖昧誒……